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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得见完结版温许言柳眠心

举个栗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温许言因为事故变成聋哑人,接受不了现实想要自杀。我为了帮他重拾信心,以聋哑人的身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相处中,温许言爱上了我,用手语对着我发誓,“温许言这辈子只爱柳眠心。”后来特效药问世,他恢复正常,成为圈子里炽手可热的新贵。生日聚会上,他当着我的面对兄弟说出了心里话。“眠心是先天性的聋哑,治不好的那种,终生残疾。”“我是个正常人,怎么能跟她打一辈子的手势呢?”“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能在我恢复正常后就消失,这样我还能记她一辈子,当个白月光也挺好。”说完,温许言仍旧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带着真假参半的爱意。我听完后心里一阵绞痛。那个瞒了他六年的秘密,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他了。1温许言生日那天,包下了全城最豪华的会所。来的人不仅有他以前的朋友,还有...

主角:温许言柳眠心   更新:2025-07-10 1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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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许言柳眠心的其他类型小说《她听得见完结版温许言柳眠心》,由网络作家“举个栗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许言因为事故变成聋哑人,接受不了现实想要自杀。我为了帮他重拾信心,以聋哑人的身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相处中,温许言爱上了我,用手语对着我发誓,“温许言这辈子只爱柳眠心。”后来特效药问世,他恢复正常,成为圈子里炽手可热的新贵。生日聚会上,他当着我的面对兄弟说出了心里话。“眠心是先天性的聋哑,治不好的那种,终生残疾。”“我是个正常人,怎么能跟她打一辈子的手势呢?”“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能在我恢复正常后就消失,这样我还能记她一辈子,当个白月光也挺好。”说完,温许言仍旧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带着真假参半的爱意。我听完后心里一阵绞痛。那个瞒了他六年的秘密,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他了。1温许言生日那天,包下了全城最豪华的会所。来的人不仅有他以前的朋友,还有...

《她听得见完结版温许言柳眠心》精彩片段

温许言因为事故变成聋哑人,接受不了现实想要自杀。
我为了帮他重拾信心,以聋哑人的身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相处中,温许言爱上了我,用手语对着我发誓,“温许言这辈子只爱柳眠心。”
后来特效药问世,他恢复正常,成为圈子里炽手可热的新贵。
生日聚会上,他当着我的面对兄弟说出了心里话。
“眠心是先天性的聋哑,治不好的那种,终生残疾。”
“我是个正常人,怎么能跟她打一辈子的手势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她能在我恢复正常后就消失,这样我还能记她一辈子,当个白月光也挺好。”
说完,温许言仍旧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带着真假参半的爱意。
我听完后心里一阵绞痛。
那个瞒了他六年的秘密,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他了。
1
温许言生日那天,包下了全城最豪华的会所。
来的人不仅有他以前的朋友,还有很多商业上合作的新伙伴。
他带我见所有来的客人,不厌其烦地和别人介绍着我。
“这是我女朋友,柳眠心。”
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陌生人,我有些紧张害羞,总是不自觉躲在温许言身后。
他替我挡住那些探究的目光,教那些想认识我的友善朋友用手语和我说“你好”。
他们都说温许言很好,重回辉煌也对聋哑女友不离不弃。
我也觉得他很好,所以想把那个秘密告诉他。
也算是,送给他的,最好的二十八岁生日礼物。
温许言很高兴,对待所有敬酒来者不拒。
我看他端着酒杯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人群中,也衷心地替他感到高兴。
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曾经的六年灰暗不过是一场意外。
如今他回复正常,又凭借自己的实力成了圈子里的新贵。
那些曾经鄙夷嘲讽的眼神,也都变成了尊敬与崇拜。
我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追随他而动。
我的温许言真厉害,他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温许言喝了一圈有些累了,躺在了我身旁沙发上。
他才闭眼休息了一瞬,很快就又睁开眼睛,打着手语问我:“眠心,会不会觉得无聊?”
