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宁熙上官清的其他类型小说《江山为谋,凤唳九天萧宁熙上官清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一诺重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自然。”上官良将白棋收拾好,“再来一局?”容策点头。这时,上官清敲门进来,端着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轻轻搁在案上,茶香袅袅,她温和道:“容叔叔,父亲,清儿也想观棋,可好?”容策笑着回道:“好,好,听你父亲说你聪明绝顶,你来下棋,对弈你父亲,让我看看,谁能技高一筹,毕竟我还从未见过比你父亲更聪明的人。”容策说着起身走到一旁坐下,让出位子给上官清。上官清也不谦让,坐在父亲对面,捏起一粒黑旗,说道:“爹爹,请。”上官良白子先落,上官清黑子紧随,白子笔走龙蛇,虚虚实实,陷阱重重;黑子步步为营,攻守杀伐,屡突重围。两人下棋飞快,几乎不给对方思索的时间,容策端着茶杯,紧盯棋局,一时竟难以跟上两人的思路。棋盘的世界,十九条纵横线,井然有序。每个交...
《江山为谋,凤唳九天萧宁熙上官清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自然。”上官良将白棋收拾好,“再来一局?”
容策点头。
这时,上官清敲门进来,端着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轻轻搁在案上,茶香袅袅,她温和道:“容叔叔,父亲,清儿也想观棋,可好?”
容策笑着回道:“好,好,听你父亲说你聪明绝顶,你来下棋,对弈你父亲,让我看看,谁能技高一筹,毕竟我还从未见过比你父亲更聪明的人。”
容策说着起身走到一旁坐下,让出位子给上官清。
上官清也不谦让,坐在父亲对面,捏起一粒黑旗,说道:“爹爹,请。”
上官良白子先落,上官清黑子紧随,白子笔走龙蛇,虚虚实实,陷阱重重;黑子步步为营,攻守杀伐,屡突重围。
两人下棋飞快,几乎不给对方思索的时间,容策端着茶杯,紧盯棋局,一时竟难以跟上两人的思路。
棋盘的世界,十九条纵横线,井然有序。每个交点都是一个潜在的战场,每个棋子都可能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局势也越来越复杂,黑子逐渐被困住,然而黑子的主人并不见慌乱,仍沉着应对。
“哎呀,清儿,你要输了。”容策一声感叹,原来他不止赢不了上官良,连一个合格的对手都不算。
上官清微微含笑,捏起一粒棋子,对容策道:“未必!”
“啪”落子于高目,纵观棋盘,险胜白棋一子。
上官良大笑,“妙啊,舍小子而布大局,看似在突围,实则在设局,下士下棋吃子,中士下棋占地,上士下棋悟道,清儿大智慧,爹爹输的心服口服。”
容策拍掌称赞:“不得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让你爹佩服的人不多。”
上官清心中喜悦,但这般直白的夸赞让她有些害羞,连忙起身端起茶壶,道:“茶凉了,清儿重新泡一壶。”
容策望着上官清轻盈离去的身姿,忽然感伤,“清儿肖其母,貌美又慧,方才她与你下棋,晃神间,我以为回到二十年前。”
上官良并未回应,神情落寞,往事不可追。
“我说上官老头,你把清儿嫁给我二儿子吧,算我求你。”
上官良白了容策一眼:“你儿愚钝!”
容策:“......我儿孝顺”
“你儿粗鲁!”
“......我儿孝顺。”
“你儿黑壮!”
“我儿......孝顺!”
晚间,容策就寝时,容彻端来一盆温水,毕恭毕敬道:“爹,洗脚。”
容策笑道:“我儿孝顺!”
隔日晌午,上官清吃罢饭,回到里屋,见慧娘坐在椅子上,红帕绣鸳鸯。
慧娘手巧,绣功不输织锦楼的绣娘,一对鸳鸯织就欲双飞,上官清立在她身边细看了一会,出声赞道:“好一双妙手!”
