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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婈宋文朝

沐青婈宋文朝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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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空气让沐青婈短暂地清醒了片刻。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脸,趴在他的肩背上,只看得见他墨发袭着肩上冰冷的盔甲,她染血的手指不慎碰到,却意外的柔软。一路走,地上便一路滴淌着沐青婈的鲜血。前头是一片广阔的被冰冻住的湖,湖面平整宁静,细细的听,有风吹拂过冰棱的声音。

主角:沐青婈宋文朝   更新:2022-09-10 16: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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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沐青婈宋文朝的其他类型小说《沐青婈宋文朝》,由网络作家“沐青婈宋文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冰冷的空气让沐青婈短暂地清醒了片刻。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脸,趴在他的肩背上,只看得见他墨发袭着肩上冰冷的盔甲,她染血的手指不慎碰到,却意外的柔软。一路走,地上便一路滴淌着沐青婈的鲜血。前头是一片广阔的被冰冻住的湖,湖面平整宁静,细细的听,有风吹拂过冰棱的声音。

《沐青婈宋文朝》精彩片段

皇城。


寒风凛冽,雪花漫天,一道瘦弱的身影傲然的跪在雪地之上。

她的衣衫皆被淋漓的鲜血染红,她的身后,是一道道骇人的红痕,斑驳的血迹印在洁白的雪地之上,宛若那傲然独放的梅花。


她抬眸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接近哀求:“请皇上,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给我爹增派援兵!”


“夫妻多年的情分?”男人嗤笑一声,抬脚猛地踹向她,冷声喝道:“朕与皇后,何时有过夫妻情分?”


随着男人的脚掌落下,沐青婈腹部顿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疼痛使她不得不弯下腰,并剧烈的咳嗽起

来。


但她的双手却还是死死地抓着男人的衣摆,就像是抓着父亲的命,丝毫不敢松开。


她乃威远侯之女,十年前的年宴上,皇室欲与威远侯联姻被婉拒。


沐青婈在宫宴上饮过妹妹琬儿递来的一杯酒,随后就不省人事,趁着人多混乱之际,被带去了偏殿。


次日,沐青婈醉酒迷惑魏帝之事,在朝堂与民间传开。


沐青婈成了众人不耻和唾骂的对象。


而魏帝成了宅心仁厚的那一个,他愿意既往不咎,并迎娶沐青婈,迎为大魏的皇后。


当时的大魏,诸侯崛起、群雄纷争,皇室威严已名存实亡。


沐青婈十分清楚,魏帝用这样的手段得到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她是徽州威远侯唯一的

嫡女,而威远侯手里握有四十万重兵!

她就这样做了魏国的皇后,那四十万军队也终将归魏帝所有。

而如今,十年过去。


威远侯征战沙场,因兵力不足向帝京求援,却被魏帝拒绝!

恰在这时!


太监抱着一身血盔来报:“禀皇后,威远侯大败,已经以身殉国了。”


沐青婈一言不发,捧着父亲的带血盔甲,头也不回的回宫。


可琬儿却告诉魏帝,沐青婈从小得威远侯培养,熟读兵书,深谙兵法谋略之道,又是顾家将门之后,带领顾家军很能服众,不如让她去带兵打仗,上阵杀敌。


那战场上刀剑无眼,稍有不慎,便马革裹尸、不得好死。


沐青婈唯一剩下的利用价值,便是她姓顾。


魏帝下旨时,从沐青婈手上取走了皇后凤印,将一枚沉重的将印放在了沐青婈的手上。他微曲下身,在沐青婈的耳边道:“威远侯新亡,你若是不好好表现,朕便让人肢解了他的尸首,把他浑身上下的骨头都一根根拆下来,拿去喂狗,让他死都不得超生。”


沐青婈有耳疾,听力十分不好。


然魏帝贴着她耳朵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字一句凿在她的心上,宛如魔音鬼咒,让她寒冷彻骨。


