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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萧府。云清婳跪在堂前,不敢说话。堂上,萧景辰母亲沉声叱问:“我问你,你手臂上的朱砂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角:云清婳萧景辰 更新:2023-01-30 15: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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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清婳萧景辰的其他类型小说《云清婳萧景辰》,由网络作家“云清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凉州,萧府。云清婳跪在堂前,不敢说话。堂上,萧景辰母亲沉声叱问:“我问你,你手臂上的朱砂痣到底是怎么回事?!”
凉州,萧府。
云清婳跪在堂前,不敢说话。
堂上,萧景辰母亲沉声叱问:“我问你,你手臂上的朱砂痣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清婳不知该怎么说。
难道要她当着婆婆的面,说成婚三年身为夫君的萧景辰却从未碰过自己吗?!
云清婳忍不住抬头看向静坐在一旁,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男人。
萧景辰,萧家独子,年纪轻轻便坐上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他剑眉星目,只端坐在那儿便像是幅画,让人垂青。
如若……不是那般冷漠的话!
云清婳攥了攥手中丝帕:“我……”
却说不出来什么。
见她如此,萧母怒极更添失望:“自你们成婚那日我便四处求神拜佛,盼着你们能生下几个孩子,延续萧家血脉,让我能安享天年。”
“你们也总哄着我说快了,再等等。结果呢?若不是今日被我发现,你们是不是打算瞒到我死?!”
“不是的!”云清婳忙解释,但萧母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起身由着丫鬟搀扶,缓缓走了出去。
云清婳望着她背影,知道老人这是真伤到了心,一时间有些无措。
这时,却听身后男人冷沉的声音响起:“云清婳,是我小瞧了你。”
云清婳一怔,回头看来,就对上他那双含冰的眼。
一瞬,如坠冰窟。
“你以为……我是故意的?”云清婳字字沙哑。
萧景辰只是站起身:“不然?”
扔下这句反问,他没再多言一句,直接拂袖离去。
云清婳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他,掌心却只握住了一片空无……
炽夏暑天,吹来的风却冷的人打颤。
而萧景辰这一走,直到入夜也没再归来。
冬夜的凉州城,雪色染染。
云清婳收起准备作为寿礼送给宫内贵妃娘娘的《百寿图》,刚准备唤来丫鬟问萧景辰的消息。
门扇突然被推开。
婢女小昭快步走进去,神色急切:“夫人,锦衣卫传信来,大人……出事了!”
闻言,云清婳脑袋空白了瞬,连小昭后面的话都听不清。
她甚至没再问,直接朝着府外跑去。
小昭见状,忙跟了上去。
入夜的凉州长街静寂无声。
云清婳一路来到拱卫司。
然而刚靠近正堂,她脚步倏然一顿。
只见堂中,萧景辰赤着的胳膊缠着带血的绷带,血迹斑驳的飞鱼服被丢在一旁。
他身旁,一抹艳红身影坐在萧景辰身侧,熟稔地为他上着药。
萧景辰觉察到了什么,抬眸看来。
瞧见云清婳,他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谁准你来的?”
云清婳抿唇走上前:“听说你受伤了,我担心……”
“用不着。”萧景辰言语间充斥着厌烦。
云清婳掐着手帕的指尖用力到青白,垂眸不敢再看。
倒是上药的女子开口:“那我便先离开了,阿辰,下次可莫要再为我挡剑了。”
话落,她快步离去。
云清婳抬头时,只看到她那抹背影。
片刻,她收回视线,走向萧景辰,伸手想要帮他将衣衫穿戴好。
然而萧景辰却是直接避开,嗓音透着疏离。
“不用。”
云清婳悬空的手僵硬了几分:“她能碰,我便不能吗?”
萧景辰语气淡淡:“她与你不一样。”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是萧景辰明媒正娶的妻子,而那女子算什么呢?
