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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溪山

晚照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玄雀十九年,朝廷里出了两件大事。其一,大皇子与三皇子的夺嫡之争落下帷幕,三皇子被册封为太子,大皇子得了个恭亲王的爵位,被分封到南边去了。其二,商丞相失散多年的女儿找回来了——没错,就是我,大燕新晋贵女,商溪山。

主角:晚照宋帝宸   更新:2022-09-11 08: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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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晚照宋帝宸的其他类型小说《大燕溪山》,由网络作家“晚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玄雀十九年,朝廷里出了两件大事。其一,大皇子与三皇子的夺嫡之争落下帷幕,三皇子被册封为太子,大皇子得了个恭亲王的爵位,被分封到南边去了。其二,商丞相失散多年的女儿找回来了——没错,就是我,大燕新晋贵女,商溪山。

《大燕溪山》精彩片段

人人都道太子宠爱侧妃,同情我这个正妃独守空房。只有我知道侧妃还是完璧之身。而侧妃告诉我,太子的意中人是另一个女子,名叫晚照

巧了,我也叫晚照。

玄雀十九年,朝廷里出了两件大事。

其一,大皇子与三皇子的夺嫡之争落下帷幕,三皇子被册封为太子,大皇子得了个恭亲王的爵位,被分封到南边去了。

其二,商丞相失散多年的女儿找回来了——没错,就是我,大燕新晋贵女,商溪山。

老皇帝想搞个喜上加喜,将我指婚给了太子宋帝宸。

我那相认不到三个月的老爹正在为我这样琴棋书画样样不精的姑娘该嫁给哪个倒霉公子而发愁,得了赐婚的圣旨,笑得胡子乱颤。

我不忍心打击他,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拽着他的袖子悄声说:「爹啊,这门亲结不得啊!」

丞相不解:「为何?」

「您女儿我从前是在宫里当差的,不幸与大皇子有过一段情缘。太子与大皇子是死对头,他万一哪天知道我与大皇子郎情妾意过,可怎么办?」

丞相:「……」

「爹啊,咱还是找个由头把这婚事退了,你就说我瘸了,或者脑子不好,不适合嫁给未来的一国之君。」我拍拍丞相的肩膀,非常诚恳地提建议。

「哎呦,陛下赐婚哪能说退就退的。」丞相压低声音问我,「吾儿破瓜否?」

「没有。」

「那没事儿,恭亲王早就收拾东西去岭南了,你俩以后也见不到面,我不说,你不说,还有谁知道?」丞相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儿啊,人往高处走,宋帝宣这辈子也就是个王爷了,我刚刚寻回宝贝女儿,可舍不得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前尘往事忘了罢,你得把眼睛放在未来的皇帝身上。不要轻言放弃,爹爹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我欲哭无泪。

本来还想着当个不得宠的侧妃,一年到头见不到太子几面,我说不定还能苟且偷生,混到太子登基。

但是商丞相这块后盾它太结实了,我直接被封了太子妃,生生成了棒打鸳鸯的恶毒正室——与我同时进太子府的还有郭将军的女儿,听说是太子的意中人。

对,他们俩是鸳鸯,我是那个棒。

红妆十里,普天同庆。一路吹吹打打进了太子府,拜过天地后,我被扶进房间坐在婚床上,心中无限愁苦。

比起日后如何处理棘手的三角关系,眼下摆在我面前最紧要的问题是,按照规矩,太子大婚当晚必须在我这边留宿。

这是不得不见面了。

我如坐针毡地等待着。等到暮色四合,我坐得浑身僵硬,太子终于来了。

仆从非常懂规矩地退下,关上了门,屋子里只剩我俩。两根红烛摇曳,我透过盖头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身影,如往日一般,颀长挺拔。

