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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曾心动,与你相见一眼万年小说

卢西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沈砚清边输密码开了门,头也不抬道:“有意见?”“你告诉我你来上海什么事,我就没意见!主要是你他妈来上海从来都是工作,连我的都不见,这次赵旺财特意这么说,我掐指一算就不是小事,你倒是说说啊,在这里,我一句话的事,马上解决。”徐善同走进去“腾”地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响指。沈砚清嘴里叼着根烟,就跟没听见似的,神色清淡地眯眼看着远处,脱了外套抛在沙发上,细长如玉的指尖抵在喉结处,松了两颗衬衫扣子,直到压在喉咙的烟雾徐徐吐出,他捏着烟,挑着眉稍波澜不惊道:“追一个人。怎么,你解决的了?”瞬间客厅空旷安静下来,时晋听得浑身不对劲,轻咳一声打破了安静,脚步轻飘着往阳台挪。只剩下徐善同听得目瞪口呆,直到烟蒂烫到手指,才赶紧掐了烟,不可置信的...

主角:林姝沈砚清   更新:2025-01-13 14: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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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姝沈砚清的女频言情小说《从不曾心动,与你相见一眼万年小说》,由网络作家“卢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砚清边输密码开了门,头也不抬道:“有意见?”“你告诉我你来上海什么事,我就没意见!主要是你他妈来上海从来都是工作,连我的都不见,这次赵旺财特意这么说,我掐指一算就不是小事,你倒是说说啊,在这里,我一句话的事,马上解决。”徐善同走进去“腾”地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响指。沈砚清嘴里叼着根烟,就跟没听见似的,神色清淡地眯眼看着远处,脱了外套抛在沙发上,细长如玉的指尖抵在喉结处,松了两颗衬衫扣子,直到压在喉咙的烟雾徐徐吐出,他捏着烟,挑着眉稍波澜不惊道:“追一个人。怎么,你解决的了?”瞬间客厅空旷安静下来,时晋听得浑身不对劲,轻咳一声打破了安静,脚步轻飘着往阳台挪。只剩下徐善同听得目瞪口呆,直到烟蒂烫到手指,才赶紧掐了烟,不可置信的...

《从不曾心动,与你相见一眼万年小说》精彩片段


沈砚清边输密码开了门,头也不抬道:“有意见?”

“你告诉我你来上海什么事,我就没意见!主要是你他妈来上海从来都是工作,连我的都不见,这次赵旺财特意这么说,我掐指一算就不是小事,你倒是说说啊,在这里,我一句话的事,马上解决。”徐善同走进去“腾”地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打了个响指。

沈砚清嘴里叼着根烟,就跟没听见似的,神色清淡地眯眼看着远处,脱了外套抛在沙发上,细长如玉的指尖抵在喉结处,松了两颗衬衫扣子,直到压在喉咙的烟雾徐徐吐出,他捏着烟,挑着眉稍波澜不惊道:“追一个人。怎么,你解决的了?”

瞬间客厅空旷安静下来,时晋听得浑身不对劲,轻咳一声打破了安静,脚步轻飘着往阳台挪。

只剩下徐善同听得目瞪口呆,直到烟蒂烫到手指,才赶紧掐了烟,不可置信的摇摇头:“牛。”又来了一句:“谁家的姑娘?我认识吗,但是这事儿我可不擅长。”

沈砚清闲淡地弹了弹烟灰,淡淡地看了眼沙发里的人:“我人都亲自来了,用得着你来帮我?”

