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亦凝贺今尧的其他类型小说《宋亦凝贺今尧放弃暗恋后,疯批哥哥宠她入骨小说》,由网络作家“鸟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刹那间的僵硬令亦凝杵在原地动弹不得。她掐了下指尖,几秒后才找回声音:“没有。你不要误会。宋乐颜当时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她跟我关系不好,故意造谣的。”陆华璎不知道信了没。毕竟不是亲兄妹,亦凝设身处地,觉得换做自己恐怕也会膈应。沉默片刻,她再度开口:“你不用信我,相信我哥的人品就行了。希望不要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你对他的看法。”亦凝回包厢的时候,话题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贺今尧原来坐的沙发已经空了,他跟那位美人一起消失了。至于去哪了,亦凝也不在意。她直接拿起包,岳子封一脸纳闷:“你才来多大一会,这就走啦?不等你哥了?”“我有点累了,你们慢慢玩。”亦凝说,“哥,我先回去了。”离开酒色暖香的包厢,走到四合院院子里,微凉的风拂过罗汉松枝叶。看见那台...
《宋亦凝贺今尧放弃暗恋后,疯批哥哥宠她入骨小说》精彩片段
刹那间的僵硬令亦凝杵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掐了下指尖,几秒后才找回声音:“没有。你不要误会。宋乐颜当时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她跟我关系不好,故意造谣的。”
陆华璎不知道信了没。
毕竟不是亲兄妹,亦凝设身处地,觉得换做自己恐怕也会膈应。
沉默片刻,她再度开口:“你不用信我,相信我哥的人品就行了。希望不要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你对他的看法。”
亦凝回包厢的时候,话题已经转移到其他地方。
贺今尧原来坐的沙发已经空了,他跟那位美人一起消失了。
至于去哪了,亦凝也不在意。
她直接拿起包,岳子封一脸纳闷:“你才来多大一会,这就走啦?不等你哥了?”
“我有点累了,你们慢慢玩。”亦凝说,“哥,我先回去了。”
离开酒色暖香的包厢,走到四合院院子里,微凉的风拂过罗汉松枝叶。
看见那台嚣张的黑色超跑,亦凝才注意到树下有人。
旗袍美人正俯身对着车窗说话:“尧爷不玩了?”
“没劲。”贺今尧意兴阑珊。
美人说:“那我带你去玩点好玩的?”
贺今尧搭在车窗上的手掸了掸烟,笑一声,咬字很懒:“什么好玩的,我听听。”
亦凝没想打扰他们男勾女搭的“雅兴”,但他车停得实在跋扈,在进出的必经之路上。
她又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结束,不想在这里看现场直播,想想还是坦然走了过去。
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很难不引起注意。
女人直起身,跟她说话也是柔情似水的,但没对着贺今尧时抛的小钩子:“宋小姐要走了?”
“嗯。”
贺今尧冷锐的黑眸漫不经心向她瞥来。
“送你?”
亦凝不至于那么没眼力见,看不到他们在调情。
一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在侧,谁有闲功夫送她回家?
再说贺今尧就没对她友善过,只是出于礼貌客气一下吧。毕竟等沈家和陆家成了亲家,他就是沈南晔的表大舅子,亲上加亲了。
假客套,她懂。
“不麻烦你了,今尧哥。”她懂事地说,“你忙你的吧。”
贺今尧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忙?”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别人喝酒他睡大觉,不就是养精蓄锐晚上跟美人共度春宵?
亦凝没敢说,解释道:“司机送我来的……”
她话音没落,贺今尧从她身上收回视线,一脚油门,嚣张狂傲的引擎声碾在她的神经上,扬长而去。
亦凝愣了一下。
意外他竟然就这么铁石心肠地抛下了美人。
美人本人倒是见惯不惊的样子,扶了下被风荡动的耳坠,眼梢的流波连亦凝一个女人都觉得妩媚:“他是一点不懂怜香惜玉的。”
回到家,亦凝洗完澡就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觉得累,脑袋又清醒地翻飞着各种抓不住的思绪。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会所没待多久,却特别耗费心力。
手机弹出微信消息,她摸过来看。
陆华璎:你到家了吗?
