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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林月莲陆云峰小说结局

对方正在长头发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中的人物林月莲陆云峰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对方正在长头发”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内容概括:嫁给他后,她默默守护瘫痪婆婆,却换来老公出轨、小三上位,还带着个私生子认祖归宗,连婆婆都偏心要把家产全给那孩子。老公要给小三买五百万豪宅,而她还在住破集资房。被绿后,她终于觉醒,誓要离婚为自己而活。老公嘲讽她离开他就活不下去,婆婆和三姑六婆都劝她忍。但她已忍够了!离婚后,她重返职场,事业大火,还邂逅了京城首富,收获甜蜜爱情。前夫一家悔断肠,哭着求复合,却被她的保镖霸气拒绝:不好意思,总裁夫人不认识你们这些穷亲戚!...

主角:林月莲陆云峰   更新:2025-05-11 08: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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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月莲陆云峰的现代都市小说《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林月莲陆云峰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对方正在长头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中的人物林月莲陆云峰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对方正在长头发”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内容概括:嫁给他后,她默默守护瘫痪婆婆,却换来老公出轨、小三上位,还带着个私生子认祖归宗,连婆婆都偏心要把家产全给那孩子。老公要给小三买五百万豪宅,而她还在住破集资房。被绿后,她终于觉醒,誓要离婚为自己而活。老公嘲讽她离开他就活不下去,婆婆和三姑六婆都劝她忍。但她已忍够了!离婚后,她重返职场,事业大火,还邂逅了京城首富,收获甜蜜爱情。前夫一家悔断肠,哭着求复合,却被她的保镖霸气拒绝:不好意思,总裁夫人不认识你们这些穷亲戚!...

《勤勤恳恳半辈子,被绿后我转嫁豪门林月莲陆云峰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在她心里,早就觊觎林月莲,想把林月莲拐来做自己儿媳了。
“那小洲,傍晚你有空吗?我先去家里收拾收拾,到时候你来帮我搬家。”林月莲问道。
“随时有空。”陆彦洲爽快地答应。
林月莲很坚持,按照房产中介那边的规则,押一付三,给了老夫人两千元房租。
老夫人乐呵呵地收着,倒是一点都不嫌弃:“你去收拾吧,我就在这里等着,晚上我要尝尝你的手艺!”
“好!”林月莲高兴地答应。
等林月莲走后,老夫人立即摸出手机,给陆云峰打电话:“儿子,晚上有空吗?来一趟金鼎大厦这边。”
此时云峰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陆云峰刚开完一个早会。
回到办公室,没看到林月莲给自己泡茶,反而是王秘书来泡的茶。
一问才知道林月莲上班第二天就请假了。
他顿时就不高兴了,觉得林月莲仗着是母亲的恩人,有点有恃无恐。
“妈,你介绍入职的那个林月莲实在太不靠谱了!”陆云峰喝了一口王秘书泡的茶,食不知味。
以前他觉得王秘书泡的茶还可以,但从昨天喝过林月莲煮的大麦茶后,他发现再喝王秘书泡的茶,就很没味道。
“阿莲怎么就不靠谱了?”老夫人撅了撅嘴:“你该不会是因为她今天没去上班不高兴吧?她今天找房子呢!”
老夫人还想再说什么,但陆云峰不想再谈论林月莲:“妈,我晚上没时间,要跟一个友商吃饭,他约了好几次,我次次婉拒,这次实在不好拒绝。”
“那行吧。”老夫人有些失望。
可工作比吃一餐饭重要。
只能说儿子没口福。
“那下次吧。”
“嗯。”陆云峰挂断电话后,越喝茶水越觉得难喝。
最后实在坐不住,把王秘书叫了进来:“你去,给林月莲打电话,让她来上班。”
王秘书眨了眨眼睛:“总裁,林月莲她今天请假了……”
“请假?我批准了吗?”陆云峰莫名暴躁:“她手机号多少,发给我,我亲自把她叫过来!”
陆彦洲开车把林月莲送回科学院的家属院。
跟着林月莲进小区后,陆彦洲忍不住开口:“林阿姨,没想到你是名门出身?”
林月莲觉得羞愧:“我父母是科学院的科学家,不过我没给二老长脸,我大学考上了没读,当了三十年的全职主妇。”
陆彦洲看到她脸上的怅惘,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林月莲的简历他陪奶奶看过,知道她是离异状态。
“小洲,要不你在楼下等一等我吧?我东西不多,很快就下来。”



“又是手机?”林月莲很诧异。

今天吹的什么风?怎么—个又—个的给自己送手机?

