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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后,主母的惬意生活展开了黎桑段承川完结文

一只团总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黎桑暗暗翻了个白眼,看虞湘演戏。只见她快速抹去眼泪,一副不欲让身旁男子看到的模样。“世子莫要怪罪夫人。是湘儿久居乡下,没读过书,见识浅薄。原想让世子与夫人和好如初,可是嘴笨,让夫人误会。”顾谨之的脸色阴沉下来,“黎氏,湘儿与你不同,少用内宅那种见不得人的排挤手段对付她。否则,莫怪我翻脸不认人。”黎桑笑了。想她自幼骄傲,从未后悔自己做下的任何决定。却在此刻悔极了当初点头应下这门亲事。相识相知多载,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阴狠刻薄内宅妇人,比不过他纯洁无瑕的柔弱新欢。心口被一次一次撕下皮肉,再愈合后,硬茧阻隔,谁人也无法伤她。“你的湘儿一大早便来教我该如何分配我的嫁妆财产。我请她吃早膳,她也只顾着她的说教,我只好安安静静地自个儿吃了。”...

主角:黎桑段承川   更新:2024-12-18 13: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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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黎桑段承川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后,主母的惬意生活展开了黎桑段承川完结文》,由网络作家“一只团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黎桑暗暗翻了个白眼,看虞湘演戏。只见她快速抹去眼泪,一副不欲让身旁男子看到的模样。“世子莫要怪罪夫人。是湘儿久居乡下,没读过书,见识浅薄。原想让世子与夫人和好如初,可是嘴笨,让夫人误会。”顾谨之的脸色阴沉下来,“黎氏,湘儿与你不同,少用内宅那种见不得人的排挤手段对付她。否则,莫怪我翻脸不认人。”黎桑笑了。想她自幼骄傲,从未后悔自己做下的任何决定。却在此刻悔极了当初点头应下这门亲事。相识相知多载,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阴狠刻薄内宅妇人,比不过他纯洁无瑕的柔弱新欢。心口被一次一次撕下皮肉,再愈合后,硬茧阻隔,谁人也无法伤她。“你的湘儿一大早便来教我该如何分配我的嫁妆财产。我请她吃早膳,她也只顾着她的说教,我只好安安静静地自个儿吃了。”...

《和离后,主母的惬意生活展开了黎桑段承川完结文》精彩片段


黎桑暗暗翻了个白眼,看虞湘演戏。

只见她快速抹去眼泪,一副不欲让身旁男子看到的模样。

“世子莫要怪罪夫人。是湘儿久居乡下,没读过书,见识浅薄。原想让世子与夫人和好如初,可是嘴笨,让夫人误会。”

顾谨之的脸色阴沉下来,“黎氏,湘儿与你不同,少用内宅那种见不得人的排挤手段对付她。否则,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黎桑笑了。

想她自幼骄傲,从未后悔自己做下的任何决定。

却在此刻悔极了当初点头应下这门亲事。

相识相知多载,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阴狠刻薄内宅妇人,比不过他纯洁无瑕的柔弱新欢。

心口被一次一次撕下皮肉,再愈合后,硬茧阻隔,谁人也无法伤她。

“你的湘儿一大早便来教我该如何分配我的嫁妆财产。我请她吃早膳,她也只顾着她的说教,我只好安安静静地自个儿吃了。”

“要是这样也算排挤,那你还是快些将你的娇人儿领回去。别回去磕了碰了,都赖在我头上。”

“不是的。”虞湘一手扶着肚子,捏着银两的手轻轻拉着顾瑾之。

“妾只是想劝夫人莫在银钱上多计较,既为一家人,理应互相协助,为世子排忧解困才是。如此,世子您也能与夫人重修旧好,家人和睦。”

顾瑾之当即注意到她手中的银子,“你是替我筹银来了?”

虞湘咬唇,轻轻点了点头。

“湘儿”,顾瑾之拥住她,面上动容,“难为你了。”

“不为难,能为世子分忧,湘儿无怨。”

黎桑啧了一声,差点将吃下去不久的早膳全都吐出来。

看着这两个法盲,她忍住恶心,不耐开口道:“我说二位,你二人地位出身千差万别,这见识却是出奇的一致,果然般配啊。”

听着她的阴阳怪气,顾瑾之自然不能忍,“黎氏,湘儿纯善,不似你这般会算计,又始终待你尊敬。你怨我倒也罢,何必对她这样刻薄?”