云清婳有些呼吸不畅,而心里所想的这些却也问不出口。
她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萧景辰不喜自己。
就像成婚那晚他说:“你我非良人,我亦不碰你。此后岁月,你好自为之。”
萧景辰向来言出必行,所以扔下这句话后,他便大步离去。
甚至连那一杯合卺酒,都是自己一人独饮!
想到这些,云清婳像是吞了黄连般,满心苦涩。
“阿辰,你我……”她想问萧景辰,他们当真就不会有感情,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吗?
然而,萧景辰只是起身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有事,你回府吧。”
话落,便朝堂外走去,没看云清婳一眼。
夜风呼啸着,吹得檐角的灯笼晃动。
烛光四漫,晃的云清婳的面容也有些不真切,却还是清晰的瞧出其中的悲伤……
又过了很久,云清婳才回了萧府。
一整夜,她不得安眠。
吹了一夜冷风,就像是吹走了精气神。
云清婳从一早就开始咳了起来,起初只当是着了风寒,喝了姜汤,却一直不见好。
小昭看不下去,直接请了大夫来。
探过脉,小昭将云清婳身上的厚毯往上拽了拽,将人裹紧。
才看向大夫:“我家夫人的病如何?”
大夫没说话,眉头紧皱。
小昭有些着急:“你说话啊……”
云清婳伸手将人拽住:“小昭!”
随后看向大夫:“抱歉,她只是着急我的身体,您有话可以直说。”
大夫叹了口气:“夫人是着了风寒,只需服几幅药就能痊愈,只是……”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瞬,才继续问:“只是夫人体内藏有一毒,日久积累,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危及性命了!”
闻言,小昭和云清婳都是一愣。
相比起小昭的慌乱,云清婳强装着镇定:“可知道是什么毒,如何解?”
“石斛散,此毒乃是西域石斛花所生,长年累月接触,便会中毒。”
石斛散……
云清婳只觉得耳中一片轰鸣,死寂。
她房中便有一盆石斛花,那是她出嫁之日,母亲亲手送与自己的。
可母亲怎么会……
云清婳手紧攥着:“有没有可能诊错了?”
大夫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云清婳心里一团乱麻,小昭瞧出来,便做主送大夫出门。
等到回来的时候,眼圈却是红的。
云清婳看见,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小昭摇了摇头,跪在云清婳身前,只哭,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云清婳攥着她手。
感受着她冰凉的掌温,小昭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大夫说您中毒太深,只有……只有三月可活了!”
闻言,云清婳眼睫颤了颤,慢慢收回了手。
她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这样啊……”云清婳喃声念着,双目无神。
突然,门被推开,萧母从外走进来,看着气氛悲戚的主仆两人,皱紧了眉。
“听闻你们刚刚请了大夫?”
云清婳回过神,按下想要说话的小昭点了点头:“着了风寒,请人来看看。”
萧母点了点头:“下次直接请府医,你好歹是阿辰的妻子。”
“是。”云清婳应声着。
不管怎么说,嫁进萧府这三年,萧母待她很好。
这时,却听萧母声音再度响起:“清婳,我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云清婳有些疑惑,没等问。
就听萧母说:“萧府家规,男子终生一妻不纳妾,你得不到阿辰的欢心,便自请下堂吧。”
萧母并没有逼云清婳,只是字字恳切。
却也让云清婳,无法拒绝。
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云清婳一直挺直的背脊慢慢弯曲下来。
小昭满眼心疼:“夫人,老夫人她……她怎么能这样!”
云清婳是笑着的,眼里却溢满了苦涩。
“她说的也没错,是我没用。”
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
“咳咳!”
心情郁结下,云清婳突然咳了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像是要将心肺都咳出来般。
看得小昭也跟着揪心,却束手无策。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清婳才缓了过来。
被搀着坐在软榻上,她望着窗外徐徐飘落的雪,想起了萧景辰。
“阿辰他还没有回府吗?”