话落,轻吐了口烟雾,将烟头拧灭在烟灰缸,往楼上走去。

下午六点半,沈砚清被闹钟吵醒了,懒慢地抬腕遮了一下头顶的灯光,清醒了一会。

他揉了揉发沉的太阳穴,掀了被子起床去浴室,冲了个澡后清醒了过来。

下楼走去客厅,凉水杯里已经装好了水,打开冰箱,里面已经被时晋买来的东西,整齐的摆满。时晋确实是个合格的助理,不是他自己选的人,但是有他在少了很多麻烦事。

沈砚清倒了杯水,从兜里摸出手机,零散着几条广告和未接电话,他顺着字母排列滑下去找到名字,看了半秒后拨过去,点了免提放在吧台上。

他垂眼看着屏幕,湿漉漉的发梢凌乱地垂在额角,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至线条流畅的胸膛上。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

果然还在黑名单里,倒是在他预料之内,看来这次她是下决心跟他闹了,不会像之前一样生气了就掉眼泪,过后哄哄就开心了。

他习惯了以往那些人的自觉,确实没想到会有孩子这种意外。

时晋从外面走进来:“钱下午就汇过去了沈总,林小姐现在和朋友住在上海中心那边,现在还没消息。”

“知道了。”他抬眼看了眼进来的时晋,关了手机走下台阶:“北京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时晋摊摊手:“目前现在还没动静,但是上次你让我查的林小姐父亲的事情,有信了,根据我调查,发现这里面有点问题,她父亲的级别归属于市里管,但是至今被扣在省纪检委,其次是海边溺亡事件属于失职,最多处分,也不属纪检委的工作范畴,而且信息都是保密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搞他?”沈砚清抬眸看了眼他,声音不轻不重,略微有点嘶哑。

时晋点点头:“没错,说不好听就是职位太低,没人插手的话,省里都不知道这号人...”顿了顿后,略一迟疑道:“能调遣省纪检委的人插手这事的人,怕是不多沈总。”

他眼色一沉,似笑非笑着往沙发背一靠:“倒符合我妈的作风,她以为林姝会主动把她父亲的事情告诉我,然后我去调查,就会发现其中的猫腻,那就达到了她要侧面警告我的意图。可惜事情到现在她都没主动跟我提过,所以才会一直被扣在省里没下文。”


“让他们查餐厅和北外附近的监控,”沈砚清边交代边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康霁舟上来便给他道了个歉:“昨天的事,我替她给你道歉,但是你比我清楚那是什么情况…”

“道歉?出事了还要陆怀琛来跟我说,她朱珠干嘛去了?!这些年你知道我什么样的人,林姝如果出事了,我一样不放过她,你最好让她烧香拜佛求她平安,不然你就护好了你这个老婆。”沈砚清几乎用力地咬着每个字,从喉咙底发出的嘶吼声,像铁笼中苏醒的狮子。

沈砚清这么多年来唯一敬重的人便是康霁舟。

年少驻扎过青海的茫茫雪原,叙利亚维和期间,差点死在反对派武装手里…他这一生的事迹光辉耀眼,最终停写在了朱珠回国嫁给他的那一天,他主动向康老爷子申请调回。

他佩服康霁舟,活得像自己。

电话里那边沉默了一会后,没有责备他的狂言,悉心地说道:“砚清,好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不一定在一起,但别让她受伤。这次是我康霁舟对不起你…找人这方面还是我比你在行,等消息吧。”

好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他何尝不想。

他合上眼抿紧了嘴唇,下颌线绷紧到削薄尖锐,唇瓣冰凉无血色,心好像从悬崖坠落,失重感贯穿全身,最后重重地砸进湖底。

沈砚清低声道:“先回西山龙胤。”

司机听见后直接路口处掉头。

车内瞬间沉寂下来,时晋沉默了一会,打破了寂静:“要不要联系一下林小姐的朋友。”

“联系那个和她常在一起的,跟陆怀琛有沾染的那个就不用联系了。”沈砚清闭着眼,手指敲着窗沿,交代着。

时晋明白地点点头。

其实初见这个杨晓贝时,裴少淮为了图方便,直接从局里开了她的户,要来了手机号,不过人不是他联系的,便也没存下来。

西山龙胤是沈砚清最长居住的地方,这处房产当初差点烂尾在房地产手里,还是他接手后才正常完工,给那些业主交房的。

“沈先生,到了。”

