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刚才纵马疾驰时摩擦肌肤的热度更灼人十倍百倍。
纪丹来的耳根瞬间烧得滚烫。
握着缰绳的手指下意识地狠狠收紧,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想象着自己恶劣地低下头去。
鼻尖几乎要蹭到她光洁饱满的额角。
鼻息喷薄在她细腻敏感的肌肤上。
感受她是否会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轻颤……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
喉结难以自抑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感到一阵干渴。
更深层的念头像野草般疯长。
如果他不仅仅只是抵住她的额头呢?
如果他……
像那些话本子里写的……去尝尝她唇瓣的味道?
那柔软湿润的触感……
她会是什么反应?
会像被吓到一样猛地躲开吗?
还是会懵懂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躲……
那他就像话本中那样,用臂膀更紧地锁住她纤细的腰肢。
把她牢牢箍在怀里,让她无处可逃。
对!就像那样!
她的腰那么细软……
他的一只手臂就能……
胯下的骏马感受到主人身体骤然紧绷如弓弦的肌肉变化。
和那无形中施加的巨大压力,焦躁不安地踏动着步伐,马嘶连连。
“驾!”
现实的马场里,纪丹来被自己脑海中那无法无天、越界千里的画面激得彻底失控。
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近乎自虐的煎熬。
他猛夹马腹,骏马如同一道离弦的黑色闪电。
朝着远处开阔的山坡狂飙而去。
纪丹来试图用更快的速度、更猛烈的风声。
去吹散、去撕碎脑海里那个让他心神俱乱、血脉贲张又无处安放的影子。
风声贯耳,却压不住他胸膛里擂鼓般的心跳。
和那几乎燎原的……年轻而猛烈的悸动。
马儿狂奔的背影,写满了少年人初次被情欲侵袭又不知所措的慌乱。
玉府的书斋,此刻,玉南白端坐于宽大厚重的紫檀书案之后。
脊背挺直如孤松映雪,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稳稳握着一支兼毫小楷。
面前铺开的是一张洒金朱红卷轴,上方笔走银钩写着婚契二字。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
在他玄色织暗云纹锦袍的袍袖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上等松烟墨的清冷香气。
是他惯常能静心的味道。
他蘸了墨,笔尖悬在纸卷关于雾清入赘玉氏那一行小楷上方。
然而,那凝定如冰的笔锋,却迟迟未曾落下。
指尖传来的微凉丝毫未能平息心底那片被投入石子后迟迟无法平息的涟漪。
书斋寂静无声。
玉南白脑海中全是那日失控时,彼此急促纠缠的呼吸。
还有……少女唇瓣上残留的、温暖而柔嫩的触感。
他的指尖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指骨微微泛白。
玉南白垂下眼帘,长而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掩去了眸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懊悔缠绕在他的喉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锐利的刺痛。
他怎会那般失仪?那般不顾礼法伦常?
竟在书斋重地,对那样一个……心智纯净如同稚子。
对他全然信赖、只知懵懂唤他“玉哥哥”的雾清。
做出如此……孟浪之事。
纵然情难自禁……可这是玷污。
他玉南白,世家公子之首,立身以正,持心如冰。
怎可因为一己私念,便堕了心神,做出如此不堪之事。事后清儿那双含着委屈泪水、茫然无措又带着惊惶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