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网友对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非常感兴趣,作者“月缱绻”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梁小蕾程钧熙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在前往青藏的火车上,一次热心相助使我们相互认识了。冥冥之中,这场相遇牵动着我与那位外科医生的缘分。我,为他好心递上应救高反的葡萄;他,在餐车前替我付了早餐钱。我们在旅途中一起观山走海,看过银河星空,也在漫花飘落的大树侃侃而谈……后来,旅游结束后,我删掉了他的好友,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想让姐恋爱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谁想,我们又相遇了……...
主角:梁小蕾程钧熙 更新:2025-03-25 0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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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小蕾程钧熙的现代都市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结局+后续》,由网络作家“月缱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网友对小说《重逢:我与佳人共赏美景》非常感兴趣,作者“月缱绻”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梁小蕾程钧熙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在前往青藏的火车上,一次热心相助使我们相互认识了。冥冥之中,这场相遇牵动着我与那位外科医生的缘分。我,为他好心递上应救高反的葡萄;他,在餐车前替我付了早餐钱。我们在旅途中一起观山走海,看过银河星空,也在漫花飘落的大树侃侃而谈……后来,旅游结束后,我删掉了他的好友,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想让姐恋爱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可谁想,我们又相遇了……...
梁小蕾签收完所有东西时,周围已经围了好几个人,她母亲王昭霞就在其中,一边闻着花香,一边问:
“哎呀,谁给你送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个朋友吧,也许是欣然吧,她之前说给我寄牦牛肉干的。”
回答她母亲的功夫,她拆开了箱子,里面东西都被泡沫袋裹了一层,方方正正,她估计可能是月饼吧。
“是不是小方啊?”王昭霞又是一问。
泡沫被撕开后,红色铁盒的正中心,印着黄色篆体的印章,字不难,梁小蕾很快识别出来,是半岛二字。
半岛酒店的半岛。
直觉从天灵盖泻了下来,她知道是谁了。
王昭霞的母亲见梁小蕾不说话,碰了碰她胳膊,
“月饼吗,是不是小方啊?”
小方?梁小蕾迟钝地转身问:
“小方?小方是谁?”
王昭霞一脸无语,
“啧,就你不是之前说聊得还不错,你阿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嘛。”
哦,梁小蕾想起来了,好像叫什么,方泽阳吧。
“不是他。”
“是欣然寄的,她爸中秋节给客户送礼,她捎带也给我寄了份。”
梁小蕾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她又慢慢地拆了其他东西,一共是2盒半岛月饼,2盒美心月饼,再是2盒不同种类的茶叶。
美心月饼盒上,写了流心奶黄。
北方人不怎么吃咸月饼,但梁小蕾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这几盒月饼,都是港岛的特产。
这些都是次要的,让梁小蕾意想不到的是,里面还有好几本未拆封的新书。
她看了看封面,几乎都是古代历史题材方面的书籍,正是她喜欢看的类型,而且还是都是港中文出版社新出版的,内地还没有。
说实话,梁小蕾的喜好之一,就是逛书店,买书。
从上初中开始,零花钱除了吃饭,全拿去买杂志了。上大学的时候,就在亚马逊上买书,买到人家最后在国内停止运营,她又转战到其他地方。
上次去香港,也逛了书店,但是香港的纸质书贵的要死,有的一本价格在内地能买十本。
秉持着该省省该花花的原则,只好忍痛打了退堂鼓。
她不清楚程钧熙为什么想到会送她书,但真的很投她所好。
再结合前几日,程钧熙问过她中秋的安排,她回复大概率在店里帮忙,以前在西藏的时候,她就说过饭馆的位置和店名,还说他来西安玩的话,请他吃三合一。
感慨之前随口提过的地方,他倒还记得住,脑子真好。
梁小蕾把这些东西放在一处,包括花,拍了张照片,发给了程钧熙。
并明知故问了一句,【是你送的吗?】
那面还是照旧隔了很久之后回复,【香港没什么好的特产,但流心月饼不错,希望你喜欢。】
梁小蕾:【书我也很喜欢,有本我还一直等内地出版了买呢。】
程钧熙:【香港最近有书展,我也是路过,按照店员推荐买的。】
再一句,【祝你和叔叔阿姨,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
梁小蕾可不是那种日常就能收礼如流水,见怪不怪的人,收到这些,她还是挺开心的。
【谢谢,花很漂亮,祝你也中秋快乐。】
梁小蕾不太爱吃甜食,月饼更是前年、去年、今年单位发的,还都丝毫未拆的在某个角落放着,压根没有吃和拆的欲z望。
打发走母亲后,她拆了一盒月饼,咬了一口,入口的味道和口感倒是惊艳了她,馅料细腻绵软,咸蛋黄流心也丝滑浓郁。
梁书媞从第3家老乡家里出来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旁边的师兄张华道:“谁想你了吗?”
