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鹤年徐砚洲的女频言情小说《旧信蒙尘难再言江鹤年徐砚洲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椰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地钻入鼻腔,江鹤年艰难地睁开眼,入目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你醒了?”护士正在调整输液瓶,“感觉怎么样?”江鹤年喉咙火辣辣的疼:“谁……送我来的?”“邮轮上的工作人员,”护士递给她一杯温水,“你昏迷两天了,需要联系家属吗?”门外传来其他护士的议论声——“谢总对徐先生真好,一个小小的过敏,包下整层楼不说,还请了那么多专家会诊。”“是啊,听说她这两天寸步不离地守着,连公司会议都推了。”江鹤年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没有家属。”……出院后,江鹤年回到空荡荡的家里。他开始收拾行李,将这些年和谢竹眠有关的东西一件件扔进垃圾桶。她送的第一条项链,结婚纪念日的合照,她出差带回来的小礼物……谢竹眠早出晚归地陪着徐砚洲,甚至没发现家里少...
《旧信蒙尘难再言江鹤年徐砚洲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地钻入鼻腔,江鹤年艰难地睁开眼,入目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你醒了?”护士正在调整输液瓶,“感觉怎么样?”
江鹤年喉咙火辣辣的疼:“谁……送我来的?”
“邮轮上的工作人员,”护士递给她一杯温水,“你昏迷两天了,需要联系家属吗?”
门外传来其他护士的议论声——
“谢总对徐先生真好,一个小小的过敏,包下整层楼不说,还请了那么多专家会诊。”
“是啊,听说她这两天寸步不离地守着,连公司会议都推了。”
江鹤年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没有家属。”
……
出院后,江鹤年回到空荡荡的家里。
他开始收拾行李,将这些年和谢竹眠有关的东西一件件扔进垃圾桶。
她送的第一条项链,结婚纪念日的合照,她出差带回来的小礼物……
谢竹眠早出晚归地陪着徐砚洲,甚至没发现家里少了什么。直到这天,她难得早回家,看见江鹤年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几天怎么没去学校?”她随口问道,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
江鹤年头也没抬:“辞职了。”
“为什么?”谢竹眠皱眉,“不是做得好好的?”
“累了。”他声音平静,“不想干了。”
谢竹眠点点头,没再多问。她倒了杯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那个研究项目结束了是吧?”
江鹤年手指一僵:“怎么了?”
“砚洲保研需要科研成果,”谢竹眠语气轻松,“我看你那项目不错,就让他署名发表了。”
“什么?!”江鹤年猛地站起来,声音发抖,“那是我三年的心血!”
谢竹眠神色淡漠:“一个项目而已,你留着也没用。”
江鹤年气得浑身发抖:“我会跟学校说明真相!”
他抓起外套冲出门,直奔学校。
校长办公室里,老校长听完他的控诉,叹了口气:“鹤年啊,我知道你委屈,但谢总已经打过招呼了……”
“学校几栋楼都是她捐的,我们实在没办法。”
江鹤年如坠冰窟。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谢竹眠那么淡定。
她早就知道,他再怎么闹,也不会有结果。
他的婚姻、事业、尊严,全被谢竹眠和徐砚洲碾得粉碎。
走出校门时,天空下起了雨。
江鹤年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全身。
他忽然想起那个雨夜,谢竹眠浑身湿透地站在他宿舍楼下,怀里抱着的玫瑰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
她就那样固执地站着,直到他心软下楼。
“鹤年,和我在一起,我会永远爱你,永远只看着你一个人。”
如今想来,那天的誓言就像这雨水,看似汹涌,却终究会干涸。
永远,原来不过是她随口说说的情话。
他缓缓蹲下身,将头埋在了臂弯里。
第二天,江鹤年正在收拾行李,门铃响了。
他打开门,看见徐砚洲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谢竹眠不在,”江鹤年语气平静,“她去公司了,你不该来这里。”
“我知道啊老师,”徐砚洲歪着头,笑得无害,“我是来找你的。”
他自顾自地走进来,把礼盒放在桌上:“我是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的研究成果,我也拿不到那个奖,更不会被破格保研。”
他顿了顿,语气挑衅:“不止这个项目,你以前做过的几个重要课题,现在都换成我的名字了。”
“老师能力这么强,辞职了也好,”他凑近江鹤年,压低声音,“以后可以专心帮我做研究,我以后的论文就靠你了。”
江鹤年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说完了?说完你可以走了。”
徐砚洲一愣,显然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
“老师,”他声音陡然尖锐,“你已经难过到连气都不会生了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谢竹眠回来了。
徐砚洲眼神一闪,突然踉跄后退:“老师,你放过我吧!我答应你出国,永远离开谢小姐了!我不想死……”
徐砚洲故作惊慌:“这……这不好吧?他不仅是您的丈夫,还是我的老师……我怎么能打老师呢……”
“那就让保镖动手。”谢竹眠语气温柔,却说着最残忍的话,“这样就不会影响你。”
江鹤年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深爱他的女人:“谢竹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谢竹眠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保镖:“动手。”
两个高大的保镖立刻架住江鹤年,将他死死按在墙上。
“啪!”