「我是宋帝宸,你的夫君。」太子非常礼貌,还来了个自我介绍,声音清朗好听,含着几分笑意,真真是令人心神荡漾呢。

我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床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有几粒滚到我身下,硌得我屁股疼。我捏着红帕子掩着口鼻咳嗽几声,细声细气地说:「妾自小体弱,不胜劳累,咳咳咳,今夜怕是无法服侍殿下了。」

太子拿起了桌子上的秤杆,走近,语气中居然带了几分雀跃与期待:「既为夫妻,杂佩以赠。溪山,我是你的夫君,你不必紧张。」

我被他一声缠绵悱恻的「溪山」惊得满胳膊鸡皮疙瘩,不由得缩了缩,循循善诱道:「水榭无人春寂寥,殿下怜香惜玉,莫负柳下佳人啊。」

郭氏住在青柳院,临小河,那边风景好,又有水榭又有亭台的。我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烦请您赶紧收拾东西去那边吧!

唉,天下竟然有我这般大度的正室。

太子却笑出了声:「溪山这是吃醋了?今晚,我自然是在你这里。挑了盖头,喝了交杯酒,你可就要改口唤我夫君了。」

我一哆嗦。这个男人多可怕啊,为了稳固他的太子之位,居然能不顾自己的旧情人,对着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女人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恐惧落在他眼里变成了娇羞,他笑意渐深,带着一点顽皮,身手敏捷地挑开了新婚妻子的盖头。

我一颗心横下来,忽然很好奇他的反应,于是仰起脸,冲他甜甜一笑。

「见过殿下。」

宋帝宸期待又兴奋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我和太子的关系啊,真真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这位,是我曾经的顶头上司。

太子嘛,能扳倒包括大皇子在内的一众兄弟坐上这个位置,自然需要一些不一般的手段。他手上有个叫海影阁的秘密组织,负责培养暗卫,安插眼线,收集情报,派一些美人到大皇子身边做卧底,比如我。

从前,天下还不算太安定,我爹一个书生跟着皇上东跑西跑,建立了大燕,封了丞相,一转头却发现女儿丢了。

走失时,我年岁太小,只模模糊糊记得爹娘怀抱的温度,却不记得父母姓甚名谁,一直找不到家,流浪了好几年。



九岁时,我被三皇子宋帝宸捡回来,进入海影阁,十四岁入宫为婢,化名北桡,在大皇子母妃陈贵妃处当值,成了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宋帝宣心思缜密,为人狠厉,但有些好色贪财。我在他身边待了三年,渐渐取得了信任。

在我的诱导下,他做事越来越不知收敛,后来居然说出皇帝不立他为太子就是昏聩无能这样的话,惹得龙颜大怒。我将他之前结党营私、私吞库银的证据交到支持三皇子的丞相手中,断送了大皇子的皇帝梦。

皇上宣布宋帝宣为恭亲王,封地岭南,明升暗贬。一个「恭」字,诛心之言。

宋帝宣不知我是幕后黑手之一,临行前还来问我可愿与他同去岭南。

我答,不愿。

他自嘲一笑:「我如今是个落魄亲王,连北桡也不要我了。」

我不客气道:「你真是高估自己了,从前不落魄时,我也没看上过你。都是逢场作戏,你莫当真。」

明明是有儿有女的男人,见着个漂亮宫女就要勾搭,我稍稍假以辞色,他便满口至死不渝,听着很恶心。

何况,连我是海影阁的人都查不出来,这样蠢笨如猪的男人我怎么可能看得上?