“累了的话,我带你去休息。”
我摇摇头,“不累,但是我有一件事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
温许言点点头,拉着我要往外走。
但他是全场焦点,来找他的人一茬接一茬,根本不会给他机会离开。
他的高中同学端着酒杯挡住了他的路。
“温许言,想躲酒是不是?咱们这么多年老同学了,这杯你必须喝!”
温许言和他解释了几句,但同学根本没有要挪开脚步的意思。
“我大老远从南边过来给你庆祝,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我拉了拉温许言的衣角,比划了几下。
“可以晚点出去说,不急的。”
我不想让他因为我为难。
温许言揉了揉我的头发,又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亲我的额头。
包厢里顿时起哄声一片,我羞红了脸,直往他怀里躲。
温许言总是这样,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宣誓对我的主权。
他明知道我很容易就害羞,但还是会忍不住逗弄我。
他说脸红红的我,像桃子味果冻一样。
温许言和他们重新喝了起来,我也乖巧地坐回了原位。
喝大了的老同学大着舌头问他,“你,你真要和这个哑巴在一块啊?”
坐在我旁边的温许言听到这话,身体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
他没有看我,扭脸看向老同学,嘴巴一张一合,在说话。
聋哑人,没有手语的话只能通过唇语来努力解读旁人的话。
可温许言这样子分明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到底在说什么?
还是那些羞人的情话吗?
我有些局促地抓住了裙角。
温许言又闷了一口酒,而后口齿清晰地回应道。
“眠心是个好女孩,没她,这六年我撑不过来。”
“但她是先天性的聋哑,治不好的那种,终生残疾。”
“我是个正常人,怎么能跟她打一辈子的手势呢?”
他叹了口气。
“其实每次跟她交流,都能唤起当初我最不堪的那段过往,真的很煎熬。”
“最难受的是,如果被商场那些老狐狸知道我娶了个聋哑人,指不定又要怎么笑话我呢,我受够了被人当成谈资。”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她能在我恢复正常后就消失,这样我还能记她一辈子,当个白月光也挺好。”
老同学惊讶于他说出这样的话,连酒都清醒了几分,脸上的震惊无以言表。
“那你……把她带这来干什么?”
温许言轻笑一声,“当然也是有用处的。”
“我会娶她,谁让她也确实帮过我一把呢。”
温许言回头,看到我正揪着自己的裙子。
他的大手盖在了我的手掌上,下意识用双手圈住我冰凉的手给我暖暖,就和以前一样。
那双眼睛里充满爱意,好像只装得下我一个人。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心跳的却很快,伴随着一阵阵通达四肢的痛。
因为——
我听得见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2
我有一个秘密,从来没有告诉过温许言。
我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聋哑人。
只是因为儿时的经历,所以学会了手语。
我在医院的儿童病区做长期义工,意外记住了住在同楼层住VIP病房的温许言。
他虽然穿的是医院统一发的病号服,但肩宽腿长的身材愣是把病号服穿出了时尚感。
医院里出现这样一个亮眼的男人,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他看起来家境很好,衣食无忧,却总是站在窗边痴痴地看着外面。
后来我从别的病人那里听来了关于他的八卦。
他本是天之骄子,一场车祸让他变成了聋哑人,还是永久性损伤,治不好的那种。
别的病人们说他坚强,每天都还在坚持不懈地去找医生治疗。
可我却在一次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新增的伤疤。
我知道,他不仅不坚强,反而现在一碰就会破。
温许言出院的那天,他一个人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我想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但一直被我照顾的小病人却悄悄告诉我,“他今天又去找医生啦,医生对他一直摇头。”
“估计是彻底没得治了,我看他连药都没拿。”
温许言以前是最听医生话的,一天三次的药都定闹钟吃。
直觉告诉我不太对,所以在看到他拎着包上天台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温许言上了天台,就放下了自己的一切行李。
他毫不留恋地朝着天台边走去,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电光火石之间,我冲上去将他拦腰撞倒在地上。
我们两个人双双倒地,我的胳膊和腿上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蹭出了一大片血痕。
我疼得龇牙咧嘴,想说话劝他,又想起他现在是聋哑人。
于是我指着他,又指了指天台外,重重地摇头。
温许言目光在我身上蜻蜓点水,眼里如死水般没有一点光芒。
他站起身要走,我怕他还要跳,便张开双臂死死挡在他前面。
他个子比我高,目光越过我看向远方。
我不停地跳起来,在他眼前挥舞着双臂。
可惜我体力太差,蹦了几下就气喘吁吁,叉着腰直喘气。
温许言却笑了,被我狼狈又着急的样子逗笑了。
尽管那笑容很淡,但也足够了。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字给我看。
“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我才会解脱。”
我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夺过他的纸笔写:“死亡不是解脱,走出阴霾才是真的解脱。”
温许言的表情灰暗,他张了张嘴,没声音,但我知道他说的是:“走不出来。”
“能走出来!”
