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宁清茹顾安城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八零,我成全国首富宁清茹顾安城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小黄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慰问完家属院里的孤寡老人之后,天已经擦黑了。家属院儿里上了灯。到了该他们家属媳妇们一块儿聚会聊天的时候了。夏敏慧殷勤着挽着军长夫人的胳膊,把她往桌上领。按身份,她是顾安城大嫂,也是家属,当然也有资格出席这场聚会。可她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弄得军长夫人完全以为她就是顾安城的妻子。夏敏慧得意极了,明里暗里的瞧着宁清茹,向她示威。偏偏宁清茹视而不见,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出神!难道,她真预备跟顾安城离婚?夏敏慧这个念头刚提起,有很快打消。不,不会的,宁清茹喜欢顾安城喜欢的发疯,谁不知道?十六岁就敢一个人一声不吭的跑几千里,去顾安城出任务的地方,差点连命都丢了。逼得顾安城不得不娶她。结婚才多久?怎么可能离婚?夏敏慧暗中磨着牙,总觉得宁清茹心里憋...
《重回八零,我成全国首富宁清茹顾安城大结局》精彩片段
慰问完家属院里的孤寡老人之后,天已经擦黑了。
家属院儿里上了灯。
到了该他们家属媳妇们一块儿聚会聊天的时候了。
夏敏慧殷勤着挽着军长夫人的胳膊,把她往桌上领。
按身份,她是顾安城大嫂,也是家属,当然也有资格出席这场聚会。
可她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弄得军长夫人完全以为她就是顾安城的妻子。
夏敏慧得意极了,明里暗里的瞧着宁清茹,向她示威。
偏偏宁清茹视而不见,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出神!
难道,她真预备跟顾安城离婚?
夏敏慧这个念头刚提起,有很快打消。
不,不会的,宁清茹喜欢顾安城喜欢的发疯,谁不知道?
十六岁就敢一个人一声不吭的跑几千里,去顾安城出任务的地方,差点连命都丢了。
逼得顾安城不得不娶她。
结婚才多久?怎么可能离婚?
夏敏慧暗中磨着牙,总觉得宁清茹心里憋着坏,想坑她一把。
果不其然,下一刻,夏敏慧的预感就成了真。
本来桌上的桃酥不见了,谁也没注意,军长夫人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对吃喝这点事更不注意。
谁也没想到,聚会正热络的时候,好好的桌子突然整个翻了!
桌子上的摆盘,瓜子糖果还有茶水撒的到处都是!
坐在主位的军长夫人可遭了殃,一壶滚烫的茶水迎面泼过来!撒在裤子上。
军长夫人被烫得大叫。
场面混乱成一团。
跟着她的警卫员手都摸向了腰间。
“金宝?怎么是你?”
顾金宝满脸桃酥渣渣,吃得口渴,又想喝茶,又想拿桌子上的糖吃,熊劲儿就上来了。
他干脆从桌子底下站起来,把主桌整个给掀了!
明明闯了大祸,偏偏被夏敏慧宠得无法无天。
看见军长夫人连人带椅子的仰到在地,痛得直抽气,他哈哈一笑,跳着羞羞脸:“大婶儿尿裤子啦,大神尿裤子啦,羞羞羞!”
军长夫人的一张脸由白转红,渐渐变得铁青。
偏偏她还不能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满院子的人不用想也知道,军长夫人这是生了大气,好好的过来,结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脸,还要被一个孩子嘲笑。
“哎呀,赶紧进屋,换身衣服吧!”
众人七手八脚的,要把军长夫人往屋里请,顺便查看一下伤势。
那么热的水!
军长夫人沉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没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也该回去了。”
顾金宝还在笑,不管不顾捡起地上的糖,往夏敏慧身上一扑。
“妈,你看,现在这些糖都是我的啦,我要不要给小叔留几块啊?”
夏敏慧简直想把这死孩子扔井里去!
军长夫人也看着她:“他是你的孩子啊?顾安城已经有儿子了吗?”
身边一个大姐道:“哪儿啊,她是顾安城大嫂,男人死了,这是他侄子。”
军长夫人皱了皱眉,再不言语了。
众人手忙脚乱之际,宁清茹站出来道:“这烫伤得赶紧处理一下,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我这儿有烫伤特效药,我爷爷传下来的。”
烫伤的地方正火辣辣的疼,到了这会儿,军长夫人也只好听她的,被她扶着往屋里走。
“你男人是......”
宁清茹垂下眼:“顾安城,我已经申请跟他强制离婚了。”
“是因为你大嫂吧?”
宁清茹抬眼:“不是......”
不全是,夏敏慧只是她这场失败婚姻的一个诱因罢了,但凡顾安城心里有她,就是一百个“夏敏慧”也插不进来。
这个男人的心捂不热的,她不想要了。
却听军长夫人叹了口气。
“你就甘心把顾安城让出去?”
宁清茹有些意外:“你不觉得是我小心眼,容不下大嫂?”
她把军长夫人请进卧室里,脱了湿漉漉的裤子,露出腿上烫伤的地方,正上药呢,
军长夫人道:“都是女人,谁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你也怪能忍的,要是我,早一顿大嘴巴扇出去了。”
宁清茹噗嗤一笑。
“好了,晚上您把纱布拆下来,晾凉风,两三天就能好,还疼吗?”
军长夫人面带惊喜:“还真不疼了,凉飕飕的,你爷爷是大夫吗?”
宁清茹点了点头:“嗯,我从小跟他学了一些,现在能高考了,我想考个医学院,继承他老人家的衣钵。”
“有志气!”军长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要是一定要离婚,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大学四年的学费,你预备怎么办?”
宁清茹笑了笑:“还不一定能考上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军长夫人从兜里拿出一只钢笔,又顺手从书桌上扯过一本草纸,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要是学费不够,就打这个电话,就说是林军丽让你打的。”
军长夫人,或者说,林军丽走之后,宁清茹几乎是颤抖着把写着号码的本子贴近胸口。
一定要考上!
......
顾安城又是深夜才回来。
夏敏慧正抱着顾金宝在客厅哭哭啼啼,一双眼睛都哭肿了。
顾安城一看就皱起眉。
“大嫂,怎么了?是不是宁清茹又给你气受了?”
夏敏慧仰起头,睁着肿得桃子似的眼睛,可怜兮兮道:“安城,你还是把我们送回去吧,我跟小宝实在是被算计的要活不下去了!”
顾金宝也哇得一声,抱着顾安城的腿大哭起来。
“是婶婶,婶婶教我去拿桌子上的桃酥,我不知道,不小心把桌子弄翻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这话不用夏敏慧教,知道自己闯了祸的小孩,天生就会推卸责任。
顾安城本来心里也在纳闷,怎么在队伍里就听见有人在传孩子在夫人聚会上闯了祸。
一个孩子能闯什么祸?
没想到居然是自家事!
他就说么,哪有孩子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原来是被大人给教坏的!
