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遭雷劈:“大舅来了?!”
二柱也揪着衣角不说话,小脸皱成一团。
兄弟俩对秋宝来的嫌弃厌恶,展现得淋漓尽致。
“娘,你把他赶走好不好,我不喜欢大舅。”
大舅和舅妈每次来家里,都像鬼子一样,翻箱倒柜连个鸡蛋都要抢走。
两个表哥也特别凶,窜掇他们回家偷钱不成,就带头欺负他们兄弟俩。
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他不想让大舅过来打劫。
秋余也想赶他走啊。
真不让他进来,别人说嘴都能说死秦掣。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除了领导,大院其他家属并不知道‘秋余’的上个男人是秦掣弟弟。
所以还得防止把秋宝来惹急了,叫破两人的关系。
说实在,秋余和秦掣并没有违反什么伦常。
秦掣虽然是秦老太的养子,但他是记在秦家早逝的二叔公名下的,还分过家。
真按农村那一套算起来,其实秦掣跟秦江都不算一家人了。
如此一来,秋余不管是血缘还是伦理,都跟秦掣没有关系。
通俗来说,就是不在一个户口本上。
当然,秦家湾大队现在是集体户。
大家的户籍都在公社,都是社员,没有什么户口本之说。
问题是别人可不会这么想。
在娱乐匮乏的当下,谁家吃肉谁家吵嘴谁家孩子半夜尿炕,都能说道两三天。
要是让人知道两人名义上的这种关系,秋余估计能被流言淹死。
但把秋宝来当贵宾捧着,秋余可不乐意。
有什么办法能从他口袋把钱掏出来,还能把人弄回去呢?
时间紧她来不及想什么好办法,眼珠转了转,把两个孩子叫过来耳语几句。
如秋余所想,秦掣也考虑到了两人的关系上面。
离开家就去师部找领导说明,给秋宝来弄了个三天的探亲证明。
凭这个他才能进大院。
“妹夫,你现在越来越有当官的模样了。”
秋宝来腆着脸笑,姿态略有些讨好。
本起初他还想仗着自己是大舅子的身份,好好摆摆架子。
但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肌肉发达走路虎虎生风的男人。
再看看自己没二两肉的胳膊。
那点子想法不知不知觉被他忽略过去。
“大哥说笑了,我就是个当兵的。”
秦掣回老家的时候就听过他的名声。
此刻见他眼神闪烁不定,联系秋余听到他来的态度,更加心生不喜,说话也硬邦邦的没有一丝感情。
秋宝来总觉得身边寒气直冒,缩了缩脖子。
又觉得不能太怂,咳了一声用力挺起胸膛。
“舅,你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大柱老远看到秦掣领着人回来,立刻将自己发射出去。
一头撞进了秋宝来的怀里。
啊不、肚子上。
秋宝来感觉中午饭都要被顶出来了,五官疼得扭曲起来。
他眼中闪过一丝嫌弃,顾忌秦掣在身边,还是笑呵呵地招呼大柱:“你娘呢?怎么不出来接我。”
想起自己这个闷驴似的妹妹,秋宝来心里非常不爽。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平时伏低做小从来不敢反抗他的人,竟然敢一声不吭跟着秦掣跑路。
他这回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好叫她知道,自己在的一天,她就得永远听他这个大哥的。
没有兄弟的撑腰的女人,在婆家被打死都没人管。
“娘知道大舅要来,在家做饭呢。”
大柱看到路过的婶子都在看他们,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