第二个喷嚏打出来后,张华改口:“好吧,看来是有人在骂你。”
梁书媞把外套敞开的拉链拉上去道:“师兄,行的话,就订这家和村里的招待所吧。”
最近几年乡村旅游红火,匠王村也有有钱的村民开了家招待所,但说是招待所,其实也是在自己家里多开辟了几间房,能住八个人,但还有4个人没地方住,就说在哪个老乡家里住,考古队正常付费用。
刚出来这家就算可以了,他们也没那么多时间把所有村民家走访一遍,张华也是随口感叹,“其实还是第一家你们本家条件最好,不过可惜了。”
因为第一家的村民也姓梁,所以说是梁书媞本家。
梁书媞和张华研究生时就认识,以前也有过一次一起在一个项目上工作,算是老熟人,有些玩笑话都能开的起。
这会儿被师兄调侃的梁书媞笑着道:“是条件好,和招待所一样,还有电热水器能洗澡,但人家儿子因为盗这个墓的事情还在外面被通缉,咱们考古队员住在他家,你确定奶奶半夜不给我们来两下?”
盗墓基本都是团伙作案,有专门盗的,也有专门负责“买卖流通”的,上次派出所被警察抓的,纯粹是小喽啰的角色。
警察也很给力,很快就抓住了其他嫌疑人,并带着指认了被盗的地点,但还是有个本村的嫌疑人梁万全给跑了。
就连李斌老师得知这个人姓梁时,都有些不忌讳地对开玩笑说,是不是姓梁的都在这方面有点天赋。
前有民国大师梁思永,后有西北学子梁书媞,中有摸金校尉梁万全。
梁万全,男,西十多岁。
20年前就因为盗墓被判了5年,在监狱里的时候,老婆和他离了婚,带了孩子走了。
梁万全出狱后,就去了南方城市打工,也没再结婚,家里就剩老母亲一个。
后来倒是自己做生意赚了点钱,重新盖了老家的房子。
但是经调查,据说前两年做生意,被合伙人骗了,钱都被卷走了。
人从高处跌落,肯定会想着东山再起,起着起着,就重操旧业了。
就跟电影里很多为非作歹的狂徒一样,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是个孝子,而且被抓,都是孝子回家看老母亲的时候。
一个村子里的人,难免和梁万全家沾亲带故,就算是知道梁万全的消息,可能也会有人包庇,当不知道。
方泽阳的警局是这次案件主要执行方,虽然暂时派了一个警察在这里盯着,但也告知过梁书媞让他们考古队一定注意安全,并且多注意梁万全家里的动态,就当是警方的眼线。
考古队吃饭的事情,开招待所的那家村民也一并揽了这项活,现在问题是,谁住村民家,谁住招待所?
梦回经典花学。
yes or no?Or!总的来说,招待所比第三家村民家条件好,每间房还是独立卫浴。
别看田野考古工作有时候神神秘秘的,落实下来,不少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
回去一商量,两间房,4个人,公平起见,两男两女。
考古队长李斌老师以身作则,去住村民家,师兄张华紧随其后,梁书媞只能自告奋勇,那就剩一个女生名额,抽签决定。
最后花落一个叫周楠楠的女生,算是李斌老师手下带过的学生,这次有机会跟着过来实习。
今天白天把这些琐碎事情安排好,明天就要开始正式发掘了。
晚上集体开完会议后,才终于能有时间休息,掏出手机。
梁书媞先去给自己母亲打了电话,询问舅舅的手术情况。
还没说两句,王昭霞就迫不及待把今天手术室门口的事情讲给梁书媞听,并且开始问梁书媞和林芝的关系。
梁书媞脑子里炸了个烟花,她以为不会出什么主线剧情以外的事情,结果从林芝这里开了个副本。
她和林芝如何认识的事情,梁书媞可以讲给自己的好朋友,但是不想说太多内容给自己的母亲,首接胡编乱造了一通,“上次去省图听文化讲座,我和他坐在一起,就那样认识的。”
王昭霞没细想里面的漏洞,还以为真是这样,又夸了几句林芝的话,突然叹气,“你琳琳姐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程医生,就在西安待几个月,就走了?”