第一记耳光落下时,江鹤年的耳畔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
他恍惚看见多年前那个雨夜,谢竹眠也是这样挡在他面前,对欺负他的人说:“谁敢动他一根手指,我要谁生不如死。”
“啪!”
第二巴掌将他的回忆打得粉碎,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苍白的唇瓣。
他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见谢竹眠正心疼地揉着徐砚洲的侧脸,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惹得男人哄着耳根抓住她作乱的手。
……
当第十巴掌落下时,江鹤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瘫软在地上,耳边回荡着学生们压抑的惊呼。
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谢竹眠温柔地对徐砚洲说:“走吧,带你去吃那家你最喜欢的日料。”
走廊上的学生窃窃私语:“天啊……江老师好可怜……”
“谢总怎么能这样……”
“那男的好恶心,明明是自己打的!”
江鹤年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脸上火辣辣的疼,每走一步都像有刀子在割。
可这点疼算什么?心口那道口子才叫疼,血淋淋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撕开。
他曾经以为,谢竹眠就算变心,至少还会念及旧情。
可她居然为了徐砚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人打他十个耳光。
走出校门时,秋风刮在脸上,疼得他直抽气。
回到家,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狼狈的自己:脸肿得老高,嘴角还带着血丝。
他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
江鹤年花了三天时间,才养好脸上的伤,照常去学校上课。
刚进办公室,领导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鹤年啊,徐砚洲翘了期中几门课的结课考试,你作为班主任,得问问情况。”
江鹤年这才点开徐砚洲的朋友圈——
最新动态是谢竹眠带他去拍卖会的照片,他手腕上戴着一条价值连城的钻石腕表,配文:谢小姐说这款腕表很适合我
再往下翻,全是他们出入各种高档场所的照片:私人游艇、米其林餐厅、马场……
江鹤年拨通了徐砚洲的电话。
电话那头音乐声嘈杂,徐砚洲的声音带着笑意:“喂?江老师?”
“你期中考试缺考了,”江鹤年公事公办地说,“领导让我问问你情况。”
“哦,那个啊,”徐砚洲轻笑,“不就是几门考试吗?你和领导关系好,直接帮我录个成绩不就行了?”
他顿了顿,语气得意:“实在不行,我让谢小姐给学校捐几栋楼,这事不就过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谢竹眠的笑声:“玩得开心吗?”
“开心!”徐砚洲朗声回应,随即对江鹤年说,“老师,没什么事就别打扰我们玩了。”
电话被挂断。
江鹤年自嘲一笑,放下手机,没再管这件事。
傍晚回家时,他远远看见谢竹眠站在别墅院子里,正手把手教徐砚洲学车。
“方向盘握稳,别紧张。”她站在驾驶座旁,俯身靠近徐砚洲,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别怕,有我在。”
这一幕刺痛了江鹤年的眼睛。
曾经,她也是这样教他开车的。
那时他刚学开车,差点撞上护栏,谢竹眠却笑着捏他的脸:“怕什么?有我在。”
而现在,她对着另一个男孩说同样的话。
“你自己试试。”谢竹眠退开一步。
徐砚洲咬着唇:“我、我怕撞到人……”
“没事,”谢竹眠拍了拍他肩膀,“有我在。”
徐砚洲这才放心地踩下油门。
然后,猛地朝江鹤年冲了过来!
“砰!”
江鹤年被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鲜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染红了地面。
剧痛中,他模糊地看见谢竹眠冲了过来。
却是第一时间抱住了惊慌失措的徐砚洲:“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江鹤年躺在血泊里,意识渐渐模糊。
……
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
“你醒了?”谢竹眠站在床边,神色平静,“医生说你断了几根肋骨,这几天别去学校了,好好休养。”
江鹤年张了张嘴,肋骨的剧痛让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砚洲不是故意的,”谢竹眠继续说,“他刚学车,太紧张了。”
“他……就是……故意的……”江鹤年忍着剧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离他……那么远……”
谢竹眠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鹤年,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鹤年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
他看见医生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血液冲上太阳穴的轰鸣。
他踉跄着扑向那辆盖着白布的推车,颤抖的手指抓住布料边缘时,突然失去了掀开的勇气。
直到冰凉的泪水滴在手背上,他才猛地扯开白布——
爷爷安详的面容映入眼帘,却再也不会对他露出慈祥的微笑。
“爷爷……”他哽咽着,眼泪砸在老人冰冷的脸上,“我是鹤年啊……您看看我……”
“您醒醒啊,求您醒醒,您不是说……还要看帮我带重孙……别丢下我,我只有您了啊!”