我在纸上写下大大的几个字。
“我可以教你学手语,读唇语,你看起来就是聪明人,肯定一学就会!”
温许言眼里有了点光,他在纸上问我:“你也是聋哑人吗?”
我迟疑了一下,而后写下了“是”
我撒谎了。
但那是善意的谎言。
温许言像一只受伤的孤狼,他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只接受我作为同类向他施以援手。
他不抗拒我,因为他觉得这世上只有我能和他感同身受,甚至是比他还要惨,因为我告诉他我是先天聋哑,这辈子都没听到过声音。
后来温许言出院了,我成了他的手语老师。
他被家里人当成弃子,被扔在郊外的空别墅里自生自灭。
我每个礼拜都会去看他,教他手语唇语,还教他如何一个人独立生活。
后来,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我们同居了,相爱了。
温许言第一次学会用手语表达爱的时候,他故意假装学不会。
我那时还觉得他笨,然后就在我们晚上散步的时候,温许言戳了戳我的肩,用手语对我说。
温许言这辈子只爱柳眠心
当时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我永远记得那一刻的心动。
我也用手语回他。
柳眠心这辈子也只爱温许言
他是我的初恋,我们一起走过最艰难的六年。
直到耳鼻喉科的特效药面世,温许言的家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他买了新药。
他们告诉温许言,这是最后的机会。
如果温许言没好,他将成为彻底的弃子。
服下药之后,温许言紧紧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他害怕,害怕药物没有作用。
温许言去医院复查的前一天,我比他起得更早。
天还没亮,我就去了附近最灵妙的寺庙拜佛。
人说心诚则灵,最好一路从山下磕头磕到山腰处的寺庙。
我一步一跪,一跪一磕。
每磕一次都在心中许愿。
希望温许言能恢复正常。
我从天黑磕到了天亮,当我最后去到庙里的大雄宝殿时,额头已经是一片青紫。
从医院赶过来的温许言紧紧地抱住了我。
他激动地对我说。
“眠心,我好了!”
佛祖听到了我的话,温许言真的康复了。
他不再聋哑,恢复后低沉的嗓音令人不自觉地心动脸红。
可就当我打算对他坦白,一起携手走向未来的时候。
他却说,我是他过去六年里 最难以启齿的疤。
我忽然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所以在温许言张开手臂想要拥着我离开的时候,我一把推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如果他的爱如此不堪且廉价,那我宁可不要!
3
因为我一声不吭的离开,让温许言在朋友面前跌了面子,他很生气。
他给我发消息。
“眠心,你今天怎么这么不乖?大庭广众之下闹什么脾气?今天来的都是我的朋友,你这样不是诚心让他们看我的笑话吗?算了……你好好冷静一下吧,我暂时不想见到你。”
我合上了手机,但温许言发的那些字仍然在我脑海中不断浮现。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追上来,询问我的情况。
我甚至不需要说什么,只需要露出委屈的表情,他就会毫无条件地哄我,逗我。
但现在,他的第一反应是,我让别人看了他的笑话。
我离开就算是笑话了吗?