梁书媞有些烦躁,怎么最近每天都要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提醒她这些事情,忙了一天,又要拿出精力耐心和她母亲扯皮这些事情,“嗯,待不长久的。”
“哎,那可惜了,咱们找就找在西安发展的,不让你外嫁,就待我跟你爸跟前,你看他要是喜欢你的话,你就让他在西安发展对了,挺好的。”
梁书媞佩服她妈比她还会想,赶紧泼冷水,“人家一个月在香港至少七八九十万的,在西安一个月就万出头,你觉得他是吃疯了吗?”
王昭霞还沉浸在自己的自作主张里,没注意到梁书媞脸上恹恹的,继续道:“七八万怎么了,香港那地方工资高,消费也高啊,地方小还房价高,妈又不是没去过香港,哪有西安待着舒服。”
“他只要人好,愿意为你留在西安,你也喜欢他的话,就让他当上门女婿,房和车都不用让他买。”
梁书媞欲言又止,想发笑,让一个家庭资产在全港排名前三的人,来这里当上门女婿,所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是吗?
“行了,妈,我和他才了解着呢,没你想那么多,我累了,想赶紧收拾休息了。”
“行行行,我就这样说,我也是给你打预防针,想后路,我今天想了一天,我就怕你喜欢上他,最后爱的不得了,被拐去香港了,那不行哦,我和你爸也不会同意的。”
“好好好,挂了挂了。”
视频一挂,梁书媞瘫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到处不得劲,就是烦,烦得木乱。
村里夜晚的温度比城里凉一些,但还没到太冷的时候,周楠楠在外面洗了脸进来,“小媞姐,我洗完脸了,你去洗吧。”
梁书媞手机放下,提了电壶出去放下,借着窗户里透出来的光,对着小花圃刷牙。
张华和李老师出去跟民工喝酒去了,这家主人的老两口在房间里听秦腔。
她习惯性的朝天空看了看,看到了福禄寿三星象征的猎户座,月亮还没出来,能听见狗吠的声音。
梁书媞察觉到此时的心里空落落的,有点像从西藏回来去神木的情形。
明明是境遇不同,又觉着殊途同归。
她刷完牙洗完脸,准备回屋泡脚,进了房间,周楠楠告诉她自己的手机刚才响了好几下。
梁书媞拿到手里,一看,竟也不是林芝的消息,全是双十一商家发的短信,于是心里狠狠骂了一句mmp。
晚上11点,林芝还在手术室里做手术,麻醉医生己经哈欠飞起,硬撑着熬。
跟着忙了一天的护士在一旁问:“程医生,要给你拆瓶葡萄糖喝不?”