“纯善?”黎桑冷哼一声,“我看是愚蠢吧。”

“我大乾国律法规定,女子嫁妆,其安身立命之所在。无论何时,任何人不得觊觎,挪用。违者,与盗窃同罪。”

她站起身来,冷眼扫过怔在原地的二人。

“湘姨娘没甚学识,倒也能理解。夫君身为京中官员,竟也要知法犯法吗?”

虞湘有些慌张地看向顾瑾之,“世子,湘儿...湘儿不知道...”

顾瑾之面露难堪。

的确,按照大乾律法,莫说婚内他无权动黎桑的嫁妆,更何况他们如今已经和离了。

“黎氏,不知者无罪,湘儿她只是为我们着想,盼着一家和睦。你又何必如此上纲上线?”

黎桑无辜道:“夫君误会了,可不是我上纲上线。湘姨娘大义凛然劝我不可将财产分得那般清楚时,可是义正词严呢!盈香和姨娘身边的丫鬟在一旁可都听到了。”

“你是主母,她们自然都听你的。”顾瑾之袖子一甩,显然是要护着那女人。

“我也听到了,那绿衣女子的确是这么说的。”

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众人一愣。

黎桑循声望去。

但见来人高大健硕,俊脸刚毅。

两只手上拎了六只花盆,却丝毫不显吃力。

哟,这不正是昨晚失约了的段家郎君吗?

“你是什么人?”顾谨之冷眼望去,将来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段承川放下手中的东西,流畅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府上工匠,奉管家之命送几盆花卉到凉亭处。”他的回答不卑不亢,身姿挺拔,也丝毫没有见到贵人的惶恐。

黎桑不着痕迹地将他的姿态尽收眼底,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虽看中了他的样貌身段,但若是太过奴颜婢膝,没什么骨气,她也是看不上的。

顾谨之有些不悦,一介下人,言语之间却没有半点恭敬之意。

还随意插入主家的谈话。

他正想好生敲打一番,身上一重,虞湘竟脸色苍白的向他倒来。

丫鬟的惊叫声也随之响起,“姨娘,你怎么了?!”

虞湘晕倒了。

黎桑挑了挑眉,晕的还挺是时候。

顾谨之面色阴沉,抱起虞湘便往外走。

眼底的忧色与紧张不加掩饰,路过黎桑时,无意间狠狠撞了她的臂膀,却头也不回地疾步而去。

“夫人!”盈香及时扶住她,心里早已将顾谨之骂了千百遍。

黎桑的黑眸一瞬间冷了下去。

顾谨之,他最好不要有求到她的时候。

眼眸一转,忽见亭外站着的男人朝这边看来。

黎桑心间一动,霎时转变了神色,乌眸氤氲,秀眉蹙起。

“世子,他怎么能这般待我?”柔美的女子捂着心口,轻咬红唇,做尽委屈之态。

这可把盈香吓得不轻,“夫人,你可千万要想开些啊!”

“想开些又有什么用?他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子,我恐是要在寂寞中度过余生了。”她继续幽怨,余光却始终注意着外边那人的动静。

一步,两步。

很好,那人过来了。

黎桑连忙垂下眸,以防眼底的喜意泄露出去。

她这厢正哼哼唧唧无病呻吟着,只见男人目不斜视的拎着花盆进了亭子,在外围一圈摆放好,终于转过身来。

黎桑微微直起些身子,素白的帕子抵在眼下,装作拭泪般等他过来。

然而,下一刻。

男人略朝她点了点头,就这么水灵灵的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黎桑一愣,继而恼怒。

“盈香,你先回去。”

盈香被自家夫人突然的转变看得一愣一愣的,带着莫名的心情离开了去。

段承川在前头走着,一只柔软的手掌忽然抓住他手腕,欲将他拉入了一旁的假山内。

他本能地想要翻转那人手腕,却在视线扫到身后的裙角时,倏然泄了力。

黎桑如愿将男人压在假山上,娇嫩的手心抵着他硬实的胸膛。

“郎君昨日为何没来赴约?”