司机将车稳妥停好后,下来替他开了车门。

沈砚清正闭着的眼休息,眼帘中的黑暗陡然出现一阵亮光,他不禁抬手轻揉眉心,微眯着狭长的黑眸,扫了眼车外,懒散地地转了下酸痛的肩颈才下车。

他一步跨入院里,大步贯穿院子的笔直甬道,昂然而入的背影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低沉情绪,一直走到二楼尽头的房屋前,才停住了脚步,缓缓推开门。

佛堂里一如既往的金碧辉煌,正中央金佛龛下的菩萨安详地望着前方,百佛墙中林立着精雕细琢的佛像,手雕纯金的吊顶,光影下浮光跃金,烛灯在佛光下,明灭忽闪,墙壁满是经文。

西山龙胤是沈砚清一手打造出来的私人佛堂,沈家有规矩,忌主动前往寺庙烧香,但路遇寺院必须放下一切,进去行礼佛三拜,九香一柱祈福三代。

每有重要的事,他都会来此。如林姝生日那次所言,救赎自己,求个心理安慰。

沈砚清抽出三根,在烛台处点燃,双手合十,跪在拜垫上默念,可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反而胸闷气短,心悸感不断飘荡在胸腔中。

他起身将三根香插进香炉,却没离去,而是望着慢慢燃烧的香,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


沈砚清好早之前就说,缦合是她的,让她换自己喜欢的家具,她虽不喜欢冷色调的家具,冷冰冰的,没有家的感觉,可是她不喜欢倒腾,浪费还麻烦,就一直保持原样,只有阳台那一排花还有卧室那个橘黄的床单是她买的。

他有自己常住的地方,平时又忙工作,来这的次数不太多,每次都是温存留一夜,便早早走了,在这吃饭的次数更是数得过来,衣帽间倒是挂满了,清一色的西装衬衫,就是花色不同,六排抽屉全是领带,唯独不同的是那些各式的袖扣,一面壁橱之多,一对对的嵌在包装盒里,在射灯下照耀下,散发着精致华贵的璀璨光芒。

算下来,两个人在这里的共处的时间都没多少,难怪看起来没有温度。

她不喜欢这里,这话听起来有点矫情,但这里太像个精雕细刻的鸟笼,她就是金丝雀,能看着他的生活,却飞不进他的生活。

可金丝雀终归是笼中鸟,越界了不仅会失去养尊处优的生活,下场也不会好。

“林小姐?”

曾姨端着一杯鲜榨好的果汁出来,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她收回思绪,把碗放在桌子上,接过来果汁:“你别忙了曾姨,我没胃口,麻烦你了做这么多。”

“那您快去休息着吧,饿了想吃什么跟我说声,我做给你吃。”曾姨眉眼弯弯,和蔼笑着用围裙擦了擦手,朝她摆摆手。

林姝回笑着点头应了下,就握着杯子走去卧室了,翻出来手机充上电。

电话一开,杨晓贝的消息就跟轰炸似的连环往外弹。

“你结束了记得和我说。”

“这个姓沈的真就是一脑残,竟然把我从医院轰出去,他以为他是谁啊。”

“...”

隔着屏幕,她都想象的出来杨晓贝火冒三丈的表情。

林姝懒懒地靠在沙发椅上,一边喝果汁,一边翻着十几条消息,翻到底了,一只手别扭地打了几个字回过去:我在缦合。

杨晓贝的电话瞬间就飞过来。

“林姝!你在缦合干嘛?!你别告诉我你跟那个姓沈的在一块!”杨晓贝气愤地尖叫起来。

林姝从耳边挪开手机,开了免提:“姐姐,你下次说话能小点声吗?我听力下降就是跟你有关,还有啊,我现在没和他在一起。”

“那就行,再让我看见他,我非要找人揍他,还要把他干的事发到网上去,让网友骂死他。”杨晓贝呲牙咧嘴地骂道。

林姝听着她义愤填膺的话,差点噎住:“消消气,和平解决,咱别这么粗鲁,犯法呢。”

“他就是遇到你这么个软性子的主儿,搁谁身上不得发网上骂一顿?还有,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得给你赔偿吧?”