喜欢沈南晔的女人一直都很多,像雨后的春笋一样一茬接一茬。
她们有的想从亦凝这里走迂回路线,有的嫌她占据了沈南晔太多关注。
但无一例外,她们都必须讨好她。
亦凝还小的时候,没心没肺地替她们转交过情书。那些信沈南晔从来不看,倒是她好奇心旺盛,喜欢打开来仔细研读。
类似的殷勤她见过很多,但陆家大小姐根本没必要讨好她。
亦凝客气地回:到了,谢谢关心
陆华璎:明天有空嘛,一起逛街?
亦凝拒绝了:抱歉,明天有事
这之后,陆华璎隔三岔五就给她发微信,约她吃饭、逛街、去网红店打卡。
亦凝不懂她到底什么意思,还想试探什么,拒绝总是客客气气,但因为太客气,疏远的意思也十分明显。
成年人的世界,她认为对方会领会自己的意思。
毕竟陆华璎看上去天真烂漫,实际很聪敏。
陆华璎发了几次,看她一直态度疏冷,就不再热脸贴冷屁股。
几天后,付秀娟打来电话,说家里来了客人,让亦凝早点回去。
她从公司回到沈家,看到坐在客厅的陆华璎。
陆华璎冲她挥了挥手:“小九,又见面了。”
付秀娟笑容满面:“华璎都等你半天了。”
亦凝当下感觉不太舒服,当着付秀娟的面不好发作:“陆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华璎好似没听出她语气里的疏离:“我妈快生日了,我实在不知道给她送什么礼物好,想你帮我参谋参谋。”
“我也不会选礼物。”亦凝踢皮球,“你还是请别人帮忙吧。”
陆华璎可怜地眨眨眼:“可是我没有别的朋友了。我小时候跟我爸在霖城长大的,燕城的人我都不认识几个。”
装什么可怜,你跟宋乐颜不是好姐妹吗?
但这话亦凝不能说出来,陆华璎的可怜不是装给她看的。
果不其然,付秀娟来劝她:“你每次给我买的礼物都特别称心,就帮华璎挑个礼物吧,费不了多少时间。晚上干妈给你煮陈皮红豆沙好不好?”
亦凝再不甘愿也只能答应。
付秀娟安排了司机送她们,路上,亦凝全程侧脸看着窗外,没搭理陆华璎。
“别生气嘛。”陆华璎戳戳她胳膊,“我没别的意思。我约你总约不到,只能上点小手段咯。”
“没生气。”亦凝说,“你知道用我干妈能拿捏我,说明你聪明,我生气有什么用。”
“所以你一开始别拒绝我不就好了。”
亦凝转头,看到陆华璎脸上的微笑,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跟你做朋友呀。”
亦凝懒得跟她兜圈子:“我哥跟我干妈都不在这,你不用演戏,不如直接一点。”
陆华璎往驾驶座看了一眼,司机是沈家的。
亦凝直接下车,走进一间咖啡馆,要了一间私密性好的包间,门一关,两人面对面而坐。
亦凝直入正题:“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是我哥的联姻对象,你有两家父母撑腰,不需要讨好我。我不讨厌你,就算讨厌,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也会对你很客气。所以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
“可我对你很好奇。”
陆华璎用镊子夹起方糖放进咖啡里,慢慢搅拌着:“我不怕告诉你,我的确很喜欢沈南晔,其实我刚回燕城,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你知道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吗?”
“那天晚上我只跟他说了两句话,我问他洗手间在哪里,他叫人带我过去,我说谢谢,他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甚至有点敷衍,但我脸红了一整晚。不过我那时候还太小,你明白的,你跟我同岁。”
亦凝并不想听这些:“这些你应该跟他讲,而不是跟我讲。”
陆华璎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往下说:“我知道他身边有过其他女人,我不介意,他这个年纪,又那么有魅力,要是一个女人都没有才不正常。那些女人都不要紧,对我来说,最有威胁性的是你。”
“未婚夫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干妹妹,长得特别漂亮,他又特别宠爱……”
她说到这看了亦凝一眼:“你不觉得你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吗?”