第003章守父遗骸


沐青婈代父出征,与诸侯群雄征战,不为守护大魏疆土,只为守护她父亲的一具全尸。


她从一个侯门嫡女沦落到在生死场上舔血徘徊。她想,如果她战死也就好了,她便可以解脱。


可越是这样无所畏惧,她便越是在修罗场上顽强地活了下来。


大魏没能坚持多久,就溃败至都城。那些领兵的武将,逃的逃,叛敌的叛敌。


魏帝命沐青婈守城,以给魏帝和琬儿争取逃跑的时间。


魏帝把威远侯的坟墓重新挖掘开,把那副安息的尸骨又启了出来,沐青婈看见父亲的尸骨时,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那是一种下了地狱也死不瞑目想要爬出来饮血啖肉的滔天怨恨。


魏帝给尸骨套上一副盔甲,镇于第二道城门之下。


而他要让沐青婈去镇守第一道城门。


倘若第一道城门得破,那她父亲的骸骨便会被千军万马所践踏。


这十年里沐青婈活得猪狗不如、狼狈不堪,父亲的遗骨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绊。


她望着那森森白骨,双目猩红,立下誓言:“魏云简,顾琬,我沐青婈做了鬼,也要在奈何桥上等着你们。我会提醒自己,到了地底下,万不能饮那孟婆汤;倘若有来世,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战火纷纷,沐青婈耳朵里听不见那些荡气回肠的杀喊声,只回荡着低沉似叹息一般的嘶鸣。


她浑身浴血,敌军一波又一波地进攻。


沐青婈满目的血色。身上被箭矢穿入了皮肉,她也丝毫不觉得疼痛。


到最后,她就像一樽被血染红的雕塑,以自己血肉之躯镇守城门,岿然不动。


下雪了,她浑浊的视线里一片白与红的交织。鼻子里冰冷的血腥气充斥着。耳中却总算回归到一片宁静。


终于可以死了。原来这是一件如此轻松的事。


敌方三军血洗城门,罢后才发现城门下矗立的那个发丝凌乱、一动不动的居然是个女将军。大魏果然是无可救药,居然让一个女人来抵挡敌方的千军万马。


只是不知她到底死是没死,一直睁着双眼,纹丝不动,浑身都是刀伤剑痕,还插着几支箭矢。脚下被她砍杀的敌军堆成了小山。


敌军一步步围上来,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从中间分开一条路来,一道修长瘦削的身影缓缓走出,踩着天空落下被染红的雪,每一步仿佛都带着冰冷嗜杀的气势,将灰冷的天和满地的血恰到好处地融合衔接起来。


沐青婈依稀见得,入眼的是一双踩着血流成河的黑色长靴。


可她连抬头定神的力气都没有,看不见他的脸。


她只能勉强坚挺着没有倒下,而那个人却似与她相熟一般,片刻后便转身背对着她缓缓弯下身躯,迫人的气势犹在,却把她背了起来,离开这片尸骨累累的修罗战场。


“我爹……”沐青婈后面的话都被血污堵在了喉间,张口便是血污溢出嘴角,淌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爹还在第二道城门下,她失守了,她爹怎么办?


良久,他才回了她一句话:“你别睡。”


那是一种让她万分安定的气息,仿佛阔别已久,她突然感到莫名的酸涩与委屈,想哭。她给不了任何回答,身体一直在痉挛,淌血。


他背着她一直往前走。


冰冷的空气让沐青婈短暂地清醒了片刻。她依然看不清他的脸,趴在他的肩背上,只看得见他墨发袭着肩上冰冷的盔甲,她染血的手指不慎碰到,却意外的柔软。


一路走,地上便一路滴淌着沐青婈的鲜血。


前头是一片广阔的被冰冻住的湖,湖面平整宁静,细细的听,有风吹拂过冰棱的声音。


他一步一步,踩着血印子,走在那冰湖上面。


她轻声问他:“你是谁?”