“又?还有别的人送吗?”梁甜觉得奇怪。

林月莲便从自己的单肩大挎包里拿出—个手机盒。

原本她想等回了家再拆开。

梁甜看了—眼那手机盒,上面写着HUAWE— NOVaFlip。

这部手机她—直想买,是可折叠的款式,而且比较轻薄。

价位嘛,四五千元,抵自己—个月工资。

梁甜尴尬地立马把自己买的杂牌手机往回收。

这部杂牌手机也就花了七百元,而且还是旧机翻新款。

“公司给配的,我现在在大老板身边当秘书,说要有—部像样的手机给老板挣面子。”林月莲解释道。

梁甜顿时脸羞红:“那倒是,妈,既然你公司给你买了手机,那我这部就不送了。”

“去退了,你工资不高,赚点钱辛苦。”林月莲揉了揉梁甜的肩膀。

梁甜只觉得惭愧不已。

婆婆对自己那真是掏心掏肺,可自己呢,没把婆婆当亲妈,连送部手机都抠抠搜搜的。

“妈,我会拿去退掉的,以后我给你买更好的手机!”这话梁甜是打心底里说的,是认真的。

林月莲笑着点点头,抚了抚梁甜的圆脸:“好了,时间不早了,早些回家吧。”

“嗯。”梁甜乖巧应声。

……

翌日。

林月莲起了个大早。

拿出手机,掏出工作笔记,想给陆云峰发消息请假。

在通讯录上添加号码,刚输完前面四个数字,就弹出‘衣食父母’这个备注号码。

她愣了愣,对了—下手机号码,有些迷糊。

她什么时候把陆云峰的号添加进的手机?

还搞了个这么稀奇古怪的备注?

她想了想,猜到是昨天陆云峰问自己要手机的时候,估计是他自己添加的吧。

她还纳闷陆云峰要自己手机做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是大老板,动动嘴皮子吩咐—声不就好,哪里需要亲自动手?

林月莲点击备注看详情,这才发现和这个号码居然有过通话记录。

但两通电话都没接上,第—次响铃20多秒,第二个电话只响了2秒?

她拍了拍头,想起来了!

搬家那天她接到了两通陌生电话,当时因为手里拿着行李箱,再加上是陌生电话,所以就拒绝了。

“我天。”林月莲抚了抚额,觉得自己这个秘书当的太荒谬了。

入职第二天就请假,还挂了大老板的电话?

不止—次,居然是两次?

更无语的是,今天又得请假……

她犹豫了片刻,摸出手机,给梁甜打电话:“甜甜,你们先过去,我要晚—点到,有点事。”

“好,不着急,我们还在吃早饭。”

挂断电话后,林月莲来到厨房,就地取材。

有什么食材,就拿什么食材做。

手脚麻利,她烧了—小锅打卤,又做了个果切拼盘。

来到公司,把打卤放进总裁办公室的小冰箱。

把果切放到陆云峰的办公桌上。

临走时,用便签纸手写了—张请假条。

忙完这些后,她拦了—辆出租车来到二院。

平时她是不舍得打车的,出门来回,花个两元钱坐公交,虽然花时间,但是省钱。

“甜甜啊,依我看你别去工作了,反正—个月工资也才五千块,还不如叫你爸给你,以前你妈在家里什么事情都不做,你爸都给她五千嘞!”

排队等检查的时候,刘春花拉着梁甜的手说道。

医院里人山人海,梁甜凌晨五点就被老婆子叫醒,这会儿人困得厉害,还要跑前跑后缴费。


十几分钟后,林月莲领到了工牌。

王秘亲自领着她在88层转了一圈。

“这就是你工作活动的基本范围。”王秘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总裁马上结束运动要回来,你去煮大麦茶,然后把总裁换下来的衣服拿去干洗。”

“好。”林月莲点点头,转身就朝茶水间走去。

一楼大厅里,叶筠筠坐在访客区等待。

看到刘然出现,立马起身去迎:“然然,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成总裁秘书了?”

“我也不清楚,副总亲自从我这里要的人。”

刘然经常跟叶筠筠聊云峰集团的事。

从刘然的嘴里,叶筠筠了解到云峰集团的总裁今年刚过五十岁。

他有个二十六岁的儿子,年纪轻轻就非常有才华,在海外学习了十余年,回国后就空降成了云峰集团的副总。

刘然说这位太子爷长得非常帅气,公司里的女员工,包括她自己,都做过成为陆家少奶奶的梦。

“你说陆彦洲亲自把林月莲那个老女人要走的?”叶筠筠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

刘然点点头:“是的。”

“怎么会?”叶筠筠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林月莲到底何德何能,凭什么进的陆氏,还进了总裁办!成了总裁秘书!

“我倒是小看了她的人脉。”叶筠筠咬牙切齿,想起了傅国平跟她提过,科学院一位泰山北斗被返聘回国。

就是这人让傅国平评选不上副校长。

也是这个人把林月莲安排进陆氏的吧?

“听说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估计林月莲把老头伺候地很舒服!”叶筠筠眼里满是阴狠。

刘然一头雾水:“什么老头?”

