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润滑油混着血滴落。
他摘掉橡胶手套,露出无名指上的戒痕:“昨天你昏迷时,喊了132次我的名字。”
月光落在他侧脸,有那么一瞬,我仿佛看到十八岁那个修理工少年的影子。
那时的他蹲在爆炸现场,用扳手撬开压住我右腿的钢板,血顺着额角流进领口:“撑住,我带你回家。”
“你究竟是谁?”我逼近他,手术刀抵住他心口,“那个救我的人,还是林薇的刽子手?”
他喉结上的痣突然颤动,代码纹路从衣领下蔓延而出。
我猛地扯开他衣襟——心脏位置嵌着透明芯片,里面蜷缩着胚胎般的蓝绣球,花瓣上布满电子脉络。
“这是......”
“我母亲的遗物。”
他握住我颤抖的手,芯片在他掌心发烫,“她曾是第七研究所的首席,二十年前发现林薇用活人做意识上传实验,被灭口前把密钥藏在蓝绣球种子里。”
警报声在此时炸响。
走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薇的声音透过广播传来:“AI-0739,立即处决实验体。”
顾沉舟突然把我推向通风口:“去地下三层!密钥在第九号培养舱!”
“那你呢?”
他按下墙上的自毁按钮,实验室开始崩塌:“我有必须完成的程序。”
我在爆裂的火光中坠落。
最后一瞥,是他将注射器扎进颈动脉,蓝色液体涌入血管的瞬间,瞳孔彻底变成无机质的电子蓝。
地下三层的景象比任何噩梦都恐怖。
十万台培养舱排列成巨型矩阵,每台舱体都漂浮着残缺的人类躯体。他们后脑延伸出的导管汇聚成河,最终连接着中央的巨型玻璃柱——林薇的大脑悬浮其中,芯片如藤蔓缠绕着灰质皮层,屏幕上跳动着猩红的文字:意识上传进度99.8%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林薇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我的太阳穴突然刺痛,后脑接口自动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