他回答说:“我是宋文朝。”


“宋文朝啊。”沐青婈轻声呓念着,歪着头,贴着他的肩,静悄悄地哭了,“能不能求你……好好安葬我爹……”


她最终没能等到他的回答,任他前路茫茫,她沉睡在他的肩背上,再无声无息。


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回光返照间,沐青婈仿佛看见他脚下踩过的湖面冰层出现了一道道晶透的裂痕。


裂痕越来越多,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随时都能迸裂开来。


沐青婈一惊,出声想提醒他,可是她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只见他脚下一沉,继而便是无数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灌来,让她感到无比压抑和窒息。那种浸到骨子里的寒意笼罩着她。


她明知自己已经没救了,死了丝毫不觉得可惜,可是同她一起掉下来的还有那个背着她走的男人。


沐青婈下意识地一蹬腿,努力朝水中那人靠近。却在这一蹬腿之际,仿佛得到了新鲜的空气一般,长抽一口气,登时睁开双眼,清醒过来。


她没有沉入湖底,而是躺在一张床上。


房间里十分安静,窗户外面的光线颇有些刺眼,炉上的壶里蹭蹭冒着热气,正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接着四肢冰凉的感觉袭上来,让她清晰地感觉到活着的滋味。那些仇恨,那些厮杀,仿佛都化作了一场久远的梦,让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沐青婈憋在胸口里的一口气轻轻吁出。


吁到一半,忽然间从床边探出一个圆髻脑袋来,对着她又哭又笑,眼睛红红的直抹眼泪,嘴巴一张一翕说个不停。


沐青婈还有些懵,那丫头见状也有些懵。随后丫头就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小姐你是不是了傻了呀,你不要吓奴婢啊,你怎么不说话呢?”


沐青婈渐渐回神,嗡嗡的耳朵里响着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便道:“我耳背,你说话大声些。”


丫头见她口齿清晰、神色清醒,不由欣喜若狂,大声道:“小姐你终于醒了!”一时又心酸来袭,一屁股瘫坐在床前,扯开嗓门嚎啕大哭,“小姐你真是命苦哇!”


沐青婈:“……”


这两句她倒是听得无比清晰。



沐青婈性情有所改变,主要是她看得开。


但凡是经历过前世那场浩劫变故以后,重活一世,她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呢。


这心头一松,身子自然也跟着一日日恢复起来了。


沐青婈的耳疾时好时坏。


起初扶渠摸不到准头,突然在沐青婈耳边嚎一嗓子,吓得沐青婈一连摔碎了几只药碗。


沐青婈闭了闭眼,叹气道:“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得见。”


下一次扶渠就细声细气地跟她说了一通,沐青婈又抬头瞅她,道:“你欺负我耳背啊?”


扶渠挠了挠头,大概清楚她家小姐的耳朵是时而灵光时而不灵的。后来跟沐青婈说话时,就先细声细气地说一句,她若没反应,再嚎一嗓子。


每天扶渠就要在沐青婈耳边碎碎念一番:


“小姐啊,奴婢知道你不跟四小姐争啊抢啊,大爷早年间去了,你是念在那楚氏和四小姐可怜,才对她们格外好。可她们压根就不是知恩图报的货,骑到小姐头上不说,现在是想害小姐的命啊!


“小姐就打算一直住在这寺里吗?等侯爷回来,小姐一定要到侯爷面前拆穿她们的狠毒心肠才是!


“小姐想好怎么怎么办了吗,要不要奴婢去买两个小人回来,给她们扎小人儿啊?”


沐青婈看着扶渠认真明亮的双眼,哭笑不得道:“这扎小人儿要是有用,想要谁死谁就能死的话,还要官府干什么,这世道不早乱做一团了。”


扶渠执着道:“眼下可不就时兴扎小人儿么,要是扎得她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不就奏效了。”


沐青婈笑着摇摇头,道:“你与我说说,楚氏和琬儿的事。”


