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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唐

佚名 著

美文同人连载

武侠之外,尚有仙侠大唐!且看名将之子,如何逆转乾坤,步步登仙!!!...

主角:   更新:2023-08-08 02: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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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仙唐》,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武侠之外,尚有仙侠大唐!且看名将之子,如何逆转乾坤,步步登仙!!!...

《仙唐》精彩片段


大唐天宝十五年,惊蛰,京城长安。
落日西斜,片片霞光洒落大地,给整个都城染上一层绚目的绯色,引人入胜。
此时已近黄昏,然而城内纵横交错的街道依旧人来车往,连着朱雀大街的明德门,门前进出往来的人流比起白天更是多出了三分,一派热闹繁华的盛世景象,尽显大唐都城的风采。
“铛、铛、铛……”,就在这个时候,几队巡逻的军士走上街头,敲响了人们熟识的钟声,三巡钟声过后,代表着长安今夜将开始实行宵禁。
城内居民对此并没有表示出太大的惊奇,只因去年安禄山叛乱之后,长安城实行宵禁的次数已不下数十次,大家对这种情况也早已习以为常。
一个时辰后,夜幕降临,宵禁正式开始,顿时整个都城融入黑暗之中,黑夜中几缕光线隐约漏出,衬托着倘大的城体轮廓,更显孤寂,仿佛之前的喧嚣只是一种幻觉。街道上偶尔响起巡逻军士的步伐声又或是某户人家传出的犬吠声,不时提醒着人们这座伟大的都城在黑暗中的存在。
如同长安城在大唐民众心中的地位一样,只要是生活在长安城内的人们,鲜有不知道崇仁坊的。
崇仁坊坐落在都城内的中心部位,与胜业坊并排在一起,紧挨着皇城,一向是长安繁华之地,这里集中了唐朝大多数开国功臣的宅邸,同时也是长安城商业活动最活跃的地区,可以说此地寸土寸金,除了皇宫外,此处算是长安城的精华所在。因此,能够入住崇仁坊的人家,无不是大富大贵声名显赫之辈。
然而,在一片宁静之中,此时坊尾的密云郡公府第却传出一丝不和谐的异常,临近看去,可以发现郡公府内走廊上往来的下人们脸上形色各异,或忧虑、或疑惑、或恐慌,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位于郡公府中央位置的议事厅,此刻则是灯火明亮,更不时从里面传出激烈的争辩声,整个府第被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着。
这一切,只因黄昏时分高老夫人收到的一个消息,一个足以颠覆郡公府的消息。
密云郡公高仙芝,虽然算不上是朝中一等一的贵人,但却也是大唐有数的名将,一身赫赫战功,非寻常士官可比;他曾历任大唐安西四镇节度使以及右金吾大将军等职务,后又被当今皇上封为密云郡公,赐第崇仁坊,其时声势之盛令长安城内无数人侧目。
去年十一月,范阳节度使安禄山起兵叛乱,高仙芝便被皇帝派出领兵平叛,时至今日,郡公府的家人才收到前线传来的消息,然而正是这个消息,使得整个郡公府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要不是老夫人的强势压制,只怕整个郡公府已是炸开了窝。
传递消息的是高仙芝身边的一名护卫,护卫告之高老夫人,高仙芝由于平叛不力,已被皇帝下旨赐死。这个消息是唐宫中一名受过高仙芝大恩的太监冒死传出来的,因此在圣旨尚未到达潼关之前高仙芝已经得到消息,随后他便立即派遣心腹护卫回长安给家人通风报信。只不过,按照护卫的交代,此时只怕高仙芝已经是人头落地。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得到消息后,经验丰富的高老夫人立即把家中嫡系找来,商量出路,同时严令不得泄漏消息;但能在府中侍候的下人管事那个不是精明强干之辈?因此不一会郡公府内已经传遍不利的消息,一时间人心惶惶。
………
同一时间,郡公府后院,西北角一处略显破旧的小院之中。
小院地处偏角,院内只有两间简陋的平房,当头的房间内,一名面容清俊、年若十四五岁的少年身披布衣长衫,坐在琉璃灯下拿着一本书在慢慢阅读,读到酣处则露出会心的微笑,甚为相得。