可能是时差作用,亦凝躺在熟悉而舒适的床上,毫无睡意。
睡不着,干脆翻出游戏机和旧卡带来玩,好几年的老游戏,玩了几把手就熟了。
怕吵到沈南晔,她没开声音。
一直到听见楼下的车声,转头看见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才发现天都亮了。
她走到窗边勾开窗帘,看见沈南晔的车驶出院子。
关了游戏准备回去补个觉,眼睛刚眯上,手机叮了声,微信消息。
哥哥:下楼吃点早餐再睡
亦凝下楼时,付秀娟跟沈长远正在客厅说话,见她下来就停了话头。
“怎么不多睡会?”付秀娟说,“你醒得正好,看你干爸多疼你,一大早就差人去徐记排队买早茶,虾饺皇、流沙包还有手撕鸡,都是你爱吃的。”
亦凝看看对面喝茶的沈长远。
他不会做这种事。沈南晔才会。
但亦凝只当做不知道,笑着说:“谢谢干爸。”
吃完早餐,她没再回房间睡觉,借口要去医院看舒菀就离开了。
到医院时,舒菀正在讲电话。
不知对面讲了什么,她脸色铁青,挂完电话扬手就想把手机丢出去。
亦凝提醒:“一万块。”
舒菀咬牙切齿地收了回来。
“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舒菀心大,能把她气炸毛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亦凝把小餐桌支起来,她带了营养餐过来,还有补充维生素的蔬果汁。
里面有舒菀最讨厌的胡萝卜,但她这会太气愤,没顾上品尝,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陈佑那个死贱人,带着我们的技术资料跑去投奔一直打压飞雪的宸星,现在还跟云盾集团搭上线了。”
“云盾年前就在关注我们的液氢无人机研究,合作本来都十拿九稳了,他给我搞这一出。怪不得我前几天联系云盾一直没信儿。”
亦凝见过陈佑,记得是个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男人,不然也不会拿下舒菀。
没想到是这种背信弃义趁火打劫的烂人。
她皱了皱眉,安抚道:“你先别急,合作不是他想抢就那么容易抢走的,再联系云盾那边谈一谈。”
舒菀掀开被子:“不行,我得亲自去云盾一趟。”
亦凝赶忙把她按回去。
“你病成这个样子要去哪,明天就要做化疗了,别乱跑。”
“亦凝你不知道,要是云盾的合约再被宸星抢走,飞雪就真的很难再翻身了!”
舒菀对丧失生育能力没多少遗憾,但抢走她的研发成果,等同于抢走她亲生的孩子!
液氢无人机是飞雪这两年几乎倾尽所有的核心项目,就跟命根子一样。
“公司好几个元老都被陈佑带走了,现在没有人能顶上来,我们那个镇司之宝技术大神又是个社恐,这事只能我去。”
而她又大病缠身。
要么说陈佑贱呢。趁人之危的小人。
亦凝叹气:“你安心在医院待着。我替你去。”
舒菀临时给亦凝安排的助手姓廖,小姑娘把一堆项目资料抱到办公桌上。
“资料不太全,有一部分被陈总带走了,你看缺什么我给你找。”
亦凝跟舒菀同专业出身,上手并不费力,用最快速度熟悉完舒菀的项目进展,就带着小廖一起去了云盾。
路上她临时抱佛脚,拿手机检索云盾集团。
能找到的信息很有限,除了高冷整肃的集团官网,只有某些财经或军事频道零星提到的一两句。
小廖在她旁边念叨:
“云盾有很多军工机密工程,听说要是半夜偷偷翻墙进来,被抓了还要判刑的。”
“他们在西郊还有一个超级大的飞机生产基地,一整个停机坪上停满了歼击机,超级壮观!”
“网上一点关于他们贺总的东西都搜不到,好像是有军方背景,总之很神秘的。”
军方背景?姓贺?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
云盾集团的总部大楼巍峨肃穆,警卫比周围的其他建筑都更森严,入口层层把守,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亦凝带着小廖走到前台:“你好,我们是飞雪创新科技的,来找贺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
亦凝礼貌道:“你能帮我问问他有没有空吗?十五分钟就好。”
“抱歉,贺先生今天的时间已经排满了。”
“那他明天或者后天有时间吗?”