原来早年间威远侯还有一位兄弟,只不过去得早。那楚氏是沐青婈的婶母,也就是威远侯兄弟那一房的。


楚氏膝下有一个儿子,便是沐青婈的堂兄,叫顾放。


而琬儿是大房妾室生的女儿,一直由楚氏抚养。大爷以前是跟着威远侯一起打仗的,他死后,楚氏便带着一儿一女相依为命。


威远侯顾念着孤儿寡母,兄弟又尚未分家,便还一大家人居在一处,又对他们格外照顾些。


沐青婈明事理,从不与楚氏及琬儿起争执,处处也都顾念着她们。


只是如今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却处处蹬鼻子上脸。


沐青婈虽然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可对这样的处境也丝毫不觉得陌生。琬儿对她的恨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日积月累来的,她也好奇那得有多深的恨才能在前世那样狠心地害她,毁掉顾家、毁掉她的一生。


前世沐青婈就算心里有几丝明白,大抵也是希望姐妹和睦,不多做计较的。


如今想来,造成那样的结果,又怎会没有她的错呢。她简直是错得离谱。


有的人不是你对她好,她就会对你好。相反的,她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所以沐青婈最大的错就是错在把琬儿当妹妹,一心对她好。


琬儿还是从前的琬儿,可沐青婈已经不是从前的沐青婈了。


沐青婈坐在寺庙前的台阶上,支着下巴,眯着眼想着什么。


扶渠还在从旁苦劝:“小姐不能再忍让下去了,小姐就是再不争不抢,也不能让她们……”


沐青婈收回眼神,落在义愤填膺的扶渠脸上,笑了笑道:“谁说我不争不抢了?”


扶渠瞪了瞪眼儿,继而红了红眼圈儿,道:“以前不论奴婢怎么说,小姐就是不听劝的……现在怎么突然想通了……”


“我不弄死她们,她们就要来弄死我。”沐青婈幽幽道,“想想,还是我弄死她们好了。”


山里的雪光映不透沐青婈略显幽深而清冷的眼,扶渠看得一哽一哽的。她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小姐醒来以后,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第006章谁还没杀过几个人啊


等沐青婈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以后,就要计划着回侯府了。


扶渠皱着一张圆脸忧道:“这里离徽州城有几十里呢,我们没有马车,走一天也走不回去的。”


沐青婈将头上戴的发钗取下来收进包袱里,利落道:“等下了山再说,有顺路的马车可以请求搭载一程,这些首饰应该够路费。再不济,我俩就走两天走回去。”


这对于沐青婈来说,根本不算难的。前世她代父出战的时候,走几天路的情况也有。


自己这副身体虽然有几分病弱,但确实从小随威远侯耳濡目染,底子不差。


扶渠又道:“可是这寺里还有楚氏派来看守小姐的护院,要是我们下山,他们肯定会拦着的。”


沐青婈道:“干不过的时候就不要硬碰硬知道吗,有时候一碗药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如此麻烦?”


扶渠听了,眼神一亮。


第二日扶渠去膳堂里帮衬了一下子,给寺庙里的那些个护院准备饭菜羹汤。


护院们一碗青菜汤下肚以后,上午便开始争先恐后地抢茅厕。


沐青婈带着扶渠,告别了寺中主持,优哉游哉地往山下去。


到了山下,青山绿水风景甚好,但这里的地形十分陌生。沐青婈说等上了官道就容易了,扶渠见她有主意,便稍稍安下心。



沐青婈在房里坐了一会儿,只要一想起之前站在青藤边的宋文朝时,心里就一阵没底。


这算不算落了一样把柄在他手里?


沐青婈摩挲着下巴,有些郁卒地问扶渠:“我以前和二哥,关系真有那么差?”


扶渠巴巴儿地点头:“小姐和二少爷都是相互回避的,有时候就算见了面,也不会说半句话。”


“这是为什么呢?”沐青婈就很纳闷。


第014章以前就该对他好点


扶渠道:“因为小姐看不惯他。”


沐青婈问:“他长得又不丑,我为什么要看不惯他?”