或许在他心里,我的存在本身就是笑话了吧。
我知道,温许言想努力的往前跑,把这六年落下来的时间全部都补回来。
但是他跑得太快了,快到我就要抓不住他了。
可明明在这六年之中,我们从没放开过彼此的手。
我回了家,刚推开门,小狗便扑了上来,热情地用它的口水糊了我满脸。
小狗叫阿黄,曾经是一只流浪狗。
三年前我和温许言在附近散步的时候捡到了它。
这附近是郊外山上的别墅区,本就没什么人,如果我们不救它的话,它大概率是要没命的。
温许言本来不想养狗的,但我说我俩都听不见,养条狗也可以守门看家。
温许言觉得很有道理,同意养阿黄了。
阿黄是只聪明的狗狗,知道我们救了它,所以对我们很友好,回家之后也很乖。
我坐在沙发上,点开温许言的信息看了又看。
阿黄忽然舔了舔我的手,我才意识到,原来我的手上,早就滴满了我的眼泪。
为什么会哭呢?
大概是因为有些失望吧。
还有一些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痛感。
阿黄发现我哭了,一个劲的摇尾巴撒娇,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好像是在安慰我不要哭了。
我擦掉眼泪,摸了摸它的头。
就在我起身准备给它拿零食吃的时候,手机里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温许言说:“我喝多了,给我煮碗醒酒汤,很快回来。”
我赶忙站起身,去厨房端锅烧水。
醒酒汤沸腾的时候,温许言还是没有回来。
我给他发消息:“汤我给你温着呢,什么时候回来?刚才没能和你说的话,想当面告诉你——”
消息还没发出去,温许言的新消息来了。
“不回去了,喝的不算多。”
手机里社交软件传来了提示音。
我关注的用户温许言发布了一条新的视频。
我鬼使神差的点开看了。
视频里,温许言正在酒吧夜场和大家玩的高兴。
他和大家一起跳舞,身旁的女孩不停地给他灌酒。
温许言来者不拒,喝着喝着,手搭在了女孩肩上。
他们相视一笑,气氛微妙。
视频结束,漆黑的手机屏幕上反射出我僵硬的脸。
大火把醒酒汤煮的溢了出来,脚边阿黄咬了咬我的裤腿。
我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清理。
很快,温许言把那条视频删了。
是心虚吗?还是想保护她?
凌晨三点,他给我发了消息。
“今天你说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我,是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我一动不动,良久以后才回复他。
“没什么,下次再说吧。”
温许言没再回复。

4
温许言太想证明自己了。
这六年来,他受够了白眼和嘲讽。
而如今他涅盘重生,他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恢复正常了。
一连七天,他每天都在参加各种聚会。
社交平台上每晚准点更新他今日的动态。
海边游艇,夜店包厢,还有各种慈善晚宴商业酒会,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我一遍又一遍的点开他发的视频和图片,把他的笑脸放到最大,仔细盯着,然后又关闭。
我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折磨着还爱着温许言的那颗心。
我想等失望攒够的那一天,我就能毫不留恋地走了。
我问自己,现在的温许言不就是我曾经最期待的样子吗?
可是为什么看到他恢复正常,我心里会这么难受呢?
我和温许言在一起六年,他早就把身边各种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了。
有些就算是没见过面,也能凭借着他给的描述认出来。
所以我一眼就能认出总是出现在温许言合照里的那个女孩。
是温许言以前的青梅竹马,周氏集团的千金,周芸芸。
照片越发越多,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最新的一张照片,周芸芸的头枕在了温许言肩上,温许言写的配文是:“我们都醉了。”
我啪的一下关掉了手机。
5
湘湘给我打来电话,邀请我去参加一场为聋哑孩子募捐的慈善晚宴。
这种活动我一般都会拒绝,但因为是针对聋哑孩子,所以我答应了。
活动现场,意外的遇到了温许言。
他还是一身西装革履,举手投足之间贵气逼人。
而他身边,有个明亮动人的美女正挽着他的胳膊,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她便露出了带有敌意的笑容。
我猜,她应该就是周芸芸了。
看到我,温许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你怎么会在这?”