“抱歉,您可以拨打秘书室的电话进行预约。”
穿蓝色套裙的女职员说话温声细语,搪塞的话术一套一套,打发人的业务十分之熟练。
“看吧,贺总根本不会见我们。舒总约了他几次都约不到,他们肯定跟宸星已经签约了。你知道宸星有多贱吗,他们为了抢走云盾集团这个合同,恨不得倒贴。”小廖肩膀丧气地耷拉下去,“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刚说完,电梯打开的门里走出来一个人。
冤家路窄,正是陈佑。
“你怎么在这?”陈佑看见亦凝颇为意外,接着看到小廖,露出一个“懂了”的眼神。
“你学姐把你从国外叫回来了?我说你也是真傻,大老远从国外跑回来投奔她,她现在可是自身难保。”
小廖一脸踩到狗屎似的晦气,听他还敢提起舒菀,怒气冲冲。
“陈总,舒总现在人还在医院呢,你们好歹这么多年感情,你能不能讲点良心?”
“我对她还不够有良心?在她身上浪费了几年时间,没让她赔我青春就够意思了。要不是靠我,就她那理科生的脑子,飞雪能有今天吗?”
男人总是很轻易将自己放到道德高地:“她这病说不定就是泡在实验室里天天接触那些东西得上的,早点听我的老老实实生个孩子,现在也不用发愁以后生不了了。”
小廖气得脸色涨红:“你说这话也太过分了吧!”
说真心话,亦凝此刻很想把装着电脑的包甩到陈佑那张理直气壮的脸上。
但她记得自己来这里的正事。跟他浪费口舌是最没用的。
她握住小廖手腕,把人拽回来:“跟没良心的人讲良心是没有意义的。”
陈佑跟舒菀一起回国创业,短短三年就站稳了脚跟,自诩青年才俊社会精英,一点没把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
“你不会是想来谈液氢无人机的生意吧?”陈佑说这话时的语气很轻蔑,还炫耀似的晃了晃手里的A4文件,“我实话告诉你,云盾的合同我已经拿下了,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亦凝伸手:“我看看。”
“这么重要的东西能给你看?”陈佑把文件塞进公文包里。
亦凝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她转头对前台职员说:“麻烦你跟你们贺先生说一声,是宋亦凝找他。”
小廖被她弄得有点疑惑,小声问:“你认识贺总?”
好消息,认识。
坏消息,不熟。
但当着陈佑的面,亦凝没给自己漏油。
再怎么不熟,总比陌生人好说话些吧?
这样想着,她也故弄玄虚地说:“认识好多年了。”
陈佑嘴角的斜度充满轻蔑:“燕城谁不认识贺今尧啊,单方面的认识可不算‘认识’。你是不是在国外待久了,不懂燕城的规矩,你知道贺今尧是什么人吗?”
“你知道他爹是谁吗?”
就是在贵胄云集的燕城,贺家那也是金字塔顶尖,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亦凝一点没被吓到,反问一句:“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陈佑嗤笑一声,觉得这小学妹毛都没长齐还学人装逼。
“你是谁都白搭,贺总不是随便谁都能见着的。你学姐都约不到他,你在这瞎逞什么能?”
他话音刚落,正向上请示的女职员将手中的听筒双手递给亦凝,语气恭敬:
“贺先生请您听电话。”
陈佑脸色一变,五官有向四面八方裂开的趋势。
亦凝微微一笑,当着他的面把电话接过来,叫了声:“今尧哥。”
亦凝意外:“那你打算要把他这颗瓜拱手让给宸星?”
“他们这么想要,让他们拿去好了。”
“我还以为你会咽不下这口气呢。”
“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啊,别人能糟践我的心血,我自己不能糟践。宸星想打价格战,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们。云盾选择他们很合理,同样一个东西,换我我也选便宜的。”
舒菀这两天看开了,自己说服了自己:“没事,别人手段脏,我输了算我识人不清,但丢人的不是我,我问心无愧。”
“你那笔钱已经帮我解决了飞雪账务上的问题,大家拖欠的工资跟奖金也都补上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呗。等我治好病,这个仇我必报!”