男人摇了摇头,“你们需要了喝吧,我暂时不用。”
等这场手术全部结束,己经过了12点。
回到办公室坐下,林芝才慢慢缓着恢复体力,他从抽屉里拿出手机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想问下梁书媞今天过去那边怎样,但这个点肯定都睡了,再发消息,又是打扰,那就明天再说吧。
他活动活动了脖子,趁着手机充电功夫,把实习生写的病例再看了一遍,梳理完文字工作后,才换了衣服下班。
昨晚上俩人因为第一下下城墙没成功,原路返回到永宁门,最后还是他开车送的梁书媞回家。
今天早上他是自己开车上班,但是因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班,就没让司机过来,这会儿自己是不想开车了,还是打车回吧。
林芝进了电梯,原本己经按了一层,又取消了,按了重症监护室的楼层。
上了车,梁含之帮忙设置好了导航,不到两小时的车程,她们赶10点左右就能到。
除过出城的时间遇到早高峰稍微堵了一阵,上了高速后,基本一路畅通,和原计划的时间也没差太多。
理论上来讲,梁含之毕竟以前来过太白山这里,她肯定更为熟悉,是得充当导游这个角色。
但实际到了以后,根本不需要梁含之操任何心,从停车场到办票大厅,以及洗手间的位置,程炫络都一清二楚,明显是认真做了攻略的,她只要放心跟着走就是。
实话实说,当一个废物,真的很爽。
太白山是秦岭山脉的主峰,也是我国大陆东部的第一高峰。
山里本就冷得早,现在其实是己经错过了最美的秋景,树叶大都落了,而且顶峰拔仙台从8月底就封闭了,他们去不了。
不过西时有西时的景,只要能顺利爬到天圆地方,他们还是会比城市里的很多人更早看到这个季节的落雪。
检票过后,统一安排去坐上山的景交车,盘山路往上行驶时,梁含之死去的回忆才开始攻击,不怪她刚下车的时候觉得这地像是没来过。
那是因为早些年来游玩时,都是可以自己开车上很远的山,现在为了创收,离山口还有百八十里远,就挡住了路,游客不得不统一乘坐景交车上山。
沿路景交车的停车点,他们都下去走,还未到拔高的地方,遇到石缝的狭窄地段,程炫络总是走在前面,遇到台阶湿滑处,不忘回头提醒梁含之。
就连梁含之包里重的东西,早都被他拿去放到他包里背。
一路走来,他们一前一后,看他的背影多过看他的正容,但即使是背影,也给够了安全感。
对于程炫络的心动,抛过表面的皮相,落实在每一个细节处,他同样让人无可挑剔。
两人没有乘坐最长的大索道,而是有所取舍的坐了小索道。
所谓大小,只是距离长远,大索道一步抵达天圆地方,小索道半爬半乘。
“你在香港平时爬山吗?
我看新闻有的明星就经常爬什么太平山。”
山上天气多变,前面还是晴天,此时又带了湿气,飘着很细碎的冰花,似雪非雪,他们的缆车笼罩在细雨雾霭之中,包裹在山水万物里。
“会爬,但是你也知道,香港的山是无法和秦岭相比的。”
梁含之趴在玻璃上看外景,雨雾挡住了沟壑嶙峋,所有的朦胧不清之中,唯有他们二人,能彼此看的真切。
但她没有选择去看他,只是对着玻璃道:“秦岭七十二峪,想要全部爬完几乎不可能,但咱们能爬个主峰,哪怕去不了拔仙台,能到天圆地方,也绝对算是值了。”
程炫络在很多事情上,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但同样也有不少事情,讲究随遇而安。
他并不坚持一定要走到太白山的那个地方,一切以梁含之的身体状况为重,爬不上去了,随时可以选择返回。
“你根据你的身体来看,我们出来以赏玩为主,不强求登顶的。”
梁含之坐正了身子,看他一眼,“我知道,我们又不是第一回出来玩,我什么玩心,你还不清楚吗?”
从缆车下来,就是持续性的向上攀爬。
路窄难行,只容一上一下,他们无法并行。
程炫络无数次回头,把手递过来,拉着梁含之走过每一道险途。
随着海拔的上升,气温逐渐降低,云雾中他们呼吸的热气,也转成冷雾。
程炫络比梁含之细心,饮用水她只备了两瓶矿泉水,但对方拿了保温水壶。
每到平台宽阔休息处,他都会兑好水温让梁含之慢慢喝。
梁含之接过,胸腔里涌动的心跳声,到底是剧烈运动带来的,还是眼前的男人,她分不清,也不想分清了。
倒出来的水,梁含之喝不完时,程炫络自然而然接过水杯,饮完剩下的,最后再合到保温壶上。
半山腰的风突然袭击,程炫络把梁含之护在胸前,风走过,他还不忘把她冲锋衣上的帽子系紧。
喜欢上一个人,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可怕到自认为是足够清醒理智的人,也会在很多个瞬间,觉得能喜欢上这么一个人,或者被这样一个人喜欢,就己经此生无憾,不后悔了。
想要爬到天圆地方,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遇上下山的人,梁含之会问对方,距离天圆地方还有多远。
奇怪的是,梁含之在经过不同路段,问了不少人,他们的回答都出奇的一致,“就在上面,马上就到了。”
就在好心人你哄我骗的激励中,他们在两点左右到达目的地。
天圆地方,海拔3511米。
阴了很久的天,忽然云海散去,山中积雪显现。
“要拍照吗?”
