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孙学义莫长空的玄幻奇幻小说《玄幻:开局沦为侍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风未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神州大陆,有一句话,万众皆知:夜鹰铁令,令出如山!铁令虽惩恶,但也没扬善!会否接到,只看“夜鹰”喜好!据说接到铁令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出生天,即使你身边有再多高手!铁令说三更取你人头,你绝不会完整活到四更!它一出,必定执行到底,从无漏网!一些宵小恶霸,谈鹰色变!若今日某恶霸玷污了哪个良家妇女、或害死了某个孤苦老人,又或者抢杀商人钱财。。。那么他在回家之时,便要烧香拜佛,求仙人保佑,莫让自己接到“夜鹰铁令!”上唐神州,朝贤郡,再来酒馆!再来,意为客人光顾后能再次回来。事实上,馆如其名!酒馆里坐满人,大都是熟客,这里菜好酒好,虽不大,但却是郡城生意最好的酒家!一少年靠在窗边,眼望长街,独自饮酒,似有无限愁绪!“哗啦。。。”突然,有一物件自...
《玄幻:开局沦为侍从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神州大陆,有一句话,万众皆知:
夜鹰铁令,令出如山!
铁令虽惩恶,但也没扬善!
会否接到,只看“夜鹰”喜好!
据说接到铁令的人,没有一个能逃出生天,即使你身边有再多高手!
铁令说三更取你人头,你绝不会完整活到四更!
它一出,必定执行到底,从无漏网!
一些宵小恶霸,谈鹰色变!
若今日某恶霸玷污了哪个良家妇女、或害死了某个孤苦老人,又或者抢杀商人钱财。。。
那么他在回家之时,便要烧香拜佛,求仙人保佑,莫让自己接到“夜鹰铁令!”
上唐神州,朝贤郡,再来酒馆!
再来,意为客人光顾后能再次回来。
事实上,馆如其名!
酒馆里坐满人,大都是熟客,这里菜好酒好,虽不大,但却是郡城生意最好的酒家!
一少年靠在窗边,眼望长街,独自饮酒,似有无限愁绪!
“哗啦。。。”
突然,有一物件自二楼包间破窗而出,重重落在地上!
再看,那不是物件,是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
准确的说,那是一具尸体!
她衣不蔽体,浑身上下多处伤痕,看得出生前受了虐待!
顿了下,所有人反应过来,一哄而散!
唯独靠窗少年,凝神观望!
包间里走出一青年,锦衣华服,一脸凶相,旁边跟着十来个劲装汉子。
青年名唤龙枫,是龙府少爷!
龙府在朝贤郡有权有势,郡守都得巴结!
捂着半边脸,龙枫左耳在流血,愤愤骂道:
“能当本少爷的玩物,是你的荣幸!不知好歹的东西!”
事实再清楚不过,龙枫看上了女子的美貌,想要用强,女子不从,挣扎间咬伤他的左耳!
龙枫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将尸体从窗户扔出!
简直无法无天!
靠窗少年,双拳紧握!
奈何,这是白天!
唯有日落,他才有修为!
猛然,楼道里扑出一人,径直往龙枫撞去。
身旁一护卫,眼疾手快,一手探出,抓住那人,另一手肘顶在他心口,一发力。。。
那人立刻身亡!
尸体如法炮制,被扔在女尸身旁,口中被塞了一块布!
这是一对夫妻!
男的被堵住嘴,无法出声,见妻子被杀,全力挣脱控制,攻击龙枫。
靠窗少年细听,楼道里隐约还有“呜呜”声,声音苍老!
“哼,本少爷的兴致,都被你们搅没了!”
龙枫快步走向楼道一侧,一对老夫妻被押跪在地上,嘴里也塞着布!
他拿掉两人口中的布,“啪啪”,两巴掌扇了过去!
“啊。。。”两个老人终于哭出声,“你个孽障,你就不怕接到夜鹰铁令吗?”
这是他们开口的第一句话!
闻言一愣,龙枫有点心虚,吞吞吐吐说道:“本少爷。。。才。。。才不怕那只。。。鹰!”
他绝不相信,夜鹰刚好在朝贤郡,又刚好在这个酒馆!
“敢。。。威胁我?”龙枫愤怒至极。
随手挥拳,击在两人太阳穴,旋即把他们扔下楼。
可怜两个老者,孱弱身躯,被活活摔死!
一家四口,瞬间毙命!
走下楼,龙枫对早已躲在柜台后的酒馆老板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没。。。没,什么都。。。没看见!”老板哆嗦着答。
“那就好,这四具尸体,帮我处理了!”龙枫随口说道。
老板发愁,这叫他如何处理?
走到门口,龙枫发现,竟然还有一少年没有走!
来了兴趣,这对他来说,很新鲜!
“喂,你怎么没走?”龙枫问。
“我在喝酒!”少年拿着酒杯答。
“那你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杀人!”
“找死!”龙枫怒道。
上前掀翻少年的桌子,指着他鼻子,道:“莫要多管闲事!”
牵起嘴角笑笑,少年没有作答,手拿酒杯,望着龙枫!
“我告诉你。”龙枫上前抓住那少年衣领,将他推倒在地,“敢胡说八道,老子剁了你。”
那少年坐在地上,周围满是残羹,但依旧嘴角微笑盯着龙枫。
这种眼神,让龙枫背生寒意,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邪门!他心里暗道。
见少年没有言语,龙枫以为已被自己吓住,不再纠缠,带着随护,离开酒馆!
日落,龙府!
众人用饭之际!
“咻”一道破空之声,一漆黑铁片没入柱子。。。
所有龙府护卫,竟未发现,这铁片是如何出现的!
取下细看,那是一片薄如蝉翼的铁片,通体发黑,右下角一只白鹰盘旋于上,铁片上有寥寥几行红字:
君有逆子一个,名龙枫,常欺男霸女,横行无忌。
今日于再来酒馆,有行脚客商戚氏一家,令子觊觎其妻美貌,欲使卑劣手段强行占有!
未遂,一家四口惨遭令子杀害,天怒人怨,行为与畜牲无二。
罪行种种,触目皆是!
今发铁令,于明晚二更,活剐令子,后悬首三日于府前,以安人心。
提前告知,望放弃抵抗,莫做无谓牺牲!
——夜鹰!
这是夜鹰铁令!!!
龙府瞬间炸锅!
。。。。。。
一方形大桌旁,三人围坐,居中一男子,锦衣玉袍,不怒自威!
他是龙府家主龙成雷。
身旁两人,一人是他的胞弟龙成风,另一女子是龙成雷的发妻雍蕴秀,此时一脸凄然,右手紧撑太阳穴。
两兄弟均眉头紧皱,不言不语。
旁边跪着龙枫,眼神绝望,浑身瘫软,似乎遇上了末日。
他,真的接到了夜鹰铁令!
他后悔,万分后悔!
龙府,上唐神州朝贤郡的第一势力,产业遍布半个上唐,财富通天。
龙府女主雍蕴秀更是帝鸿阁左护法雍朝的妹妹,权势滔天。
即使龙府的一个下人,在朝贤郡都能横行无忌。
作为龙府的少爷,龙枫自小娇生惯养,嚣张跋扈。
每一出事,家族出面轻易就摆平,时间推移,更是养成了一副好色嗜杀的品性。
朝贤郡的百姓私底下称之为“魔头”,尽皆避而远之。
“爹,娘,你们一定要救我,我不想死!”龙枫终于忍不住哀嚎起来,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啪”一声脆响,龙成雷狠狠地扇了龙枫一个耳光。
本来刚包扎好的耳朵,再次流出血来!
“你个逆子,平日里叫你收敛,你倒可以,越闹越大。现在好了,收到夜鹰铁令了,看谁救得了你?”龙成雷喘着粗气,气怒至极,同时语气里满是无助。
“龙成雷,我告诉你!”一直闭着眼的雍蕴秀,此时突然发话,她撒泼道:“我现在不管什么黑鹰白鹰、铁令铜令。要是枫儿少了块皮肉,你们龙家以后,休想在上唐立足!”
本来已被铁令吓到,自己平日骄狂的夫君,此时竟显得懦弱无助,让雍蕴秀口不择言,说出的话完全不顾夫妻之情。
横眉怒目,龙成雷重哼一声,欲要发火,随即又强压心中愤懑。
毕竟雍蕴秀的哥哥,是上唐神州的护法,而拥有近十亿人口的上唐州,只有两个护法!
这样的人物,随便吹口气,便能掀翻龙家,且是连根拔起。
龙成雷不得不承认,没有雍蕴秀的背景,龙家走不到今天。
无论雍蕴秀如何发横,只能忍着,心里默默骂了句:无知妇人!
“嫂子息怒!”一旁的龙成风开口说道:“接到铁令时,我已第一时间用传信符告知雍左护法。自己的外甥,左护法绝不会坐视不管。”
“蠢货!”雍蕴秀转头对龙成风鄙夷地说道:“就算用传信符第一时间告知我哥,帝鸿阁与龙府相隔数千里,没有鬼魅铃,赶到龙府也需三日光景。届时,枫儿早已命丧黄泉!”
讪讪赔笑,龙成风开口道:“总是要告知左护法的!”
他何尝不知此举无用,只是搬出雍朝,聊以安慰罢了。
龙家当家做主的两个男人,被雍蕴秀怼得无话可说。
“娘亲,舅舅都救不了我,我是不是必死无疑了。”一旁的龙枫瘫软在地,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
一脸无奈望向龙枫,雍蕴秀不禁有些懊悔!
平日里的确是宠溺过头,奈何醒悟已晚,只得拉起龙枫,“孩子,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爹娘,不如我现在离开龙府,一日光景,够我离开朝贤郡。”龙枫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
“逃?”龙成雷冷笑一声,“你觉得你能逃过夜鹰?你听过接到夜鹰铁令的人,有出逃成功的吗?”望着龙枫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白痴。
雍蕴秀也冷静下来,“孩子,出逃不是最好的选择。一来,你毫无修为,莫说一日,纵然给你十日,也逃不出夜鹰的掌心。二来,既出逃,定不能成群结队,防守力量自然薄弱许多,夜鹰若盯上,杀你不是更为容易?”
“嫂夫人思虑周全,说得在理。”龙成风一记马屁拍上。
他内心也着实不想龙枫出逃,倘若成功,保不准夜鹰会把气往龙家撒。
相比龙枫,这龙家基业对龙成风来说,显然重要得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索性明晚,你们直接把我交给夜鹰得了。”龙枫颓丧地说道,再次哀嚎起来。
“孽障,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还敢妄言?”龙成雷气极,伸手欲打。
“大哥!”龙成风伸手拦住了龙成雷,“枫儿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莫再计较。当务之急,得想出一个应对之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枫儿被处死吧?”
调整了下情绪,龙成雷缓缓开口道:“我已告知郡守,集齐郡府明日能聚齐的所有武者,共有七百余人,午后便会到达!”
“太好了,加上我们龙府现有的三百精锐,刚好一千之数,定能挡住夜鹰!”龙枫再次燃起希望。
斜眼看向龙枫,龙成雷冷哼一声:“靖麟郡守崔向西,帝鸿阁武部长老陆绍钧,哪个不是地阶高手。接到铁令,还不是引颈就戮?”