少年的边上,一名身穿鹅黄色衣衫、肌肤胜雪的美丽少女悠然静坐,一双如葱玉手熟练地摆弄着案几上的一套茶具,显然是在为少年冲茶。两人的动作是那么自然,微亮的灯光映照在两张年轻朝气的脸上,显得如此恬静淡雅,与前厅紧张恐慌的气氛大相径庭。
少年名叫高彦,是密云郡公高仙芝嫡出幼子,而在他旁边的少女,则是与他从小朝夕相伴的丫鬟小楼。
在高家,高彦是个特殊的人,因为他出世不久,就被数名御医国手诊断为六阳绝脉之体,皆言他难以长大成人,能活到十八岁就是侥天之幸。因此,高仙芝对这个幼子特别照顾,与严格对待其他儿女的态度完全不同,高仙芝在许多事情上并不限制高彦,并尽可能地给高彦想要的一切,与其他兄弟姐妹相比,在这一点上,高彦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然而高彦年纪虽小,却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在别人眼中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他全都不要,只让府中下人收拾好这座偏僻的小院子静养,每日里也只是看看书、下下棋,足不出户,所需一切都由他身边的丫鬟小楼出面打理。
由于高彦生母早已过世,他又刻意低调,府中长辈以及兄弟姐妹虽然不少,但却没几个人惦记着他,时间一长,甚至许多人竟是忘了府中还有高彦这一号人的存在。
高仙芝虽是绝大多数时间出征在外,但每逢归家必定私下亲至高彦的小院子看望高彦,所以,高仙芝这一去,自然更不会有人想起后院这个偏僻的角落还有一个高大将军的嫡出儿子。
“小楼,今晚我眼皮总是乱跳,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了一会,高彦忽然把手中的书本放下来对边上的小楼说道。
“啊,少爷,可能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情,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小楼知道高彦不是无的放矢,她从小与高彦一起长大,别人不清楚高彦的事情,她却知道自己的少爷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准确的预感。
“不用了,今夜长安又宵禁,估计是外面有什么事情发生,反正与我们无关,不用管了。”高彦口中这样说着,心里却仍旧有些忐忑,以前他从未试过有这种强烈的心惊胆战的感觉,只觉得这次的事情必定非比寻常,但是他想到自己深居内院,就算外面有什么事情,应该不会波及到自己,因此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唔,知道了,少爷。”小楼应了一声,又开始煮茶。
小楼是个简单而又单纯的少女,在她心里,少爷高彦说出的话总是对的,只要自己认真听从就可以了,这一点深受高彦喜爱,所以两人名为主仆,实胜兄妹。
又半个时辰过去,高彦眼睛盯着书本,却没把一个字看进眼里,他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事实上,高彦刚刚那样说更多是为了安慰小楼,其实自宵禁钟声响起的时候,他就知道今晚必定有大事发生,他对自己的预感从未怀疑。
虽然高彦从出生到现在基本没有到外面露过面,一直生活在屋子里,没有什么生活阅历,但十五岁的他心智却早已经远远超过同龄人,这一切,全都归功于他堆满屋子的无数书籍,从天文地理到兵法韬略、从鬼怪异志到奇潭杂闻,高彦全都有涉猎,知识面之广不下朝中一些大儒。
高仙芝祖上是奴隶出身,自幼随父征战的他很清楚现实的残酷,所以对身下各子女的要求都很严,高彦之所以深受高仙芝喜爱,高彦本人喜欢读书也是其中一个原因。高彦身体不好,但上天却给了他一个聪明的脑袋,从小他就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试想他从识字开始就一直埋头在各类书籍之中,他的知识面又怎么会差呢?他所欠缺的,唯有经验而已。
心中的烦闷越来越清晰,不见丝毫减退,高彦愈加肯定身边将要有大事发生,最后,他把手中书本一收,站起来对少女说道:“小楼,你去把一些重要的细软收拾下,我想有事情马上要发生了。”
“噢,好的,少爷。”小楼答应一声,起身进了屋子里间开始收拾。
就在高彦叫小楼收拾东西的时候,隔着崇仁坊的三条街道外,一队人数五百左右兵甲鲜亮的羽林军正向着高府快速进发,震天的脚步声在黑夜中远远传了出去,引得附近居民惴惴不安,纷纷暗中观望。
听着远处隐隐传来急促的步伐声,高彦内心更是焦躁不安,这时小楼显然也听到脚步声在靠近,她一脸焦急的从里间出来,对高彦说道:“少爷,我到前面去探探情况。”
