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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碎江南小说谢清柔

谢清柔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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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此事是针对她而来,那么,哥哥便有救了。于是她跟双亲道:“爹、娘,女儿这便回房收拾一下,随李公公入宫。”谢夫人依旧在哭,但谢学士则稍微清醒些。

主角:谢清柔萧冥羽   更新:2022-09-11 01: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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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清柔萧冥羽的其他类型小说《雨碎江南小说谢清柔》,由网络作家“谢清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既然此事是针对她而来,那么,哥哥便有救了。于是她跟双亲道:“爹、娘,女儿这便回房收拾一下,随李公公入宫。”谢夫人依旧在哭,但谢学士则稍微清醒些。

《雨碎江南小说谢清柔》精彩片段

圣元五年九月十八,立冬前夕。


这一天,整个谢府张灯结彩,府中众人皆在为明日大小姐的婚事做着最后准备。


清苑的丫环下人们都被管家叫去了,为的是就明日婚礼的各种事宜做着最后的嘱咐。


而身为婚礼的主角谢清柔,倒是落了清闲。


说是清闲,然而她的心情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


她其实是不想嫁人的。


嫁了人,就不如在家中那般自由了。


若是嫁的是自己喜欢的倒也罢了,若是不喜欢,那这此后漫长的一生该多么无聊啊。


纵使那沈公子貌比潘安、才胜李太白,但谢清柔深知,终究,她是绝无可能爱上他的。


怎么可能会爱上呢?


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万,却只得一个萧冥羽。


想到萧冥羽,谢清柔忍不住又拿出怀中的玉佩细细摩挲着。


这块玉佩由白玉制成,通体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质。


上面雕刻的是一株兰花,冰叶碧根,淡雅大方。


犹记得,当初萧冥羽将这个玉佩赏赐给她时,曾笑言:“谢卿在朕心中,便如同这兰花一般,有君子之姿,有傲视群芳之才。”


那时,她是怎么回应的?


谢清柔已经记不太清了。


左不过是恭谨地谢恩,然后战战兢兢,只盼着他早些让她退下罢了。


她曾经那么幸福,与他离得那般近。


却也是她自己不知珍惜,逐渐地将他推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自谢清柔代兄赴考那一日起,她就知此后必定要担惊受怕,每日将性命系在腰带上。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付出的代价竟如此之大。


那是她的爱情。


是她也许此生唯一的心之所系。


她就这么缓缓地摩挲着那玉佩,想着以往的一幕幕,忽而哭,忽而笑。


没过多久,外头闹哄哄的声响便扰乱了她的回想。


隐约听见有人在哭,还有人在顾声说话,吵吵嚷嚷的。


谢清柔皱皱眉,将玉佩小心地收回怀中,而后推门出去。


动静是从清苑外头传来的,她循声前往,没多久,就在谢府的前院看到了闹哄哄的人群。


“爹、娘,”她奔至父母的身边,只见谢大学士满脸忧色,而谢夫人已经在掩帕泣哭,“发生何事了?”


“程儿被抓起来了。”


谢清柔闻言,脸色一变,急道:“哥哥可是朝廷命官,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来谢府抓人?”


“是东厂的魏公公。”谢学士脸色灰败道。


谢清柔不由悚然一惊。


东厂,自太祖开朝以来,便是直接隶属于皇帝的存在。


抓贪官、惩污吏、查谋反,任何一件事,但凡是东厂插手,那么便是不死不休。


任何一个进了东厂的人,就算侥幸能出来,也是命去了大半,与废人无异了。


这下,谢清柔总算是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了。


眼见得府中下人一个个人心惶惶,她皱皱眉,跟管家谢康道:“先让大家都散了,让他们都不许背后妄议,各干自己的事去。”


谢康应了一声,忙去安排了。


谢清柔又喊绣春、兰馨道:“把老爷、夫人扶去书房。”


谢大学士此刻六神无主,自是全听女儿安排。


一时几人到了书房,谢清柔待谢夫人情绪稍微好些了,才问道:“东厂的人怎么会忽然来抓哥哥?他们可说了是因为何事?”