“没什么。 ”叶筠筠摇了摇头:“然然,咱们下次再聚,我有事先走了。”

不等刘然说‘下次约着吃饭’,叶筠筠已经健步如飞,脚底生烟一般离开陆氏。

陆氏距离S大学不远,打车的话,十分钟就到。

叶筠筠叫了一辆网约车,来到S大学后,直接去了傅国平的办公室。

傅国平刚上完一节课,这会儿抱着保温杯,坐在办公桌前休息。

他打开手机,翻开叶筠筠发来的照片。

点开一看是林月莲的照片,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照片里的林月莲和平时他见到的判若两人。

平时他看到的林月莲打扮朴素、蓬头垢面,就是个十足的黄脸婆。

可照片里的,衣着整洁、打扮亮丽,只是稍微捯饬一番,便让人眼前一亮。

傅国平发现,林月莲虽然上了年纪,但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这气质,不知道的,会以为是哪家的富太太呢。

傅国平心猿意马,目光落在林月莲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上。

恍然发现,自己好像有许多年没碰过她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滋味。

傅国平越想心里越痒痒。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他的手机响了。

声音很大,把他从心猿意马中拉扯回来。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傅国平接了起来,声音平淡,略带严肃:“你好?”

“傅先生是吗?我是华府1号的房产经纪小张,您太太上周在我们这里定了一套房,定金已经交了。请问后续的尾款什么时候付?我听您太太的意思,是要全款对吧……”

没等房产经纪把话说完,傅国平已经暴跳如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订金?她付了多少?”

“付了房价的5%,咱们这套上叠是500万,定金的话是25万。”

“25万???”傅国平气得手抖。

这么大的事,叶筠筠居然没知会他一声,他是一点口风都没听到!

“订金先退了,房子我们暂时先不买。”傅国平冷冷道,态度很强硬。

电话那头的房产经纪是个老油条,笑盈盈道:“定金退不了,约定的定,而不是预订的订。我司跟令夫人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

傅国平听得心跳加速,血液直冲天灵盖,差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好巧不巧,叶筠筠这时走进了办公室:“平哥,姐姐她真有手段啊,居然混进陆氏了,也不知道她给了那个杨老什么好处,能让杨老这么帮她。该不会,姐姐早就给平哥你戴了绿帽子,早就跟那什么杨老有一腿了吧?”

傅国平还在跟房产经纪打电话。

叶筠筠的声音刚闯入,他就把电话愤怒地挂断。

冷着脸,像是要杀人一样,走到叶筠筠面前:“你自己擅作主张,把华府1号那套房子给定了下来?”

叶筠筠愣了一下,眼睛瞪大。

出于本能地紧张害怕,咽了咽口水,结巴道:“……是啊。”

“之前平哥你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把那套房子买下来,房产销售说只要我早点付下定金,他就会给咱们房子打九折。九折呢,也就是450万,足足少了50万!”

叶筠筠眼睛亮亮的,一副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样子。

傅国平气到想吐血:“现在房地产市场不景气,房价肯定还会降,你急什么?我和林月莲现在处在离婚冷静期,她申请了夫妻财产保全,房产经纪让我尽快把后续的钱补上,不然就算我们违约!叶筠筠,谁给你的胆子,居然不跟我商量,就擅作主张!”

“你工作忙……我不想打扰你嘛……等你有空我想跟你说的时候……姐姐就跟你闹离婚了……最近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没找到机会?”傅国平气得叉腰,摸头,原地踱步。

整个人暴躁地走来走去,最后气恼地抬脚,一脚把面前的椅子踢飞。

嗙——的一声,吓了叶筠筠一跳。

“七天内就要补齐后续资金,要么全款,要么去跟银行贷款!叶筠筠,这么大的篓子是你捅出来的,你自己去解决!”傅国平凶神恶煞地吼着。

叶筠筠吓得不行,根本不敢回嘴。

咬着唇瓣,低垂着小脑袋,哭唧唧地道歉:“平哥,我错了,我真的没料到姐姐会要跟你闹离婚,要不是她,你们的夫妻财产也不会被冻结……”

“你还怪到林月莲头上了?”傅国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前那个乖巧懂事的叶筠筠去哪里了?

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可恶,这么多心机了?


“你说的对。”王菊端起酒杯,和林月莲碰了碰:“我也是,过好当下,只要我女儿幸福,外孙健健康康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至于爱情和丈夫,去TM的吧,不在乎了!

“你家那个下次如果赌博输了钱还家暴你,你就报警,阿菊你听我的,咱们到了这个年纪,自己对自己好才是最重要的,自己不心疼自己,没人会心疼你。”林月莲苦口婆心地劝道。

王菊点了点头,这番话她听进去了,但却一直没勇气去做。

报警把丈夫关进去?她都不敢想这事要是被亲戚邻里知道,唾沫星子会不会多到把她淹死?

嗙——

就在两人把酒言欢时,大门方向传来一阵响声。

“谁啊?”王菊坐在外面,起身去开门。

从猫眼里没看到人。

过了一会儿,大门又传来一阵动静。

嗙噹嗙噹,像是有人砸门。

“什么情况?”王菊警惕起来。

林月莲放下酒杯,起身去看猫眼,找来一根棍子把大门打开。

感应灯亮起,外面没人,静悄悄一片。

林月莲往外瞧了瞧,就看到门上贴了好几张字条。

随便扒下一张,上面写道:滚出家属院!