这回高彦没有阻止,点点头说道:“一切小心,要是事情不对劲立即回来这里。”小楼答应一声,一阵风般去了。
小楼走后,高彦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里开始担心父亲高仙芝来,虽不知道外面具体情况如何,但是如果是高府现在出事,必定是父亲那边有了变故,想到这些,高彦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前线去确认父亲高仙芝的安危。
半刻钟后,小楼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高彦一把拉着她的手,双眼盯着小楼稚气的脸孔,沉声说道:“别急,不要慌张,慢慢告诉我。”
小楼被高彦清澈的双眼一照,心中的惊慌顿时减弱不少,她呼了口气,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胸口说道:“少爷,听说,听说老爷出事了,现在府外已经被军队包围了,我回来的时候前门已经开始抓人了。少爷,我们怎么办?”
“果然出事了。”高彦心中一凛,之前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心中一直焦躁不安,这回确定下来,他心里反而一下子变得镇静起来。
高彦心念电转,无数想法闪过脑海,很快他拿定了主意:“父亲那边现在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还不清楚,我绝不能落在别人手上,必须保持自由之身去把整件事情搞清楚。”
顿了顿,他接着吩咐小楼:“小楼,把你刚才收好的东西拿上,我们必须立即离开这里,先保住自己再图其它。”
“好,临危不乱,不愧是大帅最看重的儿子。”小楼尚未搭话,门外忽然传来另一把粗犷的声音。
两人大吃一惊,高彦下意识地惊叫出来:“谁?出来!”
话音刚落,房门左边的两扇窗门“砰”的一声飞散开来,一名身穿黑衣的中年汉子穿窗而入,男子一个空翻在两人面前两丈开外站定,然后目露奇光上下打量着高彦,毫不掩饰他双眼中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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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小楼的反应却不慢,她猛地把高彦往身后一扯,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住高彦,两眼死死盯住黑衣男子,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看小楼这样一个可爱的妙龄少女作出一副张牙舞爪随时拼命的架势,高彦心中感到好笑的同时也暗暗感激,这时他已看清来人的相貌,心里镇定下来,于是扯了扯小楼的手臂站上前道:“小楼,不得无礼,这是我父亲的部下拓跋叔叔。”
黑衣男子哈哈大笑,对着小楼赞了句:“小姑娘很不错。”然后,他单膝点地双手抱拳向着高彦行礼道:“属下拓跋赢拜见少主,大帅命我进京护送少主离开。”
高彦知道,父亲高仙芝手下有四大心腹护卫,深得其器重,拓跋赢正是其中之一,而且也是他唯一见过的一位,他很清楚拓跋赢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这时见到对方出现,不免惊喜万分。确认来人身份之后,高彦快步走上前,伸出双手去扶拓拔赢,同时喜道:“拓跋叔叔快快请起,是爹爹派你来的,我爹爹他现在怎样?还请拓跋叔叔告知高彦。”
拓跋赢也不客气,顺着高彦双手站起来,说道:“少主,大帅的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们先离开这里,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再晚就脱不了身了。”
“好,我们立即走。”对方这样说,事情肯定不寻常,高彦干脆利落地应了下来。
由于此时大门已经被包围,前厅不能过去,三人出了院子,直奔角落的墙根之下。高达三丈的围墙以高彦和小楼的能力自然爬不过去,不过有拓跋赢在这一切就不成问题了,能够成为高仙芝的心腹,他的本领绝非泛泛。
拓跋赢打量了下四周,随后脚下一运力,凌空拔起一丈多高,紧跟着伸脚在墙面上连蹬几步,如履平地,转眼之间窜到围墙顶端,把高彦和小楼两人看得直瞪眼,心下羡慕不已。接着拓跋赢将腰间早已准备好的绳索解下来,打个结后把一端垂下来低声道:“少主,把绳子系在腰间抓紧了,我拽你上来。”