闻言,小昭沉默了瞬,如实相告:“大人今晨回来过,只是陪着老夫人用过早饭便走了。”
云清婳眼神黯了下去。
三年了,萧景辰其实总是如此,只是她总是会存着些期望,盼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
可惜,三年,从未。
云清婳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些难受,朝小昭吩咐道:“我去做些吃食,你替我送去拱卫司。”
她清楚萧景辰不想见自己,也不想惹他不悦。
“可是夫人,您的病……”
云清婳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她看着小昭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我得病之事,你不准同任何人说起,尤其是萧景辰。”
小昭不解:“为什么?”
云清婳却不再回答,一人朝着门外走去。
等一切做好,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日头正好。
云清婳目送着小昭出了门,脑海内又想起今日萧母来时说的话。
她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宣纸,却怎么也抬不起手去拿那狼毫。
只要想到与萧景辰和离,往后再无牵扯,心里就像有刀在扎一般。
挣扎了半晌,云清婳终于抬起发颤的手去拿那笔。
突然,门被人从外推开。
萧景辰从外走进来,而小昭就跟在他身后。
将手中明显还未动过的食盒放在桌上,小昭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卧房内,顿时只剩下云清婳和萧景辰两人。
云清婳收回手,不知松了口气还是什么,她看向萧景辰:“你怎么过来了?”
萧景辰只是将那食盒往前推了推:“日后莫要再做这等无用之事,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云清婳喉间一哽,说不出话。
掩在袖中的手紧了又紧,她声音沙哑:“我们非要这般生分嘛?我与你,是夫妻。”
“该说的,三年前我便已说清。”
萧景辰声音冷淡,像对待一个陌生人,“若你不满足,那便自行离去,我可给你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
听到这三个字,云清婳眼眶发烫。
晨起,他母亲来逼她和离,如今,他又要给自己放妻书!
云清婳指甲紧掐着掌心,刺痛骤涌。
“你这般急着让我离开,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
闻言,萧景辰眉头微皱:“什么?”
“那日在拱卫司,给你上药的那女子是谁,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成婚三年,这是云清婳第一次直白的问出心中疑惑。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勇气。
萧景辰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一时间,屋内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门被敲响,小昭在外禀告:“大人,夫人,宫里来人,说让您们二位去接旨。”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些疑惑。
片刻后,萧府正厅。
云清婳与萧景辰跪在堂中,只听宣旨太监声音尖锐。
“皇上有旨,命锦衣卫指挥使萧景辰与云家之女云清婳即日和离,不得有误,钦此!”
宣旨太监话音落下的那一刻。
整个萧府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清婳的身上。
要知道,就算是萧景辰再不喜欢云清婳那也是萧府内宅的事,断不会传到外面,惹人闲言。
可现在,这圣旨一下,怕是凉州城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云清婳身上。
纵使她不曾做错什么,怕也会有人编排些故事,讨人关注!
云清婳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怔怔望着眼前那抹明黄,最后目光落在身旁萧景辰身上。
而男人浑然不觉。
宣旨太监见两人没有动作,再次开口:“两位无需顾忌良多,这道圣旨只有萧府之内之人知晓,外边人只会以为是二位和离,不会伤了云小姐的名声。”
“此外,小的还有一道圣旨是给萧大人的。”
说着,小太监正了正神色:“朕感念贵妃爱女之情,特将嘉宁公主许给萧景辰为正妻,半月后成婚。”
嘉宁公主?
听到这个封号,云清婳有些茫然。
据她所知,皇室里并没有这么个人。
但小太监宣完旨便直接走了,云清婳无人能问,只能看向萧景辰。
四目相对,萧景辰眸色冷淡:“和离圣旨一事,我会回绝。”
闻言,云清婳心一颤。
他,并不想与自己和离吗?
他心里是否也是有自己的?
她忍不住去想,但下一秒,就碎在了萧景辰的话中。
“这三年算是我对不住你,届时我会给你一封放妻书,必不会污你名声。”
云清婳喉咙里像梗了砂石,磨得血腥气蔓延。
她不敢再去问两人感情:“嘉宁公主,是何人?”