“你也不差,深的我真传。”慧娘放下针,揉揉双眼,“年纪大了,不比以前,绣一会儿,眼睛如倒进一筐沙。”
上官清接过慧娘手里的针线,坐下来继续绣,好奇道:“平白无故为何绣鸳鸯锦?是台州老家哪位姐妹要出嫁?”
慧娘温柔的伸手将上官清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说道:“别的姑娘哪怕是公主嫁人也攀不上我一针一线,我只为我的清儿绣嫁衣绣喜枕。”
原来这是为她绣的,上官清笑道:“那慧娘有的是功夫绣,我来京城大半年,一个上门说亲提亲的都未见到,还不如在台州老家行情好。”
慧娘被她逗笑,台州小地方,有些个媒婆贵妇不自量力,登门为清儿说和亲事。京城就不一样了,哪个敢踏进首辅大宅?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昨晚,你爹爹跟我说,他很是中意今年的探花郎徐光地,有心招他为婿,说改日寻个机会让你也瞧瞧他。”
寒食节一过,天气渐暖,草长莺飞,柳枝摇曳,上京城端的是一派欣欣向荣。
宋启民出殡以后,上官清才敢携宝珠入国公府探望宋启莲,她倒不是怕宋启民阴魂不散,单纯觉得他晦气。
宋启莲还未大好,声音低哑,加上国公府才办理完宋启民后事,整座府宅透着阴寒之气。因此主仆二人闲聊几句便离开了,免得宋小姐言语过多,伤及喉咙。
从国公府出来,迎面碰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国公府门前停稳,赶车的马夫穿着不似寻常马夫,倒像是哪家府里的管事,上官清好奇来人身份,拉着宝珠走到大门一侧,驻足稍作停留。
马车帘子掀开,下来一人,身形修长,剑眉星目,霜青色的衣服更衬出此人的清俊矜贵,脸色却是淡淡的,许是清冷惯了。
上官清倒吸一口凉气,拉着宝珠赶紧背过身去,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燕王殿下,希望没被他看见才好。
宝珠悄声道:“小姐,燕王殿下造访国公府?”
上官清此刻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连忙道:“一会儿不管我说什么,你只管配合。”
萧宁熙一下车就看到那背过身去的主仆二人,只当宋三小姐羞涩,国公日前曾为他搭救宋启莲一事亲自登门造访致谢,礼尚往来,总是要回访一番,他抬步走上前,开口道:“宋小姐,别来无恙!”
上官清艰难的转过身子,不理一旁眼珠瞪得溜圆的宝珠,拉着她屈膝施礼:“见过燕王殿下。”
“宋小姐免礼,你这是要出门?”
上官清站直身子,微微一笑,露出几颗洁白的小牙,回道:“落水后便染上风寒一直养在府里,今日好多了,趁着天气晴好,打算去听戏解闷。王爷是为国事来寻臣女父亲?快快有请,臣女先失陪。”
上官清拉着呆若木鸡的宝珠准备离开,却听那人道:“本王奉太后之命,前来探望宋小姐,既然小姐要去听戏,那不如一道吧。”
直到坐上燕王马车,往戏园子奔去,上官清都在懊悔当初为何要骗他说自己是宋启莲,现在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以后出门前务必看黄历,不宜出门还是待在家里。
萧宁熙看了眼脸色深沉的宋三小姐,当她是大病初愈,容易乏累,掀开马车帘子,对赶车的庆泽道:“慢点。”
一并赶车的宝珠见燕王探出身子,偷瞄他一眼,心想王爷还是那般俊美无铸,身形却不是白面书生的弱鸡样,挺拔修长,刚才扶小姐上马车时露出一截手臂,劲瘦有力,定是练过功夫的,只是为何叫小姐宋小姐?