顾安城一扭头,砰得一声推开房门,见宁清茹没事人一样坐在桌边看书。
更是怒不可遏。
又是这种无聊的争宠手段!
他都娶她了,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她怎么就不能消停一些呢?
“宁清茹,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怎么这么恶毒!看不惯大嫂,连一个你都要利用!”
他上手,一把将宁清茹拽了起来:“去跟大嫂道歉,跟金宝道歉!”
军区各位领导的夫人们大约下午才会到家属院,早在上午,家属院就已经在准备了。
宁清茹作为“排长夫人”,当然也是聚会的重要一份子。
只是大家都在家属院儿里,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也没啥好慰问的,大家心知肚明,这场席面,主要还是为了迎接“军长夫人”。
院子得扫扫干净,瓜果茶水也得准备好,几个重点慰问对象,一早也换上了最体面,最干净的衣服。
院儿里,跟顾安城平级的,还有两位,他们的夫人也都换上了时兴的呢子衬衫,一个不怕冷的,甚至翻出了压在箱底的布拉吉裙子。
“诶,你们说,要不要在这边儿树上挂个大红花?喜庆点。”
“挂吧,听说还有记者拍照片儿呢。”
“真的?那会不会上报纸?我要不要化妆?”
宁清茹还是照常打扮,抱着书去上学。
没走两步就被拦下了。
“清茹,又出去啊?”
“嗯,下午回来。”
“你看你,今天咱们难得聚个会,你怎么还穿这衣服?”
热心大姐朝门边儿使了个眼色,凑近她,小声蛐蛐:“你嫂子又是换衣服,又是抹红嘴唇的,还买了雪花膏抹脸呢,你可别被她比下去了。”
宁清茹顺着视线回头一望,夏敏慧的确打扮了跟平常不一样了。
但要说特别大的变化吧,也没有,无非就是衣服鲜亮了点,人也显得有气色了些。
院儿里的妇女们,要么把头发挽在脑后,要么贴着耳朵剪了短发,本来夏敏慧也是挽头发的,今天却梳了两条五股麻花辫儿。
打着什么样的心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反观宁清茹,一身灰绿色的工人装,颜色也有些发白、变旧,头发随手一扎,瞧着很是“艰苦朴素”。
“今天是军长夫人过来慰问,还有咱们几个聚会,又不是选美比赛。”她顿了顿,提醒道:“要上军报给上面看的,军长夫人一定穿军装过来,咱们反倒打扮的这么出挑,合适吗?”
热心大姐被她说的一怔。
是啊!她们怎么没转过这个弯儿来?
多亏了宁清茹提醒!
当下,赶紧跟几个人说了,大家都恍然明悟,又都去换了衣服。
却没跟夏敏慧说——她既不是慰问对象,也不是军队里谁谁的妻子,提醒她干什么?
临出门前,宁清茹又看了眼夏敏慧,她正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满意的不得了。
一旁的顾金宝满院子撒欢,没有一刻老实的时候。
宁清茹勾了勾唇角,上学去了。
一直到下午放学,她提前回来,院儿里已经布置好了。
几张桌子一并,摆好的盘子拿出来,瓜子、糖还有几样时新的水果,照相机也已经就位。
夏敏慧领着顾金宝在大院门口,一边跟人说话,眼睛时不时的往外瞟。
忽然,她眼睛一亮,站起来叫道:“那是不是......是不是军长夫人来了?”
军工车从老远朝这边开过来,初看还只有那么一点儿大,离得近了,车子撞进视野里,越来越大,看着也越来越威风。
有人用胳膊肘捅了捅宁清茹:“听说你们家那口子,马上就要转业了?”
“哎呦,怎么不一直干下去呢?这么年轻就是排长了,以后还怕没有升官的时候吗?”
“是啊,我家那个快40了,才当上排长,哎呀,比不了。”
“转业也有转业的好,去厂子里当个领导,厂里还会给配汽车呢,多威风啊!”
一阵喧闹。
宁清茹面上应和着,心里却在冷笑。
确实够威风。
顾安城性格里就有一股敢冒险的狠劲儿,十年不到的时间,他就成了京市最有名的钢铁大王,成立了国内第一家上市公司,资产亿万。
那是九零年的亿万!
可那时候,她在监狱里等死。
她不由的看向夏敏慧,发现夏敏慧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辆车,一双眼睛几乎炸出彩色鞭炮来。
车子很快开到,司机一开车门,一双皮鞋车里迈出,跟着就是一身精神十足的军装。
军长夫人看着得有四十多岁,军帽下压着几缕白发,风霜侵蚀了她的脸颊。
一看就是逃过荒,吃过苦的人。
两个警卫员跟在身后。
一进门,照相的就先跟了过去,提议家属院儿的都合个影。
门口几位迎接的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幸亏宁清茹提醒,要不然她们一个个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被相机那么一拍,那不是灾难现场么!
接下来就开始走流程了,几位夫人亲亲热热的围上去,一块儿去探望孤寡老人。
场面热热闹闹的。
热闹中又不乏谨慎和小心。
“大家都坐过来一点,别拘束。”军长夫人笑着说:“都说军民一家亲,咱们这些军属更是亲上加亲,可别跟我外道了,咱们都是一样的。”
大家都附和着说是。
“哪位是顾安城媳妇?”军长夫人在人群里找。
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夏慧敏身上。
满院儿的人就她最显眼。
夏敏慧收到视线,羞涩一笑,也不否认,而是上前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这话模棱两可,像是暗示自己就是,又像是顺嘴一问。
要搁在上一世,宁清茹非冲上去撕了夏敏慧的嘴不可,现在,她只想看好戏。
“顾安城干得很好,前阵子又立了功,你们当家属的,收拾收拾等着给他庆祝升官儿吧!”
夏敏慧全身心都投入在跟军长夫人的交流中,笑道:“安城能有今天,也不单单是他自己的功劳,还不是上面有心栽培?”
“我们当家属的,怎么也不会拖了他的后腿呀!”
“妈,桃酥上来了,我想吃桃酥!”
顾金宝可不管大人之间的应酬,看见桌上那些瓜果零食,早就馋的口水直流。
一直在拉夏敏慧的衣服,夏敏慧正得意时,哪顾得上他?
顾金宝气哼哼的跑远了。
“不给我拿,我自己去吃!”
刚跑到桌子边儿,就看见宁清茹一双眼睛正看着她。
顾金宝咧了咧嘴:“你不给我吃,我就告诉小叔!让她把你赶出去!”
宁清茹只是朝他笑了笑,指了指主位。
他心心念念的桃酥就摆在主位上,就只有那么一盘。
顾金宝一喜,旋风般跑过去,把那一整盘都抱在怀里。
而这时候,欢声笑语的“大部队”已经走过来了,他左看看右看看,一溜烟的钻进了桌子底下。
桌子都盖了白桌布,人往桌子底下一钻,还真不容易发现。
顾安城没想到,宁清茹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居然报到保卫科里!