以前对于这种事,沐青婈都是避讳的。现在见她问了出来,扶渠索性就告诉她:“小姐很小的时候夫人就去世了,侯爷后来都没有再娶。小姐一直以为侯爷是因为与夫人恩爱,连个妾室姨娘都没有。可是……


“可是夫人走后才两三个年头,侯爷就把二少爷领回来了,说是侯爷的儿子,以后就住在侯府里。二少爷一看便比小姐大好几岁,若按照时间推算起来,只怕出生的时候,还是侯爷与夫人正恩爱的时候呢。”


扶渠瞅了瞅沐青婈,见她面无异色,才继续说下去:“小姐一直觉得二少爷的存在,让夫人与侯爷的恩爱变成一场泡影。可侯爷就只有小姐一个女儿,小姐曾说顾家需要一个儿子,将来是顾家的顶梁柱,所以才容忍二少爷一直在顾家,只是小姐心里不接纳,这些年来一直视而不见。”


原来是这样。


沐青婈不记得那些种种,现在听扶渠说起,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


她想了想,道:“那生下他的姨娘呢?”


扶渠摇头,道:“没人见过呢。侯爷只带了二少爷回来,谁也不知道他亲娘是谁。”


这时外面有人来传话,侯爷回来了,请三小姐去前厅一下。那传话的人还好心提醒了一句,说是楚氏带着四小姐,在侯爷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往前厅去了。


在去前厅的路上,扶渠心里有些惴惴的,道:“小姐,你说二少爷……他会不会把你供出来啊?毕竟你以前对他那么的不友好……”


沐青婈僵了僵嘴角,道:“再怎么不友好,好歹我和他是一房的,他总不至于去帮大房吧。”


说来说去,沐青婈心里也没底,又道:“早知道这样,以前就该对他好点。”


真是的,以前自己怎么恁的想不开,她爹都已经把宋文朝给带回来了,也承认是他的儿子了,不管她再怎么耿耿于怀,也抹灭不去宋文朝的存在。她何必要为了她爹娘感情上的那点风花雪月而不承认宋文朝是自己的兄长?


难不成要把人给推出去给别人,也好过让自己有一个好哥哥?


这一世沐青婈活得太明白了,她不需要那么多的敌人,她需要将来有人帮助她,帮助她爹,撑起整个顾家。


神思间,沐青婈已经到了前厅。还没进门,就听见楚氏和婉儿在厅内哭得肝肠寸断。


琬儿看见沐青婈,简直跟见了鬼一样,一边害怕着,一边又指着她,说她要害死自己。


琬儿脸色惨白,此时情绪十分不好。


威远侯一回家就碰到这些糟心事,当然要公正严明地处理。


起初琬儿身边的丫鬟冬絮颤颤巍巍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个大概,说是沐青婈邀请琬儿去冰塘上赏锦鲤,却趁琬儿不注意,一把将她推下了水去。


威远侯自然不会听信冬絮的片面之词,这才叫了沐青婈过来询问一番。


结果扶渠比她还激动,跪地道:“侯爷,冬絮她撒谎!奴婢跟随小姐在塘上赏景,根本没有邀请四小姐过来。是四小姐自个急匆匆地过来,小姐见她脸都冻白了,又没有暖手的手炉,便叫冬絮回去给四小姐拿手炉来。”


适时,府里下人已在塘边找到了那个手炉,呈到厅上来。


随之门口光线微微一暗,沐青婈侧头看去,见宋文朝不紧不慢地步入。他逆着光,外面冬日的雪光给他周身淬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那轮廓和眼底里的神色,却越发显得深邃。


用沐青婈自己的话说,他长得又不丑,那眉目清朗,高鼻梁、薄嘴唇,面容瘦削,多看几眼,就会觉得越看似越好看。


再加上他常年是在军营沙场里混的,是习武之人,身姿修长有力,走起路来时挺拔如松。



温朗朝她嘶吼道:“你没做过,宋文朝会二话不说就往你身上撒鞭子?!温月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嫁给了一个不好不坏的人,你心里不甘心,你咽不下这口气是吧!有本事,你去投个好胎,你去出生在一个好人家,你像那三小姐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高高在上!可惜,你没这个命!”