亦凝忽然说起:“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舒菀当然记得:“那时候你可高冷了,你急性肠胃炎,我好心送你去医院,忙前忙后,结果你拿一卷美钞打发我。”
“不是打发,是感谢。”亦凝纠正,“我那时候刚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不想交朋友。”
“怪不得出了医院你就再没联系过我。”舒菀道,“说起来还得感谢我那个混血前男友。”
当时她的那任男友跟亦凝住同一栋楼,某天晚上发了骚扰短信给亦凝。
这种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当事人是个难题。
亦凝思考过后,还是冒着可能会里外不是人的风险,直接把短信内容转发给了舒菀。
“那天你冲到我家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想揍我。”亦凝说,“没想到你拽着我去找他,当场赏了他两个耳光,一个为你自己打,一个替我打,然后潇洒地甩了他。”
“当时我就想,这个女人好洒脱,我好喜欢她的性格。”亦凝转头看着舒菀,微笑的眼睛很认真。
“我很高兴,几年过去,你依然是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舒菀。”
舒菀张开手臂抱了抱她:“那就学学你学姐我,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要看得开,男人嘛,遍地都是。”
亦凝一愣,那一瞬间的神情像被人发现了努力掩藏的秘密:“你怎么知道……”
“猜的。”舒菀笑得虚弱而狡黠,“亦凝,你的眼睛那么漂亮,可惜只看得见你哥哥。”
*
晚上亦凝回到沈家时,已经近十点。
下车时手机在口袋里作响,宋家打来的电话。
她回国的事情瞒不了宋家,前两天在沈南晔的生日会公开露面之后,她回来燕城的事,就从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变成铁板钉钉的事实。
她是擅自回来的,崔宁早晚要找她,亦凝一点都不意外。
亦凝虽然姓宋,宋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却坐得不实。她是宋勉之的女儿,但宋夫人崔宁不是她妈。
她从小在沈家长大,跟宋家人感情并不亲厚,甚至可以用淡薄来形容。
五年前他们强行把亦凝打包送出国,更是让本就不多的亲情更加稀薄。
亦凝站在门外树下,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端庄而高贵的女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二。”
“要不是今天听人家说起,我都不知道你回国了。”崔宁说,“回来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话里责怪着她不孝顺没礼数,但亦凝比谁都清楚,她要是真回去看看,只会遭嫌弃。
崔宁真正责怪的是她没经过他们的允许就擅自回国。
“最近事情很多,等忙完了再回去。”亦凝说。
“周末回来一趟。”
崔宁直接下命令,不给她拒绝余地,就冷酷地挂了电话。
亦凝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仗着她已经听不到,说了句:“谁爱回谁回。”
说完抬脚正要进家门,耳边突然一声鸣笛。
猝不及防的亦凝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长得跟一只大蟑螂似的柯尼塞格就停在路旁不远。
车窗打开,贺今尧坐在车里看着她。
亦凝不想理他,又不能没礼貌。
于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秒钟就反应敏捷地把视线平移开,装作没看见他继续往前走。
仿佛一个睁眼的瞎子。
脚刚迈出去,男人幽淡的嗓音传过来:“别装。”
亦凝背对他深吸一口气,保持着礼貌转过身:“今尧哥,好巧。”
贺今尧:“不巧。找你。过来。”
亦凝朝他走了裹小脚似的两小步,隔着两米远站在车外:“您有事吗?”
又您上了。
贺今尧淡淡瞧着她那副,仿佛离他近一点就会呼吸不畅窒息而亡的抵触样儿。
“我不喜欢仰视别人,上车说话。”
真难伺候。
亦凝现在不求他合作了,对他避之不及:“我刚从医院回来,身上可能有很多病菌,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贺今尧薄唇微讽地一牵:“你上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把我克死。”
“……”
亦凝咬咬嘴唇内侧,最后还是抬步,绕到副驾上车。
哑黑色的高级皮革与碳纤维,跟贺今尧这个人一样冷酷。
亦凝甫一坐进去,就被一阵带有凉意的深沉气息包围了。
某种冷调的松杉木质香,凛冽中又有一丝生机,还有一丝……甜味儿。
贺今尧嘴里含了颗糖,牙齿咬着,漫不经心地侧眸看她。
“你读的什么大学?”
“斯坦福。”亦凝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
贺今尧:“校训是为学姐卖命?”
亦凝噎了一下:“我就不能为我自己卖命吗,现在飞雪有我自己一半股份。”
“一半股份就能买到沈南晔的妹妹,舒总挺会做生意。”
亦凝不喜欢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我学姐对我很好。她有没有算计我,我自己知道。”
贺今尧喉咙里轻哂一声,讽刺意味浓厚:“小公主,对你好的人还少吗。”
对她好的人很多吗?亦凝不觉得。
“我小时候被亲妈抛弃过一次,所以对被送走这件事,有很大的心理阴影。刚被送到国外的那段时间,我状态很差,学姐是唯一关心我的人。”
“国外的饭真的不好吃,中餐馆很难找到正宗的,我从小连灶台都没碰过,煮面都分不出几分熟。”
“学姐经常来陪我,给我做中餐,春节的时候为了给我包一顿饺子,跑了半个城市到处凑材料。”
亦凝说:“硬要算的话,她既没救过我的命,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久,但最难熬的时候是她陪着我过来的。她现在遇到困难,我帮她不应该吗?”