高彦立即抓起绳子在腰间缠了两圈,然后死死抓住,拓跋赢双手一运力,“刷刷刷”往上交替拉扯几下就把高彦拽了上去,然后在另一边放下高彦,等高彦安全着地,拓跋赢再对小楼如法炮制。
出了围墙,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拓跋赢领着两人在微亮的夜色中摸索前进,往前走了大约半里后,转了个弯来到一条无人的街道之上。
至于三人身后的高府,里面早已乱成一团,灯火通明,哭声震天。高彦转身看着府邸的方向,心中黯然,虽然与府中那些亲人没什么感情,但身为高家的一份子,不免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
“少主,这个仇我们以后再报,快走吧,这里并非安全之地。”拓跋赢在一旁劝了一声。
高彦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开来,心中叹了口气,黯然点点道:“好,拓跋叔叔,高彦一切依仗你了。”
“桀、桀、桀……,杜兄,你说得不错,在这里翘首以待,果然逮到三只兔子,运气,运气。”拓跋赢尚未搭话,三人耳中突然响起一阵怪笑。
夜色中,高彦只觉得身上一寒,面前三丈外凭空多出两道人影来,这两人无声无息如同幽灵般突然现身,把小楼吓得“啊”地惊叫出声。
见到这两人,拓跋赢心中叫苦不已,他立即压低声音对高彦道:“少主,一会等我动手后你们俩立即掉头逃跑,有多远跑多远。”说完这句,他脸上立即摆出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对着前头的两个人说道:“杜况,宇文骧,你们竟敢拦我去路,莫非铁了心冒犯我家将军虎威不成?”来人竟是长安一带有名的高手杜况与宇文骧,两者皆是独来独往的武林巨盗,没想到这回竟联手参与到高家的事情来。
“嘿嘿,高大将军虽然是我敬佩之人,不过,与囊中的金子比起来,自然是金子更加动人,宇文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两人中身材略胖的杜况阴阳怪气地开了口。
“杜兄,我一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坦白,不错,正是这样。拓跋赢,念在你忠心护主的份上,只要你留下这两个雏儿,我留你个全尸。”
“放屁!挡我者死。”拓跋赢怒吼一声,凌空掠起,闪电般向着两人袭去,同时口中大喊:“公子快走,拓跋干掉这两条老狗自会前去与你汇合。”喊完,三个人已是噼里啪啦地斗在了一起。
高彦不是迂腐之人,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但让他这样抛下拓跋赢一走了之心里却委实难以接受,一时间竟是呆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杜况两人与拓跋赢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间,但拓跋赢早存了以死明志的念头,一上来就招招拼命,一时间杜况与宇文骧两人竟被缠得脱不开身。
小楼心系高彦安危,见到如此情景心中焦急万分,用力扯着高彦的手臂低声叫道:“少爷,我们快走。”
“公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那边拓跋赢猛地大吼一声,攻势再凌厉三分。
高彦猛地从恍惚中惊醒,转身一拉小楼:“小楼,我们走。”说完两人急急忙忙转身往街道的另一端跑去。
听着身后的打斗声逐渐变小,高彦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从拓跋赢的行动上可以看出,这次他必定是凶多吉少了,这让高彦对父亲高仙芝的安危更加担心起来。
两人气喘吁吁地再跑了一会,转入一条空无一人的陌生街道时,高彦忽然停下来,借着微亮的月色打量了下四周,心中忽地一动。
“小楼,停,先别跑了。”
“少爷,再不赶紧跑就逃不掉了。”已经超前几步的小楼停下来回头喘着气向着高彦急道。
“别担心,你跟我来。”高彦竖起手指做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道。
说完,高彦牵着小楼的手,转身走进了街道暗处的一条小巷。
看着高彦领着自己在大街小巷中熟练地穿梭,不时巧妙地躲过巡逻的军士,小楼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终于忍不住好奇道:“少爷,你什么时候出来逛过吗?怎么对这些道路那么熟悉?”
