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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大小姐第3章

发表时间: 2022-09-07

他梦见了,他闯入定海侯府的那晚。

杨文莘,杨夫人,杨家大公子,二公子……他按照府內地位挨个将杨家人刺死在睡梦中,再割下他们的脑袋。

他走进最后一个院子,房内烛光摇曳,他一步步靠近,身后是蜿蜒流淌着的血迹,手中的剑也在滴着血。

他推开了门,里面坐着等他的,是杨岁穗。

他猛然惊醒。

坞峰想,要是他父母没有卖了他,要是他师父没有选中他,要是太子没有器重他,他如今不可能怀里拥着杨岁穗,平静等她醒来。

他的人生有那么多身不由己,唯独这一件完全出自自愿,也只有这一件事情,让他尝出了点甜味。

昨日受惊又受伤,杨岁穗耗尽精力直到晌午才醒。她枕在坞峰腿上,手被他握着,她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嗓子哑了。

坞峰取了手边水壶,慢慢喂水给她,“我们等会走。”

杨岁穗盯着他,两人一样的平静,她点点头,示意坞峰扶她坐起来。

外头正是艳阳高照,杨岁穗侧坐着,把头发收拢慢慢梳理。瘦弱的脊背线条分明,她身上有擦伤,有淤青,还有他弄出来的痕迹。

人还是那个人,却又好像变得不是她了。

坞峰看着她冠发,把肚兜绳子绑好,一件件穿上衣服,最后靠过来,头枕在他肩膀轻轻说:“从没觉得,穿衣这样累。”

不知为何,坞峰忽然觉得心安,他克制着想亲她的冲动,尽量态度自然,“我收拾东西,一会我背你走。”

坞峰收拾了重要东西,把小包袱绑在胸前,把杨岁穗背下马车,还是朝着原来的方向继续前行。

路过村庄买了牛车,又进城看了大夫,直到杨岁穗额头消肿,面色恢复红润,他夜里从屋顶跳下,关窗锁门。

初识情\\\\\\欲,他躁动难耐,苦苦忍了好多天终于败下阵来。

杨岁穗正单膝跪在床上铺床,听见他锁门的声音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坞峰走到她身后,不知如何开始,也不知如何让她明白他现在的意图。

他试着摸了摸她后背,她却躲开了,笑着转身过来,“痒,别动。”

仿佛是找到对手空隙,他迅速将杨岁穗按到在床上。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慌恐惧,下一刻她已经闭上眼接受了他的亲吻,不给他询问的机会,她轻喘着解释说:“吓我一跳……”

她久久吻着他的眉眼,手指从耳廓往脖颈处摩挲,“让我来给你脱衣服……”

此刻只有本能没有理智。

他逐渐不耐烦等待给予,强势掌握了主动权。

心理的畏惧让杨岁穗求饶,“等等……别这样……啊——”

结束时,他才发现杨岁穗哭湿了一片床褥,紧闭着眼睛不断有泪珠滚落。

“不会了。”他把杨岁穗紧握成拳的手指掰开,“不会有下次了。”

杨岁穗双手缓缓捂住脸,遮挡住了自己的表情。

“你太凶了……害怕……”

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因为“太凶”而心生

苦恼。

坞峰在梳妆镜前匆匆看了一眼自己,浓眉,眼皮单薄,眼睛狭长,因为瘦而骨相清晰冷硬,确实看起来不好惹。

或许是在脸上露出了嫌弃自己长相的表情,身后杨岁穗看见,扑哧笑了:“我只是怕你那时……动作凶狠,又不是说你长相……”

坞峰不自在站起身来,“我不凶。”

“凶一点也没关系,毕竟要为太子排忧解难。”杨岁穗若无其事说,“你可是太子器重的侍卫。”

坞峰知道瞒不住,他没有反驳,问她:“还是要回乡吗?”

他心里在想,如果杨岁穗求他带她一起离开,他该怎么办,他有多少把握带着她躲避太子追击毫发无伤。

但是杨岁穗说:“嗯,想回去看看,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坞峰说过没有下一次,就真的不会再碰她,甚至避免同处一室。

他想,杨岁穗害怕的不仅是他的样貌,应该还有他的身份。

而且,太子从杨家灭门中保住她,又派自己陪她回乡散心,足以证明她在太子心中的份量。她既然不愿意彻底离开太子,那他会保持好距离,不让她为难。

他们一路南下,气候逐渐湿热,不必每天赶路担心露宿野外,夜晚休息在马车里也是可以的。

傍晚时分,他们的马车停在树下,杨岁穗在擦身换衣,坞峰在尝试着点燃篝火。白天问了路人,他们还有三天路程就要到杨岁穗老家了,杨岁穗突然决定走慢点,晚点到。

费了些功夫火总算点着了,坞峰脱掉外衣,挽起袖子往里面添树枝,又把干粮拿出来烤一烤。

杨岁穗走过来说:“我们喝点酒吧。”

她换了更轻薄的衣服,连发型都换了,看坞峰只想笑,不知她是如何争分夺秒,这么短时间做了这么多事。

酒装在水壶里,两人轮换着喝,在坞峰把快要见底的水壶递给杨岁穗时,她摇了摇,“不喝了,晕晕的。”

她往坞峰肩膀一靠,“之前都是我在说,还没有听过你讲自己的事情,你原来是什么样的?”