不由得怒火上冲,一把抢过电话,修长的手指死死攥住话筒,愤怒说道:
“都是家务事,小孩子淘气而已,不用来了!”
撂了电话,顾安城把话筒一摔:“宁清茹,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金宝才几岁?你就这么容不下他吗!”
夏敏慧趁势就把泪珠挂了满脸,搂着儿子,柔柔弱弱地躲在顾安城身后。
“都怪我,是我没看好金宝,这孩子自小跟我吃苦,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他只是好奇想看一看......”
顾金宝一把抱住顾安城的腿,大哭起来:“小叔你送我回去吧,金宝想爸爸。”
爸爸两个字一出口,顾安城就像被凭空抽了一鞭子。
他一把抱起顾金宝,说:“小叔在这里,这里就是你的家,谁也不能把你从家里赶走!”
说罢,一双凤眼冷冷地看向宁清茹,眼底里是说不出失望。
宁清茹也看向他,眼光一接触,前世种种纷至沓来。
这就是她全心全意爱过的的男人!
心已经痛的麻木,失望的泪也已经流尽。
到了此时,宁清茹也只是唇角一扬,吐出一抹讽刺笑。
“戏演成这样,真是令人作呕。”
“你说什么?”顾安城怒火上冲:“金宝这么可怜,你还说这种话,你到底有没有心!”
宁清茹张开五指,将那块摔破了的金怀表展示给他看。
“眼熟吗?我外公去世之前,当着你的面把它交给我,你知道我有多爱惜这块表。”
顾安城一怔,可看到那对母子的泪眼,又重重吐出口气:“清茹,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宁清茹没理他,转而看向夏敏慧。
语气讥诮:“这么会演戏,不去报文工团真是可惜了。”
“明明是你带着儿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赶我,现在却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
宁清茹不等夏敏慧分辩,直接道:“这块表,我一直放在卧室的衣箱底下!”
顿了顿,字字讽刺:
“所以,它是怎么到了顾金宝手里的?你就是这么教孩子,可以随便翻别人的东西吗?”
“你以顾安城大哥的遗孀自居,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含辛茹苦,却连儿子都教不好,对得起大哥的在天之灵吗?”
夏敏慧被说得脸色发白,用力抓了抓顾安城的袖子。
“宁清茹你够了!”顾安城忍无可忍,吸了一口气:“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大嫂已经很可怜了,就算有什么不是,你不可以这么跟她说话!”
宁清茹冷眼看着顾安城:“你又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我是你......”说到这里,顾安城就说不下去了。
他没法在这种情况下,把“我是你丈夫”这几个字说出口的。
“你,你们,每一个都叫我恶心!”说罢,宁清茹一把拎过顾金宝,反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他脸上!
盛怒之下,力道之大,宁清茹的手都隐隐发麻。
“你妈不管你,我管!”
扇完,立刻转头进了卧室。
门重重的一关。
将外面的震天哭声和顾安城的怒火一齐关在外面。
宁清茹坐在书桌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前世就是顾虑太多,只肯跟他们母子吵,去争顾安城的那一点点偏爱。
输得一败涂地。
重活一世,她算是明白了,爱是争不来的,与其多费口舌,不如动手来得爽!
外头吵吵闹闹,夏敏慧带着顾金宝哭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顾安城也顾不上跟宁清茹计较,抱着顾金宝就要去医院。
闹哄哄了一阵,总算安静下来。
宁清茹乐得安静,索性捧起课本一心一意的学起高数来。
没一会儿,就痛苦的按了按太阳穴,撂下了笔。
高数不像英语语文这种科目,只要死记硬背就有分。
数学这一块,她的基础确实薄弱。
宁清茹按了按太阳穴,想找几篇例题看一看,不甚将一本书扫到了地上。
窗户开着,书页被风吹开,露出了夹在书里的一页手绘书签。
上面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一看到这些字,宁清茹忽地愣住,然后眼泪就忍不住溢出眼眶。
看向窗外,天快黑了,这个时候,方雅应该已经下学了吧?
方雅是宁清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当初,宁清茹一心想要嫁给顾安城,连学业都不顾了,成绩一落千丈。
那会儿,方雅百般阻拦,几乎磨破了嘴皮子。
“你知不知道,女人一结婚就完了!”
“你还这么年轻,为了个男人放弃学业,不觉得太荒唐,太奇怪了吗?”
那时候宁清茹是怎么说的?
拿着介绍信,梗着脖子说:“我爱他!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求到的!你叫我不要去?”
“你这么拦着我,是不是嫉妒我能嫁给顾安城?”
方雅被她气得快要昏倒,从此跟她决裂。
等她在这段婚姻里吃尽了苦头,回头想想,也只恨不能回到过去,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现在回去找方雅,去跟她道歉,祈求她的原谅,还来不来得及?
思及此,宁清茹再也坐不住,骑上院子里的自行车,奔向夕阳。
......
宁清茹赶到经安中学的时候,方雅正拎了饭盒回宿舍,一只手还拿着书在看。
她早已经考上大学,现在是假期时间,就到了这所学校实习,赚取下学期的学费。
她读书还是很用功。
宁清茹把车撂下,却不敢上前,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眼看方雅就要消失在夕阳下,她终于忍不住喊出声:
“方雅!”
方雅回头一望,见是她,立刻转过头,摆明了一点也不想理她。
宁清茹心中一痛,拔步追了上去。
“方雅,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方雅站住脚,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冷漠道:“道歉?我一个穷学生可不敢受你排长夫人的歉意!”
说完又要走。
“等等!”宁清茹拉住方雅,抿了抿唇,眼睛里闪着光:“我已经......跟顾安城离婚了。”
方雅这一惊非小:“什么?你跟顾安城离婚?你......你怎么回事?”
宁清茹闭了闭眼,道:“我直到现在才醒悟,你当初说的话全都是为我好,你是对的!”
“我已经报名今年的高考了,只是......我的数学还是落下了不少,你能不能......帮帮我?”
宁清茹甩了几次,都没有甩开。
“顾安城,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心里从来都没有我,巴不得跟我离婚,现在我自己滚了,你只要等在家里,离婚证就会自动送到你手上。”
“你什么都没损失,又为什么要一再纠缠我?”
顾安城胸膛起伏,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如墨海翻涌,也是急了,张口就道:“是你说要跟我过一辈子的!”
他性子粗,骨子里就是直来直去的军人作风。
离婚?他从来没想过。
他不知道什么爱来爱去的,只知道,结了婚,就是要两个人一块过日子的。
如今结婚才多久?
这岂不是把结婚当成儿戏?
两个人正僵持着,夏敏慧拍了拍顾金宝的背。
顾金宝会意,跑上去拉住了顾安城的衣襟。
“小叔,你们在吵什么呀?婶婶是不是要走了?”