“傻丫头,我有没有出来过你不最清楚吗!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都在我的脑子清晰地印着,我也没想到当初一时兴起收集的城图现在竟然起了大用。”
“啊!少爷你真厉害。”小楼惊喜不已,“那我们逃命的机会就大了许多了。少爷,你是要带我到哪去?”
“小声点,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们绕一圈回到与拓跋叔叔分开的地方,管叫那两个坏蛋找不到,他们一定以为我们逃远了。”高彦拍了拍小楼的脑袋低声说道。
小楼吐吐舌头,表示领会,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少爷多半是不放心拓跋赢,才会绕个大弯再潜回去。
两人却不知道,正是高彦这心血来潮的念头,才使得他们鬼使神差地躲过了一劫。
黑夜中,两人辗转两个多时辰,一路上有惊无险终于回到原来与拓跋赢分开的地方。没有激烈的打斗声,四周静悄悄的,高彦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他屏住呼吸从角落里探头出来查看,依稀看到街道的一角一道模糊的人影半躺在墙角,看身影与拓跋赢有些相似。
高彦让小楼待在暗处,自己悄然向墙边那道人影走去,走到一半,他便“啊”的一声轻声惊叫出来,脚下步伐立即加快,冲上前去埋头趴在满身是血的拓跋赢身上,悲呼出声:“拓跋叔叔……”
此时拓跋赢已是有气入没气出,弥留中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叫他,挣扎着睁开了浮肿的眼睛,看到高彦的面容,拓跋赢苍白的脸上艰难地露出半个的笑容,“咳咳”几声吐出一口血,然后两眼紧紧盯住高彦,断断续续地道:“公…子,你果…然…回……来了,不…要…哭,要记……住…,害你…父…者……李…隆基…与…边令…诚…”
高彦顿时热泪泉涌,双手紧紧握住拓跋赢的手掌,呜咽着点点头,沉声道:“拓跋叔叔,您放心,我高彦发誓,一定会替您和我爹爹讨回公道。”
拓跋赢双眼露出欣慰的神情,忽然眼神飘向刚刚走到高彦身后的小楼:“要…好好……照…顾…你家……公…子。”
小楼咬紧嘴唇,拼命点头,双眼却再也控制不住,流下滚烫的泪水。
拓跋赢再次喷出一口血,猛地挣扎起来抓住高彦的肩膀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你…父…遗命,你母…所留……之物…切勿…丢失,切…记…切……记…”说完,他手一松,双眼神采迅速涣散,就此断气。
“拓跋叔叔…”高彦心底疯狂地呐喊一声,脸上热泪滚滚而下。
心中悲痛万分,高彦却强忍住没有出声,看着拓跋赢为自己丢掉性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惦记着自己的事情,十五岁的高彦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成熟起来。
沉默了一会,高彦忽地站起来,在拓跋赢的尸体面前轻轻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高彦站起来转身对小楼道:“我们走。”语气淡淡的,却给人一种无容置疑的坚定。
在这一瞬间,小楼心中莫名升起一个念头:少爷终于长大了。



长安虽是天子脚下,但天子法令也不能到达每一个角落,在长安城内,有相当一部分地方有着超然的地位并不受大唐官府节制,大慈恩寺,正是这样一个所在。
这天清晨,城内大慈恩寺迎来了第一批香客:一个脸色蜡黄的年轻士子以及他的书童。年轻士子自称姓沈,乃是上京赶考的书生,昨日收到家中来信,得知老父亲得了重病,于是便想到寺中斋戒半个月,为父祈福。
在大慈恩寺里,这样的事情年中发生过不少,因此知客僧眉笑颜开地接过书生递过的一大锭香油钱后,口中连连称赞书生孝义,接着殷勤地按照书生的要求在寺里的僻静位置为主仆二人寻了个小院,并安排两人住下。
等知客僧退了出去,书生关上房门,在他身后,刚才还一本正经的书童立即嘴巴一噘,不满地嘟囔起来:“少爷,我看这秃驴不是好人。”
书生奇道:“噢,此话怎讲?”