而这时,家属院的大群里有人@她:林月莲,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出家属院!你死去的父母还有养父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个鬼样子,肯定会死不瞑目!

林月莲一脸懵,这是发生了什么?

林月莲正准备关门的时候,对面邻居周婆婆把门打开。

周婆婆自己独居,有一个独生子,人在国外,几年才回来一次。

林月莲担心老人平时生活没个照应,所以隔三差五会过来探望探望,给周婆婆添置一些柴米油盐。

因此两人的关系非常好,周婆婆甚至把林月莲当半个女儿对待。

“阿莲,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了你一天。”周婆婆推开门走上前。

林月莲一脸莫名:“周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婆婆拉着她的手:“进屋说。”

老人进屋后,林月莲急忙倒水。

周婆婆站着,连坐下都来不及:“有人匿名在科学院发帖,说你勾引院里的大人物,虽然没点名道姓,但大家都知道是老杨。”

“老杨的学生们很气愤,就把这事捅到了家属院。现在家属院里的人对你都义愤填膺,想把你赶走。”

“有病吧!这种谣言到底是谁传的啊?”王菊听的快要气死了。

斜眼瞥向林月莲:“该不会是傅家那群狗人干的吧?”

林月莲没说话,心里却很赞同王菊的说法。

是傅家人,也可能是叶筠筠。

周婆婆叹了口气:“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老杨被这事气得都住院了。”

“什么???”林月莲顿时惊呼。

这群人怎么说自己,其实都无所谓。

但如果牵扯到杨伯伯,那她真的难辞其咎,心中有愧。

周婆婆再次拉起林月莲的手,一双手苍老,但却非常有劲:“阿莲,要不你先搬去我儿子的那套房子住吧?家属院你是待不了了,今天他们敢砸你家门,下次就敢泼油漆。”

“这么嚣张?就不怕我们报警?”王菊气得嗷嗷叫。

周婆婆摇摇头:“这里是科学院的家属院,报警……孩子……你觉得他们敢管吗?”

是,这种事没犯法,也就是批评一两句罢了。

家属院里的人,虽然不少已经退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业界还是有影响力的。

不像林月莲,能倚仗的人都已经离世。

“是我连累杨伯伯了,周姨,我会尽快搬走,不过,我不搬去您儿子那,我自己找房子住。”林月莲妥协道。


再加上两人面对面,距离实在太近……

林月莲根本不敢跟陆云峰对视,视线一直是躲闪着的。

相比之下,陆云峰镇定地像一尊大佛。

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见过的女人实在太多太多,各式各样的,哪个条件不比林月莲好?

在他看来,林月莲就是他花钱聘来照顾自己生活的,和家里的佣人其实没什么区别。

“快点,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耗。”陆云峰忍不住又催促,臭着一张苦瓜脸。

林月莲并不在意,比起傅国平和刘春花,陆云峰算是很好伺候的了。

最关键的是,伺候傅国平和刘春花算是义务劳动,伺候陆云峰可是拿工资的。

“好了。”林月莲转过头,手脚很麻利。

陆云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满意。

比起之前的那些生活秘书,眼前这位算得上得心应手。

“不错。”陆云峰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虽然他不满林月莲靠着母亲的关系,挟恩图报进了陆氏。

但论工作能力,她确实不差,并且做的还很让他满意。

“今天你就不用跟我一起出去了,给你两天适应时间,不懂的问王秘,第三天起,我会正式考核你。”

“是,明白。”林月莲点了点头。

等陆云峰离开,她长长松了一口气。

空气中还弥漫着陆云峰身上的气息,不知道为什么,她闻了这股味道就紧张。

缓了缓,她赶紧去浴室拿衣服,按照王秘书之前的指示,拎着衣服去到公司附近指定的干洗店。

林月莲快要到干洗店时,傅国平开着车刚好经过。

看到林月莲,他几乎没犹豫,按了按喇叭:“去哪里?我捎你一程。”

林月莲听到声音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马路边的小轿车。

傅国平的车她很少坐。

一是两人不顺路,傅国平去学校,自己去康养院。

二是现在公共交通方便,傅国平觉得没必要特地开车送。

而林月莲,这些年也早就习惯了硬吃苦。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林月莲想起了不久前傅国平打来的电话,以为他要聊离婚相关的事。

毕竟离婚冷静期30天内,任何一方如果不同意离婚,都可以去婚姻登记机关撤销离婚申请。

林月莲不想离婚这件事还有任何差池,所以这段时间,傅国平找她,她还是愿意去沟通的。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阿莲,咱们还在离婚冷静期,还是夫妻关系。”傅国平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林月莲看。

她今天只是稍稍打扮了一番,就和以前判若两人,甚至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去哪里,我送你?”傅国平收回视线,推开车门下来。

林月莲反应平平:“不用,我到地方了。”

傅国平皱了皱眉,目光落在她手上拎着的纸袋上。

翻了翻,一看是男士服装,顿时来了脾气:“给谁干洗衣服呢?”

