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躺在那里,像我与她大婚后的第一个初晨,她和衣而睡时的情景,唯一不同的是她嘴角的血迹。
我心想,安姐姐是爱干净的。
“安姐姐,这里这么脏,姐姐一定不舒服了才跟我闹脾气的,我帮你擦干净,带你回家,好不好?”
“安姐姐,醒醒好不好,我是相兖啊!”
我把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轻拭她的嘴角,可那该死的血还是要离开她的身体。
我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除了一遍遍呼喊她的名字外,毫无办法。
医士说,如今君后这口气唯执念唯诀别而已。
她醒了,谢忆安面色浮肿苍白,眼神失焦,人已死了大半,但双手仍紧紧护着小腹。
“怎么办?
安姐姐,我好像留不住你了。”
“你知道吗?
我要求表哥在计划成功后送我回将军府的,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总想回到你身边,做你的谢忆安,而不是君后栎棠,这才让他有机可趁。”
“阿兖,我们有孩子的,可是我没护住。
也好!
阿兖我们是不是早就注定了不得因果,自始自终不过是我谢忆安错付……”想起那夜我与谢忆安耳鬓厮磨,不知天色晓。
原来自那夜后我们有了属于我们的孩子。
“安姐姐没有错付,我们两情相悦。”
“可我这一生的不安,全是你给的。
下辈子我们不要再隔着这些仇恨了,一定要……好好的。
好不好?”
“好!”
我们几乎共同落下话的余音,而后是漫长的嘶吼和无人回应的寂静长相厮守。
其实,谢忆安一定不知道,自儿时我便喜欢她。
那时她总爱跟在我身后,一句“前面的小郎君是我相公”广而告之。
只是后来她过了及笄,便避我如猛兽,不再轻易相见。
街坊有传,女子过了及笄之礼,不见夫婿,便可白头偕老。
如今想来,她恪守礼仪,避我不及,原是要我与她相濡以沫一辈子。
再后来,君后栎棠葬于皇陵,可无人知道棺椁中唯一副衣冠而已,而南山寒梅岭多了两座坟。
碑上题字:爱妻谢忆安之墓、孩儿寄余之墓。
寄余,寄余,我们寄来生。
从此雨湿青苔、驿外寒梅,都只是我一人的风景。
于是我逢人便说,“吾妻谢忆安葬于南山之巅、松木之下,乃吾此生挚爱矣,吾之志似山川不移。”
再后来,我留下遗书,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