夏敏慧也走上前去,好似犹豫了一下,才道:“安城,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就不知道怎么开口,就怕是误会。”
说着,偷偷扫了眼宁清茹,迟疑道:“外面都在传,说清茹跟学校里的一个男老师......两个人经常半夜幽会......”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想,清茹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可若没有这事,好好的,怎么走到离婚这一步了?”
听听,这几句话,连要离婚了,都得甩她一个屎盆子扣在头上。
宁清茹更懒得解释,直视顾安城,一字字道:“是,她说的都对,你从来都只听她的。”
“你们是好人,你们最青白,最无辜,可以放我走了吧?”
顾安城仍旧死死拉着她。
“我不相信。”
他扯着宁清茹,大步流星的朝民政局走。
“顾安城,你干什么!”
“撤销强制离婚!”
只要撤销,那前面等的两个月就都不算数了。
宁清茹的力气哪有顾安城的大,硬是被他拉着手,到了民政局。
在撤销材料上签了字,盖了章,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五分钟。
看着离婚申请作废,顾安城面上虽不动,心底里到底是松了一口气。
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他只知道,当得知马上就要自动离婚时,曾有过一瞬间的心慌。
他只想抓住她的手,至于别的,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至于说,她跟别人不清不楚,顾安城也是不信的。
多半是嫂子听了谁的闲言碎语。
“到此为止吧。”
顾安城始终攥着宁清茹的手腕。
纤细的手腕已多出了一条握痕,再松手,那一处的皮肤从苍白慢慢充血,有些热辣辣的痛。
顾安城喉咙上下动了动,难得软下声,带着几分商量的语气:
“别离婚,好么?”
宁清茹转过头,不说话。
心里只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当然,她也是没想到,顾安城会拒绝的这么利落。
“你想要高考?也好,要是能考上,也算涨了一番见识。”
他语气里带着劝哄:
“要是跟大嫂实在处不来......你就住宿舍吧。”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地方,宁清茹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这个婚总归是要离的,不如等到高考之后,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高考,不能再为别的事分心。
她也无暇探究顾安城到底是怎么想的,回到家属院,拎了东西就走。
夏敏慧还假惺惺的问她:“刚才那事是我多嘴了,没给你们造成误会吧?”
她撩了一下头发:“安城难得休假一天,刚巧金宝说想去公园玩玩儿,安城就带他去了,买了不少吃的玩的。”
“你说天底下哪有叔叔对侄子这么好的?都说像亲父子似的......你这是还要走吗?”
宁清茹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叫顾安城娶了你呢?叔侄直接变成亲父子不是更好?”
说完,也不等夏敏慧再有什么反应,直接拎了包袱就走。
方雅说得还真对,女人一结婚就完了。
......
高考越来越近,宁清茹也越来越用功。
一瓶钢笔水,没几天就用了大半瓶,手写的草稿摞起来足有一个砖头厚。
就这么没日没夜的学,临近考试的前两天,学校里发了一套卷子,说是往年高考的题。
宁清茹做的得心应手,初步估算分数,不禁笑开了。
这个分数,离京城的那两所名校还差一点,但考上京市的医学院,差不多是十拿九稳了。
方雅是陪她一路走过来的,看着这张卷子的分数,真是比宁清茹还要激动。
“跟我一个学校,你可千万要考上啊,这样等开学了,咱们还在一块。”
宁清茹握紧了方雅的手,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这还用你说?”
等到高考的前一天,宁清茹破天荒的没去看书做题。
蒙头大睡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又去集上逛一逛,散散心。
“清茹!清茹。”
宁清茹回头,见是夏敏慧。
她手里垮了个菜篮子,红光满面的跟她打招呼。
“哎呀,好长时间不见了,听说你马上要考试了?”
宁清茹点点头,眼睛瞟向一边——供销社里好像进了一批时兴的文具。
“前些时候我说的那些话,我真是越想越对不起你,都怪我,让你跟安城生分了,等考完了试,你还是搬回来住吧。”
宁清茹冷淡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夏敏慧一双眼睛眨了又眨,从篮子里拿出个纸包的糕点,上面用红纸盖了个福字。
“要考试了,嫂子也没什么送你,这个你拿着吃,就当是提前给你道喜了。”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了,黄鼠狼居然会给鸡上供了。
夏敏慧给她送礼,实在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宁清茹自诩不是绝顶聪明的人,好歹也不是个笨蛋。
夏敏慧嘴上说的好听,可重活一辈子了,她还不知道她么?
嘴甜心苦,笑里藏刀。
送给她的东西,她还真不敢收。
手里拎着糕点,宁清茹嗅了嗅,还挺香的,看印戳,还是供销社里的紧俏货。
为了不辜负夏敏慧的苦心,宁清茹趁着她去买菜的功夫,提着糕点回了家。
家属院儿里,顾金宝正满院子撒欢儿。
她故意在进门的时候,让点心在他面前晃啊晃,牵着顾金宝的视线,那么一路晃到了客厅。
“金宝,这包里的东西你可别动,我回来要拿的。”
夏敏慧抱着儿子哭得几乎要断气,小心翼翼地问看诊的大夫:“怎么样?”
“还是去省城大医院吧,就算开了止疼药,也是治标不治本呀。。”
顾安城上前,心疼的看着顾金宝,沉声说:“我已经问部队里借车了,马上回来,你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顾金宝从昨晚上就说肚子不舒服,夏敏慧也没当回事,直到今早上开始呕吐不止,紧跟着又拉肚子。
夏敏慧顺势往顾安城怀里一靠:“金宝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顾安城身子一僵,喉咙上下滚了滚,将身体往后靠,不着痕迹的保持了距离。
夏敏慧敏 感的察觉到了,有些局促的起开身,这么一侧目,就看见了宁清茹,顿时两眼冒火。
“你!都是你!”
她上前一把抓住宁清茹的衣领:“你有什么手段冲我来啊!为什么要害金宝!他才那么小,他怎么得罪你了!”
宁清茹挥开她的手,语气冰冷:“当着保卫科同 志的面,说话可要讲凭证!”
“我这几天都没回来,怎么害顾金宝了?”
夏敏慧紧紧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浮动:“刚才,大夫说,他这是中毒了!”
“昨天,你敢说你没回来?”
顾金宝这时捂着肚子嚎:“就是婶婶,拿了东西给我吃,我吃完就肚子疼了!哎呦......疼死我了。”
他满脸通红,满头热汗,看着确实像遭了大罪。
顾安城也冷眼看着宁清茹,却什么都没说。
宁清茹料想,在他心里,自己指不定是个什么青面獠牙的形象呢!
这时候保卫科的同 志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宁清茹,说:“夏敏慧同 志说你给他儿子投毒,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昨天你是不是带了一包糕点回来?”
宁清茹两手一摊:“是啊,可是糕点就是夏敏慧给我的,我回来用了一下电话,把糕点放在桌上,转个头的工夫就被金宝吃了,我现在还一头雾水呢。”
她往人群里瞧,正好看见王婶,就拉了她出来作证:
“呐,那会儿王婶可全都看见了,我说谎了没有?”