谢竹眠站在一旁,眼神罕见地闪过一丝愧疚。
她刚想上前,徐砚洲却突然“啊”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我的脚……好疼……”他皱着眉,隐忍地望着谢竹眠。
谢竹眠的脚步顿住了。
她看了看哭到几乎休克的江鹤年,又看了看负伤的徐砚洲,最终转身走向了后者。
“我先带砚洲去看医生。”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刺进江鹤年已经破碎的心脏,“你……等我一会儿。”
江鹤年没有回答。
他只是紧紧抱住爷爷渐渐冰冷的身体,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一样,哭得撕心裂肺。
走廊上的医护人员都红了眼眶,有人悄悄别过脸去擦眼泪。
而谢竹眠,就这样扶着徐砚洲,一步步走出了他的视线。
他哭得痛不欲生,最后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谢竹眠难得守在床边。
“爷爷的后事我都安排好了。”她声音低沉,“墓地选在城郊最好的陵园,葬礼……”
“滚。”江鹤年哑着嗓子打断她。
谢竹眠皱眉:“江鹤年,你别无理取闹。这只是一场意外,我已经尽力弥补了。”
江鹤年没再说话,掀开被子下床。
他的动作很慢,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葬礼那天,阴雨绵绵。
江鹤年站在墓前,雨水混着泪水流下。
当最后一捧土落下时,他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一双手及时扶住了他。
“别碰我。”江鹤年猛地甩开谢竹眠。
谢竹眠脸色难看:“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几天我推掉所有工作陪你,爷爷的后事也安排得妥妥当当,你还要我怎么样?”
江鹤年抬头看她,眼神空洞:“我要你离我远点。”
谢竹眠深吸一口气:“好,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我现在就去陪砚洲。”
“去吧。”江鹤年突然笑了,“你不是一直要我大度吗?现在我成全你。”
谢竹眠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满意的表情:“你想通了就好。”
“我答应过你,十年后就回归家庭,后半辈子天天守着你,所以这十年内,你别闹了,我没时间天天哄你。”
她转身离开时,脚步轻快,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
江鹤年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
他不会要她了。
这后半辈子,就让她守着徐砚洲过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谢竹眠都没有回家。
江鹤年并不在意,只是安静地收拾着最后的行李。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谢竹眠难得回来了。
“谢竹眠。”他叫住她,声音平静,“明天十点,有份大礼要送给你。”
他顿了顿,“就在民政局门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拿。”
谢竹眠愣了一下:“你要送我礼物?明天是什么日子?”
一旁的保姆忍不住插嘴:“小姐,明天是您和先生的结婚纪念日啊。”
空气突然安静。
谢竹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江鹤年也怔住了。
原来明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曾经,谢竹眠会提前一个月就开始神神秘秘地准备惊喜,她会亲手写贺卡,会订制独一无二的礼物,会带他去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重温旧梦。
而他也会精心准备,为她学做她爱吃的菜,熬夜给她织围巾,哪怕手指被针扎得千疮百孔。
可现在,他们两个都忘记了。
就像这段婚姻,早就该被遗忘。
谢竹眠轻咳一声:“好,那就民政局见。”
第二天清晨,江鹤年起床时,谢竹眠已经不在家了。
他平静地洗漱,换上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曾经充满回忆的家。
然后,他提着行李箱,打车去了民政局。
九点五十分,他拿到了离婚证。
十点整,谢竹眠没有出现。
十点十分,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谢竹眠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我现在有点事,暂时去不了了,你把那份‘大礼’送回家吧。”
她正要挂断,电话那头传来徐砚洲兴奋的声音:“谢总,这块腕表好好看!真没想到,你连我们认识几个月的纪念日都记得这么清楚……”
江鹤年嘲讽地勾起嘴角。
原来如此。
他挂断电话,找了跑腿小哥将离婚证送到别墅,然后删除了谢竹眠和徐砚洲所有的联系方式,打车前往机场。
机场大厅里,广播响起:“前往伦敦的CA937次航班开始登机……”
江鹤年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向登机口。
身后,属于谢竹眠的一切,都随着那本离婚证,彻底成为了过去。
这一次,他终于自由了!