说完他想起来我是听不见的,于是掏出手机打字给我看。
来来往往那么多豪门圈子的人,他不想像聋哑人一样比划手语。
他不想,但偏偏有人想看他的笑话。
和温许言不对付的另一家公司老总笑着说:“温总,我记得您这位女朋友是个哑巴吧?哦不对,是又聋又哑的。你以前也是残疾人,怎么不体谅体谅她,光说话她哪听得见呢?”
这样的嘲讽和奚落我们经历过无数次。
但之前,我和温许言并不会在意。相反会相视一笑,反正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就当他是在放屁了。
可是现在,温许言脸上露出了难堪尴尬的表情。
他一把把我拉到角落,快速的用手语和我说话。
“眠心,前段时间你闹脾气,我给你时间冷静了,我以为你会和以前一样乖,没想到你居然一声不吭跑来这里。你是故意想让我难看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简直丢尽了我的脸!”
温许言的动作太快了,快到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我……丢尽了他的脸吗?
一时之间,我有些茫然无措。
我只是接受朋友的邀请出现在这里,甚至没有和他一同前来。
我身上穿着得体的衣服,一举一动都没有出格,可仅仅只是因为我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让他觉得丢脸了。
大概是因为我吃惊的样子太明显,温许言叹了口气,和我说了声抱歉。
他突然又意识到我听不见,眼神中浮现出懊恼的神色。
就在他准备用手语和我道歉的时候,周芸芸出现了。
她扬着手臂对温许言说:“许言,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开舞的吗?”
温许言看了看我,有些犹豫。
周芸芸掩唇轻笑:“哎呀,光顾着拉你跳舞,忘记和你的小女朋友请假了。柳小姐,能不能把你男友借我十分钟呢?只是一支舞的时间。”
温许言提醒她,“她听不见,你不用和她说什么的。”
这下,周芸芸彻底捂住了自己的嘴,“糟了,忘记她不会说话了。我不会手语,她应该也听不见我说的话吧?”
“都怪我不好,要是提前学一点手势,也能给她留点好印象。许言,你怎么也不提前教教我啊。”
她的语气和表情都是十足的撒娇神态。
温许言冲她笑了笑,“无所谓的,她的世界本来就没声音。眠心早就习惯了,你不用因此感到自责。”
两人说罢,相视一笑。
周芸芸指了指身后,“走吧,说好了一起跳开场舞,你可不能食言。”
她虽然在笑,但话里提醒的意味很重。
温许言看了看我,表情有些纠结。
周芸芸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听见不少人在议论你的小女朋友呢。说你和她……”
一说这话,温许言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他不再犹豫,松开了我的手,对我快速地打着手势。
“我要去跳舞了,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种吵闹的地方,你就在这好好待着,别乱跑。”
说罢,他朝周芸芸走去。
周芸芸扬起笑容,热情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两个人说起以往一起跳舞的时光。
周芸芸眉飞色舞,“你的华尔兹还是我教的呢!”
温许言点头赞许:“所以要多谢芸芸老师,名师出高徒。”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早就没了一开始的难堪愤怒。
我只是有点想干呕,有点想吐。
心里好像被一把钝刀割了肉。
没有一下子就流血,也没有一下就疼晕过去。
就是有点磨,有点疼。
我张了张嘴,突然很想叫住温许言,告诉他,那个藏在我身上多年的秘密。
远处的周芸芸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用手比了一个V。
我把所有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她想赢,就让她赢吧。
6
宴会开始以后,湘湘给我发来消息。
“我没看错吧?你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在这开舞?!今天我要是没带你来,你该不会还被蒙在鼓里吧?”