东厂虽为百官所惧,但是他们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平日做事素来秉公执法,从来不曾滥用职权的,今夜这却是怎么了?


谢学士刚喝了口茶顺气,听完女儿这话,顿时便唉声叹气。


半响,他方道:“魏大人跟我说,有人举报你哥哥与景王谋反一事有关。说是数日前,皇上曾在京中酒楼遇刺,当时刚巧你哥哥也在,怀疑是他报的信。”


谢清柔闻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是因为那件事。


那伙人果然是景王的人,难怪最近京中动静那般大。


可是,此事怎么会查到哥哥头上呢?


那一日,明明是她而不是哥哥呀!


而且,若不是萧冥羽相救,她都差点死于非命了。


她又怎么可能是景王的人呢?


谢清柔正凝神想着这中间的关窍,一旁的谢夫人已经紧紧抓着谢大学士的胳膊,哭道:“老爷,你快想个法子呀!”


“我能有什么法子?程儿跟景王从无联系,肯定与此事无关。待到他们查清了,自然就会放了他了。”


“查清?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谁不知道东厂的人最善用刑,只怕还没等到那一天,程儿便要受不住了!”


谢夫人这话让谢清柔心中一沉。


是啊,哥哥身子那么差,如何能在东厂熬得住?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三人正各自惶然之际,忽而谢康进来道:“老爷,宫里的李公公来了,此刻就在前厅呢,他说倘若想救少爷,那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让小姐即刻随她入宫。”


入宫?


此言让谢学士、谢夫人齐齐面露惊愕。


而谢清柔,则是恍然。


她明白哥哥这祸事从何而来了。


他知道了。


萧冥羽知道她假扮男装的事了。


如此一想,谢清柔倒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此事是针对她而来,那么,哥哥便有救了。


于是她跟双亲道:“爹、娘,女儿这便回房收拾一下,随李公公入宫。”


谢夫人依旧在哭,但谢学士则稍微清醒些。


他沉声道:“不行,你不能进宫,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你须得留在府中待嫁。”


“爹,”谢清柔苦涩一笑,“就让女儿去吧。还有,您把沈府的聘礼退了吧,这亲,怕是成不了了。”



离开谢府的时候,谢清柔抬头看一眼天空。


夜空中,繁星满天,月色皎皎,像极了大半月前在京郊那一夜看到的月光。


她又想到萧冥羽。


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


知道她是女子,他是何反应呢?


愤怒吗?


她心中忐忑,忍不住问李茂全:“李公公,皇上他……这几日可好?”


“这个稍候您见了便知,恕奴才不便多言。”李茂全笑眯眯地道,对她的态度与先前并无二致。


谢清柔看他那样子,便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只好忐忑地上了软轿。


越靠近皇权的中心,街道上便越安静。行了大半个时辰,一路过宫门,入紫禁城,又入后宫,等到轿子停下时,已经接近亥时了。


谢清柔在李茂全的搀扶下下了轿,看一眼四周。


只见位于眼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透过宫灯,清楚地映照出“玉露殿”三个大字。


殿前已经站了数个身着宫装的宫女,见了她,一齐下跪行礼,口中道:“见过小主,小主金安。”


小主……


谢清柔微微垂睫。


在宫中,只有皇帝的女人才被唤作小主。


但她现在,是犯了欺君之罪的罪女。


她也不熟后宫礼仪,便张口让众人起来了。


又问身侧的李茂全:“李公公,皇上呢?”


“小主别急,一路辛苦了,先让这些奴才们伺候您沐浴吧。”


李茂全话落,马上便有四名宫女走至谢清柔身旁,道:“小主这边请。”


谢清柔无奈,最好随着她们往殿内深处行去。


此前她从未来过后宫,此刻尽目而观,只见殿内处处锦绣雕梁,软帐轻纱,每一张桌椅,每一挂壁画,都是出自大家手笔,奢靡不凡。


随着宫女行了数十步,经过了一扇大门,便来到了浴池。


入眼所及,只见这浴池甚大,抵得上寻常人家一整个房屋,可容纳数十人都有余。


浴池内外均以莹澈如玉的白石铺砌,内里玉一般的白石壁和白石底上刻有许多的鱼龙花鸟状浮雕纹饰,千变万化,神态各异,随着池水的流动,满池的鱼纹花影也逐着水波轻轻荡漾,仿若活物一般。