她一对乌眸温软,春水盈盈,含嗔带怒地睨向身前比她高了不少的男人。

段承川一双大掌克制地放在两侧,鼻尖浅香似有若无。稍稍低下头,便是女子娇艳勾人的面庞。

他喉结微动,“你既已为人妻,当恪守妇道。如此接近外男,成何体统。”

男人话语虽硬,语气却轻软。

斥责的话也无端端变得有些暧昧。

黎桑在他胸前绕着手指,上翘的眼尾一耷拉,便是楚楚可怜的姿态。

“郎君也看到了,世子如今有了新欢,宠妾灭妻,那妾室还有了身孕。我啊,无依无靠,没有身份地位与侯府抗衡,怕是很快就会被他休弃了。”

说着说着,黎桑的声音还带了些许哽咽。

琉璃般的瞳眸滚出晶莹泪珠,泛红的眼尾愈发衬得肤若凝脂,我见犹怜。

有女三千色,神祇入怀中。

饶是段承川一贯不近女色,也不自觉胸口发烫,额间更是沁出了细密的汗。

女子的委屈娇声还在继续,“郎君你说,是我真不如那小妾吗?”

黎桑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了想要的答复。

“不,不及你。”段承川嗓音低哑。黎桑靠在他胸前,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说话时酥麻的震动。

她心底暗喜,两只细白的手腕攀爬上了男子的脖颈,红唇凑近。

“那今晚,不要再失约了好不好?”


顾谨之大概不会想到,曾经满眼都是他的女子,会在与他一门之隔的房内,与别的男子欢好。

黎桑一口咬在顾承川的肩头,泄愤般磨了磨,才故作冷静对外开口道:“世子,我当真是困了,有什么话还请明日再说吧。”

这顾谨之是又发什么疯,大半夜跑到她门前絮絮叨叨,不知所言。

她的话音刚落下, 便被身前的男人堵住了唇瓣,再发不出声响。

意乱情迷间,耳边皆是男人粗重的喘息,连门外的声音何时消失了都不得而知。

******

当黎桑舀起一勺冰酪忽然觉得冻口时,留香院飘下了第一片黄色的落叶。

“这么快就入秋了啊。”她感慨了一句,龇牙咧嘴的将剩余的冰酪吃了个精光。

盈香给屋内的花瓶都换上了新鲜的金桂,只因她家小姐爱极了这个味道。

很快,桂花独有的清香盈了满室。

盈香从内室出来,接过空了的瓷碗,眉宇忧愁道:“世子都有许久不曾踏足留香院了,夫人,您上回为何这般冷淡呢?凭白被那妾室占了便宜去。”

两月前,也就是那晚顾谨之来过之后,他又不知揣着什么目的,陆陆续续来找过她几回。

黎桑早已与他和离,压根不想再有任何纠葛,每回皆是敷衍了事,也懒得听他逼逼赖赖。

敷衍的次数多了,顾谨之也不再自讨没趣,脸色阴沉地踏出留香院,再也没来过。

黎桑乐得清净,捂着她的小金库期盼着彻底离开侯府的那天。

至于那工匠,等工期结束了,自己也离开了侯府,自然而然便能断了关系。

他总不至于这般不识趣,将这露水情缘当了真。

黎桑正东一茬西一茬地想着,盈香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

“夫人,奴婢今晨上街,听了些传闻。”

黎桑好奇,“什么?”

盈香回忆道:“街上许多人在传,曲阳侯世子宠妾灭妻。时常带着小妾上街游逛,买脂粉头面,却留正妻在家独守空房。”

“说他无视正妻脸面,让外室有孕还光明正大带入府,不顾纲常伦理要先产下庶子。”

“还说他好打女人,表面衣冠楚楚,背地里却是禽兽不如。世子的名声,如今在外头似乎不太好。”

黎桑失笑。

这半真半假的流言,也不知是谁传出去的。

“传便传吧,总归影响不到我们。”

说不定还更有利于她和离呢。

盈香一脸为难,既觉得顾谨之可恨,又因黎桑与他已是夫妻,不得不劝一劝她。

“虽说世子这事做得的确太过分,但夫人您是要与他过一辈子的,这样冷战下去,可如何是好?”

“若是那姨娘当真生了个儿子,这府上怕是再难有夫人您的容身之地啊!”

黎桑看着她担忧的小脸,明白她是在为自己往后的日子担心。

盈香是娘亲在世时亲自替她挑的丫鬟,与她一同长大,感情深厚,忠心耿耿。

却到底没有她那样大胆想得开,只以为她嫁了人便得在侯府待一辈子。

“盈香,你有没有想过,往后的日子,就我们俩在一个大院子里自由自在地过?”