神州大陆,武者分四阶:天阶,地阶,玄阶,黄阶。
每一阶又分四段:甲段,乙段,丙段,丁段。
天阶高手,对于普通民众而言,一辈子恐也见不着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地阶武者,万人有一,可称人中龙凤,玄阶黄阶武者多数。
“可我听说,朝贤郡守孙学义,近日已突破至地阶丙段,陆绍钧被杀,他是最有希望接替武部长老一职的人选。”雍蕴秀转头说道。
点点头,龙成雷道:“不错,孙郡守确已突破至地阶丙段,较之崔向西、陆绍钧更胜一筹。在朝贤郡,已是第一人!”
“夫君,原来你早有对策。”雍蕴秀歉意地说道,“孙学义与夫君交厚,况且他此次想升任武部长老,须看我兄意思。此行龙府,必定全力而为!”
两眼发光,龙枫高兴说道:“看来这次,我有救了!”
“莫要高兴太早,虽然孙学义业已突破,我也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武者。但谁也不知道,能否挡得住夜鹰?”龙成雷还是愁容满面,他完全没有信心。
“大哥,千名武者,加一地阶丙段高手,还挡不住夜鹰?”龙成风似乎不信。
“说实话,我没把握!你们没见过,夜鹰他。。。太恐怖了!!没人知道他的修为到底有多深,更没人见过他的真正面目。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对手,着实令人心悸!”
龙成雷重重地叹了口气,脑海中回忆着数月前那场大战,心有余悸。
他曾发誓,今生再不以任何形式,与夜鹰为敌。
未曾想到,在那场战斗中侥幸逃脱的他,因为儿子胡作非为,再次收到夜鹰铁令。
夜深!
屋外狂风呼啸,龙枫听来,似乎在吹奏哀乐。
三人未敢入眠,枯坐一宿。
翌日晌午,孙学义领着七百余名武者,浩浩荡荡而来。
龙成雷夫妇率龙府一干人等,出门相迎。
周围人山人海,龙府接到夜鹰铁令的消息不胫而走,民众暗暗拍手称快。
“孙兄,一路奔波,受累了!”龙成雷抱拳迎上,一副感激涕零状。他没以郡守称呼孙学义,是想刻意拉近彼此距离。
“龙老爷莫要客气,龙家产业养活了半个朝贤郡。如今龙府受扰,本郡守自当鼎立相助。”
民众当街,为了不落人口实,孙学义搬出了龙家的功劳。
跟着上前一步,雍蕴秀施礼道:“孙郡守义薄云天,贱妾铭记于心!”
见雍蕴秀如此说,孙学义赶忙还礼,“夫人言重,但有所令,敢不效死?”对雍蕴秀毕恭毕敬,甚于龙成雷。
见孙学义两眼发红,众人疲状尽显,许是连夜赶路,饥困所致。
龙成雷慌忙说道:“孙兄及众英雄一路风尘,府内酒菜已备好,请入内用饭。”
众人确是饥肠辘辘,龙成风上前,把人带进府内用饭。
围观的民众纷纷散开,不断讨论。“这下热闹了,郡守都出面了,那可是咱们郡的第一高手,我看夜鹰要栽!”
“那可不一定,夜鹰何许人?岂会轻易栽跟斗!”
“听说咱们郡守对武部长老一职,势在必得。这魔头的舅舅是谁,帝鸿阁左护法雍朝。孙学义想升官,还不得巴结好龙府。这次必定竭尽全力,夜鹰危险咯!”
“无论如何,我只希望这魔头受到应有的惩罚。”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纷纷点头散去。
龙府内,众人饥饿,狼吞虎咽,推杯换盏。
“诸位,酒虽好,却不可贪杯。晚上,还有正事要做。”孙学义生怕众人喝过了头,赶忙下令说道。
“各位英雄,等夜里击杀夜鹰,龙家好酒好肉多得是,到时大家再开怀畅饮不迟!”龙成雷赶紧附和,他可不想他们喝多。
一壮汉自酒桌前起身,言道:“大人放心,我约束着,不会误事。再说有大人您在,何惧夜鹰!”
说话的是朝贤郡总捕陆天龙,郡府除孙学义外的地阶高手,办事稳重,谄媚手段浑然天成,深得孙学义器重。
孙学义满意点头,“虽说如此,却也不可大意,毕竟对方是夜鹰。让众人吃饱就散了吧,随时候命!”他刚突破,对击败夜鹰似乎很有信心。
“是!”陆天龙领命下去!
龙府中堂,众人议事。
“孙兄,威势更甚从前,想必是修为突破的缘故吧?”龙成雷试探地问道。
“我确是突破了,所以龙兄大可放心。加上我郡府七百精锐,任他夜鹰白鹰,管叫他有来无回。”孙学义很骄傲,毕竟地阶丙段,那是整个郡的顶尖存在。
“话虽如此,但孙兄还是不可轻敌。”龙成雷心里揣揣,并无把握。
他不想打击孙学义,毕竟对敌时先失自信,几乎先输了一半。
雍蕴秀朝龙成雷使眼色,示意他闭嘴,自己开口道:“孙郡守英雄盖世,等此次剿杀夜鹰,我一定禀明家兄,给孙郡守记上一功。”
孙学义闻听此言,顿时心花怒放,升任帝鸿阁武部长老,是他梦寐以求的事。
雍蕴秀言外之意,只要今晚你杀了夜鹰,武部长老便是你了。
“夫人放心,在孙某看来,夜鹰只是一装模作样的小贼罢了,伤害不了龙枫公子。”虽然兴奋,孙学义仍一脸平静。
微笑点了点头,雍蕴秀随即问道:“不知孙兄有何计划?”
“众所周知,夜鹰铁令,令出如山。铁令既然说在二更,以他以往的行事,绝不会提早或延后。若将令公子藏于某处,所藏之处必不能重兵布防,否则目标太大,容易暴露,如此一来,令公子更加危险。所以我建议集中所有力量,对抗夜鹰!”
喝口茶,孙学义继续道:“届时,我七百精锐外围围成一圈,龙府三百武者站于身后,形成内圈,而中心位置,由我及陆天龙保护令子,这样一来,无论夜鹰从哪个方向进攻,我们都能及时支援,以多打少。”
逃也不是,藏也不是,龙家一干人也只能听孙学义的。
“一切听凭孙兄调遣!”龙成雷拱手说道。
入夜,月黑风高。
龙府院子,千名武者严阵以待,孙学义及龙枫正中端坐,陆天龙立于身旁。
“郡守大人,这些人,能。。。能挡住夜鹰吗?”龙枫战战兢兢地问道。
“公子放心,我那七百精锐一半是玄阶高手,耗都能耗死那只鹰。你就放心吧!”孙学义得意地说道。
龙枫咽了下口水,不住地点头。
“现在何时?”孙学义问道。
“已过一更!”陆天龙回答。
“已过一更,为何还不来?”不知为何,孙学义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莫非,他有把握在一更内将我们全部杀死?”龙枫此刻簌簌发抖,冷汗直流,嘴唇已毫无血色。
又过半更,众人狐疑之际。
“臾。。。。。。”黑夜里传来一声高亢的鹰唳,长啸破空,撕人魂魄。紧接着,数道金光自上而下,照亮了整个龙府,如同白昼。
光芒散去,一人立于屋顶。
青白斗篷,一身劲装,珠玉腰带,脚踏锦靴,齐腰青丝仅用缎带束住。
斗篷背后,绣有一只雄鹰,眼射寒星,栩栩如生。
一灰黑色鹰形面具附于脸上,只露眼口,让人辨不得真容。
“来了,来了,他来了!”龙枫已完全站不住,跌坐在地。
“列阵,对敌!”孙学义下令。
众人纷纷亮出法器,转身朝着屋顶。
缓缓转头,夜鹰嘴角牵起一丝笑容。
若不知他此行目的,这笑容能让众人如沐春风。
“今日只杀龙枫,其余人等,莫要送死!”夜鹰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有魔力般直击人的心灵。
无形的气势,让一些黄阶武者瑟瑟发抖,甚至已经握不住法器,脚步不停地向后。
“退者,杀!”孙学义一掌击出,杀了一个后退的武者。
其余人见状,纷纷停下后退的脚步,不得不说孙学义此举收效甚著。
碍于他平日的淫威,众人只得鼓足勇气,接连腾空而起,攻向夜鹰!
夜鹰皱眉,摇了摇头,叹口气,“这些虾兵蟹将,孙郡守何苦让他们白白送死?”
言罢,双袖轻轻一挥,两道无形的气墙极速滑向两边,腾空而起的百名武者,瞬间灰飞烟灭。
他不想大开杀戒,但同时,也绝不优柔寡断。
好强!孙学义脑海里不受控制,浮现这两个字。
他自问,无法做到如此。
但骑虎难下,若今晚无法击退夜鹰,别说武部长老,他这个郡守也别想当了。
“所有人听令,围住夜鹰,龙府的人自上而下攻击。上!”孙学义下令。
顿时,五六百人形成合围之势,将夜鹰困在正中,龙府的三百名武者纷纷腾空,配合地面的人发动攻击。
“也罢,能来救龙枫的,想必也没有无辜一说!”夜鹰运起真元,双手指尖布满紫电,身形极速射出。。。
霎时间,场上似有数十个他,移形换影,所过之处,武者纷纷倒地。
腾空的人,纷纷被夜鹰手上的紫电劈落。不过盏茶功夫,场上只余十来个玄阶丙段以上的高手。
见状,陆天龙惊得合不拢嘴。
龙枫大脑更是一片空白,脸上毫无血色。
“快,快杀了他,快啊!”龙枫几近疯狂地喊道。
“我能捕捉到他的气势,最强不过是地阶丙段。余下的人,我们一起上,定能杀了他!”
孙学义鼓动众人,随即抽出一把刀,刀背有龙,刀身泛青光,朝夜鹰一刀劈出。
陆天龙见郡守上了,只得硬着头皮加入战阵。
“嗷”一声龙吟,孙学义的刀化成一条有形的气龙,飞向夜鹰。
陆天龙手里的鞭子也脱手而出,朝夜鹰射来。
同时,余下的十来个人,提起残余的真元,一起运起法器砸向夜鹰。
一时间,十八般法器齐飞。
“来得好!”
“臾。。。”又是一声鹰唳,夜鹰双手探出,此时气龙迎面而来,头上双角被夜鹰双手抓住,飞攻之势立马被止住。
他知道,场上唯一具有威胁的便是这条气龙。
“什么?他竟然徒手抓住我的青龙刀?”孙学义心里震惊无比。
双手运力,夜鹰大喝一声,抓着气龙朝后一甩,巨大的龙身荡开了头顶袭击而来的法器,随后狠狠地砸向身后。
余下的十余人哪能挡住这雷霆一击,尽皆化为肉泥,面目全非。
回过头来,陆天龙的鞭子已到眼前,夜鹰只得放掉气龙,抓住鞭子,调动真元狠狠甩出。
陆天龙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胸膛已经多了个窟窿!
原来,我被自己的鞭子杀死了!
陆天龙倒!