“少爷,你不是看到了吗?他收我们银子的手法多熟练啊,我看他平时肯定经常干这事。”书童为书生的迟钝不满地叫了出来。
书生双眼一瞪,恼道:“小楼,隔墙有耳,以后说话小心点。”书童吐吐舌头,没再吭声。
这书生和童子两人,俨然便是刚脱大难的高彦与丫鬟小楼。
昨夜,逃离高府后,高彦寻思现在出城肯定会不安全,遂故技重施反其道而行决定在城内潜伏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后再想办法离去。大慈恩寺是高彦深思熟虑之后选定的目标,这里每天有无数信徒来上香,而且一般人不敢轻易到大慈恩寺滋扰生事,正是藏身的好处所。于是高彦便与小楼乔装打扮,化身为上京赶考的秀才与书童,至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虽然为此把囊中的钱财付出一半,但总算达到了目的,在大慈恩寺住下来后,高彦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开始思考接下去的道路该怎么走。
昨夜因为宵禁,很多人不清楚长安城内发生了什么事,到了白天,消息便开始传播开来,晌午时分,密云郡公高仙芝被斩首,高家被抄家的消息已是传遍整个长安城,一时间,大街小巷到处议论纷纷,高氏一家继安禄山后成为长安城内最热门的话题。
官府对外宣称高仙芝平叛不力,并与叛贼安禄山勾结,妄图背叛大唐,故满门抄斩以儆效尤。市井坊间对这个传言的反应各自不同,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大声称赞当今圣上英明,将又一个叛臣贼子扼杀于摇篮当中;而一些精明强干的,则想到的高仙芝这一死,朝中再无抗衡安禄山之辈,叛军势难阻挡,只怕在长安城里也不再安全,有思虑深远的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迁移了。
在一片纷乱之中,并无任何人注意到大慈恩寺里忽然多出了一个秀才和一名书童,高彦两人暂时算是安全了。
外间议论纷纷,处于风暴中心的高彦主仆二人却是毫不知情。拓跋赢临死前的一番话时刻在高彦脑海里翻腾,害死父亲的凶手当中,他已知道其中一个是当今大唐皇帝李隆基,另一个叫边令诚的,还不清楚是什么人,这一点必须找机会去弄清楚。而让高彦最费解的是,为什么父亲的临终遗命里,别的不说,却偏偏提起自己母亲的遗物呢?
高彦母亲过世后唯一留给他的东西是一块圆形的玉佩,这个玉佩高彦一直随身携带,也曾经摆弄了无数次,却从未发现过任何异常,在大慈恩寺住下后,高彦便再次把玉佩拿了出来研究。玉佩表面粗粗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与普通的玉佩没什么两样,但由于现在高彦心里存了别的心思,在仔细探寻下果然发现了玉佩的特异之处。
以前高彦一直以为这个玉佩是普通的玉石雕刻而成,现在拿出来看,却发现它的材料绝对不是普通的玉石,因为当高彦把玉佩从高空摔到地上时,玉佩也没有丝毫损坏,甚至他用力去掰也掰不动半分。如果是普通的玉石,在这样的动作下只怕早已断成几截了。
发现玉佩这一特点后,高彦还不死心,又先后尝试用刀砍、用火烧,却依然没能损坏玉佩丝毫,这样一来,高彦不禁大为惊讶,这个玉佩到底是何种材料做成?