萧景辰语气平淡:“八年前,贵妃娘娘之女走失,前些日子才寻回,陛下便拟定了封号为嘉宁。”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才继续:“那日在拱卫司,你也见过。”
云清婳怔了下,顿时想起了那道窈窕背影。
原来,那就是嘉宁公主。
怪不得萧景辰只说了回绝和离圣旨之事,却未提及那道赐婚圣旨分毫!
他,原是也想娶她的。
只是自己的存在,占了位置,碍了事!
云清婳想着,忍不住去呢喃嘉宁公主的名字:“叶芷吟……”
从前在慈幼局时,她有一朋友,也叫这个名字。
只是后来自己被云家收养,便再没了来往。
莫名的,云清婳心里总有些奇怪:“既走失了这么多年,又是如何寻回的?”
听到她问话,萧景辰一愣。
她何时对这些市井流言感兴趣了?
但也还是回答:“走失时,嘉宁公主身上有一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是公主出生时陛下命工匠特地刻制,世上仅此一枚。”
“也是凭着这块玉,贵妃娘娘才认回了公主。”
然而听闻此言,云清婳耳边却是一阵轰鸣!
若她没记错,慈幼局的姑姑说过,她被送到慈幼局时,身上就带着这么一块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
只是当年被云家收养时,那块玉佩便不见了。
若萧景辰没有记错,世上当真只此一枚的话。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才是走失的那位嘉宁公主?!
云清婳心里一片乱麻。
萧景辰不知她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刚迈步要走。
就听云清婳问:“我……可否见一见这位嘉宁公主?”
萧景辰脚步一顿,回头看来的目光里含着冷意:“你见她做什么?”
“圣旨一事她未必知情,你莫要做多余的事。”
他话里句句警告,云清婳只觉得心如刀割。
“你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
“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能伤害她。”
扔下这句话,萧景辰便离开了,没再看云清婳一眼。
云清婳一人站在堂中,屋外冷风瑟瑟吹来,却凉不过她的心。
成婚三年,她自认贤淑懂事。
却没想到在萧景辰眼中,就是这般善妒之人!
眼眶积蓄了泪意,哽的鼻间发涩。
但最后,云清婳只是抬手抹去了那抹温热,唤来了小昭:“去帮我递个信,就说我求见——嘉宁公主。”
小昭是云清婳回到云府后才跟在她身边的,并不知旧事。
但也并未多问,领命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小昭去而复返。
跟在她身后,还有一位女子,一身红衣,明媚耀目。
红衣女子脱下斗篷,如主人般自顾进了堂屋在桌边落座。
看着云清婳,她笑了笑:“清婳,多年不见,可还好?”
她这一句,无非承认了身份。
眼前的叶芷吟已经没有了当年在慈幼局时的胆怯,整个人骄傲的像天上的太阳。
云清婳攥了攥丝帕,走上前坐在她对面。
“芷吟,你可知我从慈幼局离开时,曾丢了块玉佩?”
叶芷吟挑了挑眉:“不知,姑姑从未说过。”
她神情没有半点心虚,云清婳紧抿着唇,视线慢慢落定在她腰间那熟悉的玉佩上。
“那玉佩名为白玉透雕孔雀衔花佩,如此,你可能记起了?”
闻言,叶芷吟脸上的笑慢慢浅淡。
“你这话是何意?”
云清婳声音微哑:“阿辰说此玉佩世上仅此一枚,偏偏我的丢了,如今出现在你身上。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这玉佩当真是你的吗?贵妃娘娘走失的女儿当真是你吗?还是这玉佩本来的主人!”
话至此,一片沉寂。
许久,叶芷吟才开口:“你知道,我很羡慕你。”
“当年在慈幼局我费劲心思讨好,可姑姑却还是最喜欢你。后来云家来人想要收养一女,也是一眼看中了你。”
“那时我为你高兴,也为自己担忧。现在凭着这玉佩,我一跃成了公主,我知你嫉妒,但清婳,我问心无愧。”
话落,她站起身,重新披上斗篷:“还有,那两道圣旨都是我向父皇求的,外人只知你与阿辰是和离,不会污你名声,我也算为你筹谋了退路。”
说完,叶芷吟转身离去。
小昭从外走进,就看到云清婳呆坐在那出神的模样。
“夫人,您没事吧?”