林姝想了一下,确实经常能刷到有人在网上发曝光贴,现在的人谁也看不惯谁,一言不合就往网络上发。

“我让他给我拿北京户口,他答应了。”

“就这么简单?”杨晓贝瞬间不乐意了,“北京户口算个屁,你以后自己也可以拿到,当初我就说了,你跟着他,别想着谈感情,这种人骨子里多少都沾点冷血,就是没人情味,而且他都这样了,您就这点追求?

她放了杯子起身去找行李箱,轻松一笑:“他给我的东西其实不少,算下来,我也年纪轻轻资产快过亿了,一个孩子而已,我想通了,不亏。”

杨晓贝小声嘟囔着继续替她抱不平:“一套房子一辆车对他来说就是皮毛...”


沈砚清那日之后没再联系她,只有时晋给她发了条短信,说约见康家夫妇的事情往后推些日子。

没有说原因,她也懒得问。

那日碧岫园再见后,她在网上搜索过康霁舟这位夫人,但是信息不多,就读于央美时就举办过多次画展,毕业后前往ual进修了emba课程,接着便是她回国后策划的一些中国文化相关的展览项目,现在已经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林姝,你电话响了!”杨晓贝抓着手机,猛拍浴室的门。

林姝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开了条门缝,伸出一只手来摸手机。

浴室里氤氲着潮湿的水汽,手机屏上模糊不清的显示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关了花洒,拿着手机在毛巾上蹭了两下才接起来。

“林姝?”一道温柔有力量感的嗓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她反应了一下,才记起来这声音是康霁舟的夫人朱珠,连忙答应道:“是我,康夫人。”

朱珠在电话那头闷声一笑:“都说了叫我朱珠就好了,怎么总叫我康夫人,你都没发现我和你名字的第二个字很像吗,这说明我们有缘啊。”

林姝被她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她记得朱珠比她年长一些,又是国内引领新中式的先锋人物,总觉得虽然康夫人显得生疏,但叫全名不礼貌。

略微别扭的浅浅回应道:“我记住了,朱珠。”

朱珠满意地笑了一声,接着自然地关心道:“你放假回家了吗?还是在北京?”

林姝歪着头将手机夹在肩上,利索地裹好浴巾往外走:“在北京,我回家也没事做。”

“好不容易放假,怎么不回家看看父母?还是打算找工作了?”电话那头的朱珠,声音跟冬天的雪霜飘进泉水里一样,绵软细柔。

她听到父母两个词的时候,胸口有些堵,其实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胰腺癌去世了,她甚至记不起模样了,爸爸被调查后,根本联系不到人。

林姝情绪有些不太好,慢吞吞地说道:“我爸爸…可能过段日子才能联系得到吧。”

朱珠听出来了她不对劲,接着转移了话题:“我上次跟你提到的戏剧展览还记得吧姝姝?明天上午九点798艺术区这里,首展,你有空吗?邀请你过来。”

“有空…”她微惊。

林姝记起朱珠那次跟她提到过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对方真的存了她的电话还打了过来,她甚至以为,因为和沈砚清闹僵,人家根本不会再记起她。

她腹诽道:此刻自己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明天见。”

电话挂了后,杨晓贝习惯性的问她是谁。

林姝边插吹风机边说:“算是一个朋友?”

杨晓贝没再好奇,只是不满地看了她肚子一眼:“林姝,你到底告诉那个渣男了没?”

吹风机的噪音吵的隔壁宿舍都听得见,林姝大喊地问道:“你说什么!!”

杨晓贝向来秉承着做事果断的态度,受不了她一提这事,林姝的反应就慢半拍,上去一把揪掉了插头,抢过来吹风机。

“你给我坐下,我有事问你。”杨晓贝一本正经地将她拉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坐下去:“我问你,你到底和那个男的说了没有?!你这次不许再说‘等等再看’这四个字!”