宝珠想不通。
马车内,上官清不言语,燕王也不主动答话,气氛沉闷之际,马车突然停下来,紧接着一阵晃动,似是有人跳上来。
慌乱中上官清抓紧燕王衣袖才勉强稳住身形。
马车门帘掀开,容彻钻进来,正要开口说话,倏然见到“宋小姐”,愣了一下,“想不到宋小姐也在。”
上官清松开燕王衣袖,微微颔首。
燕王神情似有不悦,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在王府门口等了好大一会儿,总算把你给等着。”
上官清闻言,掀开马车小窗的帘子,果然是燕王府门前,去戏园确要经过王府。
容彻也不避嫌,从怀中取出一本《国策》,焦急道:“先前邓为认了罪,我便被提拔为五品大理寺理正。这官职需文武兼修,今日大理寺依制给我一本国策,只说有了线索便去禀名圣上,其他什么也未说,我翻看半天,毫无头绪,还需你为我分析一番。”
燕王并未接过书,而是厉色道:“既然需要文武兼修,而你又理不出头绪,说明文才够不上这五品官衔,请辞算了。”
容彻委屈道:“好你个宁三,我读书少怪我吗,如果不是陪你远赴边关出生入死,保不齐我现在已是大学士!你出身皇家,回来还是当王爷,我呕心沥血混个五品官容易吗我。”
他愤愤的又加一句:“过年的猪,受惊的驴,还有一个你,并列三大难整!”
上官清忍不住捂嘴偷笑,想来容彻与燕王交情非同一般,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容公子张口就来,丝毫不惧燕王。换言之,燕王亦是心胸大度不拘小节之人。
萧宁熙语塞,容彻说的也是实情,他缓和语气道:“大理寺可说何时何地面圣?”
容彻仔细回忆一番,摇摇头,确实没说。
“依我之见,这书里定然是指示你在哪里可以面见圣上,书到用时方恨少,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只当耳旁风,如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容彻不服气,“你读书多,你倒是看看指示在哪里?”
燕王接过书,翻了翻,《国策》是一代大儒方鸿正撰写的文章,这本与自己之前看过的没什么不同,线索如大海捞针,他猜测道:“可能需要再找一本国策,对比着看。”
“王爷,可否让臣女一看?”上官清柔声道,容策是父亲好友,助他儿子一臂之力也在情理之中,虽然是作弊,但大理寺考察武将文才属实有些过了,大梁选拔官吏的体制还需整治。
容彻一把从燕王手中夺回书,恭敬的交到上官清手里,“宋小姐博学多才 ,帮在下参祥一二。”
燕王:“……”
上官清笑着接过书,一页一页的翻看,她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待翻到第十一页时,书中文字本是“治国之策,重农,亦不可抑商,农商之法,在于均”竟变成“农商之时,在于均”,心下了然,燕王说的不错,必须要与原本对比看才能找到蛛丝马迹,这《国策》少说也有一百多页,若真要比对,几个时辰不在话下,然书在她心中,只要看完这本《国策》,答案自出。
燕王静静坐在一旁,不出声打扰,目光也始终离不开眼前的女子。
大半个时辰后,上官清终于合上书,长舒一口气。
容彻急切的问道:“宋小姐,可有什么发现?”
上京西城门下。
寒风凛冽刺骨,偶有雪花飘下来,落在地上,顷刻融化。
稀疏的人群时不时出入城门,为了生计,奔波忙碌。
李红玉最后望一眼上京城,心中凄凉,就算躲过战火纷飞朝代更替也无济于事,零落成泥碾作尘,短短二十五载,像是过完一生。
“别看了,再看也留不下。”押解的官兵不耐烦的推李红玉一把,催促她快走。
李红玉茫然的看着前方,一路艰辛未可知。
忽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李姑娘,请留步!”