说起来,宋帝宸龙章凤姿,爽朗清举,才智过人,进度有度,才是我豆蔻年华的全部梦想。

我幻想过嫁给他,但在见识了这个男人的杀伐决断后,我知道,爱他是一件太危险的事情。他要干干净净走上太子之位,大概不会留我,我也不想做三千佳丽中的一个。

作为左右天下局势的小小宫女,我本打算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寻个富贵闲人过一生,没想到兜兜转转居然和我从前的上司成了亲。

真是世事弄人啊。

洞房花烛夜,我侍立在踏板边上,太子坐在床榻上,沉痛地说:「我曾派人去寻,贵妃宫里的人说你死了。」

呸呸呸,大婚之夜,说不吉利的话干什么?我将陈贵妃觉得我是红颜祸水非得杀我、丞相府的人移花接木将我救出去、我与我爹相认还有了个新名字叫商溪山等事情一五一十向太子爷汇报了。

这情景多么像从前我向他汇报大皇子那边的消息啊!我心中叹息,入洞房入成这个样子,怕也是世间少有了。

最后,我说:「殿下,我这个人呢,没什么太大的追求,能好好活着就行。您乐意宠着郭孺人就宠着,乐意有几个妃子就纳几个,只要让我吃得饱穿得暖就行。我会尽到太子妃的本分,帮你打点好府里的事宜。」

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丞相之女,求个性命无虞、吃饱穿暖没问题吧?

恍惚间,我听到了太子一声低低的叹息。

他起身去倒了酒,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磨磨蹭蹭挪到桌边:「我们还要喝交杯酒?」

「规矩不可废。」

太子向来务实,不做多余的事,「讲规矩」一定另有目的。讲规矩多好啊,能让皇上觉得这儿子不错真适合当太子,能让朝臣频频点头心想这太子未来一定是个明君,还能让他在耍流氓时保持君子人设不倒。

喝完交杯酒后,太子有条不紊地撤走床上垫着的那层兜着桂圆红枣等果子的锦缎。我不知道能帮什么忙,遂拣了几颗桂圆剥开吃,很甜。

余光瞥见他从枕头下抽出一块雪白的绢帕铺在床上,我眼皮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殿下?您,您这是来真的?」

太子笑而不语,坐在床沿上等我。我犹豫了一瞬,捏碎了一颗桂圆壳,才很狗腿地挪过去:「殿下,这不好吧?」

太子温文尔雅地笑了:「合情合理。」

我忐忑地坐在床前,他倾身过来,柔软的唇覆在我唇上,动作很缓慢,却不容抗拒,深沉又绵长。

一吻罢了,我侧过头大口呼吸,心想,不愧是太子爷啊,我们俩身份转变如此之快,他居然能这么快适应。

他将头埋在我肩上,低低笑了:「傻瓜,你可以用鼻子呼吸啊。」

我很是窘迫,不理他。他却顺着我的脖子一路细细吻下,浅浅的胡茬摩挲着我的肌肤,痒痒的,凉凉的……

哎?!我低头一看,襟前的扣子已经被咬开了一颗。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在太子身边混口饭吃也不容易。我从前是个卧底,学的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子似乎真的希望我能当好太子妃,找来几位先生为我授课,从此我过上了上午拨算盘、下午背六经、晚上记朝臣的日子,整日忙忙碌碌。

太子把我扔在一旁忙碌,自个儿高高兴兴地宠爱郭氏去了。

每日,忙碌一天后,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我总是忍不住向青柳院的方向望去。悠扬的琴声响起,欢声笑语隔墙传来,听得我好不忧伤。

我说:「真羡慕啊,他们还有时间陶冶情操。」

侍奉我的丫鬟月舒苦着一张脸说:「这个月,殿下只来过咱们丹桂院两回,头一回您说账没算完让殿下等等,第二回您捧着本书拉着殿下问个没完。娘娘啊,再不争宠就来不及啦!」

我叹息一声,小丫头目光太短浅,妃妃嫔嫔无穷尽也,斗倒了一个郭氏,还会有三千个李氏王氏张氏等着我,何必争一时之宠?