他想到了叶筠筠之前说的,说林月莲说不定早就跟杨老有一腿!

林月莲很烦他这副刨根究底的样子:“跟你有关系吗?别耽误我工作!”

“工作?”傅国平听笑了:“每个月给你五千元生活费,在家里当全职太太不舒服?非要跑出来吃苦?”

“我以前不理解,现在算是明白了,你这是空虚寂寞,跑外头来勾搭男人了吧?你想男人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满足你啊!”

林月莲不可置信,她不相信,傅国平这样有文化的大学教授,居然会说出这么难听的污言秽语。


“好!”梁甜朗声应道,觉得很解气。

就是啊,凭什么欺负她—个人?

“打电话的时候,记得把事情说严重—点,就说老太婆快要死了。”林月莲推着轮椅离开时,不忘嘱咐。

“好嘞!”梁甜打了个手势。

看着林月莲离开的背影,她由衷地感叹。

妈,你真帅!

以前婆婆在家里只会做家务,让她—直对婆婆的性格有误解,觉得婆婆就是个软柿子。

现在才发现,婆婆—点也不软,相反,还很霸气呢!

梁甜很佩服,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也要像婆婆这样霸气才行。

“喂,爸,奶奶出事了,你快来医院吧,对,很严重,快来快来!”

—个小时后,傅家几人陆陆续续赶到医院胸外科病房。

傅湘婷人还没进病房,哭声已经先传了进来。

“妈,妈,你别丢下我和大哥啊,老天爷,你不长眼!”

“奶奶~……”被傅湘婷的情绪感染,傅家业也抬手抹眼泪。

傅国平走在后面,—只手牵着傅家光,另外—只手揽着叶筠筠。

叶筠筠也在低头伤心抽泣。

—家子人走进病房,把生离死别的情绪渲染得非常到位。

不知道的,真以为刘春花快要死了,他们是来做临终告别的。

“林月莲,你怎么会在?”傅湘婷走进病房,看到林月莲,非常惊讶。

傅国平情绪低沉,但看到林月莲的时候,还是莫名自信起来:“我和阿莲还没离成婚呢,她还是你嫂子,来送—送妈,不是应该的吗?”

“妈要走了,她知道回来了是吧?要不是她对妈疏于照顾,妈能病得这么急,这么严重吗?”傅湘婷扁了扁嘴,非常不高兴。

林月莲看着傅湘婷丑陋的嘴脸,冷笑了—声:“不是都说忙得要死,抽不开身吗?这不是都来了?”

“妈病的这么重,我们肯定要来啊!”傅湘婷瞪眼说道。

林月莲勾起嘴角:“病的重?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呢。”

顿了顿,她接着冷嗤:“怎么?这么盼着你亲妈早点死啊?”

“你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撕烂你的嘴!”傅湘婷气得—个箭步上前,想要去扯林月莲的嘴巴。

林月莲—个闪躲,直接让她扑了个空。

傅湘婷踉跄两步,身体往前倾,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刘春花是你俩的妈,她做检查,你们做子女的理应过来陪!傅国平,你不孝敬老母,就不怕家业和甜甜有样学样,以后也不孝敬你吗?”林月莲看向傅国平,发出灵魂—般的拷问。

傅国平心里咯噔了—下,不可置信地抬了抬眉。

很生气,但却没有把火发泄出来。

当着家光的面,他想维持他亲和父亲的形象,不想歇斯底里、气急败坏。

“妈她现在什么情况?”傅国平冷声问。

林月莲双手交叠抱臂,态度很强硬:“不知道,你自己去问。”

“妈,你醒醒,醒醒啊!”傅湘婷不管三七二十—,直接来到病床旁,贴着刘春花的耳边叫唤。

刘春花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湘婷……乖女……你怎么来了……”

“甜甜给我们打电话,说你突然晕倒,非常严重,我们还以为你……以为你……”

“以为你要死了。”林月莲不客气地补充。

刘春花听到林月莲的声音,太阳穴立马就突突狂跳。

整个人情绪激动,抬起手指着她:“滚,让她滚,我不想见到她!”

“妈,你别激动。”傅湘婷隔着被子抚了抚刘春花的胸口。

旋即偏头,朝林月莲凶巴巴道:“听见没?这里不欢迎你,滚!”

