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的六感正在无限延伸。能听见东厢吹雪阁内清虚子长老翻阅《阵经注疏》的窸窣声，能闻到戒律堂地牢里残魂的腐臭味，甚至能感知房梁积灰里那本垫脚的《八极拳谱》残页。
这是吞噬了上古典籍的异象！
“砰！”
惊雷贴着耳际炸开，我手忙脚乱地扑向铜盆。冰水浇在头上时，肋下突然爆开剧痛，那是紫雷符残留的罡气窜入脏腑。
“不愧是炼气一层的废物。“王灿拂去衣摆灰烬，忽然抬脚碾碎掉落的雷符残纸，“明日申时来后山寒潭，把凌霄师兄要的雪蟾找齐。”
他抛下个搭着寒玉链的空药篓，临走前突然转身：“敢把今日之事说出去…“青筋暴起的手掌虚握，我脖子上顿时浮现三道灼痕。
直到暮色染红飞檐，我才摸到藏书阁北角。湿透的麻衣结了冰碴，后腰暗袋里两株冰魄草被体温融出寒雾。若非混沌体吸收了大量阴寒之气，此刻早就五脏俱裂。
阁内鱼油灯依次自燃，数千卷典籍在灵光中悬浮。我拖过竹梯擦拭阁顶青砖，第三块砖面突然浮现蝌蚪文，但被经过的周管事袖风一扫便消失了。
这才是每日洒扫的真正意义——通过触碰吸收藏书灵力。三年前发现混沌体秘密那天，我因擦拭《流云剑诀》吞掉半部心法，经脉险些爆裂。而今却在享受这种刀尖舔血的痛楚。
挂着蛛网的《本草拾遗》突然震颤，书页间掉出片墨绿薄片。当指尖碰到它的瞬间，脊柱像被灌入滚烫的铁水。镜玉髓！这是制作留影玉简的核心材料！
前所未有的剧痛在脑中炸开，无数画面闪回：
戴青铜面具的男女围坐在赤晶圆桌，他们面前摊开的正是镇阁法宝八荒镜。镜中倒映的星空正在重组，第二十七颗主星的位置被替换成…..桂殿飞檐？
画面戛然而止，太阳穴突突跳动。我瘫坐在竹梯喘气，掌心躺着块冰凉的墨玉，表面裂开七道冰裂纹。这才是镜玉髓的本相，方才分明有人篡改了古籍记忆！
“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