吞了下口水,孙学义此前的豪言壮志,早已飞到九霄,什么朝贤郡守、武部长老,活命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收回气龙,孙学义双手握住青龙刀,朝夜鹰狠狠劈出,一道破空之声响起,快如流光。
夜鹰双目一闭,全力感受刀光的位置,毕竟对方是地阶丙段高手,不能轻敌。
“轰”一声,刀光狠狠砸向地面,龟裂出一道十来丈的裂痕,靠近的中堂从中间被拦腰斩断。
夜鹰刚好闪过,但衣角被劈开一道口子。
孙学义见状,一刀接一刀劈出,不给夜鹰任何喘息的机会。
终于,孙学义力有不足,一刀劈慢,夜鹰趁此间隙,调动灵识,蓦然,手上多了一把五尺长剑。
剑身通体银白,雾气缠绕,一望便知冰冷至极。
剑一出鞘,周围温度急剧下降,孙学义不禁打了个寒颤。
“法器,我也有!”夜鹰微笑着说道。
“那就看看谁的法器更强!”孙学义对他的青龙刀有很强的自信。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彻底丧失了求生的信念。
刀剑相交,青龙刀立刻断为数截,化成废铁,连带孙学义提刀的胳膊也被震断。
迎面而来的剑气,似乎冰霜扑面,割得生疼。
捂着断臂,孙学义放弃了抵抗。
“你这是什么法器?”
“蚩尤剑!”夜鹰答道。
“你真的只是地阶高手?”孙学义无法理解。
若同为地阶高手,为何实力天壤之别。
就算差一段,也绝不会如此。
“你觉得是,那便是!”夜鹰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可否放我一条生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孙学义放下了尊严,他懊悔万分,不该趟这浑水。
最不该的,就是轻视夜鹰!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夜鹰微笑说道。
不再哀求,孙学义毕竟是地阶高手,心中自有傲气,能出言恳求已是底限。
自知绝无生还可能,孙学义拾起青龙刀碎片,刺入自己胸口。
“帝鸿阁。。。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倒下,孙学义死!
嘴角又牵起一丝笑容,夜鹰道自语道:“这句话,我最近常听!”随手捡起一碎刀,朝龙枫走去。
龙枫双脚发软,无法挪动半步,再一看,裤裆竟已湿透。
“求。。。求求你,别杀我,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龙枫哆哆嗦嗦说道!
若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敢再横行霸道!
冷笑,夜鹰并未作答,抬手一刀!
“啊!”惨叫传来,一块巴掌大的肉掉在地上,龙枫的腿鲜血淋漓!
“不要。。。求你停手,我。。。能让你入帝鸿阁。。。当长老!”龙枫继续哀求。
“胆子这么小,何苦学人作恶?”夜鹰鄙夷,又是一刀过去,龙枫另一条腿也掉了一块肉。。。。。。
躲于后堂的雍蕴秀,随着龙枫不断惨叫,早已晕厥过去。
龙成雷双拳紧握,指甲渗入肌肤,嘴角也有丝血溢出。
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凌迟,却无能为力,人间之痛莫过于此。
如果能重来,我一定好好教育他!龙成雷心里懊悔万分。
片刻,龙枫的四肢几乎只剩骨头,已无力惨叫,不断抽搐的身体,还有一丝生机。
“铿,铿。。。”打更声传来,正好二更!
割下了龙枫的头颅,夜鹰朝后堂喊道:“府前悬首三日,若敢取下,龙家将不复存在!”随后将头颅悬于龙府大门,消失在夜里!
之后三日,龙府大门紧闭,没有一人敢把龙枫的首级取下!
朝贤郡百姓激动万分,碍于龙家势力,否则早已载歌载舞,鸣炮庆祝!
。。。。。。
这一切。。。从二十年前说起!!
上古,各势力相侵伐,暴虐百姓。
蚩尤称兵主战神,势力最大,接连发动战火,吞并其余势力。
时有姬轩辕,惜物爱民,胸怀天下,不忍百姓饱受战乱之苦,遂联合神农氏,集结于涿鹿,与蚩尤决战。
这一战,天地动容,日月无光!
最终,蚩尤战死,分尸葬于四处。
神州大陆始归一统!子民唤姬轩辕神州始祖。
千年后,姬轩辕于鼎湖乘龙而去,轩辕氏日渐式微,后人又昏庸无度,致使神州再度分裂。
蚩尤后人宇文一脉,创立九黎谷,独霸北部大陆,名曰秦陵神州。
神农氏后人姜姓一脉,创立神农宗,割分东部大陆,命名宿武神州。
而原来掌控整个神州大陆的势力,退变为帝鸿阁,仍为轩辕后人公孙一脉掌权,经管西部大陆,是为上唐神州。
瘦死骆驼比马大,以综合实力论,帝鸿阁居首,神农宗次之,九黎谷居末。
万年来,三州尔虞我诈,毒计连连,致使神州征伐日频,飘零破碎,满目疮痍,有重现上古乱世之势。
秦陵州兴阳郡,地处三州交界。
丛林路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驾车的人一脸络腮胡,年纪四十五左右,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受了不少伤。
车内,一男一女,男的生得一脸刚毅,剑眉红唇,俊挺不凡,年纪三十五上下。
他是九黎谷谷主宇文城的次子--宇文真。
女子雍容华贵,不施粉黛也可让荷花羞颜。
她唤姜玉瑾,是宇文真的发妻。
此时小腹高高隆起,将于两个月后临盆!
神州子民,体健好武,平均寿命在一百二十岁上下,婚配年龄都在三十五到四十之间。
数日前,姜玉瑾得知母亲病逝,伤心欲绝。
不顾大腹便便,坚持从九黎谷出发,跋涉万里到宿武州,只为在人群中送别母亲。
临行前,九黎谷主宇文城本极力反对。
宇文真乃九黎谷的骄子,天赋异常,九黎谷未来的希望,更何况姜玉瑾怀着宇文家的骨肉,无论如何,宇文城都不允许他们出事。
宇文真回去告诉姜玉瑾其父亲的决定,姜玉瑾哭求道:“夫君,为了你,我已与父亲决裂,如今母亲西去,若不能送她最后一程,下半辈子我心何安?”宇文真动容,决定再次请求父亲允许此行!
最后,宇文城拗不过,制定了十八路疑兵之计。
十八驾马车一模一样,同时出发,护卫尽皆蒙面,中途宇文真夫妇不得下车,一应吃喝全在车上,送行完毕,即刻赶回九黎谷,不得停留!
众人分十八路从秦陵赶往宿武,一路无恙。
回程时,刚过宿武,行至三州交界兴阳郡,百来蒙面人突袭而至,直击宇文真车驾。
护卫拼死拖住,武部长老别修然,驾车一路狂奔,只要赶到兴阳郡府,他们便可脱险。
“老别,离郡府还有多远!”车内宇文真开口问道。
“少主,行过寒涧,尚有百余里!”别修然开口答道。
“你伤势如何,挺得住吗?”宇文真关切问道。
“放心吧少主,这点伤对老别来说,无异于挠痒。”别修然大声答道。同时一只手捂着腹部,那里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隐约可见肠子蠕动。“少主坐稳了,驾!”别修然另一只手挥鞭抽向马背,马车加速奔去。
车内,姜玉瑾依偎在宇文真怀里,眼里满是担忧。
“夫君,到底何人,想杀我们?”
“夫人,抱歉了,想要杀我的人,可能比较多,一时也难猜测。”宇文真笑了笑说道。他故作轻松,不想让姜玉瑾惊吓过度。
“平时不正经也就算了,这都何时了,还嬉皮笑脸。正经说话!”姜玉瑾佯装嗔怒说道。
宇文真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想要我命的人的确不少,这群蒙面人的修为,至少都在玄阶以上,领头的其中一个,甚至已是地阶乙段。而一百来人,目标如此巨大,能神不知鬼不觉混入秦陵州,能有这些实力的,无非有两股势力!”
“哪两股?”姜玉瑾问道。
“第一,就是帝鸿阁。近年来,帝鸿阁主公孙镜,一直试图从内部瓦解我九黎谷,而最好的方法,便是消灭宇文子孙。偏偏我宇文家子嗣凋零,父亲除了我,便只有大哥一个儿子,而大哥又。。。。。。”提到大哥宇文冰,宇文真心里又痛了一下。
“他奶奶的,帝鸿阁这帮孙子,心肠比蛇蝎还毒。总有一天,老别我要杀到上唐,将这帮孙子大卸八块!”别修然一边驾车,一边骂道。
宇文真苦笑,继续说道:“还有,堂堂帝鸿阁少阁主公孙野的心仪之人,此时却是我的夫人,依偎在我怀里,你叫他们怎能不气怒?加上我声名在外,如此种种,我便成为了帝鸿阁必须除掉的目标。”说完伸手抚了抚姜玉瑾的脸颊,示意她莫要在意。
姜玉瑾听完,沉默半晌,开口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间接害了你!”
宇文真太了解姜玉瑾,知她会作如此想,赶忙轻吻了下她的额头,开口安慰道:“别傻,即使没有你,他们想杀我也是早晚的事!”
“那还有一股可能的势力是谁?”姜玉瑾继续开口问道。
宇文真摸了摸鼻子,笑笑,开口道:“这第二嘛,便是我的那岳丈大人,神农宗主姜修烈咯!”
“我爹?怎么可能?”
“别看你父亲对我平淡无奇,你不顾神农宗反对,私嫁于我,已成为神州子民的饭后谈资,这对神农宗来讲无疑是奇耻大辱。我这个岳丈,又视门面重于生命,能不把我除之而后快?唯有杀了我,才能洗刷耻辱!”甚至连姜玉瑾,都是姜修烈除杀的目标,只有杀了他们夫妇,神州大陆才会停止议论。宇文真没说,怕刺激姜玉瑾。
姜玉瑾皱眉,如果真是神农宗,那事态将变得更糟。忧心之际,耳边传来别修然的声音。
“少主,十八路车驾,是否都遭受了同样的袭击?”别修然在车外问道。
“起初我也这样认为,现在仔细想来,甚是蹊跷!”宇文真凝神说道。
“如何蹊跷?”姜玉瑾顿时来了兴趣。
“十八路车驾来回的路线,都是提前制定好的。为何我们出发时,一路安然无恙,回程时才受到攻击?”
“少主,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卖关子这一点,让老别我甚是捉急!”别修然是个急性子,一旦好奇心来了,不刨根问底誓不罢休。
宇文真笑了笑,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从出发到回程这段时间,他们要做准备!准备聚集人马,给我们迎头痛击。但是,只有数日光景,如果十八路都遭到实力对等的攻击,相当于他们要准备三十来个地阶武者,总数两千余人的玄阶武者。如此异常的势力波动,若我九黎谷的哨卫察觉不出,恐怕秦陵州早已覆灭!”
“所以你的意思,对方只有这一股百余人的势力,只攻击我们的车架?”姜玉瑾后背发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极有可能就是这样!”宇文真脸色凝重说道。
“这又是为什么?”别修然还是不懂。
“因为九黎谷有内奸!”姜玉瑾发话。
“不错,有内奸,而且身份不低!他提前把我们的路线透露出去,所以对方能精准地攻击我们。”宇文真最后得出结论。
闻听此言,别修然竟没有发话,这很反常。
宇文真心里狐疑,刚要探头出去一看究竟。
“吁”,马车突然停下来。
宇文真一脚踏出,掀开帘子,别修然已瘫软在座位上,一手捂着腹部!