谢清柔进来后,先前随她一起的四个宫女,马上便开始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一个端赖沐浴的香料,一个往氤氲冒着热气的池水中撒着玫瑰花,另外两个则走至她的身侧,准备为她宽衣。


谢清柔素来不惯在下人面前坦胸露体的,忙抱胸道:“多谢几位姐姐,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便好。”


那四个宫女闻言,互看了一眼,随后很快恭谨着行礼退了出去。


等室内无人了,谢清柔这才吐出一口气,缓缓褪去全身衣物,踩着浴池边一级级的白石台阶,步入水中。


水温正合适,闻着除了香味,还有一丝丝硫磺的味道,谢清柔猜测,这约摸是引了宫外眉山上的温泉水。


她靠在池壁,看似漫不经心将池水浇到自己的身上,实则心中却焦急如焚。


不知今夜是否能见到皇上,容她当面来请罪?


还有哥哥,也不知此刻受了刑没有,可还熬得住?


谢清柔一边想着,一边用掺杂了数十种花的香料擦着自己的身子。


擦着擦着,水中忽然间出现了另外一道人影。


那人影一看便是个男子,肌肉鼓胀、骨健筋强,浑身上下带着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


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见他悄无声息地游至谢清柔身后,用一根纱巾将她的双眼紧紧缚了起来。


原本,她还抱了微弱的希望,只盼着这人是萧冥羽。


可是,随着他出声,谢清柔知道不是他。


不是他,不是他的声音。


是别的人,在这空无一人的宫殿中亵玩她,侵犯她。


一下子,谢清柔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耳畔,只听那人戏谑地笑道:


“让爷尝尝,皇帝的女人是何滋味儿。”



这样滔天的屈辱,她委实接受不了。


假如无法拒绝,那么,她便唯有一死了。


然而,男人的动作永远比她快。


“小美人,你是新来的吧?你可知后宫妃嫔若是自裁的话,是要累及家人的。”


男人说完,手随即松开。


“还是说你家人皆已去世,已经无牵无挂?如是那样的话,那便咬吧,记得力道重一点。”


他这句话说完,谢清柔浑身便是一震。


不,她还不能死。


她死不足惜,可是哥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抛弃了全部的自尊,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男人轻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你知不知道,我此来宫中,就是为了刺杀那狗皇帝的,可惜却失手了,既然如此,那就玩一玩他的女人好了。”


“你说什么?”


谢清柔闻言,下意识回头,想要听清他的话。


但是她刚一转过头来,便被男人狠狠地吻住了。


“唔~放开我~”谢清柔不停地摇头,妄图挣脱他。


可是,哪里离得了?


这一咬,男人总算是吃痛的放开了她。


他似是怒极,直接掐住了谢清柔的咽喉。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冷声道。


“咳咳~”双手被制,谢清柔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狠狠地掐着自己。


就这般死了也好,免得继续被这恶魔糟蹋。


谢清柔昏昏沉沉的想。


可惜,就连死,都由不得她做主。


就在她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之际,男人蓦地放开了她。


“想死?哪有这么容易!”


可是男人却不许她逃避。


穿好了衣服,将她扳过身来,男人道:“别哭了,我要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说完,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才飞快地解了她手腕上的束缚。


过了许久,谢清柔才意识到男人已经走了,她颤抖着解开眼睛上蒙覆的纱巾,而后,朝四周看去。


只见池水依旧在冒着热气,水花溅了一地,原本在水面的花瓣撒得四处都是。


而石梁上原本挂着的她的衣物也已经湿透了。


更不消提地上斑斑点点的痕迹。


一切都昭示着刚才的确有人在这里对她用了强。


谢清柔面上泛起一阵阵怒意,她紧紧攥着手心,才能控制住强烈的想要自裁的念头。


“小主,您没事吧?侍卫统领在殿外,说是宫中发现了刺客,他一路追着刺客到了此处,现在想申请搜宫。”


殿外,忽然传来宫女的敲门声。


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灭了。


刚才的人,果然不是他。


谢清柔瞬间脸色惨白,颓然倒地。


宫女推门进来,看见谢清柔倒在地上,身上青青紫紫的,吓了一大跳,慌忙道:“小主,发生什么事了?可要奴婢宣太医?”