是宝珠,李红玉惊喜的看着来人。
宝珠骑马到了跟前,拎着包袱利索下马,塞给押解官兵们一些碎银,讨好道:“几位大人,天寒地冻,李姑娘也是可怜人,这包袱里是给她的御寒衣物和一些药材,还请大人过目。”
说着,将包袱解开,一一让官兵检查。
官兵见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又收了钱财,便允了。
宝珠连忙道谢,又掏出一些碎银塞到官兵手里,低声道:“可否让我跟李姑娘说几句话。”
领头官兵瞧宝珠一眼,挥手示意其他人等往后退一步,不耐烦道:“你快点,马上就要启程。”
宝珠赶紧点头,将李红玉拉到一边。
“李姑娘,衣服内里缝了几片金叶子,待你到流放地,可支撑你过段时日。”
李红玉忍住泪意,握着宝珠的手,喉间哽咽,半晌才说出话,“清儿,她还好吗?”
“我家小姐好着呢,李姑娘放心。”
“红玉出身低贱,却也知结草衔环,今生恐不能报答清儿,来世愿为她当牛做马。好宝珠,敢问清儿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宝珠笑笑:“我家小姐说你肯定会问她这个问题,相识一场,怎能名姓不知?她复姓上官,单名就是一个清字。”
上官清,李红玉心底隐隐冒出一个念头,她该不会是上官首辅的女儿?
“快点!”官兵催道。
宝珠向着官兵的方向喊道:“片刻就好。”
“李姑娘,长话短说,此去一路保重。我家小姐也有几句话相送,她说……”宝珠歪头想了想,尴尬道:“哎呀,对不住,我给忘了,好像是什么山上雪融化,多看看月亮,对了对了,还有雪山之巅,红尘一笑。”
李红玉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滚烫晶莹,红尘笑是她们共同写的曲子,还未来的及合奏,已相隔万水千山。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她转身踏上北去的路,心中清明,不畏前路,不念过往,亦不惧岁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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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书房内。
庆泽捏着炭夹从炭箱内夹出块儿新炭,添进炭炉,合上炉盖,炉内传出轻微的煤炭烧裂声,他盯着炉子看了一会儿,又从一个袋子里取出些栗子,煨在炉盖上。
做完这些,转身回到燕王书桌旁,继续研墨,等王爷批完一份折子,他趁机问道:“主子,什么时辰用饭?”
萧宁熙闻言,抬眸看了眼尚未处理的堆积如山的公文折子,心里忽生出一丝厌烦,本本折子上都写着“为造福百姓”,“为体察民情”,既然都是泽被苍生的好提议,为何百姓的日子还那么苦?
李红玉那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在大齐,她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在大梁,她惨遭欺凌落得流放的下场。
为了江山社稷,到底是为了谁的江山,又是为了谁的社稷?
萧宁熙放下笔,揉了揉额头,回道:“照常用饭。”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
燕王回应:“进来。”
门打开,侍卫高武带着一身风霜踏进来。
“李红玉走了?”燕王问道。
“回主子,李红玉已经离开北上,不过属下并未见到那日遮面的女子前来送她,倒是来了个丫鬟模样打扮的年轻女子,还送给李红玉一个包袱,应该是些御寒之物。”
萧宁熙有些失望,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回得这么迟?是路上遇到意外?”
“回王爷,属下见李姑娘走后,本想立即回府,不料发现有人暗中跟踪送别李红玉的丫头。”
高武回忆当时情形,他发现跟踪的人有些武功底子,怕那丫头遭人毒害,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暗中也跟着,然而万万没想到,那小丫头胆大心细,武功也不弱,到了城中后,立即弃马,三拐两拐的,竟然把他们都甩脱了。
庆泽听完,捂着嘴偷笑。
燕王皱眉:“.....合着你出去大半天,一无所获。”
高武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忽然想起一样东西,赶紧从怀中取出,呈给王爷,“这张纸是从那丫头身上掉落的。”
燕王接过来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山前山后,终有雪晴。千里万里,明月昭昭。
字迹清秀,显然是女子执笔,但字字力透纸背,刚毅不输男儿。
尤其是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个笔迹?
电光火石间,他记起来了,宋启莲的佛经!
