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军,一定要活着回去。”
这是副将临死前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为将士们报仇。”
这是副将临死前跟我说的第二句话。
于是,在受刺骨寒水刑时,我没吭一声;在遭铜烙之刑时,我没掉一滴眼泪。
我的战甲已经被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我的。
我拖着长枪,踉跄着向皇城走去。
雨点砸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
我以为等待着我的是为将士们讨回公道的机会,没想到却是跪在太极殿前,听着自己的判决。
“罪犯沈念霜,兵败被俘,有辱国威,贬为奴籍,即刻执行。”
顾临渊的的声音从高处落下,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我抬头,看着他高坐于明堂之上,面峻如霜,神色漠然,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废物。
“陛下,罪犯沈念霜,无能致我军惨败。
如今竟以有内奸为由推脱,仅贬为奴难平民愤,臣恳请将其斩首。”
“够了,滚吧。”
他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向我砸来,我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太极殿的地板映照出我的脸,血流过脸颊,像一道蜿蜒的眼泪。
我被拖出了殿外。
记忆不受控制地回涌。
那夜,我也曾与那个年轻的帝王月下独酌。
“若我此次战死,不用寻回我的尸首。
就用这柄断剑代替我和善骑将军葬在一起吧。”
我把半柄断剑递给他。
善骑将军是我父亲,死在了先帝登基的那一年。
先帝念我父亲抵御外敌有功,而我年少无依,便允我同皇子们一起长大。
我和顾临渊一起长大。
我时常想,我也会死在新帝登基的那一年。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指骨。
“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死。”
可如今,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
我闭上眼睛,泪水无声滑落。
顾临渊,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二我被关进了掖庭,成了最低等的奴隶。
每日天未亮,就要起身浆洗衣物,直到深夜才能歇息。
手上的伤口被冷水泡的发白,疼得钻心。
随之而来的,还有宫人的冷嘲热讽。
“瞧,这就是那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如今也不过是个贱婢。”
“听说她在敌国军营里待了整整五日,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活该!
一个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非要上战场,现在好了吧?”
我攥紧了手中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