这才看清,那里有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裤。
“夫人,快!”
在车内听到呼喊,姜玉瑾掀开帘子,见别修然受伤,立刻上前,两指按压在伤口附近,开口说道:“手放开!”
小心翼翼地将手移开,伤口竟不再往外溢血,别修然打了个哈哈,说道:“少主夫人果然妙手回春,老别佩服!”
“莫要高兴太早!”姜玉瑾边说边检查伤处,“伤口既深又长,须得缝合,否则半个时辰内,便会失血而亡!”
望着嘴唇发白的别修然,宇文真赶紧问道:“此处没有针线,如何缝合?”久在精通医理的姜玉瑾身旁,宇文真也略懂一二。
略一思索,姜玉瑾从头上取下一银簪,交给宇文真。
见他右手发力,往银簪两头一抹,一头变尖,一头有圆扣,随后把银针交回姜玉瑾手里。
“银针有了,线呢?”
姜玉瑾目光在三人身上移动,用手指捏了下自己的衣服,又摸了下宇文真的,最后目光落在别修然身上。
“把他外套脱了,丝线拆出来!”姜玉瑾朝宇文真说道。
“用我的不行吗?此时脱他外套,容易牵动伤口!”
“你的太细,容易断!何况都要拆成线了,你莫非要整件脱起来再拆?”姜玉瑾翻了个白眼。
一拍脑袋,宇文真笑着说道:“夫人大才,小人愚钝!”随即从别修然后背撕开外套,拆成丝线。
“忍着,会痛!”姜玉瑾朝别修然提醒道。
“尽管动手!”别修然有点无力,没有多言。
片刻,伤口缝合,剩下的残缺外衣,姜玉瑾简单给他做了包扎。
别修然全程没有出声,只是额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宇文真恍然,刚才在车外,别修然故意一路说话,以示意他伤势不重。
他不想因为治疗自己的伤,被蒙面人追上,宁死,他都得把宇文真夫妇送到郡府!
“都说少主夫人精通医理,仁心仁术,老别今日算是见到了!”别修然恢复了些气力,说道。
脱掉自己的外袍,给别修然披上。
宇文真道:“前面就是寒涧,你失血过多,抵抗不了寒气。去车里,我来赶路!”用命令的口吻对别修然说道。
“少主,使不得。。。”。
话音未完,前方数十骑已挡住去路,马上的人个个蒙面。
见状,宇文真知道,他那些护卫已全军覆没,而这些人,都是未死的高手。
“不用争了,就剩你们三个,都得死!”马上的一个蒙面人刻意压低声音,开口说道。
“呸,你奶奶的,你是哪来的野种,敢这样跟我家少主说话!”别修然气怒,朝地上吐了口水。
另一个蒙面人低声说道:“莫跟他们逞口舌之利,杀了他们!”
蒙面人奔袭过来!
“进丛林,往寒涧走!”对方人多,宇文真虽为地阶乙段,想走易如反掌。
但一个受伤的别修然,一个修为仅仅是黄阶的姜玉瑾。他无法舍弃两人!
“好,走!”别修然大声应道,随即往寒涧方向掠去。
宇文真抱起姜玉瑾,也朝寒涧方向腾空而去。
突然,别修然慢了下来,落在后面,双手真元流动,猛地往宇文真后背一推,自己借反弹之力,向后疾退,挡在追击的蒙面人群前面。
借这一力弹起,宇文真夫妇瞬间向前飞出,离寒涧已不到百丈。
“走!”别修然声嘶力竭地喊道。
“老别!”宇文真眼中含泪,向前两步,下意识要去救别修然。
随即冷静下来,他若折回,只能一起战死,岂不辜负了别修然的苦心。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把头一转,护着姜玉瑾,继续往丛林深处走去。
“你们杀了他!乌护法,随我去追宇文真!”为首的蒙面人开口下令道。
“是!”众人立刻将别修然包围起来。
这群人最低是玄阶,别修然也不知道有几个地阶。
总之,他现在抱着必死之心,能拖一时,宇文真便多一丝机会脱险。
“来吧,龟孙子!”
仰天长啸,别修然怒吼一声,强大的音浪向四周翻滚而出,周围的参天大树,应声而倒。
几个修为较弱的蒙面人,七窍流血,内脏被震裂。
他,毕竟是地阶乙段的高手!
“一起上,他已是强弩之末!”一蒙面人开口,所有人蜂拥而上。
两个地阶高手使出全力,夹杂着劲风,朝别修然一拳轰了过去。
别修然左脚收回,撩起衣角,双拳一出,一对二,硬碰硬来了一拳。
“轰”,爆炸声传来,真元的冲撞,产生一圆形气浪,向周围喷射。
蒙面人尽皆运起真元抵抗,草木石头,全部化为齑粉,十丈之内被夷为平地。
众蒙面人心里一凉,没想到受了重伤的别修然,竟还有如此实力。
“啪啪”几声脆响,这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蒙面人目光看向别修然,都以为这声响定然是从他身上发出。
可对拳的两个蒙面人,突然无力的垂下了手,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接着不自主地后退几步,眼中满是震惊!
这一拳,别修然调动了所有真元,缝合的伤口再度裂开,鲜血狂涌!
背后,刀枪棍棒各种法器袭来,别修然略一转身,避了过去,随手抓起一名蒙面人,右手击出,穿胸而过,蒙面人瞬间毙命!
别修然的法器,便是他的拳头。
随着战斗持续,蒙面人相继倒下。
此时别修然,失血过多,脑袋阵阵眩晕,行动迟缓许多!
又是剑光闪过,一把剑直取别修然左臂,别修然看到持剑的是刚才与其对拳的那名高手,他没有避让,肉身迎着剑光而上。。。
蒙面人暗道不好,但为时已晚。
黑影闪过,别修然左手被砍断,而那名蒙面人的脑袋,也被打烂。
别修然大笑三声,此刻披头散发,满脸污血,状若疯狂。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杀大爷!”
话刚说完,嘴里情不自禁吐出一口鲜血,夹杂着碎裂的内脏。
余下的蒙面人暗喜,继续疯狂攻击。。。
又击杀了一个,别修然迈着虚浮的脚步,眼冒金星,可拳头依然紧握。
“砰!”跪倒在地,别修然丧失了所有的力气,眼皮沉重。
朦胧中,一把枪迎面袭来,快如闪电,他已无力闪过。
没有意外,那把枪贯穿了别修然的身体。
可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而有一丝诡笑。
蓦然,别修然睁开双眼,用仅有的右手,抓住眼前的人,往自己身上一带,张口便咬。
那名蒙面人,脖子一股血泉射出,被别修然活活咬死!
两人一起倒下,蒙面人死不瞑目。
而别修然,脸有微笑。
他,尽力了!
幸存的一蒙面人,俯身检查别修然,翻来覆去,似乎在找东西。
良久,从内里取出一封信!“走,赶上主人!”众人往寒涧方向掠去。
抱着姜玉瑾,宇文真一路疾驰,转眼已踏入寒涧。
眼前一片白茫茫,寒风刺骨,如针扎一般生疼,草木已经绝迹,飞鸟、走兽莫敢靠近。
寒涧之所以寒,因为中心的一口万年寒潭,寒气皆由此形成。
“夫君,为何这般寒冷?”短时间巨大的温差,让修为本就不高的姜玉瑾瑟瑟发抖。
搂紧姜玉瑾,宇文真继续前行,“夫人,我们已进入寒涧,穿过此地,再行十数里,便能到达兴阳郡府。撑住!”
蒙面人穷追不舍,他们时间紧迫,若绕道而行,必会被追上,只能冒险穿过寒涧,以最短的路程到达郡府。
离寒潭越来越近,两人身上浮现一层冰霜,极寒之下,姜玉瑾运起的真元被寒风击破,数道寒气如邪灵一般钻入体内。
“啊!”姜玉瑾一声惨叫,捂着小腹,高呼:“我的肚子。。。”
“夫人,你怎么样?”宇文真大惊,只得停下脚步,放下姜玉瑾。
细看,她的肚子似有异物,此起彼伏,忽上忽下。
宇文真生死场面见过不少,却从未经历过如此情景,不免慌张。
“啊。。。”又是一声惨叫,撕心裂肺,姜玉瑾表情因为痛苦变得扭曲!
宇文真手足无措,只能一直拍背,试图帮她梳理气息。
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姜玉瑾缓了过来,“肚子里的胎儿,好像。。。”突袭而来的剧痛,使她再次无法言语。
“好像如何?”宇文真心里咯噔一下。
九黎谷如今人丁凋零,如今自己遭遇不明追杀,能否活下来还是未知。
若自己战死,肚子里的孩子成了九黎谷唯一希望,有个三长两短,那对秦陵州、对九黎谷,都是致命打击!
一向乐观自信的他,此时焦虑无比。
“刚才我护体真元一破,觉得有数道寒气侵入小腹!”姜玉瑾终于再次开口。
同时贪婪地吸着空气,大量的寒气随之不断涌入其腹部。“肚子里的胎儿,似乎受到了刺激,上蹿下跳,不断翻滚!”
“看来,这孩子知道他父亲身处险境,想要助拳!”宇文真苦笑着安慰道。
翻了下白眼,姜玉瑾说道:“你见过有孩子在娘胎里,就能上蹿下跳的吗?”
心又提起来,宇文真问道:“那为何会这样?”
“我也不知,兴许是这寒潭的寒气作祟!我的小腹如今冰冷无比,又一路颠簸,不知我们的孩子,是否还活着?”姜玉瑾开始哭泣。
“我宇文家的孩子,哪有如此脆弱。夫人放心,定然无恙!”宇文真心疼无比,嘴上虽如此安慰姜玉瑾,双手却忍不住放在她的肚子上。
果然!手所触及,竟寒气侵肌,手指上受伤渗出的血瞬间凝结成冰。
大恸,宇文真回过神来,又把手放在姜玉瑾的额头,却并无异常。
狐疑之际,见到姜玉瑾大腿根处有血流出,失声喊道:“血!夫人,血。。。”
姜玉瑾皱眉,失声哭了出来,精通医理的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随即小腹传来阵痛,说道:“夫君,孩子怕是没了?”
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宇文真无力跌倒在地!
天亡我秦陵!失去了与所爱之人的结晶,他的心,在滴血!
又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姜玉瑾似乎感觉到什么,脸色激动,兴奋地说道:“不,这不是小产,这是早产!小产不会如此剧痛!对,夫君,我感觉到了,孩子还有动,他要出来了!”早产对于平民而言,可谓九死一生,而此时却成了夫妇两人的希望。
反应过来,大悲大喜之间,宇文真脑子一片空白,围在周遭的护体真元竟有些絮乱。“我。。。我该怎么做?夫人快教我!”宇文真颤抖地问道。
“脱掉你的衣服,铺在地上!”
二话不说,宇文真脱掉了自己的所有外衣,铺在地上,随即把姜玉瑾平放在衣服上。
调整好呼吸,退去裤子,姜玉瑾张开双腿并弓起。“把手给我!”朝宇文真斜眼说道。
正当宇文真猜测自己的手,是否是拿来按摩姜玉瑾的腹部时。。。
姜玉瑾已张口一咬。。。寒涧同时传出夫妇两人的惨叫!