勤奋学习三个月,打坏了两个算盘,我终于可以担当起掌家大任。吸取大皇子受贿的教训,太子府所有账目都得是干净的,我都要亲自过目。得空我还要宴请京中夫人贵女,开展广泛的社交活动,从夫人言行中窥见朝中局势。

宋帝宸见我管家游刃有余,将他手上的海影阁交给我打理。从前我是这个组织的一员,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头头,心情实在是太美妙了。

我安插的线人遍布各处,每日能收到数百条消息,近的如礼部尚书纳了妾,远的如天水县没按期收到赈灾银两。我要在晚饭前看完所有的消息,结合朝堂局势将情报分类,然后将最紧要的事情口述给太子。

在旁人眼里,太子虽然宠爱郭氏,但对太子妃非常敬重,坚持日日陪她吃晚饭。

我向来不明白深宅大院里的女人心思,就比如郭氏,太子一个月有半个月宿在青柳院,剩下的半个月至少还有十来天忙于公务,她一个宠妃,为什么要嫉妒我一个兢兢业业的管家?

我有些怕冷,冬天一定要喝桂花茶驱寒。丹桂院中种着十几棵桂树,秋日满树橙红,香气氤氲,我命人采了许多丹桂制成茶留着。

她买通了我院里的人,在花茶中放了慢性毒药。这事情做得很隐秘,可不巧的是,我学过制毒啊,热水一冲我就知道桂花里有其他东西。

我故意不说,冬日无聊,我借姐妹情深的由头三天两头邀她来饮茶,一个劲儿劝她:「这桂花茶多好喝啊!香气馥郁,还能驱寒,我特地为妹妹泡的,妹妹不喝,可就是看不起我了。」

她推辞不了,面露难色。

我冷笑一声,对准她将自己手上的茶泼到地上,贱了她一裙子。

我说:「郭妹妹,我向来讲究礼尚往来,这次就罢了,若再有下次,你给我多少,我还你十倍。」

郭氏花容失色,落荒而逃。

我呵呵一笑。

将军之女又如何?我四岁流浪街头,六岁从爬过死人堆,九岁进入海影阁,十四岁作为最优秀的卧底入宫,十七岁亲手将前途无量的大皇子送往岭南,十八岁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子妃。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拿什么跟我斗?

后来她又找过我几次麻烦,统统被我挡了回去。宋帝宸想要敲打她一番,我没让,一来生活总要有点调剂,二来这点事我还应付得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日子小有波澜地过了半年,转眼就是年底。

这一年的初雪来得迟。腊月初三,我半夜醒来,听见窗外有簌簌之声,便披衣下床,趴在窗户上看。

外面漆黑一片,依稀看见地上堆着一层白雪。风吹来时,丹桂树上的积雪就要掉下来一块,陷进大片积雪中。

宋帝宸睡眠很浅,被我惊动了,披着被子下床,站到我身后抱住我,厚实的被子将我们两个裹得严严实实。

他微微弯腰,下巴搁在我肩上,问:「雪下了多久了?」

「有两个时辰了吧。」

他沉默片刻,温声细语地说:「七年前,也是腊月初三,一个雪天,你站在一棵桂树下等我,雪花落了你满身,连眉毛都白的。」

我笑了笑。七年前的我只是海影阁几十个小姑娘中的一个,难为他还记得。

肩膀被扶住,随后,轻柔的吻落下来,如同那一年的雪花,覆盖了我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搂住我的脑袋,蹭了蹭我冻得通红的鼻尖。