燕王心神激荡,当日在公堂上,便觉得那双夺目的眼睛似曾相识,没想到真是她,他小心收起纸张,放入袖中。
不对,他猛地身子一挺,宋启民作为宋启莲的兄长,即便不是一母所出,也是同宗同脉,当妹子的宁愿维护一个毫不相干的风尘女子,也不关心自家兄长?
更令人怀疑的是,温夫人居然认不出堂堂国公府三小姐,纵然她轻纱遮面,听声音听不出来?
还是,国公府已经内讧到六亲不认的地步?
宋启莲为李红玉开罪之事,国公是否知晓?
萧宁熙眉头越皱越紧,去一趟国公府迫在眉睫。
这时,砰的一声,庆泽煨在炉盖上的栗子爆开,丝丝缕缕的栗子香飘向鼻尖,香甜暖心,勾的人食指大动。
高武咽了咽口水,外面天寒地冻,出去大半天,吸入的冷气呛的肺管子疼。
燕王唇角微扬,“还等什么,吃吧。”
饭后,萧宁熙派高武请来容彻,最近发生诸多事情,先是金印被盗,送回来之前又被人动了手脚,刚查出宋启民有嫌疑,他便死了,死后爹不疼妹子不爱。仿佛有根无形的线穿着所有的事情,又抓不住头绪。
上官清迟疑片刻,抓住机会大着胆子道:“臣女恳求王爷给清儿妹妹一个为官的机会。”
萧宁熙皱眉道:“难道你不想让我为你做一件事?为何要把来之不易的承诺拱手让给别人?本王劝你再好好想想。”
上官清垂眸,要如何告诉他,她就是清儿啊!
半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当当停在国公府朱红色的大门前。
萧宁熙扶上官清下了马车,轻声道:“今日小姐劳累,早些回府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
上官清凝视他的眼睛,心中泣血,回道:“请王爷先回。”
“本王看你进去后,自会回府。”燕王负手而立,望着她清丽的容颜,仙姿玉骨,心里竟泛起一丝不舍,前所未有的柔软。
上官清坚持:“还是请王爷先回。”
“你先进去。”
上官清急得要跺脚,生怕背后的大门忽然敞开蹦出一个姓宋的来唤她一声上官小姐,不自觉带了点命令的语气道:“我说了,让你先走!”
萧宁熙微怔,摸不清她为何有些生气,女人果然善变,方才好好的,眨眼功夫看他的眼神带了些不耐烦,他讪讪道:“好,我......先走。”
“恭送王爷。”上官清欠身施礼。
直到燕王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上官清才长舒一口气,打定主意,接下来一段时日,闭关养性,决计不再出府半步。
日子清浅,短短十来日,薄衫身上罩,旧貌换新颜。
最近一段时日,上官清深居浅出,偶尔听上官鸿说些官场之事,至于燕王他们是否寻到天香阁金库,她无从得知后续。
这日晚间,难得上官良回来的早,父女二人一同用饭,扯些家常,上官清甚是爱听父亲讲话,慢条斯理,见解独到,很多道理从他嘴里说出来,深入浅出,又格外的令人信服。
吃到一半,上官鸿回来,自打他当上副指挥使,每日情绪高涨春风得意。
仆从给他添了碗筷,他往椅子上一坐,端起饭碗一顿狼吞虎咽,看的上官清一愣,有时她也想不明白,温文尔雅的父亲怎会有如此不拘小节的儿子。
上官良吃完先去书房,等他走后,上官鸿才道:“清儿,王应坤的玉佩你赶快还回去,再不还,他就要上门提亲了。”
“啊?!”上官清惊道,“他已与谭小姐彻底了断?”
