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鸡也叫了。
第二天天刚亮,牛雄就赶去医院照看刘云,9点左右又回来接着码砖砌墙。
遭了事故,刘雄寡言了些,心里头自然是不痛快的。
村长老秦头也一大早跑来宽慰他。
俩人对面坐在桥沿子上,互相点了烟。
刘云现在是个啥境况?
老秦问。
墨线锥子扎到筋上了,医生说以后走路费劲……说到这儿牛雄昨天的气焰低了一大截。
老秦震惊地挑起眉,哪你岂不是得给他一笔?
牛雄眉眼紧锁,只点头不说话。
好不容易抠了十多年的血汗钱,一朝扔出去一二十万,够他丧气好一阵子了。
周遭的工人也不敢吱声,只听见一波接一波叹息……老秦趁机劝说:要不另选个地方再修,这个地势一般人镇不住。
我打小时候就听我爷爷那辈儿摆谈过,说这地势三溪相交,东南北那三条溪是三条龙啊,你骑龙头上可能行吗?
再者,东南北三溪相汇不就往西去了嘛,我都说到这儿了不能再明白了吧?
牛雄先是被吓到,猛吸了几口烟后将烟屁股扔桥下的溪水里。
然思忖片刻反驳道:你那都啥年代的老土事儿,还能管我现在?
老秦气急猛地起身甩手就要走,扔下一句:都出事了,你看还能不能管!
原来,这三龙归溪并非空口白话。
三溪归一,归溪归西,正好往西边去了,这不是奔着死去的嘛!
我越听越瘆得慌……牛雄被这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但似乎也没能打消他在这桥边上盖房的念想,搞建筑受伤又不是啥稀奇事。
二 珍珠滩诡影牛雄是嘴比骨头硬,心里头也怕夜长梦多,村长走了他立马就吆喝着大伙儿:加快进度啊!
晚上淘沙也比往日疯狂,倒像是地鼠子忙翻天——着急入土。
不过适逢换季,阴雨连绵不歇,那墙码了半个多月也不见大起色。
转眼就到了5月,刘云出院后,才又重新大刀阔斧地开工。
自那晚得知牛雄半夜淘沙有鬼,秦波便日日惦记,专门推了一晚上的饭局子来这儿守着。
他在离浅滩大概20多米的梧桐树下面提前蹲着,不敢打手电筒,也不敢开手机,偶尔一个青蛙屁虫爬脚背上撒尿,他也只能受着。
然而只看见牛雄曲着两只手掰弄什么又扔得老远,如此一直重复动作,其它什么也没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