林月莲气定神闲,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放心,我不稀罕待在这里。甜甜,你跟我走。”


陆云峰挑了挑眉,大有一副要考验她的意思:“公益性的慈善晚宴,但又略带一点商业属性。”

他说的模棱两可。

双手环抱,交叠在胸前:“三个月的试用期,要是差事办不好,你自行请辞。”

林月莲抬起眼帘,对上男人挑衅的眼神,瞬间明白过来对方的意图。

看来大BOSS对自己并不是很满意。

她这个人要强,知道自己拿着一万元的工资,福利这么好,算是高攀。

“总裁放心,如果我真的不适合这份工作,我一定会主动请辞。”

说完,不再啰嗦什么,朝陆云峰欠了欠身,抬步便朝衣帽间走去。

总裁的衣帽间,林月莲只在那些狗血偶像剧里见过。

电视剧和现实还是不一样。

现实里带来的冲击更直观!

一长排的衣柜,足足有十米远。

过道两边都是衣柜,中间则是玻璃材质的储物格。

格子里放着各种名表、胸针、领结,一目了然。

再一看衣柜里的衣服,白色衬衫就有上百件!

其他诸如西装套装、礼服,各种服饰琳琅满目。

不过,衣柜里衣服的色系非常单调,不是白黑就是灰。

也是,陆云峰这个年纪,喜欢这种色调很正常。

不像傅国平,一把年纪了,每天把自己打扮地像个花孔雀。

林月莲有小半晌的走神,记不起来傅国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打扮的。

越来越爱穿明艳的颜色,爱捯饬发型,甚至还会喷香水。

从傅国平改变穿衣风格那天开始,其实就已经出轨了吧?

“还没选好吗?我时间有限。”陆云峰看着林月莲站定的身影,不满地催促。

林月莲回过神,立即回应:“很快,总裁您请稍等。”

说完,她加快脚步,把衣柜和储物格大致看了一眼。

最后落定在一套银灰色的西服套装前。

把套装拿起,又选了一件藏青色的衬衫。

“这套,总裁您看怎么样?”

陆云峰捏了捏下巴:“试试就知道了。”

他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当着林月莲的面就开始穿衣服。

林月莲有些猝不及防,赶紧背过身去。

陆云峰轻嗤了一声。

他没想到这女人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挺害羞?

“好了,打领带吧。”

几分钟后,林月莲听到了身后传来冷幽幽的声音。

她回过头,便看到一个沉稳帅气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藏青色衬衣外搭银灰色西服,衬得陆云峰优雅又不失活力。

手工剪裁的西服很贴他的身,把他常年锻炼练出来的好身材修饰的一览无遗。

整个人魁梧高大,男性荷尔蒙气息爆棚。

林月莲有一瞬间看呆了。

她这个年纪,其实对小鲜肉没太大感觉。

比起小白脸,她还是觉得大叔更有魅力。

就像陆云峰这种的,不就是偶像剧里妥妥的男主角吗?

“配这条领带。”林月莲转身拿出一条银白色的领带。

毕恭毕敬递给陆云峰的时候,陆云峰却岿然不动:“新来的真没规矩,难不成你要我自己戴?”

“不是。”林月莲有些局促。

她伺候傅国平三十年,只给傅国平这一个异性打过领带。

面对一个才认识一天不到的异性,尽管这位异性是她的上司,他们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但保守的林月莲,还是觉得难为情。

“总裁……麻烦您低个头……”

陆云峰188公分的大高个,林月莲只有166公分,而且今天穿的平底鞋。

陆云峰挺直了背,要是不低头,哪怕林月莲垫着脚,都没办法把领带套到他脖子上。


林月莲倒完尿壶朝婆婆的康养VIP间走去时,刚好看到丈夫傅国平的车。

她觉得有些奇怪。

丈夫每个月的月初到月中都会出差。

今天是9号,按照惯例,丈夫人应该在外地,怎么会出现在康养院呢?

她丈夫是S大学的教授,平时非常忙,从十年前开始,就固定每个月去到全国各大高校开讲座。

林月莲体贴丈夫,知道他事业上的不容易。

于是尽心尽力伺候半身不遂的婆婆,照顾好这个家,丝毫没有怨念。

她甚至觉得自己很幸福,人过半百,丈夫事业有成,儿子儿媳小两口幸福美满。

人人都说她命好,她自己也这么觉得。

这一生哪怕操劳,嫁来傅家也值。

平时这个点,她已经离开康养院,掐着点赶上十点回市里的公交。

去菜市场买菜,然后给养子和儿媳做午饭。

今天由于婆婆住的包间马桶堵了,加上婆婆半身不遂,所以她得用尿壶伺候婆婆上厕所,端屎倒尿,往返于包间和公共厕所,这才耽搁了回市区的时间。

包间的厕所她早上过来就联系康养院的人来修。

但这种事经常发生,康养院也渐渐失去了耐心。

整个康养院谁不知道林月莲有个恶婆婆?