贺今尧显然理解不了这种羁绊和情感。
“你哥知道一顿饺子就能骗走你两千万吗?”
亦凝就知道他不会懂。
他这种出身显赫、凌驾众生的大少爷,怎么会懂被抛弃的感受?
“在我心里有比两千万更有价值的东西,我不觉得亏。”亦凝不想多说,“你嘲讽完了,我能走了吗?”
贺今尧把一份文件撂到她腿上。
是液氢无人机的合约,条件跟最初给舒菀开的一样。
亦凝眉心鼓起的那点不高兴变成狐疑。
“你不是不答应吗?宸星追着要倒贴送给你,白捡的便宜,你为什么选我们?”
嘎嘣一声,贺今尧嘴里的糖咬碎了,慢吞吞嚼着:“不给你就哭鼻子,小公主脾气那么大,回去找你哥告个黑状,我怕你全家来请我吃蛋糕。”
“我没哭鼻子……”亦凝想否认,又一想,要是认了就能帮飞雪拿下合作,也不是不行。
她明白贺今尧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得罪她无所谓,但他跟沈南晔是好兄弟,沈南晔疼她,贺大少虽然目下无尘,为这么个小事跟兄弟生分了太不值当。
这样一个小项目对云盾集团来说,犹如狮子身上的一根毛,不如卖她一个面子。
想通这点,亦凝拿着合同下车,关车门前弯腰对他说了声:“谢谢今尧哥。”
其实没谈,但她觉得说谈过能省很多麻烦。
接着又想到,如果她交个男朋友,付秀娟是不是就能放心一些,不再把她当个对沈南晔贼心不死的家贼来防着?
岳子封惊讶地哎哟一声:“哪个外国的臭小子啊?长什么样啊?外国人还是中国人?怎么没带回来给我们瞧瞧?”
“分了。”瞎编还不简单。
“怎么就分了?”
亦凝嫌他八卦,呷了口酒,说:“玩玩而已。”
这话一出,空气都静了几秒。
亦凝感觉到一道颇具存在感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
她顺着看过去,对上贺今尧的目光。
看什么看?
亦凝不明白这句话有什么好令他们吃惊的。
在座这帮公子哥,有一个算一个,玩过的女人哪个不比她认识的男人多。
她平时太乖了,沈南晔把她保护的像个城堡里的小公主一样,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哥哥们一下全都给震住了。
贺今尧幽邃的眸盯着她,饶有兴致:“玩过几个?
夺冒昧啊你。
亦凝把烫手山芋抛回去:“今尧哥你呢,你玩过几个?”
多几年的饭不是白吃的,贺今尧哪那么容易被她问住,薄唇微扯:“我不玩男人。”
……好吧。
“哎呦呵,妹妹真是长大了嘿。”岳子封感慨万千,心情不亚于自己亲妹妹三岁时抽他的第一个嘴巴子。
“小时候那么点大,一转眼,都学会玩弄男人的感情了。”
亦凝说:“你二十二岁的时候没玩过女人吗?”
“靠。说的也是。”岳子封乐了,“妹妹喜欢什么样儿的男人,跟哥哥说,哥哥再给你找一个好的。”
亦凝的理想型,已经有一个活生生的满分模板在那里。
斯文,温柔,对她永远都充满耐心。
但她不能说,所以她瞎说。
“我喜欢野蛮、霸道、不讲道理的。”
“哟。”岳子封突然坏笑起来,“你这不是报你今尧哥哥身份证号呢嘛。”
亦凝自己都愣住了。
她只是往沈南晔的反义词说,没想影射贺今尧。
旁边几个人全在乐,有人笑着冲贺今尧说:“嗳,尧爷,亦凝妹妹看上你了,怎么说?”