我简单回复,“是的。”
湘湘问:“他知道你在这吗?”
“知道。”
湘湘气的也连发了好几个暴怒的表情包。
“不是,他有病吧?自己女朋友在这坐冷板凳,他去和其他女人欢快热舞!”
我抬头张望,看到湘湘正站在二楼的露台上冲我挥手,还有几个跺脚的动作。
这场宴会上人太多,她也有自己的应酬。
我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湘湘紧接着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真相?”
真相吗?
其实如果顺利的话,那天他生日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知道了。
可是现在,我突然不想说了。
“再说吧,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家了。”
“我让司机开车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打车回到了温许言在郊外的别墅。
刚脱下鞋,就发现自己的脚上磨了两个血口子。
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样正式的尖头高跟鞋了,以前的老茧都软化了,轻易就被磨破了皮。
可能我和温许言之间的感情也是这样的。
当我们和世界为敌的时候,我们虽然弱势,但彼此是对方最坚硬的铠甲。
可是现在,他不需要铠甲了,更何况,在他心里我甚至算不上是铠甲。
可能我是一件破衣裳,在他冷的时候为他保暖蔽体,在他发达了以后却只能成为他最想烧毁的遮羞布。
温许言现在需要冲锋陷阵的利剑。
我忽然想起了周芸芸。
听说她之前就很喜欢温许言,但因为那场车祸家里人不同意。
现在温许言恢复正常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恢复了。
她应该称得上是那把利剑吧?帮助他在商场上披荆斩棘。
家里很安静,没有温许言,甚至没有小狗来迎接我。
我察觉到不对,赶紧在家里找狗。
阿黄躺在它的狗窝里,吐着舌头粗喘着气,好像呼吸不上来一样。
它的鼻子也干干的,想舔我的手都没有力气。
我顿时慌了,立刻给温许言发了消息。
“你快回来!阿黄好像生病了!”
这里偏僻,附近没有出租车,想要出行必须靠私家车。
这么多年温许言一直都是我的司机,他甚至都没让我去考驾照。
他说他会给我当一辈子的司机,我只需要坐在副驾就好。
所以现在,我只能等他的回应。
发出去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我又给他打电话。
电话被拒接了。
就在我准备自己抱着阿黄去医院的时候,温许言又给我回了消息。
“等着我,我马上回来!”
我的心又定了定,抱着阿黄坐在门口路边焦急的等待。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
一个小时以后,我意识到温许言骗了我,他并没有马上回来。
我又给他打电话,电话依然被挂断了。
我发消息问他:“你到哪里了?”
温许言回我:“你又听不见又说不了话,老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这边有点事情,暂时脱不开身。你自己想想办法吧!”
7
我看着怀里已经没多少气的阿黄,一咬牙,抱着狗开始往山下跑。
狗很重,下山路又格外的吃力,但我丝毫顾不得其他,我只要我的狗好好的。
跑到医院的时候,阿黄已经没气了,它静悄悄地死在了我怀里。
可能是怕我担心,它连咽气的时候都没有发出声音。
我的阿黄啊,是只通人性的好狗狗。
护士指着我的脚惊叫了一声,我这才发现,脚上的鞋子已经被我的自己的血染成了红的。
穿高跟鞋而磨破的伤口已经溃烂了,可我却没感觉到疼。
医生说阿黄是突发心脏病,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
我看着躺在那里的阿黄,它安安静静的,好像只是睡着了。
我拒绝了护士要给我包扎的好心,抱着阿黄的尸体,重新往山上的别墅走。
阿黄是个胆小又恋家的狗,我得把它埋在花园的土壤下面。
花园里有个小坑,我挖开以后,发现阿黄在那里私藏了好多东西。
有骨头,有冻干,还有我第一次抱它回来时的毛巾。
那里是阿黄的宝库。
我把它埋在了宝库里。
这一晚,温许言也没有回来。
我麻木的点开他的社交平台,发现他还是准点更新了。
“拍下了一件宝贝,她很喜欢。”
图片上,温许言手里拿着的是一幅聋哑孩子的画作。
评论区有朋友以为画是要送给我的,还夸温许言有心了,特意去聋哑孩子的慈善晚宴上为我买礼物。
可我看得很清楚,照片旁边那只紧贴着温许言大腿的手,是周芸芸的。
他们整晚都在一起。
一起参加晚宴,一起拍卖买画。
可我的阿黄算什么呢?