林姝听得头大。

杨晓贝那日喝到断片,第二天醒来什么事都不记得,甚至连自己站在沙发和桌子上跳舞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更别提她跑去别人卡座睡觉的事。


那日翻译好的文件发过去后,沈砚清没有给她回消息,只是让时晋如数把钱汇到她卡里,便有段日子没再碰见了。

林姝开始还会忍不住地点开他的朋友圈,可是每次都是三天可见没有任何动态,渐渐忘了这个人的出现,又开始了她每天几点一线的生活,奔波在上课考试中度过,每周还要跑去沈家上三天课,晚上再去看还在住院的江禾,回到宿舍时累的脸都不想洗就倒在床上。

在医院的江禾已经转进了普通病房,醒来后林姝试着问过她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江禾闭口不谈,林姝看见她憋红的眼眶极力在忍住没让眼泪流出来,只能默默叹了口气,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了。

沈砚清找的护工很负责的每天帮江禾擦洗身体,宴锦堂的人每天准时来送饭,林姝有时去早了还能蹭上两口饭。病房除了医生和签过字的人能进来,站在附近往里看都会有人赶走,这关照程度让其它病房的人都以为协和来了位大人物在住院。

“江禾,咱们明年就要毕业了,你要留在北京吗。”

林姝从果篮里挑了个橘子,躺在病房的沙发上慢吞吞地扒皮,侧头看着病床上的江禾。大三下半年,很多人都开始找实习的地方了,应该没几个人不想留在首都吧,发展条件好,有未来,若是回了三四线的小城市,只能安逸一辈子。

江禾的嗓子有些干哑,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北京夜景,慢慢地说:“要留在北京啊,高考那么难都考进来了,北京这么大,努力一下怎么会留不下来。”

林姝还没想好以后要干嘛,北京好是好,可是她太渺小了,她喜欢赚钱可是总觉得自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留在北京不适合她。

林姝再次听到沈砚清的声音是在考完试的那天下午,她出了考场打开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尾号四个七。

以为是最近投的简历有了讯息,还挤在楼道的人群中就连忙拨回去了,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她捂着手机着急的说:“喂,您好。”

对面没有立马说话,而是隔了几秒,电话那头才缓缓地传来沈砚清慢条斯理的声音:“林姝,你那好吵,在哪儿呢。”

沈砚清正坐在车,听到手机里嘈杂的声音皱了皱眉头。

走廊上挤满了刚考完试的人,林姝听见那股低沉的声音陌生又熟悉,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说话的是沈砚清,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看了一眼屏幕亮着的手机号,捏紧了手机,慢吞吞地挤在人群中往外走。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号?我刚考完试,这儿人有点多。”林姝下意识的走快了几步,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沈砚清笑出了声:“给你发工资的时候,你怎么不问一下我怎么知道的你卡号?”

他靠在车座上,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火机,侧头看着窗外涌动地人群。

林姝被他说的好像是个看见钱就什么事都能抛到脑后的人,脸上有点面露羞涩,别扭地小声说:“你找我干嘛..”

“你下楼说,你那太吵了。”沈砚清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也没耐心叫她再重复一遍。

”好。”

林姝挂了电话后,把课本都抱在胸前,加快了脚步穿过人群。刚下楼,就看到一群人都在侧头往一边看,林姝顺着人群的视线往那看,一辆奥迪就停在教学楼门口的马路上,那显眼的京AG6车牌比车还扎眼。

林姝正往那看着,沈砚清的电话就过来了,她转回视线往前走,接起来电话。

“喂。”

沈砚清声音里噙着笑意不慌不忙地说道:“都往这看了还走什么,上车。”

他从车窗里就看到不远处的林姝听完后就下意识再次转过头来,弯弯细长的双眼水光涟漪,阳光下巴掌大的小脸被照的白里透红,桃花瓣般粉嫩的薄薄嘴唇微张着,显然是被惊到了,半晌不说话也不动。