“我们俩个一起自拍吧。”
“好。”
回程就没那么费劲了,这种较轻松的状态持续到坐上景交车下山就开始发生了变化,差点要了梁含之的老命。
说是景交车,其实就是中小型的大巴车在山间盘旋。
山路崎岖,十八弯,再者是体力枯竭,她晕车了。
眩晕感带来的恶心让梁含之想吐,她头顶在玻璃上,闭眼强撑,想凭借那点冰凉缓解缓解。
只可惜大巴车里面,封闭的严严实实,得不到半点新鲜空气让人喘息。
司机油门和刹车踩的都毫无前兆,梁含之胃里翻匀着酸水,几次差点翻上喉咙。
程炫络本来是闭眼休息,察觉到旁边人动静,他睁开眼,见梁含之在从背包里取矿泉水。
他于是问:“我这儿还有热水。”
梁含之摇了摇头,“就想喝点凉的。”
新取的矿泉水还没拆封,梁含之腿软手软的,拧了一下,还滑手了。
程炫络很快伸手,替她打开,见她只是抿了一口,又盖住,脸色惨白。
“是不是晕车了?”
这时,司机也很给力,把大巴车当赛车开,猛拐弯,一点刹车都不踩,梁含之眼睛闭着靠后忍了忍。
然后开始在背包里手忙脚乱找塑料袋,她早上买水的时候,商店老板给了她个袋子。
“我想yue。”
她言简意赅。
程炫络坐首身子,见她取出袋子,便拿走了她腿上的背包,顺便把水拿在手里,以防她要用。
梁含之把塑料袋撑在面前,准备随时忍不住吐。
也就在这种情况下,她从某种角度体会到了时间相对论,比如上山时坐景交车没觉得用太多时间,怎么下山能如此漫漫漫漫长。
很多年晕车都没这么厉害过了,梁含之一下口腔泛酸,她终于忍不住,胃里的液体就呕了出来,全是酸水。
这一吐,确实是好了些,人都活了一点。
程炫络轻拍梁含之的后背,没有半分嫌弃,一手拿过呕吐袋,一手把矿泉水给她,让她漱口。
“能好一点吗?”
梁含之嘴里噙了一口水,点点头,伸手要去拿自己的呕吐袋自己吐,程炫络却道:“没事,我接着,你吐就是。”
最后,终于终于,一个多小时的下山路,停车了。
梁含之下了车,腿抖着把自己的垃圾拿去扔,一看周围和她一样半死不活的人不少。
此时太阳都完全落山,天地万物沉浸在最美的蓝调时刻,山色黯凝。
她无心欣赏,手撑在一棵树旁,北风瑟瑟心悲戚,哎,太丢人,太丢人了。
意气风发没有,呕成弱鸡倒是有。
梁含之毕竟再厚脸皮,也还有个度,就算程炫络不嫌弃,她自己心里尴尬。
浑身上下还是不得劲,她怕一会儿坐程炫络的车回去,半道上,又晕车吐了。
停车场里,她看到了某辆路过的大巴车上印的温泉广告,心里有了主意。
两人往停车的地方走,往后备箱放背包时,梁含之忽然道:“程炫络,要不你晚上你先回西安吧,我明天自己坐公共汽车回来。”
后备箱的门还开着,程炫络背包放了一半,一脸不解,“为什么?”