闻声,云清婳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退下吧。”
小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沉默退离,带上了门。
寂静在屋内蔓延。
云清婳就这么呆坐着,直到夜色侵袭,白雪倾盖了大地……
“砰!”
屋内被人大力推开,萧景辰脸色冷峻,挂着冰霜,张口就是质问:“我说过,不准你去找她的麻烦!”
迎着他深邃眸中的怒火,云清婳解释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
最后只化作了一句:“所以呢?”
萧景辰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甩在了她面前。
“这是放妻书,你自行离去,往后好自为之。”
“云清婳,要不我们来下个注吧,你说在与我的婚事和你的命之间,萧景辰会选择哪个?”
云清婳面色苍白。
她心知肚明,萧景辰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叶芷吟。
叶芷吟见云清婳说不出话,脸上笑意渐深,语气得意:“看啊,曾经你拥有的,现在我也将拥有了,云清婳,我从不比你差。”
说完,她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云清婳一个人站在原地,明明前面就是萧府的石阶,她却怎么都迈不动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
萧景辰从门内走出来,瞧见云清婳,他脚步一顿:“你又去了哪儿?”
云清婳凝望着他身上的飞鱼服,这个男人,同最初遇见时别无二致。
自始至终,他的眼中都不曾有过自己!
她喉咙发哽,血腥气蔓延,又被生生咽下。
“你要去哪儿?”
闻言,萧景辰愣了下。
过往,云清婳从不会多嘴问他的去向,如今却……
出神只是一瞬,萧景辰便直接回:“公事。”
只是不知为何,云清婳总觉得他神情间似有些许异样。
没等细思,就见萧景辰迈步要走。
“萧景辰!”
云清婳张口叫住他,随后从怀中将那纸放妻书拿了出来:“我,不愿和离。”
刚刚叶芷吟那个赌,她并不想下注。
但看到萧景辰的这一刻,云清婳改变主意了。
她终归是不信,三年夫妻,自己的命顶不过一场圣旨赐婚。
云清婳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有错。
但作为一个女子,她爱了三年,等了三年,盼了三年,自己总该有身份,赌一个结局!
而萧景辰看着那张明显被人紧攥过的纸,竟也伸手拿了过来。
一张信纸,一头一尾,两只各握的手。
云清婳手指紧了紧,最后松开:“你……”
萧景辰只说:“和离一事等我忙完,再同你说。”
话落,上马离去。
深夜的凉州城,家家闭户。
只剩马蹄声在长街上奔腾。
院落内。
云清婳坐在烛下,一针一针绣着那幅《百寿图》,眼看着就剩最后一笔就要完成了。
不知怎的,她神思一晃,针便扎进了指腹。
一瞬刺痛。
云清婳下意识的松开手,看着指腹上那抹鲜红的血珠,久久没有动作。
一旁,小昭见状,忙拿了药来,给她涂上。
“夫人,贵妃娘娘的寿辰还有段时日,您何必非要熬夜绣制呢?”
云清婳收回手,捡回针:“有些事还是早早做完了好。”
就像她不知赌局结果如何,她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多久,又能都赶上贵妃的寿辰。
既然此,倒不如早些绣好。
届时便是自己不在了,也算是尽过为人子女的孝道,也好过到了底下后悔,遗憾。
只是这些,云清婳不能同小昭说。
她们八年主仆,自己这条命,小昭或许比她还要在乎!
“小昭……”
云清婳刚开口要说些什么,只见原本漆黑的屋外突然一片大亮,然后铁甲之声呼啸而过。
她转头看着,瞧着那光去的方向,心中不安莫名加剧。
“小昭,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是。”
小昭领命退去。
云清婳试图绣制《百寿图》,让自己能安下心。
但却毫无用处。
突然,门推开,小昭回来了。
她语气急切,满眼慌张:“不好了,夫人,他们说云大人叛国通敌,要满门抄斩!”