时常刁难她,故意堵坏马桶,打碎东西。

甚至从轮椅上自己摔下来,诬赖是林月莲没照顾好。

这些都是常有的事。

林月莲心里也清楚,因为二十年前乐乐走丢后,自己肚子一直不争气,没给傅家添个丁,所以才被婆婆各种刁难。

她也不恼,总归是自己欠了傅家,没能给傅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老一辈,甚至他们自己这一辈,对生儿子这事都看得非常重。

要是不生儿子,那就是断了根,这种媳妇被扫地出门都算轻,狠一点的,常常被家暴,都不敢有半句怨言。

想到是因为自己身体不行,而没能给傅家留个后,林月莲心里便不是滋味。

她来到包间门外,手扶上门把。

正要推门走进去询问丈夫怎么会过来。

一道清亮的童声打断了她。

声音清脆,洪亮有力。

“奶奶好!我叫傅家光,爸爸说,我是家里的荣光!”

奶奶?

爸爸?

林月莲顿时拧眉,思绪卡顿,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婆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林月莲这才回过神。

“小光乖,这是奶奶给你准备的大红包,里面有一万块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谢谢奶奶!”

林月莲惊呆了。

她从来没听过婆婆这样慈祥的声音。

这还是那个平日对她尖酸刻薄的恶婆婆吗?

居然舍得拿一万块钱的红包给亲戚的孩子?

“妈,您拿这么多钱给小光,会把他惯坏的。”

这时,一道黄鹂般的女人声音传来。

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个年轻人。

“小光是我傅家的宝贝孙子,怎么会惯坏?以后国平的家产,不全都是小光的?”婆婆尖酸的声音再次传来。

林月莲几乎是出于本能,下意识地攥紧尿壶。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没完全明白。

直到丈夫傅国平开口:“这些年筠筠受委屈了,妈,我在林湾那边看中了一套上叠,买来送给筠筠和小光你看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筠筠和小光之前住的公寓太小,确实该换一套新房。”

“总价五百万,月莲不知道我有这么多私房钱,妈您千万别说漏嘴。”

“放心,我是腿残废,又不是脑袋。”

……

后面丈夫和婆婆说什么,林月莲已经听不清楚了。

只觉得耳朵嗡隆隆地响,整个人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手里的尿壶没拿稳,啪嗒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林月莲摇摇晃晃,一股恶寒袭来,顿时侵袭她的四肢百骸。

她想离开这里,却发现双脚像灌铅了一样,走都走不动。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丈夫背着自己买叠墅?而且是给外面的小三买?

她自认为嫁进傅家这三十年,作为妻子很贤惠,作为儿媳很孝顺。

除了没给傅家留个后,没有任何愧对傅家的地方!

她本以为自己这半生走过,幸福美满,算是人生赢家。

可直到刚才她才发现,自己就是个笑话!

她居然连丈夫什么时候出轨的都不知道!

丈夫居然还带着私生子登堂入室,还打他们夫妻共同财产的主意,要给小三和私生子买房?

愤怒在这一刻爆满,林月莲忽然失去了理智。

她一把推开包间的门,没有冲进去,而是声嘶力竭地朝里面吼:“傅国平,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一个字一个字地质问,用尽了半生的力气。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心也在滴血。

“快关门,她发神经别让外人听见!”刘春花怒目圆睁,急吼吼道。

傅国平怔了一下,大步流星上前,作势要关门。

林月莲扼住他的手肘,不让他把门关上:“还知道丑事不能外扬?你们能干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就不要害怕别人知道!”

“林月莲,你闭嘴!”傅国平恶狠狠地警告,用力甩开林月莲。

把门重重关上后,还不忘反锁上。

关好门后,他摸口袋,掏出烟和打火机,点上烟,大步朝阳台走去。

和往常跟林月莲吵架一样,习惯性冷暴力,不说话,不解释。

室内的气氛顿时压抑地不行,林月莲看着病床旁的一对母子,气到全身颤抖。

小三看着非常年轻,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

穿着一身昂贵的香奈儿,手里拎了一只爱马仕鳄鱼皮。

傅国平是大学教授,作为教授夫人,林月莲平时也注重打扮自己。

但无论她再怎么打扮,也不舍得在自己身上开销几十万一只的爱马仕皮包。

再一看私生子,穿着高档的昂贵英伦风校服。

林月莲认得这套校服,是本市最好的私立小学劳伦斯私校的校服,光学费,一年就要20万!

“妈,我和小光改天再来看您,我们先走了……”小三很慌张,精致的小脸花容失色。

牵着孩子的手,看了一眼站在窗边抽烟的中年男人:“平哥,我先走了。”

“让小刘送你。”傅国平淡淡道。

说完这话,又恢复到平素寡言少语的状态。

门吱呀开启,又吱呀关上。

当室内再次陷入寂静时,刘春花白了林月莲一眼:“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就索性告诉你。”

“男人在外面三妻四妾很正常,你放心,傅太太这个身份还是你,不会是别人。不过嘛,你要懂事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大度容下筠筠和小光。”

林月莲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婆婆振振有词,大言不惭,居然劝她大度?

难道不该给她道歉?不该求她原谅吗?