我那因为拖延了时间抢救不及时而死掉的阿黄算什么呢?
手机页面刷新了一下,评论区朋友的评论消失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被温许言删了。
是心虚了吗?
还是,怕周芸芸看到了生气?
8
温许言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了。
我简单为他收拾了一下。
他躺在沙发上,看着我忙忙碌碌的背影,嘟囔了一句。
“眠心,你要是不聋不哑,不是孤女就好了……”
我用毛巾擦干净了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些。
我用手语对他说:“温许言,我们分手吧。”
温许言眯了眯眼,没反应过来。
我拿起他以前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下几个大字。
“分手吧。”
他这才坐起身,皱着眉头用手语问我:“分手?好端端地你发什么疯?”
我指了指外面的花园,告诉他。
“阿黄死了。”
我把医院的诊疗单给他看,上面写的很清楚,因为突发心脏病抢救不及时。
温许言一把撕掉了胆子,怒气冲冲地比划着。
“因为狗死了你要和我分手?!我又没做错什么,是它自己有病!”
我写:“可是那天晚上,你答应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温许言的气焰一下没了半截。
他抓抓脑袋,最后用手语说:“我那也是没办法,有应酬,实在脱不开身。”
我不想再听他的解释了。
站起身,带着我的行李往外走。
温许言这才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
他拦住我,“柳眠心,你想清楚,你现在要是出去了,就别回来了!”
我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温许言疯了一般地比手语:“柳眠心,这六年你一直把我这当避风港,你一个孤女,离开了我家,你还能去哪?”
我笑了。
松开了手里的行李,用手语说出了那个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他的秘密。
“温许言,我不是孤女,我有家。”
9
离开温许言以后,我意外地收到了周芸芸的消息。
她说:“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你不就仗着许言心里有你,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害他吗?”
“他因为和你分手,三天都没好好吃过饭了!”
“不过你也还算聪明,知道自己没权没势根本就配不上他。你的离开,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温许言的社交平台又更新了,这次定位在医院,还有打吊瓶的照片。
我点了个赞,而后取消了对他的关注。
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周芸芸给我发来的电子请帖。
她和温许言要订婚了。
她说:“你要是来现场的话,我可以把捧花扔给你,我会在里面偷偷塞点钱,就当是给你的青春补偿费吧。”
我反手将她拉黑。
不过,他们的订婚宴我还是要去的。
因为,我们家和温家有商业往来,我爸妈要求我,必须去。
温许言从没见过我的家人他,也没听我提起过。
他以为我是孤女,其实不是的。
我是柳家的长女,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不回家是因为自责。
年少时,家里起了一场火,我的聋哑人妹妹因为发不出求救声音,所以没能被从火场里救出来。
父母责怪我,觉得是我没有看好妹妹,让她一个人躲在了地下室里。
我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认为是我的粗心害死了妹妹。
我不再说话,把自己当成是已经死掉的妹妹,模仿妹妹的一举一动,想让父母更好受一点。
医生说我已经有了精神分裂的趋势,再待在家里可能会出事。
所以我选择了离开。
而离开温许言以后,我回家了。
就像我当初劝解温许言的那样,我和他说:“死亡不是解脱,走出阴霾才是真的解脱。”
现在,我终于走出了妹妹离世的阴霾。
我永远无法代替妹妹,但我可以好好生活,替她照顾父母,珍惜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
10
对于我的归家,爸妈很高兴。
他们本想为我举办一场盛大的宴席,被我拒绝了。
外界都知道柳家的长女回来,柳家的继承人千金回来了。
发给我的邀请函数不胜数,我从中间挑出了温许言和周芸芸的订婚宴请帖。
爸妈很意外,“你和他们认识?”