云清婳只觉得脑海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父向来两袖清风,忠心为国,断不可能叛国!
“去找萧景辰,派人将他找回来,就是我有事找他!”
云清婳知道自己是女子,无诏不得入宫,但萧景辰不一样,他是陛下信赖的锦衣卫统领,若有他去,云家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小昭却没有动,唯有眼里写满了怜悯:“夫人,刚刚那铁甲声,是锦衣卫!”
云清婳顿了下,意识到了什么。
就听小昭的声音缓缓响起:“领头的人……就是萧景辰!”
云清婳只觉得一股寒凉之意直直穿透了百骸。
领头的人是萧景辰!
为什么是他?怎么会是他?!
云清婳只觉得心口一阵阵憋闷,喉间一阵气血翻涌,随着咳嗽,涌出一股腥甜!
“夫人!”小昭看得心慌,忙伸手将人扶住,“您怎么样?”
云清婳紧紧抓着她手臂,刚刚萧景辰离去时的异样也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真的收回那封和离书。
原来不是因为不想与自己和离,而是一时善心,想要保住她的命!
云清婳该心存感激的,但云家是她的母家,是收养她,是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
而那被污叛国的人是她的父亲!
她强压下咳嗽,抬头看向小昭:“小昭,我要回去!”
小昭愣了下,随即拒绝:“夫人不可,太危险了!”
“你若还当我是你主子,就听我的。”云清婳神色严肃,“我虽非爹娘亲生,却在冠上云姓时就已注定是云家人,无论是生是死,我都要同家人在一处。”
“那我与您一同回去!”小昭眼中含泪。
云清婳却摇了摇头:“不行!”
她撑着无力的身体走向妆台从中拿出一木盒放在小昭手上。
“这里是你的卖身契和我之前为你存下的一些银两地契,不知什么钱,却也能让你安安稳稳过完下辈子。离开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小昭不要,小昭要跟着夫人一起!”
小昭推拒着,嗓音哽涩。
从云清婳来到云府之时,自己便陪在她身边,八年,自己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离开!
看出小昭的拒绝,云清婳也有些无力。
最后只能说:“你若不愿离去,我不逼你,只是你不能同我回云家。”
阻止了想要说话的小昭,云清婳继续说,“一会儿我会写封信,你连着这幅百寿图一起送进宫里给贵妃娘娘。”
“为什么?”小昭不明所以。
云清婳却没再多说,走到桌案前,拿过笔缓缓写下了一封信。
信上,她将自己才是贵妃走失的那个孩子的真相一点点剖出,还有那个有关白玉透雕孔雀衔花玉佩的隐秘设计一同写了出来。
那是连叶芷吟都不知道的藏私。
若贵妃娘娘信了她,这也许是自己唯一能为云府寻到的生机!
最后,笔落。
云清婳拿起纸将墨迹吹干,细心折起交给了小昭。
目送着她出了门,才转身朝云府而去。
漆黑的夜,浓稠如墨。
云清婳一路奔跑着朝云府而去,从前并不长的路,在此刻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终于,在天将亮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云府的匾额。
而周围,无数持刀林立的锦衣卫将整个云府位的水泄不通!
只是不见萧景辰的身影!
但云清婳来不及想那么多,她快步朝着云府大门冲去。
刹那,被拦住。
锦衣卫千户魏璟看着云清婳,面无表情:“锦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避退!”
“我是云清婳!”
云清婳说着,望向府内的目光满是着急与担忧。
身为萧景辰下属的魏璟怎么可能不知道眼前人是谁,但他没退半分。
“您如今是萧大人的妻子,是萧家人,与云府无关。”
云清婳愣了下,心里百味杂陈。
曾经她盼了很久,被人承认是萧景辰的妻子,是萧景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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