这小姑娘比初见时娇嫩了点,一阵风刮过去,长发吹到脸颊边,沾在了微湿的唇瓣上,显得格外瘦小快被风刮跑了似的。

后来沈砚清发现,林姝总是这样,让有种让人抓不住的破碎感,才会让他剥离不出来。

沈砚清见她没反应,乐呵地打趣道:“傻了?不冷吗站在那儿,上车啊。”

林姝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目光都往那车上瞟,她怎么好意思当众坐进那个车里,让她多靠近一步都拔不动腿。

“你没看见大家都看你那边吗,我可不想回头被学校里的人议论,这些人背后说话都不带打谱的。”

沈砚清听完觉得好笑,这小姑娘想的倒是挺多,故意逗她似调侃道:“我怕你冷,特意跑你楼下接你,你倒不知趣儿。”

林姝听到这话微怔了一下,面颊绯红,竟有些羞赧,两眼四处乱瞟,生怕别人偷听去他说的话,手指下意识捏住手里的课本。声音有点紧张道:“你去学校门口等我,我这就过去。”

沈砚清也没为难他,让司机发动了车去校门口,侧目看见林姝紧紧地抱着课本快步穿梭在熙攘的人群里,微微地低着头,不往他这看。

等林姝的空闲里,沈砚清在车上接到了陆怀琛打来的电话。

“砚儿哥,今晚京季聚聚?”陆怀琛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自打上次医院分开后,除了他去国泰在沈砚清办公室见了一面,始终没敢再开口提出来吃饭喝酒这档子事儿。

沈砚清接到电话倒不意外,他猜到了陆怀琛就要沉不住气,加上最近国土内部放消息了,陆家肯定听到动静了又没明确的消息,陆怀琛这时候定是绷不住了想要来套点信儿。

陆怀琛从小就是心里揣着点事没多久就憋不住的人。沈砚清对他太了解了。

“嗯,不过我得带个人。”沈砚清不急不慢地说道,看着后视镜里林姝的身影一步一趋的往这挪着。

陆怀琛听到他答应了但又要带人,感叹不愧是沈砚清啊,但他现在哪敢说什么,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后挂了电话。

林姝远远的就看见那显眼的车停靠在路边树下,她捏不准沈砚清这番跑来她学校的行为是什么意思。那车玻璃上贴着黑曜石般不透亮的车窗膜,她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哪,生怕打开门来就看到他坐在这一侧,总不能跟上次一样生气上头把人推到一边然后挤进去吧,就只好敲敲车窗。

车窗摇下来,就看见沈砚清深刻英隽的侧脸,眉目间带点冷淡,嘴角却勾着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情好像很好一样说道:“上车。”

“怎么找你还跟做贼偷情似的,你们学校的学生那么闲的嘛?”沈砚清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侧目看着她。

林姝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轻轻咬住下唇,眼神不敢跟他对视。

“你找我..什么事?还跑到学校来。你要是翻译文件手机上找我不就行。”

沈砚清看她那副样子不禁觉得有趣儿,侧过身去,手伸到她面前去打算拽安全带,才看到她看起来紧张得脸上又烫又红,手紧紧地拽着衣角,大气不敢出。

瞬间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

“开车。”

沈砚清拉过来安全带卡进卡槽里,不打算逗她了:“我不喜欢手机上发消息,上次你翻译的文件我看了,不错,看样子北外的学生质量看还可以。”

林姝撇撇嘴道:“都说了贵有贵的道理,你还不信。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沈砚清听完这句话,笑的不行,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比想象中有意思的多。他本来自己都奇怪怎么会亲自来学校这种地方找她,这下明白了一半,和她聊天打趣比饭桌上的话有意思的多。

但沈砚清不接她的话茬,自顾自的说:“刚考完试累了吧,你们学校食堂的饭好吃吗。”

从认识沈砚清以来,他总是一副好教养,说话慢悠悠没脾气的样子,除了脸上总挂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冷漠感,林姝对他的印象是有点内涵的京城公子哥,不似那日医院的人,看她眼神里满是瞧不起。

“好不好吃的都得吃,总不能天天点外卖去餐厅吃吧。”

“等下带你去尝尝北京还算可以的官府菜。”