我笑着说,“有点交情,叙叙旧。”
爸爸无所谓地说:“这两家公司体量都太小,随便聊聊就行,不用深交。”
11
订婚宴举办的那一天,我拿着请帖出现在现场。
迎宾的周芸芸看到我,笑着写字给我看。
“你还是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怕了呢?”
我笑着说:“有什么好怕的,是订婚宴,又不是鸿门宴。”
周芸芸脸色一僵,她突然意识到不对,指着我颤颤巍巍地说:“你,你怎么会说话?”
“温许言都能说话,我凭什么不能?”
我绕过她往里走,周芸芸正准备叫人拦住我,她旁边的伴娘却突然惊呼了一声。
“芸芸……她拿的,是柳家的请帖!”
我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温许言。
穿着新郎黑西装的他一如既往的英俊出众。
只不过在看到我的那刹那,他变了脸色。
他快步向我走来,拉着我就要往边上走,我却站在原地不动。
温许言和我比划,“眠心,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快活,但今天是我的大日子,你先别闹,乖乖的。”
我勾起笑容,对他说:“你结婚是喜事,我怎么会不快活?”
温许言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我的声音。
他的瞳孔像被针扎了一般,沉默了很久以后迟疑着问我:“你,你会说话?”
我轻笑了一声。
“还记得吗?你28岁生日那天,我说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第一件事,我不是先天的聋哑,我是为了你,装的。”
温许言惊呆了。
“你装了六年?!”
“是啊,我傻了六年。”
温许言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他不停地捂嘴抓头,像是要疯了。
“你,你让我缓缓……所以你今天来,是想挽回我的吗?你是正常人的话,我们确实可以再试试,但是……”
“不。”
我打断了他的话。
“我不是来挽回你的,我只是来参加婚宴的。我祝你和周芸芸,百年好合。”
正说着呢,身后传来了温许言父母的声音。
“听说柳家的小姐也来了,柳小姐,您在哪里呢?”
我转身,冲他父母挥了挥手。
“我在这。”
温许言吃惊地张大了嘴。
“你,你姓柳?!”
是啊,我姓柳。
在他父母赔着笑来和我说话之前,我说出了第二个秘密。
“温许言,第二件事,柳眠心的柳,是柳氏集团的柳。”
12
温许言的婚事黄了。
他在暴雨中跪在我们家门口,乞求我的原谅。
他说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说六年的感情在他心里是金子一般的存在。
他说,温许言这辈子只爱柳眠心。
虽然外面在下暴雨,但我还是接了一桶水,从我家别墅二楼浇了下去。
爸妈看不下去,打电话让温家人来把人领走。
温家父母不想得罪我们家,强行把温许言带走了。
温许言一蹶不振,事业上也频频出错,他家孩子本来就多,这下分给他的资源更是少得可怜了。
几年之后,我听说温许言又出了车祸。
这次,伤的是腿,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再次见到温许言,他坐在轮椅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
看到我,他的眼神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他和我道歉,说对不起我,还对不起死去的阿黄。
他泪流满面地问我,“你说死亡不是解脱,走出阴霾才是。那你能不能,再带我走出来?”
我冷笑一声,反问他:“你配吗?”
一句话,让他的脸色煞白。
“我现在是天之骄女,你不过是个连路都走不了的残疾人。温许言,你凭什么以为还能搭上我这条船?”
我身后的保安立刻拦在我们中间。
我转身,洒脱利落地离开了。
我们曾经有过美好的可能,是他自己亲手毁掉的。
他现在有多痛,完全是因为当初有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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