亦凝跟着转动脖颈。
包厢没开那些花里胡哨的灯,暖橙的光线朦胧,镀在人身上一层柔光。
贺今尧靠着沙发,烟灰蓝衬衣扣子半开,薄而锋锐的唇里叼着根烟,就那么在氛围灯的明暗光影里,眯着眼瞧她。
亦凝正要说话,他两指夹着烟从嘴里拿下来,一把微哑低磁的嗓音:“暗恋我啊。”
亦凝:“……”
真是天大的误会。
他手里的烟就着台面上的杯沿敲了敲,烟灰掉进浅棕色的威士忌,拖腔拉调地说:“死了这条心吧。我不玩朋友的妹妹。”
谁要你玩了。
她暗恋谁都不可能暗恋贺今尧。
原本想解释,但想到付秀娟,也许让大家都误会她暗恋贺今尧,能让事情变得更简单一些。
而且,她知道贺今尧知道她的小秘密。
他这么说,就是故意捉弄她。
于是干脆不解释,接了句:“哦,那我失恋了。”
岳子封笑疯了,压根没当真,就贺今尧那臭不要脸天天欺负妹妹的混蛋样儿,人中邪了才暗恋他。
“装什么蒜,你什么时候有节操了。”
贺今尧也不恼:“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
“你有个蛋。”岳子封一百二十分的笃定,“你要是有那玩意儿,以后你就是我爹!”
家里有妹妹的人特别有当哥哥的自觉,没到十二点,岳子封就催着散场。
他们都喝了酒,岳子封正找人送亦凝回家,瞥见贺今尧,直接把亦凝往他跟前一推:“正好,你没喝酒,你送妹妹吧。”
上次被讹的经历历历在目,亦凝哪敢欠他人情。
“不用了,我自己……”
她的拒绝没说完,贺今尧眼皮垂下来乜她一眼:“怎么,你还想趁着夜黑风高非礼我?”
亦凝:?
她莫名其妙:“我哪有。”
“那为什么不敢坐我的车。”贺今尧一脸“别解释,你就是觊觎我的美貌”。
他手指勾起随便挂在沙发背上的高定外套,往肩上一甩,咬着烟,踩着松弛散漫的步子往外走。
亦凝只能跟上去。
直到坐上副驾,也没想明白这到底什么逻辑。
不坐他的车,就是想非礼他?
那谁要是想离他远一点,岂不是爱他爱得要死要活?
想不通干脆放弃,贺今尧这人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比如不喝酒,却跑来酒吧这种全世界最吵闹的地方睡觉。
他的思维可能就是喜欢另辟蹊径。
贺今尧把烟灭了才上车,把他的西装外套往副驾丢过来,可能是忘了今天这有人,习惯性的一个动作。
亦凝被他衣服上冷冽凉沉的气息砸了一个扑面,扭头看他一眼。
“拿着。”贺今尧发动车子,单手掌着方向盘,丝滑地从停车位滑上大路。
跑车没后座,也不能把他的衣服丢了,她只好叠起来暂时放到腿上,摆得端端正正。
承人恩惠,一句话不说不太礼貌,但亦凝实在想不出跟他能聊什么话题。
聊生活?她跟贺今尧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无从下口。
聊液氢无人机的项目?拜托,都下班了。
总不能聊他身上那些传言吧,差点弄死人什么的……
燕城的公子哥不是谁都像沈南晔那般出类拔萃,多的是骄奢淫逸的二世祖,惹出祸事也能靠家里摆平。比如郑家那个出了名的纨绔。
亦凝对贺今尧知之甚少,只从别人口中听过一些有的没的。
贺司令当年在中缅边界配合破获过一个跨国贩毒集团,那些人穷凶极恶,绑架了当时才五六岁的贺今尧和他妈妈。他妈妈就是在当时牺牲的。
这事应当是个忌讳,无人敢在贺今尧跟前提,亦凝也只是在某次宴会上听见几个喝高了的男人管不住嘴泄露了一两句。
回去好奇问沈南晔,沈南晔敲她脑袋:“这么爱打听,给你改名叫宋打听?”
所以在燕城这地脚下,贺今尧想怎么放肆就怎么放肆,想怎么任意妄为,就怎么任意妄为。
贺这个姓氏是用权势堆垒起来的高山,权贵三代,军功显赫,他有不高兴了就把天捅破的资本。
正想得入神,贺今尧的手毫无预兆地朝她伸过来。
亦凝一个激灵,反射性地避开,后背挨住车门。
察觉她惊吓的反应,贺今尧眼皮微掀:“躲什么?”