上官鸿笑道:“王应坤碰上你实在太惨,谭小姐按照你的指示前几日假装答应他私奔,估摸这小子看你迟迟未回应他,就想先钓上谭小姐,待到私奔之夜,万万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谭小姐的父亲,礼部尚书谭禄。”
“好家伙!尚书府家奴们把王应坤揍得爹都不认识了。今日我遇见他,他脸上淤青还未散,直说要约你见面,上门提亲,完全不承认私奔之事,说是不小心摔的。”
上官清连忙掏出王应坤送的玉佩,交给哥哥:“明日你赶快还给他,就说爹爹不赞成这门亲事,希望他不要纠缠才好。”
她忍不住叹气,王应坤奸邪,兴许不会善罢甘休,当日戏耍他有些欠思虑,报复上门可如何是好。
上官鸿收好玉佩,忽然想起白日所见之事,随口道:“燕王殿下似要与国公府结亲,今日太后娘娘赏赐好些补品给国公府三小姐疗养身体,我与几个同僚巡城时恰好遇到执事太监送礼。”
什么!一阵涩意立即从上官清心底涌出,弥漫在胸口,止不住的难受,燕王他已经见过真正的宋三小姐了吗?他已经知道她是假的宋启莲?
萧宁熙拧眉对容彻道:“你不觉得事有蹊跷?”
容彻连忙点头,“蹊跷,非常蹊跷,要说这李红玉长相比宋小姐差远了,居然能让宋启民色令智昏,还丧了命!这小子天天看着自家妹子倾国倾城的容颜,按理说庸脂俗粉应当看不上了才对。”
萧宁熙白了容彻一眼,“我不是说这个,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在武院上习武课,师傅曾称赞宋启民骨骼清奇,是练武的好苗子,那时候他武功已经不弱,而李红玉手无缚鸡之力,绝不可能用一把剪子就刺死宋启民。”
容彻恍然大悟,之前他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宋启民武功不弱,十二三岁时,书院内比试,只有宁三能堪堪与他打个平手。
“听说,他后来生了一场大病,会不会病后武功废了?”
萧宁熙眸色深沉,“看来咱们要去见宋启民一面,今晚是他的头七。”
容彻眼睛放光道:“夜探国公府?宁三,自打咱们回京,日日困在朝中琐事上,是时候胆战心惊一次!”
子时一刻,国公府,月明星稀。
萧宁熙,容彻,高武及庆泽四人身穿夜行衣,站在国公府外墙下,萧宁熙抬头目测完墙高和位置,递给容彻眼色。
容彻心领神会,登时飞跃到墙头观察院内,燕王估的不错,灵堂就在离外墙不远的院内,白日他们派人以吊唁为由来了一趟国公府,确认好灵堂位置,免得晚上抓瞎,他打了一个响指,随后跳入院内。
燕王三人施展轻功,紧跟着跳入国公府。
月如玉盘,分外明亮。
四人摸着墙根迅速来到灵堂附近,只见灵堂外两个家奴正在打瞌睡,灵堂内还有守灵的两个丫鬟,也是睡的头点地,此外再无其他亲眷,宋启民是庶出,又死的不够光彩,想来除了其母也没有亲眷惦念他。
庆泽、高武轻手轻脚分别绕到两个家奴身后,一个手劲儿劈晕二人,随后一人架起一个家奴,拖到院子两侧的荷花缸后。
不一会儿,身穿家奴服的两人从缸后站起来,重新坐回灵堂门前。
萧宁熙、容彻见两人已得手,迅速溜进灵堂,先劈晕两个丫鬟,拖到墙边,才来到棺材跟前。
下葬前棺材不钉钉子,容彻站在棺材前,运足气,用力一推,棺材盖顺势向前滑动半尺,露出宋启民人头。
萧宁熙上前一步,看向棺内,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见宋启民口含驻颜珠,尸身不腐不臭,也确实是记忆中的模样。
他思忖片刻,伸手探进棺内,摸索到宋启民的下颌骨及脖颈处,中指来回轻触其皮肤,近耳根处,摸到一处凸起,心念一动,两根手指捏紧凸起,用力一撕,“滋啦”一声,掀起半块人皮面具。
容彻见此大惊,不待反应,忽听远处传来几人脚步声。
萧宁熙暗道不好,灵堂内除了一口棺及四处飘动的白绫,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躲避之所,他迅速将人皮面具按回原处,与容彻合力推回棺盖。
“民儿,为娘来看你最后一眼。”
人未到,声先至。
萧宁熙与容彻三两步窜到灵堂敞开的大门之后。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刚躲好,温夫人带着贴身丫鬟就到了灵堂前。
高武、庆泽迎上去,向温夫人问安。
温夫人打量二人几眼,奇怪道:“你俩有点眼生,阿福与阿德去哪了?”