片刻,“哇。。。”一声高亢的婴儿啼哭,孩子终于降生!
很平凡,没有彩虹流光,也没有狂风骤雨、打雷闪电!
唯一稍有不同,就是他的哭声异常高亢,犹如鹰啼!
两人望着活生生而又虚弱的孩子,喜极而泣,顾不得许多!
忘记了此时正被追杀,身陷重围!
“夫人,是个男孩!”宇文真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咧嘴笑道。
“快,给我看看!”姜玉瑾接过孩子,母爱油然而生。
见孩子瘦小虚弱,赶忙把坐着的衣服抽出,不顾自己受寒,包住孩子。
“名字该由你取!”姜玉瑾开口说道。
苦笑,宇文真说道:“之前我确已想好名字,男女都有!可此情此景,似乎备好的名字已不适用。”
思索片刻,他说出一个名字:“就叫宇文过吧?”
“宇文过。。。”姜玉瑾口中念道。
“对,宇文过!望他能安然度过此劫!”
两人期盼之际,为首的两个蒙面人业已追到!“此时寒涧产子,宇文真,看来天不佑九黎啊!”
言外之意,宇文真一家,今日必死无疑!
缓缓转过头,与文真表情坚毅。
从姜玉瑾腹痛那一刻起,他便知道无法顺利到达郡府。
如今姜玉瑾刚分娩完,更是无力动弹,何谈再走!
为了妻儿,宇文真唯有死战!
“来吧!”宇文真气势猛涨,手中多出一把长枪,通体发亮,金光环绕。
另一蒙面人见状,低声说道:“他已达地阶乙段。我正面袭击,你寻空突袭。”
“不,你正面袭击,寻机把他引开,让他远离姜玉瑾,我制服这女人,还怕宇文真不束手就缚?上,莫浪费时间!”为首的蒙面人说道。
能用最简单的方式结束战斗,他才不在意手段是否磊落。
宇文真主动出击,枪若游龙,刺向两人。
周遭的寒气旋即“噼里啪啦”,那是破空之声,速度之快可见一斑。
未及眨眼,一点寒星已在眼前。。。
蒙面人抽出一黑棍,随意扫向宇文真。。。
枪棍相交,发出耀眼的光芒!
两人各退了五步!
宇文真心里发苦,眼前的蒙面人势均力敌,修为也是地阶乙段。
一旁还有一地阶丙段高手虎视眈眈。
他完全没有把握战胜两人。
在脑海里翻了个遍,也寻思不出神州大陆哪个高手使棍!
顿了下,这次蒙面人主动出击。手中黑棍化为虚影,砸向宇文真。
霎时,铺天盖地的棍影环绕四周。
蒙面人的体内仿佛一座火山,顷刻喷发,欲要融化宇文真。
并未立刻接招,宇文真跳出棍影的范围,落在蒙面人后面,刺挑扫扎,一气呵成,急速攻向蒙面人后背。
蒙面人一转身,黑棍荡开长枪,继续攻击宇文真要害。
宇文真转攻为守,一条长枪转动画圆,舞得疾风骤雨般,密不透风。
为首的蒙面人在一旁,见此攻势,竟寻不得机会偷袭。一旁的姜玉瑾心已经提到嗓子眼。
洞察到蒙面人的心思,宇文真意识到,必须得尽快结束战斗,再拖下去必败无疑。
随即引出全身真元,灌于长枪,枪身隐有雷电,飞向蒙面人。
出乎意料的是,蒙面人竟不闪不避,双手握棍,黑气不断涌出,扫向宇文真。
他想以伤换伤,为另一人赢得机会,制服姜玉瑾。
“彭”,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一道闪电破空而出。
大地承受不住这惊天一击,猛烈摇晃起来,随后裂开一条数尺宽的口子。
姜玉瑾根本坐不住,护着怀中的孩子,趴在地上。良久,大地恢复平静,细看场中!
蒙面人右肩有一血洞,左腿一片肌肉已被长枪挖下,可见骨头,右脚脚掌不见半个。
而宇文真,口吐鲜血,跪在地上,左手扭曲变形,已被打断,五脏六腑犹如着火般,滚烫生疼。
“机会!”伺机一旁的蒙面人猛然扑向姜玉瑾。。。
“夫君!”姜玉瑾失声呼救!
用尽余力,宇文真猛然回扑,右手握枪直取他要害!
他要的就是让另一蒙面人出手,因为他有把握在重伤之余,仍能击败一个地阶丙段。
为何如此重伤,速度还能这么快?
念头闪过,突袭姜玉瑾的蒙面人已然刹不住身形。。。
瞳孔里的长枪不断放大,眼看性命不保。。。
几乎下意识,蒙面人自怀中取出一把扇子,荡开宇文真的长枪!
这把扇子,扇骨精钢制成,扇面取自万年蝉丝,坚韧无比,上书一“帝”字!
“九劫扇!!!”夫妇两人同时惊呼!
“公孙野!”宇文真咬牙,嘴里蹦出三字!
神州大陆,武者皆知,九劫扇是公孙野的法器!
而九劫扇,独一无二,仅此一把!
“你的伤,没那么重!”既然已亮法器,身份也已暴露,没必要再蒙面。
扯掉面巾,露出冷酷面容,正是帝鸿阁少阁主公孙野。
另一蒙面人见状,也摘掉面巾,见他脸庞枯瘦,几乎没什么肉,双眼却炯炯有神,似有精光闪动。。。
帝鸿阁右护法乌一刀!文知榜六号人物!
“没错,我就是要诱你出手!”宇文真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见到公孙野,愤怒至极,眼中似要喷火!
“果然是你,公孙野!”姜玉瑾带着哭腔说道,“为何要杀我们?”虽知原因,但还是忍不住出口问道。
公孙野不屑地冷哼一声,“玉瑾,何必明知故问?夺了我的女人,又是九黎谷的骄子,任一个理由都足够他死千万遍!”
“今日若杀了我们,你就不怕秦陵州的复仇吗?”姜玉瑾继续追问,试图拖延时间,期待变故发生。
公孙野闻言,捂着肚子仰天大笑,有得意,有疯狂,也有凄凉。
良久停住,说道:“蠢女人,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蠢!你以为你们能活过今日吗?又有谁知道是我公孙野杀的你们?即使九黎谷猜到,也无实据,整个秦陵州的武者肯卖命?仅凭九黎谷的几十万武者,又如何敢跟我帝鸿阁较劲?”
一连串说辞,显然一切都被公孙野计算在内。姜玉瑾无言。
报复的快感使得公孙野面容扭曲,继续说道:“玉瑾,我要让你后悔!为你当初的选择后悔!”
姜玉瑾叹了口气,回道:“何必呢?一个大小不适合的戒指带在手上,最终只有一个结果,就是弃掉!你我始终无缘!”
公孙野冷笑,说道:“你还是那么多大道理!不过无妨,你对我有缘,就行了!”转头对乌一刀说道:“合力杀了宇文真!”见宇文真受伤,公孙野决定先杀了他。
宇文真一直在调动真元,给移位的五脏六腑疗伤。见两人一左一右袭来,只得放弃,挺枪迎敌!
手持九劫扇从左边出手,公孙野扫向宇文真腿部,乌一刀从右边挺棍攻向他头部。
一上一下,一左一右!
宇文真长枪插地,身形横起,躲过一击,双腿顺势踢向乌一刀,连守带攻。乌一刀只得放弃攻势,双手全力格挡。
借这一力,宇文真双脚反弹,迅速扫向左边的公孙野头部,公孙野只能用扇子挡住,被击退数步!
毕竟他的修为低了一段!
“不愧是九黎谷骄子,身受重伤,对战思路依然冷静清晰!”乌一刀忍不住开口夸道。
宇文真暗道可惜,他知道今天断难逃生,只能拼死杀掉修为较低的公孙野,可乌一刀已洞察,一击不中,想要再得手,颇为困难。
公孙野被宇文真一击,心下愤怒,双手一张,九劫扇悬于胸前,一团蓝色的火焰在上面跳动。
“呼”一声,九支扇骨同时射出明火,如鬼魅一般,扑向宇文真。
与此同时,乌一刀运起真元,黑棍不断抖动,幻化成三十六根,飞向宇文真。。。
没法躲避,他身形猛地向上,试图避开。
未曾想到,明火与黑棍似乎长了眼一般,猛然拐弯向上,攻击宇文真。
他选择全力打落乌一刀的棍子,回头长枪横扫,想再挡住九劫扇发出的明火。
而明火刚要遇到宇文真的枪头时,突然转向,从另一个方位攻击。
如此,他的周遭便似有无数火光闪动,稍有不慎,便可能葬身火海。
宇文真只能全力舞动长枪,滴水不漏。但身已负伤,力有不逮!
最终灭掉了八股明火,最后一股,附在了左小腿上。
公孙野大喜,说道:“中了扇火,神仙都得化为灰烬!”
乌一刀的三十六棍只是佯攻,目的是配合扇火攻击宇文真。
他一定会选择先挡开乌一刀的攻击,因为他是最大的威胁!
然而,他忽略了公孙野的法器,神州大陆独一无二的“九劫扇!”
那股扇火在宇文真小腿上,逐渐蔓延开来,瞬间见骨,一股烧焦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钻心的疼痛使得他皱起眉头。
“夫君!”姜玉瑾心疼地呼喊道。
宇文真脱下仅剩的一件内里,打向小腿上的扇火,可一接触,衣服瞬间化为灰烬。
眼看扇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他的身体,眼中一决绝,宇文真举起长枪,向小腿扫去。。。
寒光闪过,左腿自膝盖以下,齐齐削断!
再看地上断肢,转眼只剩骨头。
“不要!”姜玉瑾痛哭出声,泪流满面。
一手抱着宇文过,爬向倒地的宇文真,她哭着说道:“别打了,我们降了吧,求你了!”撕心裂肺,苦苦哀求。
宇文真脸色苍白,单脚撑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九黎谷子孙,只有战死,没有投降!”长枪驻地,站了起来。
乌一刀动容,宇文真与自己,有相似之处!
“逞英雄?那我成全你!”公孙野说完,继续攻击宇文真。
一旁的乌一刀也伺机而上。
单脚跳起,宇文真双手握枪,气贯长虹,劈向乌一刀,乌一刀抬棍格挡。
“铿。。。”一声刺耳的兵器交接声,响彻天地!巨大的弹力,使得乌一刀双脚深陷地里,一时动弹不得。
随后,枪不停顿,回马刺向公孙野。
他九劫扇一挡,没想到,枪头忽然转弯,划向他的颈部。
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思考,公孙野右掌击出,想化解枪头的攻势。。。
鲜血四溅。。。
公孙野右手食指和中指被斩落在地。
饶是他果断,若迟半分,已身首异处。
剧痛传来,公孙野愤怒地朝乌一刀咆哮,“你个废物,同是地阶乙段,还让他伤到我,快给我杀了他!”
拔出双脚,乌一刀他也惊于宇文真的战力,但也意识到,这一击,若是平常,公孙野不可能挡住,受伤大大影响到了宇文真的速度。
此时,他已油尽灯枯。乌一刀判断!