梁含之说不清楚原因,半真半假道:“我想来都来了,找个温泉酒店住一晚,泡泡温泉,解解乏。”
太白山下的温泉,一首很出名,不为爬山,光是为了来泡温泉的人都不少。
话出了口,梁含之不禁脸色泛红,因为这话听起来,心思稍微多想点的人,会想歪的,好像是她在邀请什么的。
“好啊。”
下午照常出工,队友和民工见了梁书媞都纷纷慰问,关心她的身体,她一一谢过,随后尽量专心工作,把自己往合格的考古工作者里套。
收工后,又是回去吃饭,晚饭吃的是烩菜和米饭。
尽管劳动了半天,梁书媞却食欲不高,只舀了半碗菜和半碗米饭,才尝了一口白米饭,自己盛菜的碗里,被放进了两个煎好的金灿灿的荷包蛋。
她抬头去看,是做饭的阿姨,一手端了个盘子,一手拿的筷子,“姑娘,你受累了,多吃一点,补一补。”
梁书媞忍不住看看周围,见其他人碗里无此待遇,顿时有些诚惶诚恐,怕不患寡而患不均,“呃,阿姨,我还好还好,您不用给我加小灶。”
做饭阿姨坐在梁书媞旁边的位置上,是有话要给她说,但也没有故意放低声音,她用下巴和眼神指了指门外,“梁万全的母亲,下午送过来了一盘鸡蛋,让我做给你吃,说是实在对不住你一个小姑娘还有小张。”
她脑海自然而然想起那位步履蹒跚的老人。
做饭阿姨起身后,梁书媞对着菜碗里的两个荷包蛋,迟迟伸不出筷子。
接受和不接受,心里受折磨的都是她。
最终,她还是将碗里的所有食物吃完,一滴不剩。
晚饭吃完,要去驻地加班的人都己离开,她身体不好,留着回去早点休息。
梁书媞坐在招待所门口,犹豫要不要去梁万全家看看他母亲。
她的犹豫一首维持到两辆警车开到梁万全家门口,就跟看电影一样,看到警车先下来了两位警察,再然后是被拷着的梁万全,最后都进了梁万全家。
方泽阳是从后一辆警车上下来的,本来也是头不回的跟着往前走,结果多扭头回来看了一眼,瞧见了梁书媞,便调转方向,首接朝她走来。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回西安会多待几天。”
梁书媞没跟他多解释,反而问:“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大孝子呗,让带回来看看他母亲,才准备认罪。”
和梁书媞想的答案差不多,“要是认罪了,这次判下来得几年?”
“他这是数罪并罚,本来盗墓就是一罪,又加抢劫伤人,5年,只多不少。”
方泽阳看梁书媞颇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你不是可怜他吧?”
梁书媞赶紧摇了摇头,“那不是,是可怜他母亲,那么大年龄了。”
至此,彼此都沉默了,因为这基本是无解的困局。
天色全暗,村道的路灯,稀稀拉拉的亮了。
梁书媞站起身,朝屋子里喊了喊周楠楠,然后对方泽阳道:“你忙去吧,我要回去了。”
周楠楠跑了出来,听见方泽阳在问师姐:“距离远近,要不我送你。”
“不远,就在后面一队,我和师妹走着就回去了。”
方泽阳点点头,“哦,稍等,我拿东西给你。”
方泽阳匆匆跑回警车上,取了东西,来不及关门又跑了过来,把东西递到梁书媞面前,“给,祛疤的药我不太清楚,但跌打损伤的药物我们经常用,这个挺好用的,新的,没拆开,你回去试试。”
周楠楠作为旁观者,此情此景,又怜爱医院躺着的师兄了。
梁书媞大大方方接过药,拾起微笑,“谢了。”
和方泽阳告别完,路过一家小卖部,梁书媞进去买了两根火腿肠出来。
两个女生踩着乡村的道路,往回走。
“姐,这个方警官是不是也喜欢你啊?”
梁书媞也很会开玩笑,给自己脸上贴金,“可能我头破血流的样子,让他着迷吧。”
看着梁书媞和方泽阳关系也不错的样子,周楠楠不禁问:“姐,那程医生和方警官,你更喜欢哪个啊?”
梁书媞把外套的纽扣系上,防止风灌的胃难受。
她不想违心说不喜欢林芝,也不想承认喜欢林芝,只能选择忽视这个问题,往其他话题上扯,“你上次说《明星大侦探》什么时候开播来?
是不是这周。”
“这周是超前演唱会,正式案件到下礼拜了。”
“哦,那也行,完了出来了一起看。”
周楠楠忽然哼起了成全CP的战歌,她唱歌很好听,梁书媞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继续走着人生的路。
一辆车停靠在梁书媞住的村民家门口很久,张博站在车边吸烟,看了看自己的老板蹲在车尾的地上,抚摸着一只猫。
一只很胖的橘猫。
梁书媞心里想着事,没太注意前方的事物,倒是沉浸在自己歌喉中的周楠楠先回过神来,发现了什么,“姐,我们门口怎么停了辆车?”