之后再经过一连串各种手段的试探,高彦得出结论:这个玉佩只是一种异常坚固的无名材料做成,除了质地坚固之外,并无其它任何出奇之处。这样一来,原以为破解了谜团的高彦心中一下子又冷却了下来。
日子在平淡中慢慢渡过,转眼高彦两人住进大慈恩寺已经半个月,也许是当初给的银子比较多,寺内的和尚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管他们,高彦暂时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便继续住了下来。
高彦和小楼住进大慈恩寺后,一直低调行事,足不出户,生活所需物品以及斋饭等都是由寺内一位名叫明空的小和尚送上,因此,外间的有心人虽然一直在努力寻找两人,却毫无收获。
每日里,高彦就是拿着玉佩在手中苦苦思索,极想解开这个谜团,不知不觉进入一种心无旁骛的状态,家破人亡的悲痛也消减了不少,小楼亦是重操旧业,每日为高彦冲茶,两人日子过得很平静。
转眼又是半个月时间过去,这一天,高彦像平时一样拿着玉佩在窗户前把玩,一时心血来潮,抓过边上一把小刀试图想在玉佩上刻下印痕,一不小心却是把手指给割破了,一道鲜血马上顺着手指流了出来,沾到了他手中的玉佩之上。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玉佩一沾到高彦的鲜血,竟然像棉花吸水般把血液吸了进去,吸进高彦的鲜血后,玉佩的表面竟隐隐多了一层光泽,与之前暗哑的颜色大相径庭。
小楼在边上看到高彦流血,惊叫一声:“啊,少爷,你流血了,赶紧捂住伤口。”抬头看向高彦时,却发现高彦一脸的错愕,然后他脸色十分古怪的说了句:“我到里面去,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说完就急匆匆跑进了里间。
撇下一脸愕然的小楼,进到里间,高彦惊骇的神色这才显露出来,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自己身上带了十五年的玉佩,竟然是这样一件奇物。
原来,在玉佩吸进他鲜血的那一刹那,高彦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个玉佩一下子变成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紧接着,他的脑海里莫名闪过一连串信息,这些信息如流水般涌上他脑海,并他十分轻易地记了下来,就像这些信息本身就烙印在他脑子里一般。
通过这些信息,高彦知道眼前这个玉佩的真正名字叫做“通灵玉简”,而能够制作这种通灵玉简的人竟是传说中的修仙之人。以前,高彦一直认为所谓的仙人只有在奇潭异志中才会出现,有关仙神鬼怪的一切也都只是前人杜撰的故事,却没想到世间上竟然还真有这样的存在,叫他如何不震惊万分?
不仅如此,信息中还提到,这块玉佩并非一枚普通的通灵玉简,而是极为少有的“血脉玉简”。一般来说,通灵玉简只有身具灵力的修仙之人才能够使用,但这枚玉简的原主人在制造这枚玉简的时候用特有的方法掺入了自己的精血,使之变成了一枚特殊的血脉玉简。
之所以叫血脉玉简,是因为这种玉简做成后,只有具备相同血脉的人才能够使用,而且“血脉玉简”重点是以血脉为主,哪怕是身无灵力的普通人只要拥有该玉简中的血脉,通过合适的方法,也可以使用血脉玉简。
血脉玉简还有一个特点,如果没有同种血脉却想强行读取玉简中的信息,玉简里的禁制就会自动触发使得玉简爆炸销毁,里面的信息会化为乌有,因为血脉玉简销毁之后会对玉简制作者的元神造成一定的伤害,因此,如非万不得已,这种玉简一般不会有人去制作。
高彦并不知道这枚血脉玉简的珍贵,不过,他却很幸运地误打误撞开启了这枚“血脉玉简”,不然这枚通灵玉简还不知道要被埋没多少年。
不过,这样一来也让高彦心中多了一份疑惑:自己的血脉能够开启这枚玉简,而这枚玉简是母亲留下给他的,难道说他从未谋面的母亲竟是修仙中人吗?
想了一会,高彦依旧毫无头绪,于是他便抛开这个疑惑,继续阅读玉简里面的信息,越往下看,他心中的激动就越难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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