四周的宾客窃窃私语,眼神在江鹤年和徐砚洲之间来回打量。
“我的天,第一次见被撞的人反过来道歉的……”
“谢总也太宠徐先生了吧?”
“这婚姻早名存实亡了,谁看不出来啊?”
江鹤年站在人群中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徐砚洲得意地扬起下巴:“我接受你的道歉了。”
他故作大度地揽住江鹤年的肩膀,“老师既然来了,就跟我们一起玩吧。”
不等江鹤年拒绝,徐砚洲的朋友已经笑嘻嘻地拿出一个抽签箱:“我们玩个游戏吧!每个人抽一个数字,抽到6,对应的人就要接受惩罚!”
第一轮抽签,江鹤年面无表情地展开纸条——
数字6。
“哇!是江老师!”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兴奋喊道,“惩罚是吃三管芥末!”
江鹤年面无表情地接过,一口一口咽下去。
辛辣的味道瞬间冲上鼻腔,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胃部绞痛得像是被火烧。
四周响起哄笑声。
“哇,老师真厉害!”
“再来再来!”
第二轮抽签,他再次抽到6。
“这次是要学狗叫三声。”男人笑嘻嘻地说。
江鹤年脸色瞬间惨白。
“这太过分了。”他声音发抖,“换一个。”
“愿赌服输啊老师,”徐砚洲眨眨眼,“玩游戏就要守规矩嘛。”
谢竹眠走过来,轻轻揽住他的肩:“鹤年,别扫兴。只是游戏而已,别让砚洲的生日不愉快。”
江鹤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心脏疼得像是被人生生撕开。
“汪……”
第一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汪……汪……”
每一声都像是刀子,一刀刀剜着他的尊严。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和压抑的笑声。
江鹤年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第三轮,毫无意外,又是他。
“这次是把桌上的酒都喝完哦~”
整整一排烈酒摆在面前,江鹤年胃里已经开始绞痛。
“我喝不了。”他声音沙哑。
“别这样嘛老师,”徐砚洲的朋友起哄,“刚才都玩了,现在不玩多扫兴啊!”
谢竹眠坐在徐砚洲身边,正细心地给他剥葡萄,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鹤年,别闹脾气。”
江鹤年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
酒精灼烧着喉咙,胃里像是被刀绞一样疼。
喝到第八杯时,他终于撑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呕——”
鲜红的血溅在洁白的桌布上,触目惊心。
“我……要走了……”他踉跄着站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别啊,”徐砚洲皱眉,“正玩得高兴呢。”
江鹤年挣脱拉住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甲板上的海风冰冷刺骨,他扶着栏杆,大口喘着气。
胃里的疼痛让他弯下腰,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眼前一黑,他不小心撞到栏杆,整个人翻了下去。
“扑通!”
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他。
江鹤年不会游泳,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
他在水中拼命挣扎,隐约看见甲板上有人影晃动。
“救……命……”
他看见谢竹眠冲到了栏杆边,正要跳下来,却听见有人大喊:“谢总!砚洲吃错东西过敏晕过去了!”
谢竹眠的身影顿住。
下一秒,她转身离去。
江鹤年最后的意识里,是谢竹眠搀扶着徐砚洲匆匆离开的背影。
海水灌入肺部,黑暗彻底吞噬了他。
班上一个男大学生一次作业都没交,江鹤年给他扣了平时分。
下午,他的工位就被一群人砸了。
教案散落一地,电脑屏幕碎裂,保温杯里的水泼在桌面上,浸湿了他熬夜批改的学生论文。
江鹤年站在一片狼藉前,指尖微微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去找徐砚洲谈话,却在教学楼拐角处,看见了谢竹眠。
他的妻子,正小心翼翼地钻进徐砚洲的怀里,抬头轻吻他的下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别气了,我已经帮你出气了,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徐砚洲低头,眉头微皱:“谢谢谢小姐……要不是你,我在学校要被欺负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谢竹眠低笑一声,白皙的食指摩挲他的唇瓣:“那就给我一个吻当报答,好不好?”
徐砚洲故作思考,犹豫了几秒,才低下头,轻轻吻了她的唇角。
“这只是报答……不是同意你的追求。”他低声说,“你已经有丈夫了,追我的话,我还要考察一阵。”
谢竹眠甜蜜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好,我等你。”
江鹤年站在阴影处,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他突然想起结婚那天,谢竹眠站在玫瑰花瓣中,满目深情说:“鹤年,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
这才三年啊,她的“一辈子”就到头了?