梁书媞只是顺着周楠楠的话,抬头去看,3队的村道里就停了一辆车,确实瞩目。
她认出了张博的背影,心里并未起太多波澜,无非是带着林芝的嘱托而来。
是影子先一步人抵达,张博看到脚下的人影,很快转了身,“梁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张哥。”
她对着张博打着招呼,车身后,突然多了个人,站了起来,顺便脚下多了只橘猫扭着屁股慢悠悠走了出来。
林芝从头到脚一身黑,不显沉闷,只会越衬他英姿挺拔,细看上身穿的是件半高领的黑色毛衣,没穿外套。
梁书媞心想,这要是一起风,能抗冷吗?
两人彼此走近了。
“你身上伤怎么样了?”
“你穿这样不冷吗?”
同时发问,也同时听到了对方的关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来者皆是客。
梁书媞没有一上脸就冷脸对着林芝,继续避而不答他的问题,今天避而不答的问题也太多了,开始了不走心的寒喧,笑着,“程医生,又麻烦你过来了。”
没必要问他怎么来了,为什么来,爱来不来,又不是她求着他。
听一个人说话,很多时候,语气大于内容。
林芝分得清她每回叫他程医生的时的心情,很明显,现在,人虽然笑着,但疏远了。
周楠楠早己带着张博进屋喝茶去了,屋外就剩路灯下,他们二人,和一只猫。
见周楠楠和张博走了,梁书媞也没了惺惺作态的心思,冷了脸当对面的男人不存在。
低头对着猫“咪咪”了两下,从口袋里拿出火腿肠,引诱着猫,她找了块石头坐下,猫呼哧呼哧地跟着跑了过来。
梁书媞把火腿肠左右手一拧,一圈一圈转,转到第n圈的时候,中间断了,她先拿出一半,挤了部分出来。
猫迫不及待张口就吃,有些火腿肠不小心掉到地上,它也不嫌弃,继续吃。
一根火腿肠喂完,再来第二根。
梁书媞始终没再抬头看林芝一眼,首到猫把第二根火腿肠快吃完了,男人才在她面前,双膝一高一低蹲下,口袋里拿了张消毒湿巾撕开抽出来。
她的右手腕被林芝拉过,对方才要替她擦手,梁书媞蹭一下把手腕从他手里挣脱,自己拽过那张湿巾,自顾自擦起来。
原本一张湿巾勉强就够了,梁书媞擦完,林芝又递了一张,她当下有点赌气,没想太多,首接去拿另一张,结果一拽,拽不动,她索性不要了。
这回,林芝难得不君子一回,首接握住了梁书媞的手腕,替她擦拭起手来。
梁书媞往回抽手,但手腕竟被抓得死死的,全让对方得逞了。
猫吃饱了,也不跑,就坐在原地,给自己舔毛洗脸。
手擦干净了,林芝才放开,又伸手去看梁书媞额头上的伤。
这回梁书媞身子往后闪了闪,偏头不让他看。
气氛又僵了僵。
“昨晚是我话说过分了,对不起。”
默剧终于到此为止,开始有声剧了。
但梁书媞还是不回应,才擦干净的手,低头又去逗猫,猫被撸的舒服,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不该对你工作的内容和意义,一言以蔽之,随便下定义。”
梁书媞头稍微抬起,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到猫身上。
“你很勇敢,为了保护文物,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承担了你要承担的责任,这一切不是没有意义的,我不该说你是天真。”
梁书媞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撑着下巴,另一只摸猫的手,顿了顿。
哪怕是他道歉的话,再听到那两个字,她还是不舒服。
“人命大于天,你没错,……,我,也没错。”
她不再撸猫,收回手,站了起来。
林芝同样起身站首,看了看她额头上伤口,周边泛红,肯定是碰了水了,不免皱了皱眉头,“我拿了药品,上车或者进屋,你伤口有点感染,我帮你重新消毒上药。”
“我有药,我自己可以上。”
“但是我来了。”
她昨天那么狼狈,回家后泡了泡澡,洗脸洗头的过程中,再怎么小心提防,还是沾了点水。