“我没什么可讲的。”他的生活只有永无休止的习武杀人,枯燥无味。

“我不信,你再想想。”

坞峰想了半天,说:“小时候我总半夜去捉蝎子,有一次让蝎子扎了一下,整个胳膊都肿了。”

杨岁穗等了半天,他没继续讲下去,“完了?”

“嗯。”

“这算什么。”杨岁穗好像生气,又好像撒娇,把身体重量压过来似乎要赖在他身上,“不如你讲讲,你是怎么把我家人一个个杀掉的。”

坞峰没有回答,周围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坞峰的手颤抖着摸向他的咽喉,那里正插着一只银簪。

是那次杨岁穗买的零碎中的一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把簪子打磨到可以轻松杀人的地步了。

杨岁穗直起身,她的脸上衣服上不可避免的溅上了血迹,她的脸色冷静,“你以为你是太子派到我身边的第一个侍卫吗?从你将杨家灭门的第二天,你的上一任就告诉了我,那时开始,我做梦都在想怎么样才能杀了你……”

她边说边后退,虽然之前脱他衣服的时候知道他贴身没有武器,但还是不能保证他不会突然给自己致命一击。

“虽然……”她只说了两个字就停下,站在离坞峰十步远的地方一直一直看着他,过了一会转身走了。

坞峰捂着咽喉,挡不住血液喷溅,他向后仰躺在大地上。

他想告诉杨岁穗换了带血迹的衣服再走,但他嘴巴鼻腔不断涌出血沫,无法开口。

他看着深蓝色天空,有雨滴落下,可是他已经闭不上眼睛了。

东宫书房内,只有太子一人坐着,面前摊开两页书信,他已经看了快半个时辰了。

忽然间,他抓起一旁镇纸摔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面色铁青。

“杨岁穗……”

“杨岁穗!”

不能再留她了。

他一次次心软,她却毫无顾忌一次次踩他的底线。派去看管软禁她的侍卫,衣衫不整死在她的床上,她割腕自证清白,他信。

她得寸进尺说自己受了委屈,想要回乡散心,他也答应。

他选了身手最好、最薄情寡爱的坞峰护送,却因为她一支小小的银簪毙命。

如果坞峰不是因什么分心,会死的毫无防备吗?

这个女人,他无法降伏,还不如让她死了。

“坞铠!坞雷!”

门外立即有两个身穿墨色软甲的侍卫进来,悄无声息跪下。

“你们各领十人南下,在徽州一带寻找杨三姑娘,找到后就地——”

他心口剧痛,说不出来。

“就地……”

他想起杨岁穗笑的模样,生气扔东西的模样,衣衫半褪伏在榻上默默流泪的模样。

有一滴泪落在他的手背上。

已经如此钟情于她了么?比起惊讶,太子更觉得恐慌。

他缓缓抹掉眼下湿意,改了命令:“找到后立即带回京,一路蒙面束手封口,不许任何人单独与她共处,明白吗?”

“卑职明白。”

“去吧。”太子面色恢复冷然。

她想报仇,就来找他报仇吧,他不信,他会放不下一个时时刻刻心怀杀意的女人。

转眼已是两年过去。

传言九王暗中得了陛下支持,与太子党针锋相对。太子妃与太子大吵彻底决裂,住进寺庙不肯回东宫。太子一反常态深居浅出,常常夜宿宫外。

传言,京郊浔河边有座院子,有太子暗卫日夜守着,无人能靠近,那是太子的院落,有一个女人被关在里面。

月朗星稀夜,有马车进入了浔河院落,不多时,院子里的侍卫仆人统统退至前院,他们的主子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失控神态。

杨岁穗心无旁骛,坐在窗边缝衣服。

她一年多前被太子的人抓回来,一直关在这里。她不吵不闹,也没有自残行为,太子经常来看她,偶尔在这里过夜,仿佛两人默认了这种相处状态,可实际情况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听见有人推门进来,她没有抬头,直到针线密密缝好衣袍袖口,仔细打结,房子里不曾出现过剪刀之类器具,她只能用牙咬断棉线。

“不是昨天已经来过?”她把衣服叠好,把针线收拢进盒子,“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太子林复望着她的侧脸,温柔贞静,像是等待晚归丈夫的妻子。

“我喝酒了。”

杨岁穗笑了,“所以决定来欺负我?”

林复也笑了,“是啊。”

杨岁穗向他身后看,“药呢?”

“我已经吩咐过了,先去洗漱一下,不急。”

两人同样的平静从容,仿佛在进行一场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