「溪儿,你冷不冷?」



人人都道太子宠爱侧妃,同情我这个正妃独守空房。只有我知道侧妃还是完璧之身。而侧妃告诉我,太子的意中人是另一个女子,名叫晚照。

巧了,我也叫晚照。

玄雀十九年,朝廷里出了两件大事。

其一,大皇子与三皇子的夺嫡之争落下帷幕,三皇子被册封为太子,大皇子得了个恭亲王的爵位,被分封到南边去了。

其二,商丞相失散多年的女儿找回来了——没错,就是我,大燕新晋贵女,商溪山。

老皇帝想搞个喜上加喜,将我指婚给了太子宋帝宸。

我那相认不到三个月的老爹正在为我这样琴棋书画样样不精的姑娘该嫁给哪个倒霉公子而发愁,得了赐婚的圣旨,笑得胡子乱颤。

我不忍心打击他,可最终还是忍不住,拽着他的袖子悄声说:「爹啊,这门亲结不得啊!」

丞相不解:「为何?」

「您女儿我从前是在宫里当差的,不幸与大皇子有过一段情缘。太子与大皇子是死对头,他万一哪天知道我与大皇子郎情妾意过,可怎么办?」

丞相:「……」

「爹啊,咱还是找个由头把这婚事退了,你就说我瘸了,或者脑子不好,不适合嫁给未来的一国之君。」我拍拍丞相的肩膀,非常诚恳地提建议。

「哎呦,陛下赐婚哪能说退就退的。」丞相压低声音问我,「吾儿破瓜否?」

「没有。」

「那没事儿,恭亲王早就收拾东西去岭南了,你俩以后也见不到面,我不说,你不说,还有谁知道?」丞相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儿啊,人往高处走,宋帝宣这辈子也就是个王爷了,我刚刚寻回宝贝女儿,可舍不得你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前尘往事忘了罢,你得把眼睛放在未来的皇帝身上。不要轻言放弃,爹爹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我欲哭无泪。

本来还想着当个不得宠的侧妃,一年到头见不到太子几面,我说不定还能苟且偷生,混到太子登基。

但是商丞相这块后盾它太结实了,我直接被封了太子妃,生生成了棒打鸳鸯的恶毒正室——与我同时进太子府的还有郭将军的女儿,听说是太子的意中人。

对,他们俩是鸳鸯,我是那个棒。

红妆十里,普天同庆。一路吹吹打打进了太子府,拜过天地后,我被扶进房间坐在婚床上,心中无限愁苦。

比起日后如何处理棘手的三角关系,眼下摆在我面前最紧要的问题是,按照规矩,太子大婚当晚必须在我这边留宿。

这是不得不见面了。

我如坐针毡地等待着。等到暮色四合,我坐得浑身僵硬,太子终于来了。

仆从非常懂规矩地退下,关上了门,屋子里只剩我俩。两根红烛摇曳,我透过盖头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身影,如往日一般,颀长挺拔。

「我是宋帝宸,你的夫君。」太子非常礼貌,还来了个自我介绍,声音清朗好听,含着几分笑意,真真是令人心神荡漾呢。

我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床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有几粒滚到我身下,硌得我屁股疼。我捏着红帕子掩着口鼻咳嗽几声,细声细气地说:「妾自小体弱,不胜劳累,咳咳咳,今夜怕是无法服侍殿下了。」

太子拿起了桌子上的秤杆,走近,语气中居然带了几分雀跃与期待:「既为夫妻,杂佩以赠。溪山,我是你的夫君,你不必紧张。」

我被他一声缠绵悱恻的「溪山」惊得满胳膊鸡皮疙瘩,不由得缩了缩,循循善诱道:「水榭无人春寂寥,殿下怜香惜玉,莫负柳下佳人啊。」

郭氏住在青柳院,临小河,那边风景好,又有水榭又有亭台的。我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烦请您赶紧收拾东西去那边吧!

唉,天下竟然有我这般大度的正室。

太子却笑出了声:「溪山这是吃醋了?今晚,我自然是在你这里。挑了盖头,喝了交杯酒,你可就要改口唤我夫君了。」

我一哆嗦。这个男人多可怕啊,为了稳固他的太子之位,居然能不顾自己的旧情人,对着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女人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

恐惧落在他眼里变成了娇羞,他笑意渐深,带着一点顽皮,身手敏捷地挑开了新婚妻子的盖头。

我一颗心横下来,忽然很好奇他的反应,于是仰起脸,冲他甜甜一笑。

「见过殿下。」

宋帝宸期待又兴奋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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