“不必了,”谢清柔摇摇头,问道:“皇上如何了?可有受伤?”


“听说刺客没有得手,不过宫中现在禁严,皇上今夜应当不会过来了。”


“那便好,你去给我找身干净的寝衣吧。”谢清柔道。


他既无事,那她便放心了。


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初初进宫,就遭遇这样的事,那么往后,还会发生什么呢?


爹和哥哥的担忧没错,宫中果然凶险万分。


她不由又想到萧冥羽,想到他那一身的伤疤。


也不知,在这诡谲的宫中,他是如何活下来走到最高位的?


想着想着,谢清柔疲累至极,沉沉睡去。


夜间,她一直做着噩梦。


梦见一个狼首人身的男人压在她身。


她想喊“救命”,可是张开口,却发不了声音。


想要逃跑,但四肢却无法动弹。


甚至于,她还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干涩无比。


“兰馨,水~”她下意识的呢喃,还当是在谢府,唤着自己的贴身婢女。


也许真是在谢府,她呢喃完没多久,就有人轻轻撬开她干裂的唇,用嘴给她哺水。


茶水的温度正合适,不冷不热,谢清柔觉得好喝极了,情不自禁地张嘴,想要更多。


而床前的人,见状也一口一口地给她喂着。


直到她喝够了,床前身影将茶杯放下,又拿起一方帕子给她轻轻地擦汗。


擦着擦着,便忍不住伸出指,一遍一遍地抚摸着谢清柔的眉眼,如珍似宝。


守到快鸡鸣时分,那人才悄声离开。


走到门外,他吩咐道:“好好照顾她,另外,传朕口谕,令谢府丫环兰馨入玉露殿伺候。”


“是,皇上。”宫女跪地叩首。


萧冥羽回到自己的寝宫承光殿,李茂全一边伺候他换上龙袍,一边道:“皇上,按您的吩咐,东厂特辟了一个单独的房间给谢大人,里面一应用具都是上乘的,每日的膳食由专人送去,太医院的杜大人也于早晚都会去给谢大人诊治一次。”


“嗯。”萧冥羽淡淡颔首。


看着主子惯来精神的龙颜因为熬了一宿而出现了淡青色,李茂全道:“皇上,奴才不明白,您既然喜欢谢小姐,为何昨夜还要假扮旁人去接近她呢?”


“李茂全。”


“奴才在。”


“朕瞧着,你近日是太空了吧?”


“皇上,”李茂全一下子吓得跪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起来吧,”萧冥羽整了整衣襟,淡淡道:“呆会儿下了朝,你去玉露殿一趟,把清音丸送去。”


清音丸?


李茂全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宫中几代流传下来的神药,对先天嗓音沙哑、声带损坏严重者有奇效。可惜因药方失传,现在宫中统共不过几瓶了。


先前有一次萧冥羽生病坏了嗓子,李茂全建议拿出来服用,他还不肯呢,说是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可现在,就这么随随便便给那位谢小姐了?


不待他细细琢磨,只听自家主子又补了一句:“就说是你自己的药,别说它的来历,也别说是朕让送去的。”


这下,李茂全是更加想不透了。


既然这么在意,夜里不睡觉巴巴去玉露殿守了大半夜,那为何不亲自去呢?


这位主子,虽跟了这许多年,可是有些时候的心思,可还真是猜不透啊。


但是无论如何,李茂全都已经清楚了一点:那就是现在整个后宫,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玉露殿那位。不仅不能得罪,还要小心伺候着。


却说谢清柔一觉醒来,感觉喉间干得顾害。


她正要唤人,忽然间兰馨推门进来,笑道:“小姐,您醒了?”