王婶忙道:“是这么回事,小宁还特地嘱咐不让金宝动呢,说怕他吃了糕点,吃不下饭。”
看了看周围,话风一转,又道:“我看见是这样,可小孩儿嘛,越不让他动,就越要动,谁知道......”
后面的话就没再说了。
保卫科同 志提取了这句话的关键信息,转而看向了夏敏慧:“糕点是你给的?”
夏敏慧大呼冤枉,眼泪一串串往下掉:“这话是怎么说的?那我还能给她下毒不成?”
“是,糕点是我买的,打从我一来,清茹就一直看不惯我,这回又任性搬走,我是想跟她缓和一下关系,想着她要考试,才送她糕点的!那可是我在聚合供销社买的。”
说着,她更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眼泪掉的更凶,身子也在发着颤,宛如一朵风中萧瑟的白莲。
“我知道了!”夏敏慧用手指着宁清茹,满脸的不可置信:“你往我送你的糕点里投毒,害我的儿子,宁清茹,你真是太恶毒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宁清茹,目光中有怀疑、有疑惑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宁清茹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从考场到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实在没时间陪他们演这出无聊的把戏。
她笑了一声,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蔑视和讽刺。
“夏敏慧,我真是高看你了,我本来以为,你就算再坏,再会做戏,好歹是爱你的儿子的,现在看来,你为了陷害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顾安城蹙眉:“宁清茹,你又胡说什么?大嫂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宁清茹连一眼也没有看他,只对着夏敏慧悠悠然道:
“你既然怀疑我在你给我的糕点里下毒,那我是不是也能怀疑你给我下毒,只为了延误我考试?”
“你见我安然无恙,自己的儿子却遭了殃,干脆来了个倒打一耙?”
“我......”
宁清茹转向保卫科同 志,道:“两位同 志,我想请你们想一想,夏敏慧要送我糕点,是我能事先预料的吗?”
很显然,不能。
她又道:“我既然事先不能预料,那按照她说的,我又要去买药,又要把包拆开,把药在里面,再拿回来。”
“同时我还不能预料金宝一定会吃,那我折腾这一回干什么呢?”
“我从菜场遇见夏敏慧,直到回家,拢共也没几步路,她买菜更花不了多少时间,请问我是怎么有时间把药下在糕点里的?”
一字一句,条理分明,直接把夏敏慧说的哑口无言。
保卫科的同 志被她说服,又都看向夏敏慧。
夏敏慧苍白了脸,蹲在地上抱着顾金宝哭,一遍遍叫着“我可怜的孩子”。
顾金宝早没了精神头,也不喊疼了,垂下了脑袋,脸越来越红。
宁清茹没再理会他们,看向了顾安城,嘲弄道:“三堂会审结束了,是不是能送我回去了?”
顾安城唇动了动,迟疑道:“我得先看着金宝上车,等我们回来,我再送你去。”
“金宝!金宝你怎么了!”
突然,夏敏慧的哭声变了调,简直就像一只踩了尾巴的猫。
顾金宝发红的脸渐渐变紫,眼珠子直往上翻,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一边儿的大夫也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
“遭了,是不是毒性涌上来了?”
“不可能!那就是普通拉肚子的......”夏敏慧说到一半,猛然住了口,神色慌张,又不知该怎么办。
“你把他平放好,我听听心跳。”大夫急匆匆的拿出听诊器。
宁清茹眸光一凛,已经看出了门道。
这不是突发疾病,这是被呕吐物卡住了喉咙!
请来的大夫应该是赤脚医生,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例,但宁清茹见过。
“让我来。”
她上前去,手还没碰到金宝,就被夏敏慧打到了一边:“你要干什么!”
宁清茹冷冷道:“你要是想看着他死,尽管拦着我。”
在医院住了两天,宁清茹就出院了。
顾安城不在家,算算时间,他应该要明天早上才会回来。
宁清茹从抽屉里翻出了两人的结婚证明和报告,直接去了民政局。
“你好,同 志,我要申请强制离婚。”
民政局窗口那位办事员疑惑抬头,暗道稀奇。
他们平时办的离婚都少,两口子日子能过,有点小摩擦也就过了,女同 志自己跑来说强制离婚的,可是头回见啊。
见宁清茹年纪不大,他只当是刚结婚的女同 志跟爱人闹别扭,下意识劝:“闺女啊,离婚这事可要想好了,两口子闹别扭正常,你要不要好好和你爱人谈谈?”
宁清茹态度坚决:“不用谈了,我想清楚了,您帮我登记吧。”
办事员眉头紧皱,犹豫着拿过证明,看着上面还有部队允许结婚的戳,又是一愣。
再看两人结婚报告,他更闹不明白:“你爱人这个条件不错啊,二十八岁就排长了,今后好日子在后面呢......”不管办事员怎么说,宁清茹都只是静静听着,一语不发。
那些他劝她的话,她前世自己也劝了自己很多次,听别人也说过很多次,早就腻了。
等他说完,宁清茹将报告和结婚证放到红木桌上:“谢谢您,我真的想好了,这事,真的没法商量。”
办事员见状,只能给她打了离婚申请:“强制离婚得等两个月,到时候要是你确定感情破裂,才能起诉离婚。”
宁清茹点了点头,拿起那些材料走出民政局大门。
回到家,她看着墙上的日历,拿起笔在今天的日期上划下一个黑色的叉。
等到日历翻过两页,她就彻底自由了。
她收拾过自己,先去学校报了名。
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三个月,她还来得及准备,毕竟之前的底子摆在那,前世独守空房那些年,她也报名了自考,看了很多的书。
只要这段时间好好努力,她应该能考上心仪的大学。
她爷爷是医生,前世她一直想去学医,却因为顾安城当了一辈子家庭主妇。
这次,她要冲击京大医学院,好好创作自己的人生价值!
填完报名表领了书,宁清茹回到家复习,不知不觉就看了一夜。
等房门外传来笑声,她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房门被推开,如前世一样,顾安城带着夏敏慧和她儿子顾金宝走了进来。
他手里抱着孩子,拿着大堆的行李,表情温柔带笑,而夏敏慧站在他旁边,脸上飞着红霞,看上去一副羞怯小媳妇的模样,像极了一家三口。
看见宁清茹坐在桌前看书,顾安城愣了愣:“你之前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是一夜都没睡?”
宁清茹抬头看他一眼,随手把书合上:“没事了已经,不是什么大毛病。”
说完,她明知故问道:“这就是嫂子么?”
她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顾安城莫名觉得不舒坦。
他之前跟宁清茹提过嫂子,也因为夏敏慧的事情回过村里几次,宁清茹还撒娇闹过,说他一点不在乎她。
要是跟她提那事,她会不会又在家闹得不可开交?