“啊?”盈香歪着脑袋疑惑,“夫人要把留香院的下人都遣散了吗?”

“笨。”黎桑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袋,放低嗓音,一字一句道:“你家小姐我,要和离。”

“和和和和......”

盈香和了半天,也没能将下一个字说完整。

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活像见了鬼似的。

“行了,你慢慢消化吧,我出去走走。”黎桑潇洒地背着手,悠哉悠哉往外走去。

曲阳侯府栽了不少果树,有观赏性的,也有实用性的。

一路走来,还未见到沉甸甸挂在枝头的果子,便已经闻到了它的芬芳。

黎桑原本好端端走着,想到这里,忽然脚步一顿,脸颊爆红。

都怪那愈发不正经的臭男人,上回上她床榻时,端着一张冷峻的脸说出那般不要脸的下流话。

她原本还想摘几个果子尝尝,现在却是恨不得绕道走。以防身体过热,若是在这凉爽的秋日烧晕过去,那可当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为了褪去脸上热浪,黎桑去荷花池边溜达了几圈,正想往回走时,忽然被一个丫鬟急匆匆叫住。

“夫人,奴婢可找着您了。快随奴婢去趟前院吧。”

黎桑认出来了,是朱秀迎身边的人。

她神色焦急,黎桑还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到地儿一看,好家伙,果然是大事。

一溜掌柜老板排成排,里头还有她熟悉的一位工匠领头。

“侯夫人,您看您之前准允我们的,工钱是按月结。先前您说不合规矩,还是改为最后一并结。如今工期也快要完成了,您看咱们何时结钱合适?”

说话的是一个黑脸中年男人,面相憨厚,身材壮实。

这便是那位工地的领头,黎桑见过他。

前两回她去施工地送温暖时,都是这个男人出面组织的排队和领东西。

另一个大腹便便的人物接着道:“是啊侯夫人,这工期都快结束了,木材的钱,您总该给我们结了吧?”

“还有我们砖瓦的。”

“我们砂石的。”

乱糟糟的场面被一道拍桌声喝止住。

“急什么,我堂堂侯府,还能缺了你们的银钱不成?”

朱秀迎语气并不是很好,大概是被这群人追上门来要钱,觉得颇为失面子。

黎桑在门外听到这番对话,心里便有了底。

她方踏过门槛,就听朱秀迎难得热络道:“桑儿来了。”

她又朝着众人点了点下巴,“这便是我的儿媳,曲阳侯世子夫人。我年纪大了,早已不再管侯府中馈,你们有什么请求,就与她细说吧。”

黎桑冷眼看她松了一口气,悠闲坐下喝茶的模样,显然是认定她不会拖欠这些人的银钱。

上回她说不动黎桑,这回便让人直接与她对话。呵,倒是将她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母亲且慢。”她不疾不徐道:“当初修建这个庭院,从请人到材料到工价,皆是您定的,儿媳对其中细节一概不知呢。”

这座庭院,当初定下的面积并不小。

且朱秀迎一早便吩咐,所有用料都得是最好的。

前前后后加起来,花费可谓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想让她出这个钱替顾谨之和虞湘的孩子修庭院,莫说已经和离了,便是没和离,也休想从她这拿走一厘一毫。

黎桑虽心里已然骂了千万遍,面上却仍是笑眯眯。

正是这副无辜又摆烂的态度,一下便激怒了朱秀迎。

“作为当家主母,遇事却只知推三阻四。看来我这个婆婆是请不动你了,那便让你夫君来看看,他娶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朱秀迎以为这样便能拿捏了黎桑。

毕竟哪家妻子不把丈夫比做天。况且如今顾谨之还有了虞氏,黎桑怕是讨好她儿子还来不及,怎还敢再摆谱。

哪知那女人仍然是娇娇柔柔的笑,那上扬的狐媚眼,瞧着就膈应人。

“母亲说的是,儿媳处置不来这样的大场面,那便请夫君前来定夺吧。”

黎桑掩着唇偷偷弯了弯嘴角。

这一套下来,少说上千两银子,吓不死你儿子。


京城的雪是下不够的。

要是能在冬季看到瓦上的白雪少于一尺,那都是老天爷失职。

到了下午,天色越发灰蒙蒙。

想来离下一场大雪也不远了。

黎桑整个下午都待在烧着地龙暖融融的屋子里,思考着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盈香推门而入,搓着手带回外边的一身冷气。

她却顾不得取暖,几步进了内室,面色带了凝重。

“夫人,方才世子院中来人,说,说他今晚要过来,让您做好准备...”

