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群挤在后头的姜归离只听得声凄厉的哀鸣,心脏陡然一揪。团绒!她慌了神,拼命挤进看热闹的人群。当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只觉浑身血液都被冻凝。只见团绒吐着舌头倒在血泊中,以往滴溜溜转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她。而它身后的傅北澈,左手护着托娅,右手的剑还滴着血。傅北澈没有回头瞧一眼被他一剑杀死的团绒,反而轻声安慰着托娅。“没事了,别怕。”托娅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软绵绵地晕在傅北澈怀里。傅北澈面露急色,立刻抱起她离开。众人见热闹没了,纷纷散去,唯独姜归离僵在原地。她迈着僵硬的步子走上前,将已经没了气息的团绒抱进怀里。她不知道一只小狗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她素白的衣衫几乎被染成了红色。“团绒别怕,我带你回家……”姜归离的声音像是从剧痛中迸发而出的,沙哑至极。团绒的血和她的眼泪,铺满了回将军府的路。姜归离将它葬在后院的菩提树下。这棵菩提树是傅北澈和她亲手所种,想不到成了埋葬团绒之地。姜归离跪在树下,为团绒一遍遍念着往生咒。可念着念着,她孩子似的哭了起来。她伏在那小小的土包上,大颗的泪水落尽泥里。秋风萧瑟,吹落了一地的菩提叶。天都黑了,姜归离还跪在菩提树下,任谁来劝都不肯起来。直到傅北澈回来,他二话不说就把已经满身寒气的人抱进屋里。他强硬地扯过被褥将人裹了个严实,教训的语气带着心疼:“这么凉的天,你跪在哪儿做什么?身子不想要了!?”姜归离通红的双眼灰暗如尘:“团绒,被你杀了。”闻言,傅北澈愣住了。随即想起今天自己杀的那只要咬托娅的狗。他脸色一僵,懊悔和亏欠映入眼眸:“我没有认出来那是团绒……”说着,他握住姜归离冰凉的手,半哄半劝:“我再送你一只好不好?你别生气。”男人云淡风轻的模样像是无数根针,深深刺入姜归离的心。多年来的失望、怨恨和委屈如潮汹涌。她恨恨推开傅北澈:“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傅北澈看着姜归离眼中少有的决绝,心头升起丝从没有过的慌乱。但他没有在意,只当她耍了小性。可姜归离几次三番躲着他的触碰,傅北澈有些恼了。“姜归离,你闹也要有个限度,不过是个畜生,至于给我这样摆脸色看吗?况且,你身为将军夫人,连个畜生的看不住,险些让它在外边伤了人,你要旁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将军府?”姜归离眸色一颤,面前横眉冷对的男人恍惚中成了身穿喜服的少年。他那时不是这样说的。他说:“归离,世俗有很多束缚,但你放心,只要又我在,你不用担心流言蜚语和世俗礼教,我会永远保护你,你只要负责开心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