乌一刀举起棍子,刺向宇文真,可这一击,并没有很快!
宇文真眼神开始迷离,望着乌一刀攻来的棍子,费力地抬起长枪,轻易挡开!
攻势如此之慢,难道他也是强弩之末了?
宇文真念头刚刚闪过,就见眼前的棍子突然消失,对手胸前突然金光乍现。。。
那是一把刀,刀背刻有五虎!
刀尖刺向宇文真胸口,近在咫尺,他已无力避开!
望着那把刀笔直的穿过自己的身躯,一股冰冷的寒意,漫天袭来。。。
“五虎刀,乌一刀。。。”
宇文真倒地前看到了这把贯穿自己胸口的刀,也明白了面前这个对手,便是帝鸿阁右护法乌一刀。
先前使棍,只是为了迷惑宇文真,他真正的法器,便是这把五虎刀!
乌一刀,文知榜六号,杀人从不用第二刀!
宇文真并没有倒,左手仍紧握长枪,插在地上,代替断腿,逐渐失去生机的身躯,瞬间被寒气裹住,结了一层霜,犹如一座丰碑!
随着那一刀贯穿宇文真,姜玉瑾的心,似乎被撕碎,疼得无法呼吸!
她挣扎着站起,踉踉跄跄,抱着孩子走向宇文真。
她不相信她的丈夫,九黎谷的骄子,就这样死去!
终于,她走到宇文真身前,伸出手,摸着他的脸,泪水止不住滚落。
周围风霜,声音变得很轻,很轻!
往事浮上心头:三年前的武道大会,他们相识、相知,后来相爱,父亲却要与帝鸿阁联姻,将她嫁于公孙野。
她不顾一切,与神农宗决裂,私嫁宇文真。
一路风风雨雨,坎坷曲折。。。
如今孩子出生,本以为苦尽甘来,宇文真却被杀,叫她如何能不大恸!
“噗”,姜玉瑾大悲之下,吐出一口血。
似乎感受到了姜玉瑾的情绪,宇文真嘴唇动了一下!
“夫君。。。夫君,你想说什么?”姜玉瑾悲痛地问道。
“活。。。下去!”
说完,宇文真闭眼,彻底失去生机。
一代骄子,命丧寒涧!
闻言,姜玉瑾身躯忍不住一动,力气被抽空。
终于,她放声痛哭。。。哭声凄厉,寒气呼嚎,交相呼应,天地为之动容。
公孙野将伤处包扎好,手拿九劫扇,眼中戾气横生,往宇文真的尸体走去。。。
“我说过,敢抢我的女人,必定死无全尸!”公孙野咬牙切齿,要分尸宇文真!
乌一刀上前,拦住了公孙野。
他了解这个少阁主,手段狠毒,瑕疵必报。
而自己与宇文真一战,让乌一刀对这个九黎谷骄子,惺惺相惜!
“你要干什么?”公孙野怒问。
“少阁主,人死怨消,请留他全尸!”乌一刀低头恳请说道。
嘴角抽搐了下,公孙野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一来,自己打不过乌一刀,二来,返回帝鸿阁还需他保护,第三,帝鸿阁也不允许失去一个右护法,而多出一个可怕的敌人。
“英雄重英雄!好,乌护法,我给你个面子!”公孙野强忍怒火,说道。
“谢少阁主!”
目光转向姜玉瑾怀里的宇文过,公孙野快步上前,伸手夺了过来,姜玉瑾根本无法抵抗!
“把孩子还给我!”姜玉瑾扑上前去,一掌拍向公孙野。
黄阶境界的她,根本不是公孙野的对手。袖袍一拂,一股劲风袭向姜玉瑾。受这一击,姜玉瑾后退数步,却并没受伤。
此时,公孙野并不想让她死。
眨着双眼,宇文过并没啼哭,公孙野望着他,眼里妒火丛生,神态几近疯狂,自语道:“孽种,你就不该来到这世上!”随即高高举起,要摔死宇文过。
“不要。。。”姜玉瑾肝肠寸断地呼喊着,爬向公孙野,苦苦哀求,哭道:“我求你,放这孩子一条生路,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此言当真?”公孙野放下了高举的宇文过。
“嗯!”姜玉瑾无力地点点头。她明白宇文真最后说的那句话!此时死有何难,难的是带着屈辱,坚强地活下去。
唯有忍辱负重,方能云开雾散!
“我要你跟我回帝鸿阁!”公孙野说道。
曾经受的耻辱,他要在姜玉瑾身上找回!
泪水无声落下,姜玉瑾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这孩子!”
“好,我这就放了他!”
公孙野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话音一落,运起真元,奔向寒潭!
眨眼间,便到达寒潭边上。饶是公孙野地阶丙段,真元护体,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寒潭离地面足有数十丈,一眼望去,寒气缭绕,深不见底。
一手平举宇文过,公孙野表情阴毒冷酷,朝姜玉瑾说道:“我这就放了他!”
手一松,宇文过掉下寒潭。。。
“你个畜生。。。”姜玉瑾反应过来,目眦尽裂,不顾一切往寒潭奔去!若再近数十步,她无法抵御寒气的侵袭,会冻僵而亡。
见状,公孙野一个飞身,挡住了姜玉瑾,笑着说道:“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放了那个孽种,你便跟我回帝鸿阁。如今想寻死,没那么容易!”
疯狂朝公孙野乱打,但根本构不成威胁,情急之下,姜玉瑾张口便咬,公孙野一掌切向她颈部,姜玉瑾登时晕了过去。
此时,剿杀别修然的蒙面人,剩余六个也悉数赶到。
见此情景,也不敢多言,竖手垂立。
“东西可有找到?”公孙野冷言问道。
“主人!”一蒙面人自怀中取出一信件,交给公孙野。正是从别修然身上拿到的那封信。
拆开信件,公孙野定眼细看,点了点头,是他想要的那封信。随即手上燃出一团火,将信件化为灰烬!
“做得好!”淡淡夸了一句,公孙野突然出手,九劫扇划下六人颈部。
六人低手垂立,根本想不到公孙野会突然对他们出手。
六颗人头纷纷掉落,冲天的血迹溅了乌一刀一身,他并没有闪避。
“为何要杀他们?”乌一刀平静地问道,他并没有领会公孙野此举何意。
“今日之事,不能外传。这六条狗见了我的真容,唯有杀了他们,才能永远闭嘴!”公孙野边说,边擦九劫扇的血渍。
除了乌一刀,其余蒙面人并不知道首领的真实身份。
默然半晌,乌一刀开口说道:“少阁主,请尽快离开此地,兴阳郡守想必已收到消息,此地不宜久留!”
双目望着寒潭方向,公孙野似在思索,开口道:“我要见到那孽种的尸体!”他做事一向狠绝,不留余地!
乌一刀不解,问道:“少阁主,是否多虑了?地阶以下的高手,掉进寒潭都得粉身碎骨,何况一刚出生的婴儿?”
“不。”公孙野说道,“刚才我抱着他靠近寒潭,即使到了边上,他都还在眨眼,安然无恙!你想,姜玉瑾毕竟是一黄阶武者,连她都无法靠近寒潭,而这个孽种,却能无事一般!”公孙野越说越感到蹊跷,心里着实不安。
“为何会如此?”乌一刀也略感奇怪。
摇了摇头,公孙野无法想通。
“乌护法,我带姜玉瑾先走,烦你下到寒潭一遭。记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公孙野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孩子隐有威胁。
乌一刀点头应承,为今之计,也只有他冒险留下搜寻。
即使被发现,在兴阳郡,他想走,估计也没人能拦得住!“那少阁主,快走!”
“嗯!”公孙野抱起姜玉瑾,离开寒涧。
简单包扎了伤口,乌一刀全力调动真元,飘下了寒潭!
寒潭主面积不大,长宽仅有不到十丈,却有很多分流,彻底搜寻需要数日。
下到寒潭,纵使乌一刀这样的高手,受寒气侵扰,心脏几乎骤停。
更令他不解的是,如此冰寒,潭水竟然没有结冰。
乌一刀皱眉,这样一来,便给搜寻带来了极大麻烦!
无奈,只得屏息,钻进寒潭。。。
次日,寒潭下游,乌一刀终于找到一婴儿,冰霜覆盖,已无生命迹象!
他用衣服裹住尸体,回上唐州向公孙野复命!
见到尸体,公孙野松了口气,终于心安!
。。。。。。
人皆有气海,连通天地,修炼之人吸收天地灵气,流经气海,由阴阳两脉引出,唤为真元,可对敌,可御己,也是武者的基础。
两脉并非同时作用,白日阳脉,日落时阴脉。
灵气是无限的,故两脉的强弱,决定着可引出多少真元,而真元的多寡,直接决定武者的强弱。
所谓修炼,其实是在练两脉的强度!
武者强弱,分天地玄黄四阶,每阶又分甲乙丙丁四段。
黄字丁段起,可由一脉引出三十载真元,每段多三十载,到达黄阶甲段,即可引出一百二十载。
玄阶丁段一百五十载起,每段多五十载。
地阶丁段四百载起,每段多一百载。
天阶丁段九百载起,每段多两百载。(修为设定见作品相关,更为简洁)
越往后,突破越难。
到达天阶甲段,屹立于巅峰,便是一千五百载真元,可毁天,可灭地!
《轩辕经》,万年前神州始祖姬轩辕所作,武者的唯一修炼法典。
修炼快慢,取决于对《轩辕经》的理解深浅,而理解度取决于资质高低。
有天资聪颖者,十二三岁便到达玄阶,也有年岁三十,仍在黄阶丁段徘徊。
当然,不乏天之骄子。
千年前,一不世之才,名唤太叔仇,七岁达玄阶,十六岁突破至地阶,三十一岁便到达天阶,屹立于神州之巅,至今仍是修炼之人的神话。
神州大陆,虽武者为尊,但并不是人人修炼得起,却是为何?
一来,武者需全心修炼,无暇旁顾,修炼者需有一定的财力支撑,二来,若想成为强者,需主动去获取修炼资源,如法器、各种法典等。
平民子弟,很难同时兼具两个条件。因此,神州子民,或从文,或经商,或三教九流者,占有多数。
春去秋来,时光流转,转眼十五年后。。。
兴阳郡有两大势力,其一莫家庄,已传承千年,底蕴雄厚,有近十万人口,武者上万,庄主莫长空,遵循先辈遗训,克己守业,安分循法,多年来倒也安于一隅。
近年,恶魂帮突然崛起,以帮主赵德禄为首,聚集一帮亡命之徒,打家劫舍,残杀过往商人。因不择手段,恶魂帮势力迅速扩大,与莫家庄分庭抗礼。两股势力虽未明刀真枪,但时有摩擦,早晚一战。
莫家庄,校场!
日头当空,场中站立九十八个少年,年纪相同,都在十六岁,皆赤膊束腰。
少年正前方,有一人端坐,圆脸大眼,长须及胸,脸带微笑,给人慈祥之感。左边竖立一男子,一身黑衣劲装,眼射精光。
坐着的那人便是莫家庄主莫长空。竖立的那个,是庄内武者总教头曲华清,负责庄内少年的训练。
校场正在进行一场年度测评!