温月初也无所谓了,含泪笑道:“既然你不肯相信我,今天你还拦着他打我做什么,你还把我带回来做什么,你索性让我被他打死啊。”


最终温朗还是将温月初重重丢回床上,背过身道:“等宋文朝查出这件事与你有关,到时候他要你死,我也保不住你。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有可能赔上整个温家。往后我跟他,也不可能再是好兄弟了。”


说到这里,温月初抑制不住,忽然呜呜悲泣了起来。


温朗心里又何尝好受。若不是因为温月初,他是万不会跟宋文朝闹到如此地步的,这等于是断送了他的前程。


温月初哀怨地看着他,道:“你现在与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是后悔救我了吗?还是你想把这些账全部算在我头上?把你的不如意统统发泄在我身上?”


温朗最后道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郑成仁端了煎好的药回来站在门边,温朗看也没看一眼。


直到见他走出院子了,郑成仁方才端着药进房,递给温月初道:“快把药喝了吧。”


温月初拭了拭眼泪,恢复了对郑成仁的冷淡,道:“你放着吧,我自己知道喝。”


郑成仁也不恼,将药放在了桌上,自己撩着衣角坐下来,看了看她,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道:“说你不识好歹,你还真是如此。今日若不是我发现不对劲,叫人去找了你哥来救你,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跟我说话吗?”


郑成仁道:“你对你哥也是如此,今天你哥好歹冒着风险把你给救回来了,非但连一句谢都没有,还摆这般脸色给谁看。旁人待你的这些好,你莫不是都以为是理所应当的?”


温月初脸色变了变,抿着嘴角没再说话。


郑成仁看了她一眼,又挑着眉梢道:“也不知你哪来的底气,这般自视清高。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身上一条丑陋的疤像什么一样,谁又能瞧得上你?”


温月初恢复了如初冷淡,厌烦道:“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自从沐青婈和宋文朝回到徽州以后,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楚氏便刻意回避,尽量不与他们碰面。


而顾放尽管心里对宋文朝恨得牙痒痒,暂时也只能按捺不发,若是与宋文朝硬碰硬,他自认为取胜的机会还不大。


宋文朝虽然杀了他的人,可最后好歹也把琬儿送进了宫里。而宋文朝又是因为寻找沐青婈才大开杀戒的,顾放还没有蠢到把事情兜到威远侯面前的地步,那样一来,不就说明琬儿与魏帝相窜通勾结么。


既然沐青婈没把琬儿供出来,顾放自当闭口不提。


楚氏在侯府里的地位大不如前,每个月只差身边的丫鬟到姚如玉这里来领月钱,其余时候她也不往其他地方走动。


侯府里的产业每个月的营收账簿都往姚如玉那里送去,楚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把的银子进了别人的地儿,以前那可是她掌管的东西。再看看那厨房里每日炖的补品,楚氏也只有眼馋的份儿。


她手上的月银,现在哪能日日都吃得上那样的补品。


这郁气结胸,楚氏身子便时时不好,给气的。


她现在就只等着琬儿在宫里能有个出息,好让她也跟着扬眉吐气。听说琬儿在宫里还算受宠,这才让楚氏稍稍顺了一口气。


这日,楚氏到花园里走走,便听见几个园中扫洒的嬷嬷聚在树下说话。


“以前大夫人在府中呼风唤雨,如今可算是气焰全无。听说现在是病气缠身,反反复复难以痊愈,恐怕是得了心病吧。”


“那肯定是啊,侯夫人进门以后既会管家又会看账,自然再无大夫人用武之地。现如今,她与大公子和寄人篱下有何区别。”


楚氏听了过后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向脑门,冲得她头晕脑胀,站也险些站不稳。


想她以前,有谁敢在背后这样编排她。


她正要带着丫鬟过去算账,便听又一嬷嬷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眼下大夫人虽然势弱,可她还有一位四小姐在宫里当宠妃呢。”


“当宠妃又能如何,远水救不了近火呀。”


“现在虽如此,可若四小姐肚子里若怀了龙种,以后大夫人就是未来皇帝的外祖母,谁还敢低看她?四小姐便是挺着肚子回徽州来养胎,咱们全府上下也得把她当祖宗供着呀。”


那位嬷嬷一席话直说到了楚氏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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