他伸手打开副驾前的储物盒。
微光从车外打来,那只手指骨修长,手背上筋骨起伏,野性的力量感。青色血管向上蜿蜒,没入奢贵的衬衣袖口。
亦凝看着他从里面摸出一盒糖,剥开一颗扔到嘴里,哂道:“咱们两个害怕被占便宜的应该是我吧。”
“……”亦凝默默坐好,“我这不是怕我占到你便宜吗。”
贺今尧黑眸瞥过来,低哼一声:“你试试看呢。”
她有几个胆子试试?
关键是,她又不傻。
车停到沈家门外,亦凝下车一秒钟都不耽搁,把叠好的外套放到座椅上,挥了挥手:“今尧哥再见。”
然后麻溜地跑进家门。
他—晚上喝的酒全都窜到了下腹,酒劲催发欲火,恨不得把人就地办了。
亦凝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么放肆,在沈南晔眼皮子底下就敢对她动手动脚。
“我哥还在上面,你敢碰我!”
“你哥忙着跟陆华璎上床呢,哪有功夫管你。等他下来,我事儿都办成了。”
“你以为你今天得手了,明天他就会放过你吗?”
“今天老子先把你办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郑祖叶在外面干的比这还混蛋的事儿多了去了,只要他爷爷还活着,就没人能把他怎么着。
沈南晔这人斯文,太守礼,跟贺今尧那种做事全凭心情的混球不—样,郑祖叶心里门儿清,这是沈南晔的地盘又怎样,明天沈南晔就是想杀了他,还有他爷爷兜着呢。
大不了再挨顿揍,管他呢,先爽完再说。
亦凝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踢打,但她刚从泳池上来,鞋都没穿,细嫩的脚踹到郑祖叶腿上,没把他爽死。
她拼了命地挣扎,还是被郑祖叶轻而易举地控制住了,男女力量的悬殊让此时此刻的她无比绝望。
她本能地扭头看向船舱,希望有人能够发现她,但偌大的游艇,根本没人听到这里的动静。
突然,她看见楼上栏杆前的那道身影。
如同看见救星,她本能地喊了—声:“今尧哥!”
郑祖叶动作—顿,跟着抬头往上看了眼。
海风咸涩,贺今尧颀长的身形矗立在三楼栏杆前,双手揣在裤兜里,垂下来的眼神—片漠然。
亦凝甚至清晰看到他眼中的厌恶。
他—直在那,他看见了,但摆明了不打算理会。
郑祖叶看贺今尧没有插手坏他好事的意思,放了心:“你叫错人了,我今儿就是把你弄死,他都不会救你。”
—片寒意把亦凝的心脏冻住,求救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她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能理解的。
他没义务要救自己。
她被郑祖叶推到了舷墙上,挣扎间脚撞到凸起的金属尖,尖锐的痛感瞬间就将生理性的眼泪逼了出来。
就在这时,两个船员从船舱里跑出来,高声喊着:“宋小姐!”
郑祖叶低骂了—声脏话,松开了她:“我看她快摔倒了,扶—下。”
船员给亦凝重新披上了浴巾,她脸色苍白,整个身体都在发抖,被船员—路护送着带到了三楼。
贺今尧站在刚才的位置,回头,—如刚才淡漠的目光扫过她狼狈的身体。
“求救都不会?”
我叫你了。
你没理我。
“刚才凶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贺今尧说,“这会怎么哑巴了。”
亦凝还是不说话,裹着浴巾站在他跟前,安静得反常。但又似乎,她—直都是这样—个过分安静的女孩。
船员把她送到就离开了,甲板上只剩下海浪声。
贺今尧低头瞧她—会。
“说话。”
她终于出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往船舱里走。
她始终记得贺今尧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旁观的眼神,让想要求救的她遍体生寒。
她无法把他跟救了她的船员挂上钩,她知道自己应该感恩,但更想从此敬而远之,再也不要跟他说—句话。
贺今尧目光滑过她光裸的脚,血色在白皙的脚面上流淌,—走—个血脚印。
他啧了声,迈步追上去,弯腰,手穿过膝弯将她横抱起来。
亦凝马上推他要下去,贺今尧乜着她:“医务室或者你哥房间,自己选。”
亦凝就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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