林姝靠着车门的角落坐着,一言不发,侧头看着窗外,下班高峰期的北京,北二环堵得水泄不通,也不知他是要去哪,问他几遍要干嘛也不回答,只管问他想问的。

沈砚清看出来了,林姝因为自己不回她的话闹不开心了,到底是小姑娘,但他也不准备说什么,只是合上眼准备闭目养神一会,任由她就趴在车窗那看着外面。

林姝见他直接不说话了闭上眼了,又不好意思再开口,只能蔫蔫地靠在窗边看着窗外天边的落日渐入傍晚。其实她很好奇沈砚清平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捉摸不透,他说话只绕着自己,导致她每次欲言又止。

甚至猜测他身边应该不缺好看的女孩吧,可又觉得他有点不近人情,跟那些公子哥儿不一样。

可林姝后来知道了,沈砚清身边一直不缺女人,只是外人并不清楚,跟着他的人也各个很懂事,不敢往外说半点,其实她们也不知道沈砚清背后到底是谁,只知是惹不起的人。他会给足每个女孩面子,吃穿住都是最好的,算得上上养尊处优。他偶尔来兴趣了也领她们进的一些私人聚会上,只是那种场合没人会在意这些装饰品。

沈砚清领着林姝推开门进去时,包间里人并不多,五六个人正坐在那喝茶聊天,见进来的是沈砚清都热情打了个招呼,顺带扫了一眼站在他一旁的林姝便移开了视线,热络地拉着沈砚清过去聊。

林姝倒也不在意这些人理不理她,反正她也不认识,跟她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说不定不会再见了,只惦记着这么贵的餐厅以后可能没机会来,一会要好好填饱肚子。

沈砚清没有去跟那些人聊天,径直走到林姝一旁,瘦削修长的手指撩了撩她搭在肩上的细软长发,眉眼含笑道:“一会多吃点,喜欢哪个想要什么跟我说。我去那边跟他们说会话。”

林姝抿着唇点点头说:“好,你不用管我的”。

沈砚清待人上总是很周到温柔,可以关心的她无微不至,可是他越温柔越不真切,两个人中好像总隔着一场隐形的门槛跨不过去,让她读不了他的内心。

陆怀琛见沈砚清过来,伸手给他递了杯茶,幽幽道:“这姑娘不是上回医院那个?”,说完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坐在沙发角落里的林姝。

沈砚清接过茶,放在嘴边轻轻吹佛了那层热气,面不改色道:“你下个月底不是要去印尼签项目吗,应该缺个随行翻译吧,这个林姝还不错。”

陆怀琛听了倒不惊讶,只是一脸玩味地耸耸肩:“咱们沈公子都开尊口了,那就是缺,不过嘛…”

一旁的人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各自喝着茶聊天。陆怀琛把椅子转了圈背靠着桌子,侧头看着沈砚清低声道:“我可是听我家老爷子说了,那块地今年开拍,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了。现在有没有点具体的消息。”

沈砚清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双眸微抬,想到之前帮蒋家那次,那块地儿当初走消息时他就势在必得了,标书文件全部准备稳妥了,结果沈降林连突然远在上海给他拨了通电话,说蒋家现在的位置,就是上面为了几年后蒋齐铭去北京最后一步的调动做基础,这块地必须让出来。

沈砚清有什么办法,只能所有的数据报价重改。在北京这片地儿,官比芝麻多,轻的不起眼,重的能砸死人。

“今年年底吧,有变动消息再跟你说。”沈砚清接过递过来的烟,点上时微皱了下眉,他不是很喜欢黄金叶的味道,抽不惯。

林姝看到这些人谈笑风生地,也不好意思去问沈砚清什么时候能吃饭,她胃不算好也不坏,但饿久了就会反胃,她抬头看了好几次那边的沈砚清,每次都在说话,只能喝水垫肚子。

沈砚清聊累了,看向角落的林姝,乖巧的坐在那,弯眉下澄澈的双眼低垂着睫毛在看手机,头发滑落到脸颊一旁,只是脸色有点不好,一只手按着肚子,看样子是不舒服。

他收回了视线,按了手里的烟,起身走过去跟门外的服务生说:“上菜吧。”

“过来吃饭,林姝。”他走到她跟前去,把她的手机按了锁屏键,他低头看着她那张惨白的小脸,出奇有耐心的询问道:“哪儿不舒服?”