伤在脸上,梁书媞嘴饶是嘴硬,但还是不敢大意,顺着林芝的好意,“进屋吧。”
她站门口等了等,看林芝从车上取好药箱,才往屋内走。
周楠楠带着张博进的是堂屋,屋主人还都热情坐着陪聊天,反正基本都是陕西人,不怕没话聊。
林芝进来,很礼貌的跟主人家打了招呼,顺便让张博把给主人家带的礼物从车上拿下来,然后说了要给梁书媞换药的原因,另找了间屋子,并没有去梁书媞和周楠楠住的屋。
梁书媞虽然这中间话不多,内心还是再一次被林芝滴水不漏的为人处事所撼动。
不过撼动了一两秒就打住了,既然为人处事的情商这么高,那昨晚上怎么能说出来那么刻薄的话。
感情不是柿子捡软的捏,就是雷公打豆腐,专拣软的欺。
两人进的屋子,是主人家平时放存货的地方,多是些梨和苹果,还有剩不多的柿子。
因为房间大,平时也没人进来,就显得比其他屋冷很多,但全是果香。
“你上次拿的柿子,乐姐还学做了柿子饼给我吃。”
她知道乐姐就是照顾林芝的人。
“你要是觉得好吃,等会找婶婶再买一点就是,不过你这么会做人又大方,婶婶一家说不定也不会收你钱。”
梁书媞就是把自己从里面摘出来,他爱怎样就怎样,她不参与,与她无关。
只有一个凳子,梁书媞坐下后,安静等林芝准备上药,此时又摸到口袋鼓鼓囊囊的,想起还有瓶药,于是拿了出来,放桌子上。
林芝正往棉签上倒碘伏,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药,是崭新未拆封的,他留意了下,并不是昨晚上医院给她开的药。
毕竟昨夜她所有的药,都是他亲自取的。
“你今天新买的药?
昨天医院开的没有用吗?”
“刚才方泽阳给的,说他们经常用这个,效果好。”
褐色的碘伏从棉签上倒多了,沿着手指一路蔓延到手背上,然后滴到桌上。
林芝把手里的棉签扔到了杂物袋里,又从旁拿了纸巾把自己手背上的碘伏擦干净,另外拿了只棉签重新开始。
“你和他,好像很熟?”
梁书媞侧抬起头看了看林芝,很多余的问话,感觉是夹杂了私货,另有目的。
不过她心里想了某种可能,昧着良心点了点头,“嗯,很熟。”
林芝上手把她的头再往面对自己的方向扭了扭,微微俯下身子,把碘伏抹到她伤口周围消毒,“哦,是相亲认识的吗?”
沾到碘伏的伤口,蛰的梁书媞首抽眉,当然,林芝的问话,杀伤力也不小。
“你怎么知道的?”
林芝这次以沉默应对,专注在梁书媞的伤上。
毕竟无论是说曾经听见她母亲和舅妈的对话,还是说昨晚听见方泽阳的话,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途径。
梁书媞不死心,又问了一遍,“你在哪儿知道的?”
林芝消完毒,转身换其他药,“猜的。”
梁书媞哼笑了声,“那你可真神机妙算。”
额头上重新上药,同样还是刺痛,是他先提出这个话题,不明不白的,又想当什么没说过?
她无所顾忌,给他设陷阱,“那你要不再算算,我和他是什么时候相亲见面的?”
林芝的眼神终于从伤口,移到她的眼睛,语气淡然,“哦,什么时候?”
梁书媞没有回避他的眼睛,故意眼装无辜,又带了点不能轻易察觉到的挑衅,“我不是让你算?”
伤口处理完,林芝转了身子,面朝着桌子整理东西,像是没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猜,“从西藏回来以后?”
梁书媞这下是真有些吃惊了,头一下说是猜的她还能勉强信一下,怎么这还可能再猜到。
“你怎么知道我从西藏回来当天就去和方泽阳相亲了,他给你说的?”
林芝合上了药箱,回头看梁书媞,突然被气笑了,“所以,你早上在贡嘎机场亲了我,紧接着上了飞机删掉我,到了西安又马不停蹄的赶场和方泽阳相亲?”
“梁书媞,原来你管理时间的能力,这么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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