黎桑忍了忍,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好像要将某人撕碎。

“他倒真敢来。”

黎桑乌黑的瞳仁一转,冷笑一声,“盈香,今日的晚膳,给我加点料。既然他让我好好准备,我又岂能辜负他。”

由于天气不好,路滑难走,各院都不愿出屋。

所以这段时日,侯府的主子都没有聚在一起用饭,而是由厨房负责送到各院。

盈香揣着黎桑塞给她的汤婆子,特意往厨房跑了一趟。

“刘婶子,我们夫人今日晚膳有特别的交代。”

那掌管厨房的刘婶子笑眯眯的,看着很是和气。

“盈香姑娘,夫人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

盈香弯了弯唇,一一数道:“夫人今日的晚膳,要多加葱姜蒜,如果有辣子,也要比平常的量更多一些。菜式宜重口,莫要清淡。对了,听说你从家乡带来了一种臭而奇特的美食,也一并送到留香院去。”

刘婶子听完,犹豫道:“盈香姑娘,这前边的要求还好说,可这最后一样...我是从小吃到大,才好这一口。这等粗鄙之物,夫人恐怕是吃不惯呐。”

“无妨,你自送来便是。无论发生什么,夫人都不会怪你。”

见盈香坚持,刘婶子也只好应下。

至此,盈香的任务完成,又顺着原路回了留香院。

入了夜,果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白日里刚清扫完的路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晶莹。

被路边朦胧的灯烛一照,越发显得剔透莹亮。

远处一道高挺的身影走来,披着黑色的大氅,任由白雪落在发丝肩头也不恼,反而唇角勾着弧度,瞧着心情十分不错。

他似乎有很久没有走这条路,也似乎很久没有这样期待过了。

尤记得新婚那时,白日忙碌完毕,他便会直奔留香院,自己的院子反倒成了摆设。

而不管多晚,那桃腮玉面的女子总会笑盈盈地向他奔来。身后烛光暖黄,映照在她飘飞的裙摆上,好似神女一般。

顾谨之不自觉勾起唇角,脚下步伐加快了许多。

穿过垂花门,待看到不远处小院透出的明黄光亮,顾谨之一喜。

她在等他!

走近了,她身边的丫鬟便迎了过来。

“世子,夫人在里边等您,请随我来。”

顾谨之彻底放松下来。

看来她已经想通。

在这偌大的侯府,只有得到他的重视和庇护,才能安稳无虞过她的富贵生活。

而他,会给她作为世子夫人的排场和体面。

想到曾经二人温存的日子,顾谨之的眉眼逐渐柔和下来。

盈香将顾谨之领进门,便退出屋子,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顾谨之一愣,觉得有些怪异。

但当一道倩影摇曳着身姿出来时,他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眼前的女子着一袭烟粉色长裙,纤纤锁骨微露,长睫垂落,又颤颤抬起。

见着他,乌眸轻轻一弯,道是万种风情也不为过。

顾谨之一时心思大动,忍着欲望一步一步走至她面前,眼神落在她的娇颜上,片刻不放。

“桑儿...你今晚,很美。”

黎桑微笑,露出贝齿齐整,语声莺莺。

“多谢夫君。”

檀口气息微吐,呵气轻轻。

霎时间,仿佛死了三日的腐烂老鼠往粪水里涮了涮,又在屎堆里滚了滚,沾着满身的金坷垃直冲他的鼻口而来。

而顾谨之躲避不及,被它猝不及防地撞进鼻尖,闯入口腔,熏得他几欲翻白眼,差点窒息昏死过去。

顾谨之哆嗦着,身姿不稳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卿卿...晚膳吃了什么?”

黎桑无辜地眨了眨眼,“没什么呀,只是觉得口淡,让厨房多放了些辣子而已。”

她浅笑盈盈,拉着顾谨之的袖子将他带入内室。

“我啊,今日想了许多,发现此前的确是想岔了。我是正室,只要夫君愿意怜我疼我,哪怕再来几个妾室,那也越不过我去。如何也比自个儿一人在外无人护着的好,夫君你说是不是?”