“兰馨?”谢清柔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贴身丫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宫里的大人来府中接我入宫的。”


兰馨说着,放下手中托盘,走至谢清柔床前为她挂起纱帐,问道:“小姐,可要现在起身梳洗?”


见谢清柔点头,兰馨便伺候她起身漱口净面,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又让侯在门外的宫女端来一直热着的清粥小菜。


吃完早膳,兰馨拿出一个造型别致小巧的药瓶,道:“这是方才李公公亲自送来的清音丸,说是秋日天气干躁,小姐您可于每日饭后服用一粒,有清音润嗓之功效。”


谢清柔闻言,略有些奇怪,问道:“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


“正是呢。”


果然是李茂全。


谢清柔于是便不再多问了,服了药,又唤来昨夜伺候的宫女慧儿,道:“昨夜的刺客可抓到了?”


“回小主,说是让人跑了。”


谢清柔蹙眉,沉吟片刻,问她:“你可有法子去寻一些避子药?”


“小主,这……”慧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这宫中,从来只有贵人小主们要求子药,哪还有人去要避子药的?


不过她见谢清柔神色认真,似不是玩笑,便点头道:“奴婢在太医院倒有认识的人,我去问问看。”


谢清柔见她神色,便知她想岔了。


不过眼下她也不想多做解释了。


昨夜那人射了好几次,她虽后来用水细细洗了,可到底还是担忧。


过了一夜,她已经想好了。


眼下,没有什么事比讨得萧冥羽的欢心更加重要了。


他既然特意召她进宫,那么自有其目的,也许是要治她的罪,也许是因为先前对她假扮哥哥时那一丁点儿的兴趣。


不论如何,她既已来了,再怎么惶然不安,也只能去积极面对了。


于是谢清柔跟兰馨道:“给我梳妆,我们去见皇上。”



“皇上……”她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那是惊惧至极才会发出的音调。


“嗯?”萧冥羽薄唇微勾,目光慑人地看向她。


“臣……今日身子略有不适。”她咬唇道。


事到如今,她的脑中一团乱麻。


从来没有哪一刻,她比现在更后悔。


为何三年前要自作主张地替哥哥参加科举?


如果没有参加,哥哥只消再等几年,依旧可以青云直上,一展所长。


他们一家也不会如现在一般日日担惊受怕,谨小慎微。


想到此处,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都是她的错。


是她害人害己。


只是她一条命也就罢了,但是谢府满门可怎么办?


她的眼泪忽然便流了出来,萧冥羽本来还唇角带笑。


可是看着那刺眼的泪珠,他的唇瞬间就紧紧抿了起来。


一瞬间,他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为何这样戏弄她,也后悔明明已经忍了两年多了,为何今日又做了傻事。


他是心悦她,悦她的才情,悦她的性情。


可是,正因为喜欢,他才会苦苦克制。


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不能接受另一个男人的爱吧?


“朕累了,谢卿退下吧。”他蓦地翻身,放开对她的禁锢,意兴阑珊地道。


谢清柔刚一回府,家中的下人就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在书房等您。”


“知道了。”她点点头,回到房中换下了朝服,着一身翠竹边的白色长袍,往书房而去。


甫一进门,家中的管家谢康就把书房的大门阖上,自觉地走到门外看守。


“卿儿。”


穿着雍容的谢夫人走上前,一把拉住她,然后仔细地打量。


“听说皇上召见你了?”谢夫人的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她的身后,翰林院大学士、谢清柔的父亲谢章亦是脸色不豫地看着她。


经过午后的事,她其实也是害怕已极。


但是当着父母的面,她又不想让他们担忧。


“嗯,”她点点头,笑道:“没什么大事,皇上不过是问了几句话,然后让女儿陪他用膳。”


“用膳?”谢章闻言,眉峰紧皱,“好端端的,为何要让你侍奉?”



“用膳?”谢章闻言,眉峰紧皱,“好端端的,为何要让你侍奉?”