庆泽道:“回夫人话,我们俩是前几日新来的,阿福阿德困倦难耐,叫我二人替他们守灵。”
温夫人冷哼一声,生气道:“混账东西,为我儿守灵是他们的福气,还敢疲倦懈怠,小翠,明天传话,每人三十大板。”
叫小翠的丫鬟连忙称是。
温夫人看向灵堂内孤零零的棺材,心酸上涌,她本就是妾室,如今唯一的儿子又去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想到这里,禁不住嚎啕大哭,跌跌撞撞的走进灵堂。
小翠赶紧跟上,扶着温夫人。
温夫人跪扶在棺木上,悲痛欲绝,泣不成声,口中不停念叨着宋启民儿时旧事。
萧宁熙躲在门后,听了一会儿,觉得温夫人并不像在做戏,她应该不知棺木内另有其人,由此看来,真正的宋启民消失已久,连他的亲娘都被冒牌货蒙蔽,辩不出真假。
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晕过去的家奴该醒了,萧宁熙抠下一块木屑,从门缝中打出去,轻微的一声落地。
门外的高武、庆泽会意,对视一眼,走进灵堂,挡住温夫人及小翠的视线。
庆泽轻咳一声,劝慰温夫人道:“夫人,请节哀,公子在天之灵,看您如此难过,他该多么心疼!”
温夫人听闻此言,更加悲痛,喝道:“出去,都给我出去,我要与我儿子待在一块儿,谁也别来打扰。”
高武与庆泽慢慢向后退,临到门边,高武向门后望一眼,王爷果然不在。
这时,小翠发现灵堂内两个丫鬟似有异样,夫人来了,竟然还靠在墙边呼呼大睡,她走过去,踢了踢两人,小声道:“快起来了,夫人让我们出去!”
高武,庆泽见小翠正要蹲下叫醒两个丫鬟,心里一急,撒丫子往外墙边跑。
少顷,灵堂方向传来小翠和温夫人的高声呼叫,大喊有刺客。
两人不敢停留,加快脚步跑到外墙根,飞身一跃,翻出墙。
墙外,萧宁熙与容彻正在焦急的等待,见高武庆泽全身而退,放下心来。
高武自责道:“王爷,属下和庆泽撤退晚一步,还是被发现了。”
萧宁熙摆摆手,“无妨,引蛇出洞未尝不可,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撤。”
待回到王府书房,萧宁熙吩咐庆泽、高武两人这几日不要出门,免得碰上国公府的人被认出来。
容彻道:“既然死的是假宋启民,那真宋启民在哪?还是说大病一场早已亡故?”
燕王摊开手,手心一枚银针,“你看,熟不熟悉?”
容彻拿起银针,仔细查看,见银针末端微微泛青,恍然道:“青叶针,宋启民!”
燕王点点头,“不错,杀死假宋启民的就是真宋启民,李红玉一介女流,能有什么力气,根本刺不死假宋启民,他的真正死因是飞入脖颈的青叶针,宋启民的独门绝技。”
十二岁时,在一次日常比武中他打赢宋启民,不服气的宋启民约他下学后小竹林试真功夫,当时宋启民神神秘秘的拿出一枚银针,说这银针与众不同,尾端泛青,是父亲特地找人给他制作,名唤青叶针,独一无二,说着扬手一挥来了一招飞针穿叶,着实震惊了年幼的燕王和容彻。
“接下来该怎么办?”容彻问。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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