林姝矿泉水都喝了整整两瓶了,还是难以压制胃液的翻滚,她每次饿久了都不像其他人那样胃疼,而是反胃呕吐。说好了带她来吃饭的,结果等了这么久,她有点委屈的小声嘟囔道:“胃不舒服,再吃不到饭就该吐了。”

话音刚落,沈砚清的眉心倏然一皱,冷沉着一张脸,轻声责备道:“不舒服怎么不叫我?不是说了让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林姝本来就委屈,一个人等了在这等了那么久没吃到饭,还被他这么一凶,刚刚还灵动泉水似的眼眸,眼见着就泛起了一层水雾,视线模糊,看不清他的脸。

沈砚清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一说就哭,只好放平了语气哄道:“我的错,擦擦眼泪过来吃饭。”说罢用手指轻轻地拭去林姝眼角的泪,揉了揉她的头发,便牵着她过去入席。

林姝边吃饭边听那些人在讲话,聊的东西她都没听过,只有聊到家常时才听得明白,却也插不上嘴,只能默默地夹菜吃饭。

沈砚清倒是上一道菜他就给她夹一次,也没跟她说过什么话,只是途中问她喜欢哪个可以加一份,她摇了摇头他便也没再问她。一整局他应酬的游刃有余,除了夹菜的片刻,注意力都在酒桌上,她只能似是而非的听着那些陌生的话题在侃侃而谈。

吃完饭后,陆怀琛喊服务生记他的账。

“砚清,你怎么不接电话的?周家那位电话都打我这儿了。”陆怀琛把手机拿到他面前,上面显示了两通未接电话和几条微信。

林姝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沈砚清说,你把林姝送回去,我过去一趟。

她以为他有事不能送她,打断了正要说话的陆怀琛:“我自己打车回学校。”

陆怀琛看了一眼沈砚清,不知道他怎么打算的。以往他也没少帮他送姑娘回家,反正那些女孩也乐意,坐谁的车不是回家,何况他的宾利也不是谁都能坐的。

“太晚了,打车不安全,我让陆怀琛顺道送你回去,乖一点听话。”沈砚清瞥了一眼她露着两条白晃晃的小腿,直接将她塞进陆怀琛的车里把门关上了。

陆怀琛自然是无异议,胳膊搭在车门上,看着眼前这俩人只是撇撇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朝沈砚清摆摆手:“保证安全送到。”

沈砚清的司机将车开过来,陆怀琛看到他居然开了这辆车出来,不免有些惊讶,沈降林不在北京时,几乎不动这辆车更是不让外人坐的,不由得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姝。

沈砚清看到他的表情,朝他投去一记警示的眼神后,便上车而去。

“走吧林小姐,今天我送你,去北外,老赵。”陆怀琛坐进车里,吩咐好司机后便把脚搭起来,身体靠到后面去,合上眼打算睡一会,红酒的后劲大,所以他素来沾红酒就发晕。

林姝其实有对沈砚清好些疑问,很想问面前这个他从小一块长大的陆怀琛,可是她知道她现在没权利过问这些,她和陆怀琛现在连朋友都还算不上,顶多算临时雇主。

陆怀琛好像是察觉到什么,侧过头看着林姝那种沉不住气的脸,又闭上眼缓缓地说:“你们应该认识不久,你要是好奇他什么的话,不要问我,等以后说不定他会告诉你。”

林姝没说话。

她和沈砚清的相识只是一场合理的意外,原本不该有交集的两条平线,即使现在交叉错乱,最终还是要回到原来的运行轨道上。

所以她好奇什么呢,好奇轨道为什么会偏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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