抿了抿唇,他开口道:“嗯,这是嫂子和金宝,我这次出任务是老家洪水了,家里的房子也被淹了,索性我就把带到京市。”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他们母子暂时住在咱们家,等我空了给他们找房子。”
宁清茹神色平常,站在顾安城身旁的夏敏慧却咬着嘴唇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小宁,不好意思要麻烦你们了,安城说你生病了,我本来想着让他陪着你,但他担心我和金宝,还是回老家来了。”
“我们住不了多久的,原本我想今天就自己找房子,安城说我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他不放心,所以才让我先来住着,小宁,你不会不高兴吧?”
宁清茹看着那张貌似柔弱的脸,讥诮扯唇。
前世,夏敏慧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她当时听了心里就憋着火觉得委屈,却不好发作,毕竟这话挑不出错,做弟弟的照顾寡嫂,她能说什么呢?
可是重活了一辈子,她才听出这话里的挑衅意味。
夏敏慧是在对她宣誓主权,炫耀顾安城对她的在意,让她意识到不被选择的她有多可怜。
要是前世,她是会难过的,可现在心早就被伤透了,就只觉得好笑。
“没关系,他的事情我管不着,也没什么好不高兴的。”
她淡漠回了一句:“我最近也不住家里,你尽管住,住多久都行。”
夏敏慧一愣。
她从顾安城那里听过宁清茹,这女人不是把顾安城看得眼珠子一样,动不动就要吃醋耍性子么?
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偏偏她挑不出错,只能干笑一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安城却是脸色一沉:“你不住家里,要住到哪去?”
宁清茹垂着眸子,直接拿着书走进了房间。
顾安城冷着脸紧跟上去,正想问她又是在耍什么性子,没想到宁清茹却单刀直入开口:“我们离婚吧。”
顾安城刚将门关上,听见这话脚步一顿,抬头深锁着眉看她:“你说什么?”
宁清茹重复一遍,而后道:“家里的东西我都不要,对外我会说咱们感情破裂,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不好的影响,你只需要签个字就行。”
她以为顾安城会毫不犹豫答应,毕竟前世要是没有她这个碍眼的发妻,他和夏敏慧一定早就走到了一起。
可没想到,顾安城大步逼近,手掌按在了她肩上:“我不同意!”
他眼中翻涌着冷意,手背更是青筋暴起。
宁清茹这又是在作什么?
好端端的忽然要离婚?
是因为他没有在医院陪着她?
可是她不是没事吗?
他强压着怒火:“有什么事你不能好好沟通么?
一定要说这种胡闹的话?
宁清茹,你不是三岁小孩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好好说?
宁清茹垂着眸子,眼中闪过嘲讽。
前世,她已经把好话说尽了。
她说自己流产了,今后再也不能生孩子了,他却连愧疚都没有,说没有孩子也没关系。
她说不想让夏敏慧母子住在家里,情愿出钱给他们买房,他都不愿意,要不是她以死相逼,这个家早就成了他们三人的了。
可现在她要离婚,他却说不愿意。
“我是在和你好好说。”
她后退一步挣脱他的手,眼神冷静:“反正你也不爱我,我们没必要凑合过日子互相折磨。”
顾安城的脸色更加难看,紧握着拳头指骨发白。
“同 志,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得马上叫你家里人来给你签手术知情同意书,不然你的命也保不住!”
“我们刚刚找军区联系了你丈夫,但你丈夫说马上要出任务,没听完电话就挂了,你还有别的家人能联系吗?”
宁清茹只觉得腹部刀绞一样疼,意识都有点模糊。
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在监狱里受尽折磨和孤独死掉,顾安城甚至都不肯来见她一面!
勉强睁开眼,宁清茹竟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担架上,正被一群医生推向手术室。
走廊的墙壁刷着白灰,半截漆成绿色,病房和办公室的木门也只是草草刷了一层清漆,上面用红笔潦草写着病房号和科室的名字。
而她头顶是有些昏暗的白炽灯管,还有呼呼作响的吊扇,一切都带着陈旧的年代感......再回想起刚刚医生说的话,宁清茹悚然一惊。
难道她重生了......重生在一九七九年摔跤意外流产,丈夫顾安城却迟迟不肯来签手术知情同意书,让她因为延误了手术时间只能切除子 宫,还差点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
耳边,医生的催促声还在继续:“同 志,您快点做决定啊!
再继续拖下去,情况就危险了!”
宁清茹狠狠咬了咬舌尖,强撑着开口道:“医生,我自己签!”
医生愣住了:“可是你这个情况......我签免责,出了事也跟医院没关系。”
她毫不犹豫道:“我在这边没有亲人了,请您帮帮忙......”听她这么说了,医生表情纠结,可想到宁清茹情况却是紧急,又没了办法。
“行,你签,我们马上准备手术。”
他即刻让护士去准备,心里却在想着女同 志的爱人未必太过分了,老婆都这样了还要出任务?
又不是就他一个人!
就算是部队上的,也实在太不知道心疼人了。
手术知情书和免责书很快送到,宁清茹忍着痛签了字,才终于疼得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鼻尖是浓郁的消毒水味。
她正躺在医院的铁架床上,手上挂着输液袋,护士还给她垫了个胶皮的热水袋烘手。
小腹还隐约有点疼,她慢慢坐起来,看着床头柜上的搪瓷杯,还有墙上卷了角的日历,又是一阵恍惚。
一九七九年三月十三日。
她真的重生回来了......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随后,一道穿着绿色军装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是顾安城。
他看起来风尘仆仆,英挺的眉眼带着些许疲惫,身板却还是笔直。
跨进门,他上下打量她一阵,嗓音有些冷意:“没事了?”
再次对上这张曾让她爱得发疯的脸,宁清茹却莫名觉得心里没什么波澜。
大概前世见惯了他对上夏敏慧温柔的模样,在她面前却一副冷脸,实在是心冷了吧。
她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对,没事了。”
顾安城眉头蹙得更紧,看她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似乎真的没什么大事,心里有些焦躁。
这个态度,是在跟他甩脸色?
责怪他没有第一时间过来?
他压着不耐开口:“我今天有重要的任务,所以才没来得及过来,之后别再为了这种小事打扰我,也别动不动就甩脸子闹脾气,我不止是你的丈夫,也是国家的军人。”
宁清茹心里冷笑。
前世她失去孩子之后痛不欲生,才知道丈夫顾安城口中的“出任务”,是他嫂子夏敏慧的老家下河村遭了洪水被淹了。
他本来是不用去的,可是听说她可能会出事,自己跟部队申请随队赶了过去,回来时她已经切除了子 宫。
而他没有半分抱歉,甚至责怪她耽误了他的“任务”。
宁清茹平静看着他,语气不带半点波动:“我没有闹脾气,你要是忙就先去忙吧,我挂完水自己回去就好了。”
顾安城愣了愣,莫名觉得有些不对。
宁清茹怎么会是这个态度?