内室空间不算大,还烧着暖和的地龙,就算是七分的味道也被放大到了十分。

黎桑每多说一个字,顾谨之就觉得自己多吃了一只死老鼠。

他忍着作呕的强烈欲望,头晕目眩,也无法去分辨女子话里的真假。

顾谨之自诩正人君子,不会直白点出别人的短处。

更何况是身上有味这件事,如何委婉地说出来都会让人尴尬,无地自容。

他用了毕生的自制力来阻止自己当场呕吐。

黎桑好不容易愿意让他亲近,他不能因为这点小事退缩。

想到此处,顾谨之不再让她多说,而是一个反手拉住她的纤细手腕,将她压在了床榻之间。

头颅埋进她馨香的脖颈,他瞬间觉得得到了救赎,周围的味道清新了许多。

然而好景不长。

黎桑不满他不愿意看着自己,嘟着唇凑近他的脸。

“夫君是不喜欢我了吗?为什么不像以前那般亲我?”

霎时间,臭味直扑门面而来,死老鼠已经完全不足以形容这种毁天灭地的味道。

他虽及时屏住呼吸,却仍然被熏得眼冒泪花。

顾谨之憋着气嗡声道:“哪有的事?是多日不曾碰你,有些迫不及待了。”

黎桑长长呼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呀,是妾身误解了。”

她忽然有些羞涩,娇美的脸颊上浮现了两团浅浅的红晕。

“只是这两日天冷,桑桑躲懒了,未曾沐浴。夫君不会嫌弃吧?”

“不...不嫌弃。”

黎桑睁着圆溜溜的眼,“桑桑还有些拉肚子,夫君也不会嫌弃吧?”

顾谨之:“不会。”

黎桑:“拉了五回。”

顾谨之:“......”

黎桑:“没洗。”

留香院主屋的房门开了又关,男人的声音快速又急促,似乎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喘息。

“为夫忽然想起还有些公事,桑儿先行睡下,莫要等我。”

略沉重的脚步声踩着雪泥匆匆离去,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撵着他,很快便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夜之中。

寂静的屋内,忽然响起女子再也憋不住的噗嗤笑声。

盈香捂着口鼻走进来,眉梢翘得老高,边笑边开窗。

“小姐,你也太坏了。”


虞湘生了一日一夜。

黎桑实在等不住,倒头先睡了。

第二日天刚朦朦亮,黎桑还做着美梦,耳边忽然迷迷糊糊地听到一声,“夫人,湘姨娘生了。”

她瞬间清醒,顶着散乱的乌发眼眸发亮,“儿子生完了?太好了!盈香,收拾收拾,咱们要出府潇洒了!”

“儿子?”盈香困惑地摇了摇脑袋,“夫人,湘姨娘生的是女娃娃啊。”

“啥?”

黎桑傻眼了,顾谨之那厮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是儿子吗?

她拧了拧秀眉,这不会影响她离府吧?

而此时站在产房门前的顾谨之,听到产婆的报喜后愣了愣,才抬腿走了进去。

“谨之哥哥,对不起,我没能替你生下儿子。”

虞湘满脸憔悴,唇色苍白,一日一夜的生产耗尽了她的体力。

女子虚弱含泪的模样实在可怜,又念及她刚产下自己的第一个孩儿,顾谨之一瞬间心软下来。

“湘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扶着她躺下,替她整理好汗湿的额发,“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顾谨之的孩子,我一样疼爱。”

“是啊是啊,小夫人这样年轻,定还能跟世子再生第二个第三个。到时候啊,小夫人怕还要嫌男娃太多吵得慌哩!”

这些做惯大户人家接生的产婆个个都是人精,什么场面说什么样的话能讨主人家欢心,最是一清二楚。

果然,顾谨之缓了脸色,面上也带了些笑意。

“借你吉言。来人,赏。”

产婆喜上眉梢地捧着赏银走了。

虞湘面色也好看了许多。

顾谨之看了眼孩子,闭着眼皱巴巴的,尚还看不出模样。

他逗了几下,便让乳娘抱了下去。

“湘儿,你好好休息,莫要多想。”顾谨之替她掖好被子后起身,“我去给父亲母亲报个平安。”

虞湘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男人的身影甫一消失在视野中,虞湘弯起的唇角倏然平直,整张脸色迅速淡了下来。

她垂下眼帘,苍白的面容仿佛覆了一层阴影。

女儿,为什么是女儿...