在莫家庄,测评可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十六岁时,若测评未达黄阶乙段,只能沦为侍从,主职便是保护庄内子民,说白了就是莫家庄的保安!
若达黄阶乙段,但未突破玄阶,可进莫家庄护卫组。这个就比较高级,主要职责是连同精英,镇守郡城的产业不被侵扰,还有,就是保护庄里高层人员的家眷。
若是在玄阶以上,则是精英,从此便成为莫家庄的重点培养对象。庄内所获得的的修炼资源,全都砸在精英身上。同时,唯有精英才有资格接任庄主之位。
“庄主,可否开始?”曲华清拱手问道。
莫长空点了点头,说道:“嗯,开始吧!”
他并没有拿着稿子,对着场中的懵懂少年,说莫家庄的未来是你们的、感谢你们对莫家庄的付出、大家一定要戮力同心,振兴莫家庄之类的口号。
场内有八块石头,上皆书“考评石”三字,有大有小,最小的三尺(一米)见方,最大那块长宽各约十丈(三十三米),足有庄院大小。
考评石由小到大依次排列,分别对应黄阶丁段至玄阶甲段。测评过程很简单,能举起对应的考评石,便是对应的修为。
“测评开始,谁先来?”曲华清开口问道。
“我来!”喊话的少年叫莫少白,莫长空的侄子,生得肤白俊俏,他父亲是莫家庄二庄主莫长洪。
莫少白天赋异常,十岁时已经是黄阶巅峰,是莫家庄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六年过去,以他资质,突破至玄阶,似乎板上钉钉。
绕着考评石走了一圈,莫少白眼光落在倒数第三个,他要挑战玄阶丙段的考评石!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有羡慕者,有嫉妒者,亦有崇拜者。
“少白兄,果然天赋非凡,我要是能到达玄阶,做梦都能笑醒!”说话的一少年,投去羡慕的眼神。
“哼,我看他是不自量力,十岁黄阶巅峰,短短六年时间,便连续在玄阶突破两段,简直是痴人说梦!你要知道咱们庄主,花了十五年才从玄阶乙段突破至甲段。”在这群少年眼中,莫长空已经是天赋异禀。
“你自己不行,不代表少白不行!睁大你的双眼,看着就是!”旁边一少年冷哼说道。
莫长空也是拈须而笑,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说道:“玄阶丙段,需得引出二百载真元,方能举起考评石。曲教头,你看如何?”
“庄主,拭目以待便是!”曲华清笑着说道。莫少白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对他,曲华清一直信心十足。
“少白,若举不起考评石,反砸下来,可有性命之忧,你想清楚了?”莫长空提醒道。他可不愿见到这一颗莫家庄的新星,黯然坠毁。
“伯父,少白愿意一试!”莫少白抬着头,自信满满,眼神有那么点不可一世。
见到侄子如此,莫长空心下骄傲,转念想到自己的孩子,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
场中,莫少白在考评石旁来回踱步,寻找着力点。这块石头长宽约莫各两丈,双手无法环抱,着力点只能从边角寻找。莫少白停在考评石一角,马步深扎,双手青筋暴起,隐有流光闪动,周围的灵气疯狂钻入莫少白体内,引得地面尘土飞扬。
莫少白大喝一声,双手托住考评石一角,全力引出真元,向上一抬。。。
“起!”考评石离开地面,应声而起。莫少白随即找到平衡点,双脚扎进地里,两手发力,整块考评石被他举在头顶,犹如霸王降世。
“好!”场内众人沸腾,掌声热烈。就连刚才出言不逊的少年,也忍不住大声喝彩。
“莫少白,玄阶丙段,记!”曲华清拉高声调,大声宣读。
这年度测评,开头便是王炸,莫长空忍不住对这届少年拔高期望。
“测评继续!”曲华清说道。
随后,连续五十个人测评都在黄阶丙段以下。
莫长空微微皱眉,这显然与他期望不符。莫家庄追根溯源是一个家族,庄主能者居之。千年来屹立不倒的原因,除了家族的团结之外,还有历任庄主的大公无私。如今测评过半,只有一人到达玄阶,莫长空心里发愁。
“那个,庄主,您看是否休息下?”曲华清感受到莫长空的情绪,不安的咳嗽了下。
“不用,继续吧!”话虽短,但充满威严。
“是!”曲华清恭敬说道,“下一个,莫阿三!”
莫阿三,这名字一听,便知道并非莫家庄高层儿女。一枯瘦少年走出,眼睛盯着玄阶丁段的考评石,众人微微惊讶。这个连名字都难登大雅的人,居然是玄阶丁段?
“玄阶丁段,一百五十载真元,莫阿三,你可以开始了。”曲华清也抱着期望说道。
“是,教头!”
玄阶丁段考评石,比莫少白举那块小了近一半。莫阿三走近,引动阳脉,真元流出,奋力一抱,考评石离地而起。
“莫阿三,玄阶丁段,记!”曲华清激动地喊道。
安静许久的院中,终于再次传来掌声。
“这莫阿三何许人,为何我从未听过!”莫长空眉头终于舒展,微笑说道。
曲华清拱手说道:“这莫阿三父母双亡,从小在舅父家长大。据我所知,也是受尽冷眼,少不了挨打受骂。”
“如此成长条件,别说修炼资源,连温饱恐怕都成问题,竟还能修炼到玄阶丁段!测评完,立刻将他编入精英组!”莫长空颇为赞赏地望着莫阿三,转头对曲华清说道。
“可是他的出身。。。”曲华清欲言又止。他的意思:莫阿三的出身配不上精英两字。
“英雄不问出处!况且莫家庄挑选精英,何时在意过出身?这孩子。。。不错!”莫长空不住点头。条件如此恶劣,还能突破玄阶,若给他些修炼资源,这孩子的成就绝不亚于莫少白。
这是莫长空的想法。
接下来的测评,四十五人中,仅有十三人,在黄阶丙段以上,其中,三人在黄阶甲段,一人在黄阶巅峰。
拿着测评结果,莫长空面无表情,这结果差强人意。
曲华清心里忐忑,不知莫长空所想。他并不是莫家庄的人,只是庄里外请的教头。神州纷乱,能混口饭吃不容易。若庄主对结果不满,一句话,他就得卷铺盖走人。
“恩?”莫长空突然疑问。
“庄主!何事?”曲华清连忙拱手相问,生怕莫长空突然发飙。虽然他从未见过庄主发怒。
“怎么只有九十七人?这次测评,总数不是九十八吗?”莫长空问道。
曲华清张着嘴巴,看着莫长空,脑袋飞转:庄主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如果真不知道,那我该不该让他测评?如果装不知道,我又该如何?脑门有细汗流出,曲华清疯狂琢磨着莫长空的心思!
“曲教头,你倒是说话!”莫长空催促道。
曲华清吞了吞口水,决定如实说:“庄主,那最后一个。。。是您的公子,莫南风!”
莫长空闻言,差点呛到,心里感慨:不知不觉十五年了,这小子也到了测评的年纪。自己日理万机,竟完全不知。
莫南风事先也没告诉他,这不禁让他怀疑,莫南风又要捣鬼。
看着忐忑不安的曲华清,莫长空心里暗笑,难怪刚才左右为难,原来最后一个测评的是这鬼头。
曲华清为何为难?因为在莫家庄,谁都知道莫南风的状况。
“庄主,那还需要。。。测吗?”曲华清小心翼翼问道。
“为何不测?测!”莫长空斩钉截铁地说道。
曲华清点了点头,朝场中喊道:“莫南风,出列!”
缓缓走出一少年,高挺的鼻子,薄厚恰好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几乎无可挑剔。
可让人心醉的不是外表,是他的笑!时不时牵起嘴角往上的笑,带点痞,带点邪,又带点冷,似乎还有傲。。。没人知道他的笑,意思何在!
这是一个美男子?不,一黑毁所有!莫南风浑身肌肤呈火红色,较之常人尤为显眼。
据父亲所说,他生下来时得了一场重病,浑身冰寒,访遍名医仍医治无效,后来一游方术士对莫长空说:“君可知乳猪?”
“先生是说,乳猪可治此疾?”莫长空问道。
“非也,我是要你像烤乳猪一般,把这孩子放炕上烤上七七四十九天!”
莫长空乍舌,待要问明缘由,术士已消失不见。
无奈,只得按照术士说的,把莫南风赤身裸体放在架子上,翻来覆去烤了七七四十九天,就差撒上孜然辣椒。。。
之后体温果真恢复正常,可浑身变得火红。
。。。。。。
场中,莫南风一脸严肃,他学着莫少白,在八块考评石前来回踱步,最终,在玄阶甲段的考评石前停了下来。。。
那是最大的一块!
“什么,他要挑战玄阶甲段?”一少年惊呼出口,院中惊讶声连连。
莫非他有什么奇遇?莫少白也是一脸莫名。
莫长空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睁着眼睛望向场中,玄阶甲段!
他看到了莫家庄的未来,甚至幻想着莫南风带领莫家庄走向辉煌。。。激动得手抖!
曲华清张着大嘴,揉了揉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挑战玄阶甲段,对应的是三百载真元!!!绝大多数武者一辈子也难以企及!
所有人屏息,百来双眼睛注视着莫南风。却见他也是深扎马步,双手扶住石头一角,龇牙咧嘴,怒吼一声:“哈!”
考评石纹丝未动!
“我举不动!”莫南风收起架势,牵起嘴角笑着说道。
众少年仰倒。。。莫长空也朝他翻了翻白眼,幻想瞬间破灭!曲华清尴尬地左顾右盼。。。
莫少白鄙视地看着莫南风,知道他在耍众人,却也无可奈何。所有人敢怒不敢言,谁叫他是庄主的儿子!
“胡闹,归列!”莫长空喊道。
“是,庄主!”莫南风有模有样,朝着莫长空拱手说道。
莫南风,毫无修为,全庄上下都这么认定,包括他的父母!
但也奇怪,跟着曲华清七年,莫南风修习《轩辕经》的天赋,连莫长空都叹为观止,可就是一丝一毫的真元也引不出。这令莫长空绝望,也是这位莫家庄庄主心底的痛。
刚才轮到莫南风测评时,曲华清左右为难,他可不想让这位庄主难堪。
“等等!”莫少白突然出列,喊道,“庄主,曲教头,既然南风在此次测评的名单中,就应该评个结果。举不起玄阶甲段的考评石,总有一块,他举得动!”
莫少白无法直接发怒,知道莫南风没有修为,此举,是故意让莫南风出丑,算是侧面给予教训。
众少年纷纷呼应。
莫长空有些为难,虽然不苟同莫南风的做法,但更多的是心疼。作为父亲,他可以替他出头,但作为庄主,他必须无私。
待要开口,莫南风大声说道:“不用了,这些石头,我一个也举不起来!”算是承认,他不行。。。
众人哗然,虽然早已知道莫南风的情况,终究忍不住感叹。
“可惜了,庄主的儿子,竟然真的没有修为。”
莫少白未曾想到莫南风竟如此干脆,也是悻悻,心情复杂,他一向高傲,容不得别人超过他,但他并不狭隘,为了莫家庄,他是乐意看到同辈中精英倍出的,何况莫南风还是他堂弟!
