电话被赵肆开了免提,陆昭宇温柔又带着低分低声下气的哄人语气让沈唯一脸颊烧的有些烫。
上辈子陆昭宇情动时也经常用亲昵的称呼喊他,但被人窥探到隐私的窘迫让沈唯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和陆昭宇的恋情并没公开过,论坛上扒出来的爆料帖子,大多数和阎乘知一样也是辱骂沈唯一不配。
空气凝滞,时间仿佛暂停,闹事的阎乘知消停了,虚掩着的门外,偷听的人依旧没走。
“乖?我快上飞机了,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沈唯一稍稍垂眸,抿直的唇线泄出半个音节:“我...”
“少爷,这边出了点意外。”赵肆抢先一步接话。
“不是...”沈唯一扑过去抢手机。
“沈少爷被打了。”
沈唯一:“......”
气氛僵冷的能掉冰碴子,沈唯一夺过手机,没什么威慑力的瞪了一眼缺心眼的赵肆。
听筒里那边默了两秒,粗沉的呼吸声音却很重。沈唯一攥着手机倒也哑了声。
“啪-”握着手机的手背重重挨了一巴掌,皮肤瞬间红肿,阎乘知扯沈唯一衣服的手被赵肆捏住,“咔-”
阎乘知的手腕与掌心垂直,腕骨“嘎嘣-”断裂,“啊!”
少年疼得龇牙咧嘴,抱着手臂满地打滚:“狗东西!我的手...我的手..”
尖锐刺耳的吼叫吓得沈唯一退后几步,直到脊背贴上衣柜木板。
赵肆挡在他前面还想继续补上两脚,又被沈唯一厉声制止:“停下!快送他去医院。”
“他还想对您动手。”赵肆单手提起地上的阎乘知高高举起又用了力气砸在瓷砖地面。
“我让你停下!”沈唯一冲出喉腔的声音撕裂,脖颈上的青筋明显的撑裂。
“赵肆,停下。”听筒里的男声沉沉唤了声,赵肆继续教训人的拳头才勉强刹住。
“听唯一的,赵肆,我不在他就是你第二个主子。”这话一出沈唯一眼睫轻轻抖了下,抿着唇没说话。
“送人去医院。”陆昭宇的压的很低,呼吸声很沉。无言的压迫,克制的理智。
赵肆暴力提着阎乘知一条手臂,半拖半拽压制着人,“是。”
“陆昭宇!你踏马敢让人动我试试!放开我!是沈唯一这个小孬种打了我!我要弄死他!”
“一个床上被人/操的玩意儿,你还指望陆昭宇娶你吗?沈唯一,你算什么东西?!”
娇纵的小少爷哪受得了被沈唯一这种样样不如他的下等货色羞辱,颜面被摁在地上摩擦,只能在嘴上找回威风。
然而少年不知暴风欲来的危机,嘴里的脏话洪流一般倒出,沈唯一被这人贬低到了尘埃里。
“赵肆,按老规矩办。”
沈唯一被听筒里传出的阴戾声音惊了一跳,电流震得手窝酥麻,心也惊了一窒。
赵肆带着叫嚷的少年离了寝室,怒皱着浓眉,凶恶驱散了围观的吃瓜人群。
沈唯一的心跳加速,反应慢半拍地立刻回复:“陆昭宇...我没事,别...别为难他。”
电话那头的沉默莫名让他更加不安,“只是一点小冲突,我真的没事,他是阎晟的弟弟,不要伤他。”
沈唯一费劲口舌想给阎乘知争取点回旋的余地。
赵肆的手段他清楚,上辈子当着他面徒手捏碎过一人的四肢,将活生生的人像积木一样拆卸,拼装,摆成畸形非人的形状。陆昭宇让他看着,恐吓他不要想着对林陆不测。
“嘟嘟嘟...”电话忙音的电流流传耳道,沈唯一脸色煞白僵硬,脑袋瞬间空白。
又自作多情了,陆昭宇根本就没在乎。
“嗡嗡-”手机屏幕弹跳出视频接通的界面,失神的沈唯一手滑按了绿色按键,心漏了一跳。
陆昭宇的脸离屏幕隔了段距离,亮堂的灯光照在脸上,他像是坐在候机厅,身后寥寥几个路人,行李箱滚轮滑动的声响沙沙经过,又渐渐远去。
他皱着眉,像是对只看到沈唯一睡衣胸前的花卷白毛小狗而感到不满。
“乖,让我看看你的脸,伤到哪儿了?”跟沈唯一说话时男人又收敛了锋芒,余下尽是温和。
沈唯一佯装忙碌,握着手机专门避开脸的位置,蹲下去收拾阎晟的琴谱,
“我没事...”心虚的语气像是漏风的棉褂,捂不住一点谎。
“我不着急,金海飞往津港的机票每天都有,我不介意马上回去学校抓你。”陆昭宇漫不经心的语速放缓。
“被我发现你身上有一点伤,阎家一个也跑不了,阎晟是你朋友,不是我的。”
“他纵着弟弟伤了你,我也不会放过。”陆昭宇一点没有商量的语气决绝。
沈唯一更心虚了,明明是他把阎乘知打的更重...
其实阎乘知也就嘴巴欠了点,他没想要人怎么样,更不想牵连阎晟。
沈唯一简单整理好阎晟桌面上散乱的五线谱,勾着自己坐上的凳子,将手机放在支架上,脸漏了出来。
下巴上已经发青的拳头印其实挺淡,眼下的小破口子已经结了红色血痂,远看像倒像一颗眼下泪痣。
“别为难他们...又不是阎晟的错。再说...我也没吃亏,不用跟小孩计较。”
对面的陆昭宇脸色铁青,锋眉深邃眼瞳里酝酿着风暴,“为什么动手?”
“没什么...”沈唯一不想说,难道要告诉陆昭宇,阎乘知说他是条撅着屁股给你x的狗么...他说不出口。
“我马上回去。”
“别!他只说了两句难听话,我没忍住先动了手,真的,是我先打的他...”
沈唯一急得脸颊通红,头一次觉得陆昭宇这么婆婆妈妈。
“嗒-”寝室的门被下课赶回来的桃澄言轻轻用膝盖顶开。
一阵扑鼻浓郁的蒜香鸡肉味钻入鼻畔,桃澄言左右手各提着两个塑料袋,呼哧喘息的胸膛上下起伏,额上的汗液顺着下颌淌进颈窝。
“阎乘知那个蠢货骂你了?操,我就知道陆昭宇那个沙币,就会吊着人,害你被人骂是他的狗啊!”
桃澄言边往里走边瞠目怒骂:“外面嘀嘀咕咕传成什么样了?以后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