*

昨日下了京城的第一场大雪,外边银装素裹。偶还有盐粒般大小的细雪落下,但好在并不影响走路。

顾谨之沿着下人清理出的道路走出院子,还未行几步,便倏然停在原地。

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落雪掩盖了长廊,树木,石块。

天地连成一色。

唯有一抹鲜艳的红立于正中,仿佛在一幅平平无奇的画中投入了不一样的色彩,让本无生机的景色瞬间变得灵动起来。

那抹色彩越走越近,直到近在眼前。

“世子,恭喜你。”

女子披着大氅,毛茸茸的兜帽贴着嫩生生的脸颊,只现出巴掌大的小脸,衬得一对潋滟的瞳眸越发圆溜溜的。

顾谨之喉间动了动,“多谢。”

他突然莫名其妙隐隐生出一缕希冀。

黎桑会不会是听说虞湘生了孩子,忍不住吃醋,才来找他的?

然而女子下一刻的问话,立马打破了他的自作多情。

“ 之前你说好等湘姨娘生了儿子,就跟侯爷夫人坦白我们和离的事,放我出府。如今虽然生的是女儿,但你堂堂世子,不会反悔的对吧?”

黎桑客套完,马上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题。

她人微言轻,无权无势,和离的事绝不能跟侯府硬碰硬。

必须得让他们心甘情愿认了这事,她以后的日子才能过得安宁,也不会给姑父姑母一家带去麻烦。

顾谨之一哽,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就这么急着要离开我?”

女子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不信任,把他气得够呛。

黎桑撇了撇嘴,“和离书都签了,你现在说这话还有意思吗?”

顾谨之抽了抽嘴角,咬着牙说了句,“等着。”

黎桑朝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拳。被凛冽的寒风一吹,又赶紧哆哆嗦嗦缩回袖子里。

顾谨之先去了趟曲阳侯那儿。

老侯爷听说是个女儿,只是轻微皱了皱眉,而后淡道:“既已生下,女儿便女儿罢。你身边女子太少,那黎氏又是个不能生育的。过段时日,让你母亲再挑几个好的。”

“你如今既为侯府世子,除仕途外,早日诞下长子才是正事。”

顾谨之顿了顿,脑海里不知怎的忽然浮现出当年与黎桑洞房花烛时的场景。

彼时女子一身红艳,衬得满身的玉骨冰肌,艳若桃李。

他看直了眼,不自觉呢喃出声,“有妻卿卿,愿守一人终老,足矣。”

黎桑羞涩抬起长睫,眉眼灵动,“夫君若是食言,便罚你眼盲心瞎,再也不能找到我。”

回忆尚且历历在目,顾谨之忽然觉得唇口泛苦,心间涩疼。

从曲阳候院中出来,他又去了清辉堂。

到时,朱秀迎阖着双目, 面对佛像虔诚念着什么。

“母亲...”顾谨之叫了一声。

“我知道了。”朱秀迎轻叹,缓缓睁开眼。

她转过身,“湘姨娘生了个女儿,传信的丫鬟已经跟我说了。”

“谨之,如今你那庶出的二弟四弟都各有儿女,只你这个做大哥的子嗣单薄。”

“母亲给你两个选择。等湘姨娘出了月子,我就帮你再物色几个侍妾。男人三妻四妾再是平常不过,你可别被黎氏那女人糊了脑子。”

她又叹了口气,“这第二,若是你顾忌着刚有了女儿,暂时还不想再纳妾,母亲也不急着逼你。给黎氏和湘姨娘寻最好的大夫调理身子,明年,不管从谁的肚子里出来,我一定要抱到大孙子。”

顾谨之沉默了一瞬,扶着朱秀迎缓缓坐到一旁的圈椅上。

“母亲,孩儿有事与您说。”

朱秀迎揉了揉额头,等虞湘生子这一日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好。

“何事?”

顾谨之垂下眼,唇瓣动了动,终是出声。

“孩儿要与黎桑和离。”


在侯府的最后这段时日,黎桑过得那是相当滋润。

那工匠似是寻摸到了滋味,再不用她使手段引诱,隔三差五便趁夜钻入她房中,做尽那销魂之事。

起初黎桑还觉新鲜,尚能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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