“这……”谢清柔想到午后在龙榻上的那一番荒唐,到底是难以启齿,只好打着掩饰道:“女儿也不知。”


看她那样子,谢章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


罢了,只要不是皇上发现了她女扮男装的事,其它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于是道:“今天薛大夫看过了,说再过几日你哥哥就可以出门了,我看明天起你就告假在家,先别去上朝了。隔个几日,即便你跟程儿之间有些微小的不同,也可以借生病的借口来掩饰过去了。”


谢清柔闻言,不禁大喜。


本来她还在担忧明日的事,这下总算是放下心了。


当下也没有心思跟双亲说话了,笑道:“爹、娘,我先去看看哥哥。”


“去吧。”谢夫人摸摸她的头,慈爱地笑道。


谢府占地面积不大,谢欺程的澜苑位于府中的正北角,坐北朝南,采光好,四周又安静,适合病人休养。


谢清柔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便传来“请进”的声音。


“哥哥。”她走进门,绕过前厅和屏风,走到谢欺程的榻前,脆生生地唤道。


在朝堂时,她是低调、谨小慎微的谢大人,在父母跟前时,她是听话懂事的好女儿。


只有在谢欺程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她和谢欺程是同胞的龙凤胎,虽然同岁,但是谢欺程自来比她成熟稳重不少,从小到大,总是事事想着她,好吃的好玩的让着她,因此兄妹两人感情甚好。


“卿儿。”谢欺程背靠在枕头上,笑着看她。


两个人虽然性别不同,但是脸却十分肖似。


不管是脸型,还是眼睛、鼻子、嘴,都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尤其是此刻谢清柔还是一身男子的装扮,眉形都是照着谢欺程的画的,因此两人间更是像了十成十。


若是不仔细分辨,绝难看出差别来。


这也是当初谢清柔胆敢冒名顶替哥哥去参加科举的原因。


她年幼时想要出门玩的时候,哥哥就经常替她做男装打扮,好几次回府时,都被府中下人错认成谢欺程。


看着扮成自己的妹妹,谢欺程心中满是柔情和歉疚。


“怎地今日回府那么晚?不是休假吗?”


“哦,临时有些事。”谢清柔道。


她不想再这个话题上再多提,忙转了话题,笑道:“哥哥,爹说你的病要大好了?”


“是,”谢欺程颔首,微微笑道:“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哥哥不好,不仅没能护佑你,还让你成日担惊受怕。”


“哥哥怎地又说这些话了?我早就说过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看着妹妹娇笑着撒娇的样子,谢欺程不由一阵感慨。


“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七了,别的姑娘如同你这般年纪,都已经做了娘亲了,是哥哥耽误了你。”


谢清柔闻言,略有些脸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哥哥别说我了,你也快早些娶个嫂嫂进门吧,我看薛姐姐就很不错。”


她一说起薛紫苏,便换成谢欺程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在地轻斥道:“你小姑娘家瞎说什么呢!”


“我哪有瞎说了?薛姐姐长得美,又是出自神医世家,性子也好,我是极喜欢的,爹和娘也十分敬重她,哥哥你若是能娶她进来,那是我们谢府的福气。”


谢清柔话落,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咳嗽声。


兄妹两人回头,只见是薛紫苏端着一碗药进来。


许是听到了谢清柔刚才的话,她的脸相校平日有些红,眼神都不敢与谢欺程相接触。


“薛姐姐,”谢清柔跟她点头致意,笑问:“到哥哥服药的时间了?那我先出去了,你们两个慢慢聊。”


说完,不等谢欺程出声,便笑着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们两人把门掩上。


没多久便入了夜,因今日是中秋,谢府的一家四口俱是准时来到了饭厅。


考虑到谢欺程的身子,今日的饮食都极为清淡,不过众人都兴致不错,吃完了饭,又在院中赏了会儿月,这才各自散了。


折腾一天回到自己的清苑,贴身丫环兰馨早已经贴心地给谢清柔备好了热水,供她沐浴。


和旁的官家小姐不同,谢清柔自懂事时起,就不喜欢将自己的身子暴露于人前。


所以每次沐浴时,兰馨都是在外边伺候,将空间留给她。


褪去了全身衣服,谢清柔抬起玉足,步入洒满了花瓣的热水里。


“那想必爱卿不知道,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可以欢好,共赴巫山云雨的。”