等徐砚洲回了宿舍,江鹤年才脸色苍白的走到车前。
谢竹眠正倚在车边点烟,纤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火光映照着她明艳动人的侧脸。
看见他时,她明显怔了一下:“鹤年?”
“谢竹眠。”江鹤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
谢竹眠怔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她慢条斯理地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中,那双凤眼依旧迷人得让人心碎。
“既然你发现了,我也不瞒你了。”她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人这一辈子能玩的,不过十年光景。等年老色衰,想玩都没机会了。”
“鹤年,我是爱你,但不能让我只爱你一个人,会腻的。”
“砚洲很像当年的你,青涩又纯粹,我很感兴趣。你放心,我没想离婚,玩够了,自然就回来陪你。”
江鹤年的心脏狠狠一缩,像是被人攥在手里反复揉捏:“我接受不了!你现在和他断掉,我还能原谅你。”
谢竹眠骤然皱眉,语气不耐:“别闹了,我说得很清楚了,以后大半辈子我都会和你过,只要你……”
她抓住他的手腕,眼神冷了下来:“好好听话,别欺负我的小情人。”
说完,她松开手,转身离开。
江鹤年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他早就听说过上流圈子的荒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像谢竹眠这样的豪门继承人,更是无数男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可他从未想过,谢竹眠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因为她曾经,真的太爱他了。
爱到不顾谢家所有人的反对,执意要嫁给他这样一个普通教师的儿子;爱到在他宿舍楼下站了整整三天三夜,就为了哄他求复合;爱到记得他喝咖啡要加三块糖,记得他经常犯胃病,记得他最讨厌下雨天……
婚礼那天,她拉着他的手,在所有人的见证下郑重承诺,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个人。
却没想到,这一辈子这么快就到了。
江鹤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浑浑噩噩地倒在床上,眼泪浸湿了枕头。
再醒来时,刺骨的冷水已经漫到了胸口。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吊在一个巨大的透明水立方里,双手被铁链锁在头顶,水位正在缓缓上升。
对面,谢竹眠穿着黑色长裙坐在真皮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手里把玩着一枚打火机。
火光映照着她冷艳的侧脸,却照不进那双冰冷的眼睛。
“谢竹眠……!”他挣扎着,水花四溅,“你干什么?!”
“你找了砚洲,”她开口,声音像是淬了冰,“让他离我远点。”
打火机“啪”地合上,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水立方前:“所以他删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这是给你的惩罚,记住这次教训。”
江鹤年疯狂摇头,声音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我没有!我回家后根本没见过他!”
“还在狡辩。”谢竹眠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保镖,“调水量。”
水位骤然暴涨,冰冷的水流像无数只恶鬼的手,瞬间缠上他的脖颈。
江鹤年被迫仰起头,水已经漫到下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溺亡的恐惧。
谢竹眠漠视他的痛苦,冷眼看着他挣扎:“我说过,我爱的是你,给我十年时间,十年后我会回来陪你。”
“但前提是,别再针对砚洲。”
说完,她转身离开。
“谢竹眠!谢竹眠——!”
他的喊声被水淹没,谢竹眠头也不回地走了。
水位每十分钟上涨一次,冰冷的窒息感如影随形。
在濒死的边缘,他恍惚看见那年春游,他意外落水时,谢竹眠疯了一样跳进湖里;
看见无数个他难眠的夜晚,她整夜不睡陪他聊天;
看见他胃疼时,她跑遍全城买来的那碗热粥……
可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
当保镖把他拖出来时,江鹤年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瘫软在地上,剧烈咳嗽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亮起——
徐砚洲的朋友圈更新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了加回我的联系方式,在楼下等了我一夜。”
配图是谢竹眠站在男生宿舍楼下,手里捧着一束玫瑰,眼神温柔。
江鹤年看着照片,忽然笑了,眼泪却砸在屏幕上。
他踉跄着起身,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拟了一份离婚协议。
直到晚上,谢竹眠才回来。
见江鹤年脸色苍白,她难得放软语气:“带你去吃饭,哄哄你,嗯?”
她摸了摸他的脸,像在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宠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只和他玩十年,你别再找他麻烦。”
江鹤年抬头,平静道:“可以,但你得签一份协议。”
他递过去一份文件:“保证十年后回归家庭。”
谢竹眠看都没看,直接签了字。
“满意了?”她勾唇一笑,抬头想吻他。
江鹤年偏头躲开,轻声说:“嗯,满意了。”
他很满意。
因为,她没发现,她签的,根本不是什么回归协议,
而是,离婚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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