她一向黏他得很,一点点小事都只能依赖他,之前被车挂了一下腿出了血都吓得只会抱着她哭,这次怎么会这样?
抿了抿唇,他语气稍缓了缓:“你要是没事,我就先去出任务了,有事你让张姐帮你,但也别什么都麻烦人家。”
宁清茹勉强牵了牵唇角:“行,你处理完之后咱们谈谈。”
她对顾安城的选择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前世经历太多次了。
洪水之后,他将他夏敏慧和她的儿子都带回了京市。
当时她心里也是有怨气的,毕竟失去孩子的时候,他都没有陪在她身边,还让她永远失去了当妈妈的机会。
可是她也没有怀疑他们有什么关系,知道他嫂子早年守寡,独自拉扯孩子长大,还对母子俩十分关心。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当时他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还曾经有过婚约,只是因为顾安城去当了兵,夏敏慧才嫁给了他哥哥。
那么多年,顾安城从没有忘记过她,娶她只是因为单位重视他的个人问题,他才跟她相亲结婚。
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顾安城和夏敏慧一起去给她的儿子开家长会,带着他出去逛公园,吃宵夜,玩到深夜才回来。
她妈妈脑梗住院,他却陪着夏敏慧和她儿子过生日,连电话都不肯接,让她强忍悲痛独自在医院忙前忙后。
她生日那天,夏敏慧打电话过来,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顾安城都会在深夜丢下她开车赶过去,照顾她整整一夜。
那颗心早就冷了,现在她只想离开他,别的都不在意。
顾安城眉头深锁,无意识握紧了拳,更觉得今天的宁清茹不对劲。
他开口想问她怎么了,外面却传来战友的声音:“顾排长,嫂子没事吧?
要不您先陪嫂子?
车就要出发了。”
宁清茹在他开口之前善解人意道:“你去吧。”
“行,有事回来再说。”
顾安城也没执意,她既然不着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宁清茹看着他转身走出病房,慢慢闭上了眼。
前世的她哭过闹过,甚至以死相逼让顾安城把人送走,顾安城却只有一句话:“清茹,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那是我嫂子,我哥哥的遗孀,我怎么可能不管?”
一次又一次,他在她和夏敏慧中间永远选择夏敏慧,甚至到最后,他想把夏敏慧的孩子过继过来做儿子!
到后来,她终于忍不住压抑多年的怒火,开始对那母子俩百般针对,最后甚至疯魔到绑架夏敏慧逼她离开。
然后,她就被顾安城送进了监狱。
那十二年,他没有离婚,却也从来不肯见她一面,只托人带话,让她在里面好好改造。
改造什么呢......改造到自己麻木,接受他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帮他养白月光的孩子?!
去他妈的!
宁清茹回想前世种种,只觉得自己蠢得透顶。
她一开始就应该跟他离婚的,顾安城跟她本来就没什么感情,甚至婚后交流都少得可怜。
只是她一厢情愿喜欢他,觉得他是忙着保家卫国,从来都不埋怨,兢兢业业给他操持家务,就换来这样的结局。
既然重生了,她再也不会要他了。
她也是高中生,为了他连大学都没去考蹉跎了一辈子,这辈子,她得为自己活!
到底在胡闹什么,两口子过日子,只要不吵架过得下去就好了,说什么爱不爱的?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
部队里还有事,把敏慧母子俩送回来,他就得赶回去,现在也没时间多说。
“我不准你搬出去,也不会同意你离婚,现在我要回部队,晚上我们好好谈。”
顾安城强忍着心中那股燥郁:“好好待在家里,嫂子和金宝很好相处,别闹得家里乌烟瘴气!”
宁清茹无声冷笑:“我们没什么好谈,早点准备离婚吧。”
“......你简直不可理喻!”
顾安城彻底没了耐心:“别挑战我的底线,好好冷静冷静再跟我对话!”
留下这句话,他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宁清茹只觉得好笑。
她足够冷静了,不冷静的人分明是他,明明都不爱她,还不愿意放她自由,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她懒得理他,自顾自在床上眯了一会,就去学校打算办住校,也方便复习。
去客厅时,夏敏慧正在收拾东西,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而顾金宝满脸敌意看着她,好似她才是闯进这个家的外来者。
宁清茹也懒得客气,直接出了门。
学校那边将她安排在高三的复读班,但宿舍却要过几天才能安排。
宁清茹跟班听了几节课,那些知识倒也还都能回忆起来,像是英语这样的科目,甚至比前世这时候学得还好。
唯一为难的是高数,她真想不起来什么了。
转眼到了下课时间,宁清茹收拾好东西回家。
校舍安排好之前,她暂时还是只能捏着鼻子住家里,这时候又没有什么短租房,住招待所还需要介绍信,麻烦死了。
但到家打开门,她却看见顾金宝手里拿着一只金色怀表,正粗暴想把盖子弄开。
宁清茹瞳孔一缩,大步走上前厉声开口:“放下!”
顾金宝吓了一跳,金怀表落在地上,表盖摔得断裂,玻璃更是四分五裂。
宁清茹死死攥紧了拳,眼眸猩红。
这块表是外公留给她的遗物,她一直很珍惜,顾金宝竟然......她僵在原地,胸口一阵起伏,而顾金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坏女人!
小叔说了要我做他的儿子!
这个家里的东西以后都是我的!
你凭什么吼我!”
原来,顾安城在这时候就打了让他养孩子的主意?
现在不同意离婚,也是想让她当这个冤大头?
压抑在胸口那股怒意再也克制不住,她上前一把推开顾金宝,俯身去捡怀表的残骸。
这个家,她一刻都不想呆了!
但就在这时,顾安城和夏敏慧拎着一兜子蔬菜走了进来。
两人贴得很近,看上去像是一对感情很好的老夫老妻,至少比她和顾安城想得多。
看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顾金宝,顾安城脸上的笑顿时褪去。
夏敏慧像是吓坏了,赶忙跑过去将顾金宝抱起:“金宝不哭,这是怎么了啊?”
顾金宝看见撑腰的人来了,哭得反而更凶。
“小,小婶婶让我滚出去,说不准我碰家里的东西......”他偷眼看着顾安城,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我只是觉得那块表漂亮想拿来看一下,小婶婶就凶我,我不小心把表砸碎了,对不起小叔......”顾安城英挺的脸顿时沉下,冷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那道鹰隼般的目光锁定在了宁清茹身上,随后,冷浸浸的嗓音从那道薄唇溢出:“宁清茹,给嫂子和孩子道歉。”
宁清茹握紧了拳。
其实前世,这样的事情不知出现过多少次。
顾金宝今年只有五岁,心机却重得不行,经常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顾安城觉得她容不下他们母子,夏敏慧也是一丘之貉。
而顾安城从来没认真问过她事情经过,处理方式永远都是让她道歉服软。
可是凭什么?
她哪里做错了?