一想到萧冥羽灼灼的双眸,还有他势在必得的语气,忽然间,谢清柔在热水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二日,谢清柔便告了假。


因谢章同在翰林院任职,又是她的上上级,于是请假的折子便由他带了去。


习惯了每日天未亮就起床上朝,陡然间闲下来,一瞬间倒有些无所事事了。


她不敢溜出门,因为害怕遇见熟人。


可是待在家里又实在无聊透了。


想来想去,她干脆去了书房。


谢府书房的藏书,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她虽从小看到大,但也许有遗漏的。


因为父亲上朝去了,哥哥谢欺程又在房中,故而偌大的书房里一个人也无。


谢清柔在一排排书架中翻着,四书、五经、大离历朝历代的正史、野史,几乎每一本她都看过了。


翻了一阵,她正有些失望之际,却忽然看到书架最高的一层有个黑色的匣子。


因为位置高,颜色又深,先前她倒是从未注意过。


一时她搬了椅子垫脚,折腾了半响,总算是把那个匣子拿下来了。


出乎她的意料,匣子外边十分干净,一丝灰尘也无,看来是常有人擦拭的缘故。


她好奇地搬到一旁的书案上打开,然后拿出里面的一迭藏书来。


“爹怎么把它放得这么高?”她暗暗埋怨道。


里面的册子有数十本,看外表跟平日里读的一些野史的册子也没有区别。


她随手翻开一本名唤《春梅传》的,兴致勃勃地读着。



“爹怎么把它放得这么高?”她暗暗埋怨道。


里面的册子有数十本,看外表跟平日里读的一些野史的册子也没有区别。


她随手翻开一本名唤《春梅传》的,兴致勃勃地读着。


这本是讲一个官家小姐春梅,爱上了自家的小厮铁柱,前面几页还算是正常,可是翻着翻着,谢清柔就发现这书跟自己平日里看的那些话本子不同之处了。


只见书上写道:


那一日,家中众人均外出,那春梅因为思念铁柱,便令丫环去将之唤来。


待铁柱来之后,春梅屏退众人,将房门紧闭。


“冤家,想死奴家了。”春梅一把抓住铁柱的臂膀,媚眼含春。


“小宝贝。”铁柱扑到春梅身上,对着她香甜的小嘴儿便亲了起来。


一时春梅的香闺内便响起了啧啧的亲嘴声。


……


看到这里,谢清柔已经羞得面色绯红,又惊讶得睁大了清眸。


原来不是野史,而是一本艳情小说。


整本书不仅通篇都是春梅和铁柱的情事,每隔几页甚至还配了香艳的图。


书房中寂静无人,可是谢清柔却看得脸红心跳。


她又翻开另一本。


这本更加不得了,直接就是一本春宫图册,上面画着男女欢好的各种姿势。


而画中的背景,既有在闺房内的,也有在书房的、花园的、草地的、甚至还有水中……


看着看着,忽然间门外传来兰馨的敲门声。


“小姐,该用午膳了。”


“哦,你让他们端去我房中吧。”谢清柔忙道。


待兰馨离开了,她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而后将几本册子都包好,又将匣子放回原处。


回到清苑,谢清柔吃完了午膳,便跟兰馨道:“我乏了,想躺一会儿,你去外头守着吧,别放人进来了。”


“是,小姐。”


兰馨于是命小丫环将碗筷撤了,又服侍她漱了口,到床上躺下。


等到门被关上,谢清柔忙起身将门反锁了,这才走到枕下拿出那一堆小册子来。


初初看了两本,她都是有些好奇的心思。


毕竟每次看话本子或是听戏,总是到了新人洞房花烛,便宣告结局了。


又或者是说洞房花烛之后生了一个麟子,高中状元云云。


但是洞房花烛当天发生了什么,总是一语带过。


谢清柔看着看着,总算是慢慢明白过来了。


原来,男女间巫山云雨的事是这样的。


她一边看着,一边忍不住摸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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