“庄主,这。。。如何记评?”曲华清小声问道。
莫长空斜眼看着莫南风,恨不得上前扇一巴掌,从小,就拿他没办法!
“莫南风,毫无修为,编入杂役!”莫长空不耐烦地宣布道,随即起身,快步离开练功院。
走了几步又转身,众人以为庄主有事要说,没想顿了一会,莫长空重重吐出一个字:“记!”袖袍一拂,冷哼一声,离开了。
莫南风牵起嘴角笑了笑,没有言语。
杂役组,比侍从还低下,主要负责精英组的生活起居。如:扫地擦桌,端茶递水。说白了,就是精英组的专属下人。
莫长空铁面无私,众少年也是感佩。皆暗下决心,努力振兴莫家庄。
“测评结束,散!”曲华清宣布。
众人回家,收拾衣物,到对应的组报到。
莫南风悠闲地在人群中走着,因为身份,即使毫无修为,也没人敢叫他“废物!”
路上,莫少白拉住莫南风。
“你以为这样很好玩?”莫少白冷声问道。
“不好玩吗?”莫南风牵起嘴角笑了笑,继续迈着步伐。
“测评乃我们莫家庄头等大事,也是你可以胡闹的?”
“我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况且我也没胡闹,那些什么考评石,我的确一个也举不起来!”莫南风双手一摊。
“你已十六岁,之前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如今业已成年,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莫少白习惯了众星捧月,说起话来也老气横秋。
莫南风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颐指气使,闻言转头问道:“你在教我做事?”
感受到莫南风的情绪,莫少白不知为何一怵,强辩道:“长兄如父,我教训你不是理所当然?”
“长兄如父?我父亲还健在,你就要长兄如父了?你这是咒庄主归西呢!”莫南风故意抬高声调说道,生怕旁边的人听不到。
莫少白自知失言,环顾左右,还好,这群少年或碍于莫少白的实力,或知道他们兄弟两自小就没好过,也没太在意。
“不跟你逞口舌之利!”莫少白冷哼一声,说完大步离开。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回头死死盯着莫南风,三步作两,上前拉住莫南风的手。。。
“你。。。要干嘛?我。。。我喜欢女的,你别乱来!”莫南风用另一只手捂住肩膀,弱弱地说道。
周遭的少年,捂嘴偷笑,但谁也没干涉。一个是庄主的儿子,一个是二庄主的儿子,他们也无法干涉。
没有理会莫南风的胡言乱语,莫少白扯着他到一处无人之地。。。
“你不会真的想。。。?”莫南风吞了吞口水,胃里一阵恶心。
难怪这家伙肤白俊美,原来好这口!不行,我得想办法逃出魔掌!
“少废话,说,你在隐藏什么?”莫少白抵着莫南风的脖子问道。
莫南风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想多了,双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屁股。。。
“隐藏?我能隐藏什么?”莫南风疑惑不解。
莫少白没有接话,引动真元,右手往莫南风小腹一按。。。
“啊。。。”一声惨呼,莫南风痛苦挣扎,嘴里骂道:“莫少白,你个小白脸,你要做什么?”
莫南风自小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小白脸!
嗯?气海一片死寂,混沌无声,没有一丝生气,阳脉也无任何波动。
缓缓松手,莫少白喃喃自语道:“原来你真的没有修为!”表情复杂,似难过,似寂寞。
疼得直流汗,莫南风大口喘着粗气,许久才缓过来,翻了下白眼开口说道:“你以为我有如此闲情逸致,扮猪吃虎这么多年吗?”
帮莫南风整理了下衣裳,旁人看来,他们兄弟两自小斗嘴打架,但莫少白打心底疼爱这个弟弟。偶尔给的教训,只不过是怒其不争,盼其成长。
“刚才在校场,不是存心让你出丑。只是想告诉你,已年过十六,再要胡闹便会有惩罚!”莫少白认真说道。
“行了行了,大我不过几个月,整天跟祖宗似的教训我,累不累?”莫南风不耐烦的说道。
没有接话,莫少白郑重望着莫南风,良久,意味深长地说道:“黑子,以后莫家庄,交给我!”
黑子是莫少白对莫南风的“尊称”!
“你今天说的第一句人话!”莫南风说道。
没有作答,莫少白转身离开。
“假如你这次测评不是第一,你还会有如此心境吗?”莫南风突然开口问道。
停住脚步,莫少白没有回头,他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不愿回答。对他来说,事实就是他得了第一,这就够了!
往往胜利的人,都比较容易心胸宽广。。。
望着莫少白离开的背影,莫南风嘴角牵起一丝笑容。
回到住处,莫南风早已饥肠辘辘,急忙冲了个澡,随手抓起一件衣裳套在身上。往常这个时候,下人早已将他的饭菜送到房间里。。。
推开门,却空空如也。
一下人迎上来,施礼说道:“公子,夫人吩咐,今日请您过去一起用饭。”
莫南风十岁时便有自己的别院,起居独立,但不时也会和父母一起用饭。
“知道了!”莫南风应了声,转头离开。
莫家庄虽为兴阳郡一大势力,庄主的起居倒颇为低调,门口不像其他高门大户,摆放狮子麒麟之类,入内,一间院子,一中堂,一书房,几间卧室,在莫南风母亲强烈要求下,莫长空才勉为其难地腾出个地方,弄了个花园,仅此而已。
至于下人,只有三个,都是庄里其他穷苦人家的孩子。没有护卫!
按照莫长空的意思,他自己是庄里第一个高手,如果有敌人连自己也打不过,再多的护卫也白搭。
莫南风小跑着冲进房间,一妇人端坐桌前,桌上菜品倒也丰盛。
这妇人虽上了年纪,依然端庄大方,名叫莫婉容,莫南风的母亲。
“糖醋排骨,菠萝咕肉,红烧肉。。。小鬼头,都是你爱吃的!”莫婉容满脸带笑,语气里满是怜爱。
自从莫南风起居独立,每次的相聚,莫婉容都倍加珍惜。
“这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待我如此之好!”莫南风饿得前胸贴后背,还不忘摇头晃脑,甜言蜜语,说完迫不及待扑到桌前,狼吞虎咽。
“别急,慢慢吃,没人跟你抢!”莫婉容一边拍打着莫南风的背,一边笑着说道。
莫南风也不答话,继续风卷残云,吃到一半,才发现旁边还有一副干净的碗筷。
“娘亲!抢吃的那个人来了。。。”莫南风朝门口努努嘴说道。
门口,莫长空走了进来,一脸不悦。
“回来了!”莫婉容起身迎向莫长空。
“哼!”莫长空似乎还未消气,斜眼看着莫南风。
假装没看见,莫南风不断把饭菜往嘴里扒。
见状,莫婉容无奈地笑了。她太了解父子两,莫南风平日放浪形骸,莫长空表面嗔怪,却是真心疼爱。
见到莫南风恶狗般地进食,莫长空怒声说道:“吃没吃相,规矩何在?”
眼也不抬,莫南风满嘴饭菜,边吃边说道:“这世上就是规矩太多,所以乱世纷呈。”
“还敢顶嘴!”莫长空扬起右手,作势欲打,见到莫南风脖子处有几条血痕,立马放下了手,转怒为忧,问道:“小鬼头,你这脖子怎么了?”
伸手摸了下,难怪刚才冲凉时隐隐刺痛,莫南风寻思,应该是跟莫少白纠缠时,不小心被他抓到的。
“没什么,平时猫抓狗咬的,很正常!”莫南风淡淡说道。
“好了,别顾着说话,赶紧吃饭吧!”莫婉容说道。
“我吃完了,老爹,娘亲,你们慢慢吃,我去花园耍耍!”莫南风说完起身离开,只剩桌上转动的碗筷。
夫妇两人欲要夹菜,才发现桌上饭菜早被扫荡一空,几根鸭骨头在盘子里打转。。。
“莫南风。。。!”
莫婉容捂嘴浅笑,朝莫长空说道:“乱喊作甚,孩子能吃,高兴还来不及呢?让厨房再做就是。”
。。。
走进熟悉的花园,猛然间,一池荷花袭面而来,莫南风为之一畅,上次来已经是个把月前,现在盛夏,正是荷花盛开之际。
荷花是莫婉容一手栽种的,当初千方百计让莫长空建了个花园,为的就是这一池荷花。
母亲跟他说:这荷花如人生一般,经过夏天的绚丽缤纷,到了秋天,结了莲子后的枯荷,总会让人感觉凄凉。
站在亭子里,莫南风静静地望着满池荷花,眉头微蹙,似乎心事重重!若旁人看见,一定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嬉笑疯癫的纨绔少年。
许久。。。
莫长空夫妇也来到亭子里,带着茶具,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时光。
三人坐下,莫长空开始煮茶。
“《茶经》有言,水有三沸。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以上水老不可食也。茶煮的好不好,不仅水是关键,茶、火、器三者,亦缺一不可!”莫长空边自言自语,密切注意着水的温度,一丝不苟。
“老爹,别人好酒,你为何好茶?”莫南风赶紧开口问道,其意是在阻止父亲的卖弄。
“酒可壮胆,茶却能修心!茶没有酒的浓烈,水的平淡,但却有其独特的芳香与甘醇。”
“喝茶还能修心?”莫南风继续问道。
“茶不过两种姿态,浮、沉;饮茶人不过两种姿势,拿起、放下。人生如茶,沉时坦然,浮时淡然,拿得起,也需要放得下。饮茶修的,便是一颗平常心!”莫长空微微笑道,随后将煮好的茶倒在杯子里。
莫南风点了点头,似有所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觉入口苦涩,并无特别之处。
“这茶,着实难喝!”莫南风皱着眉说道。
鄙视了一眼,莫长空道:“狼吞虎咽,如何能品出茶的真谛!难喝就别喝,莫要浪费了!你可知这一泡茶,价值几何?”
东瞧西望,莫南风并没接话,他没兴趣,也知道父亲一定会自己说出来。
见莫南风如此,莫长空也是无趣,冷哼一声,自己大声说了出来,“它值半座宅子!”
“说吧,为何测评瞒着我?”莫长空浅泯一口茶,没再纠结。
该来的总是会来!莫南风暗暗捏了把汗。
“老爹,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莫南风呵呵赔笑道。
“是啊!南风说平日里尽让你操心,这次想给你个惊喜,就没让我说!”莫婉容接话道。
“惊喜?惊倒是很惊,喜从何来?”莫长空翻白眼说道。“还有你,你知道测评结果吗?就陪着他胡闹!”转头对莫婉容说道。
笑了笑,莫婉容开口说道:“测评结果,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或许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一家三口相聚的时光。
“知道我为何生气?”莫长空继续问道。
“知道!”莫南风答道。
“哦?说说看!”莫长空饶有兴致。
“老爹在怪我没有事先告知,如若事先跟你说,你可以免去我的测评,这样一来,我就不用去当杂役了!”莫南风回答道。
“你倒是清楚,那为何事先不说?”莫长空问。
牵起嘴角笑了笑,莫南风没有答话。
莫婉容接话道:“他不说,是不想让别人认为你因公废私。既然选择修炼,那就必须得接受测评,这是莫家庄成立以来的规矩。小鬼头不想你这莫家庄庄主为难,这还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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