宁清茹闭了闭眼,声音嘶哑:“我不会道歉。”
顾安城眉头皱得更紧,正要开口,宁清茹已经拿起家里的座机,拨通了保卫科的电话、“保卫科吗,我要报警,有人纵容自家小孩偷走我价值一千块的古董金表,还造成了严重的损毁,你们上来一趟做个见证吧。”
顾安城愣住了。
忍不住怀疑面前的人,还是宁清茹吗?
宁清茹缠他缠的要命,每天晚上睡觉都要紧紧搂着他,说尽了缠 绵爱语。
但是现在,她居然让他滚?
“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清凌凌的眸子如墨海翻卷,两道剑眉入鬓角,眉心微蹙,这张脸,哪怕在生气的时候也好看的叫人呼吸一滞。
宁清茹看着这张脸,心里嘲笑着自己的浅薄。
就因为这么一张脸,受了那么多委屈!
受了那么多欺辱!
“搞什么名堂?”
宁清茹冷笑连连:“我不是早就说过了?
离婚。”
顾安城气息一滞。
宁清茹怎么可能跟他离婚?
不过是跟大嫂较劲,使性子用的争宠手段罢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作什么?
顾安城吸了口气,有些不耐地劝哄道:“你还在怪我没及时赶回来么?”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已经跟军区提交了退伍转业申请,以后会去钢铁厂上班,能经常回来陪你,不要闹了。”
宁清茹冷笑:“是方便陪我,还是陪你的好大嫂?”
前世也是这样,百万大裁军,顾安城退伍转业,成了京市钢铁厂的主任,没几年就成了厂长。
那时候宁清如真的天真的觉得自己跟顾安城会越来越融洽,可结果呢?
他所有的时间都被夏敏慧母子占去,连陪她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见她不为所动,顾安城冷冷甩下一句:“随你怎么想!”
说罢,转身提了行李安放到客厅,又把夏敏慧的东西收拾着搬去西屋。
顾金宝则是恶狠狠地瞪着她,转头就道:“小叔,你要睡在客厅里吗?
着凉怎么办?”
他拉着顾安城的手,脸上一片孺慕天真:“你跟我们一块睡吧,我的被窝可暖和啦。”
顾安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又怜惜的摸上他的小脸,转头瞥向宁清茹,目光又变得冷刺刺的。
宁清茹被恶心了个够呛,一把甩上门,眼不见心不烦。
她也是奇了怪了,顾安城既然这么在乎“大嫂”和“侄子”,她都腾出位置来了,干嘛不答应离婚?
接下来的几天,宁清茹只当看不见他们。
时间全用来学习上。
大学她是一定要考上的,今年考不上就明年考,明年考不上就后面再考,反正她还年轻。
她不想再像上一世那样,白白蹉跎了十几年的时光。
她要到大学去,余生一定要过得比谁都精彩!
所以这些天宁清茹几乎是头悬梁锥刺股的用功,数学不好,那就专攻数学!
这一科闭门造车是没用的,思来想去,宁清茹从家里找出七八块钱,买了礼物,找到了她的数学老师。
“什么?
你让我给你补课?”
高三班刚下课,付江海正在收拾教材,看着班里这个大龄学生,推了推眼镜。
付江海今年四十多岁,教了半辈子书,眼下恢复高考有些年了,每年这个节骨眼都有不少报名的,想让他给补课的也有不少。
不过说到底,凭什么呢?
宁清茹肯定道:“我听说您家里并不富裕,师母身体也不好,好几个孩子靠着您那点微博的工资养活,您就不想挣点外快?”
她拿出了一早准备好的钱和礼物——一筐鸡蛋。
“离高考还有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给您七块钱,一周补三次课,您看怎么样?”
七块钱!
差不多是付江海全部工资是三分之一了。
付江海有些意动。
却没立刻答应,而是找出宁清茹的随堂课业看了看。
“倒是认真,基础也有,行吧,晚上七点以后,咱们就在这个教室里补课,一直到九点,怎么样?”
宁清茹当然答应!
这个时间很好,一般九点钟顾安城就已经回来睡下了,她也不用被那对母子恶心了。
......宁清茹每天早出晚归,顾安城只当她在耍脾气,劝了两句,夏敏慧自然也不肯放过挑拨的机会。
宁清茹也不跟他们客气,要么不理,要么怼回去,顾安城讨了个没趣,再加上部队里经常有任务,三天两头不回来也是常事。
这么样一来,宁清茹又清净了不少。
一转眼,半个多月过去,屋里的挂历已经画了半篇的红圈圈。
每多一个红圈圈,就意味着离离婚更近了一步。
喜事更是一件接着一件。
随堂测验的成绩下来了。
宁清茹不敢置信的看着卷子上的分数。
七十八分!
虽然还是不高,但已经比上次测验足足提高了十几分!
这对宁清茹来说,无疑是莫大的鼓励!
她更加用功,白天晚上的泡在学校,三餐都在食堂解决,无论是吃饭还是走路手里都拿着本书在看。
这天放学,她照例去食堂打饭,脑子里思索的一道几何题目,右手像画符似的,嘴里念叨着公式。
眼前多了个人也没注意,一下子撞了上去。
“抱歉抱歉,我没注意......”一抬头,方雅站在她面前。
“你刚刚的解题思路不对。”
宁清茹一怔:“啊?”
方雅看着她,忽地笑了。
“听付老师说,你这些天很用功,成绩进步很快。”
宁清茹的心砰砰的跳起来。
方雅这样的笑脸,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了。
“你......你不生我的气了?”
“本来是很气的,我本来以为你是骗我的,没想到你还真决心要高考,还这么用功,也就不气了。”
方雅拉着宁清茹的手,就像多年前那样。
“走吧,咱们一块去打饭,我给你讲讲那道题,公式用得对,就是思路不对,我一讲你就明白了。”
两个人手拉着手,过往的龃龉在这一刻冰释前嫌。
接下来的几天里,方雅下了课就来找宁清茹,两人一块儿吃饭,给她讲题。
不单是数学,其它理科也讲。
宁清茹的成绩更是突飞猛进!
可是渐渐的,她发现同学们看她的目光变得奇怪。
经常是看着她,然后转过头来窃窃私语,见她走过来,又都不说话了。
隐隐的,还能听见什么“晚上,一个人”什么“偷偷的,难怪分数上去了。”
宁清茹听得纳闷,但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也就没留意这些。
直到这天晚上,她照例要去打饭,突然从斜地里窜出个人来。
四十来岁的女人,个子不高,梳着齐耳短发,一身灰蓝色的工装,气势汹汹,两眼冒火,一见了她,就是“贱人婊 子”的乱骂一气!
越骂越气,直接上手去就要打!
宁清茹往后一躲,女人险些闪了个跟头,更是三尸身暴跳!
“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 子,大家快来看啊!
就是她,勾引自己的老师,年纪轻轻的,当了狐狸精!”
“我家老付一辈子本本分分的,都是她主动上门勾引,大半夜的都不回家,他们班级里已经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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