林月莲看着继续一言不发的丈夫,内心疼到无法呼吸。

和丈夫结婚三十年,她一直觉得他们情比金坚。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耳光。

“什么时候的事?”艰难地克制住情绪,林月莲发出低声的质问。

傅国平抽着烟,表情很烦躁:“十一年前,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为了乐乐的事吵架,当初要不是你没看好孩子,我们不至于失独,我也不至于出去找别的女人生子。”

傅国平又抽了一口烟,这一次他脸上的烦躁消散了一些,多了几分愧疚:“我不会给筠筠名分,这一点你放心。等小光长大了,还能给你养老,所以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

林月莲听笑了。

她指望小三的孩子给自己养老?那还不如指望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养子呢。

“家业会给我们养老!”她一个字一个字道,语气很重。

傅国平一脸的不以为然:“家业毕竟不是我的亲骨血,家产我是不可能留给他的。”

林月莲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丈夫会这么冷血。

“我们养了家业这么多年,早就把他当亲儿子了!”

傅国平显然不想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立刻打断她:“你知道了也好,以后和筠筠和平相处,我也不用每个月撒谎说去出差。”

“什么???”林月莲震惊到瞪大眼睛,后知后觉:“十年前开始,你每个月固定时间出差,原来不是真的出差,而是去陪小三?”

“那还不是要照顾你的心情,怕你知道?”傅国平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自己体谅妻子。

林月莲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十年,丈夫谎称出差去陪小三逍遥快活的时候,她在给婆婆端屎倒尿,忍受着婆婆的尖酸刻薄,操持着这个家。

这十年,她省吃俭用,哪怕作为教授夫人,也从来没给自己捯饬过一身贵重的行头。

这十年她甚至不敢生病,风雨无阻,来往于康养院和家里。

可这些辛苦换来了什么?

换来了丈夫的背叛,还有一句他轻飘飘的‘还不是要照顾你的心情’?

累了。

就是一瞬间的事,林月莲觉得大厦倾倒,所有坚持堆积成的高墙都崩塌。

她觉得自己傻的可以,也蠢的可以。

回想这三十年婚姻自己到底得到了什么?

得到了婆婆永无止境的苛待,得到了和丈夫近二十年的无性婚姻。

得到了被戴一顶大绿帽,被挪用几百万的夫妻共同财产。

为了照顾婆婆和家,得到了一身劳碌病,一到刮风下雨天,全身关节就痛。

她恨,恨自己知道的太晚,蹉跎了半生!

也恨傅国平这个负心汉,对不起她这个糟糠妻。

罢了。

事已至此,再悔恨又有什么用?

“傅国平,我们离了吧。”林月莲抬手抹掉眼角的泪水。

抬起头看丈夫的时候,眼底里已是一片决绝和清明……


梁甜低着头,死死咬着唇瓣。

傅家业有些懵,大步走到梁甜跟前:“到底怎么回事?你陪着奶奶看病,怎么把妈也叫了过来?”

梁甜快要把嘴唇咬破,好半晌才抬起那双可怜的眸子:“奶奶她欺负我……家业……我不照顾奶奶了行不行?”

小鹿—般的眼睛泛红,她在期待丈夫关心自己。

哪怕不站在自己这边,问候—声也行。

可傅家业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皱起眉训斥:“不照顾奶奶?甜甜,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那是你奶奶!是爸和姑姑的妈!你们姓傅的没—个人照顾,凭什么欺负我啊!”梁甜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大吼完,便拉着林月莲的手离开,脚步飞快,—刻都不想多逗留。

刘春花示意傅湘婷把自己搀扶起来。

她喘了几口大气,恶狠狠地看着病房的大门:“不姓傅的两个外人,都是白眼狼!都养不熟!”

“奶奶,甜甜她不是这样的人,她肯定是受了妈的挑唆,被妈带坏了!”傅家业替妻子说好话,态度很坚决。

叶筠筠不放过任何可以打压林月莲的机会,急忙附和:“妈,甜甜她就是个乖乖的小白兔,要是没人教,是不会这样的……”

“就是!”傅湘婷也应声,瞥向傅国平:“大哥,这个婚你赶紧离了吧,林月莲她本性暴露了,就是个祸害!”

“好了!”傅国平被吵得耳朵嗡嗡作响,厉声—吼:“湘婷,你去问问医生妈的病情,别走到哪里都唯恐天下不乱,就知道吵吵,烦不烦?”

“我……”傅湘婷气得嘴巴都歪了。

叶筠筠见状,赶紧自告奋勇:“我去问,湘婷你陪着妈。”

闹哄哄的病房这才安静下来。

隔壁两张床的病人被吵得心生怨念,觉得这—家子人都没素质。

叶筠筠去了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哭丧着脸。

“怎么样?”傅国平问道。

叶筠筠按照医生的原话说:“肺部有—个2乘3厘米的囊肿,需要做穿刺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明天早上安排穿刺,这之前要去抽血化验。”

“那意思是,妈要住院—天?”傅湘婷瞬间皱眉。

叶筠筠点了点头:“对。”

“那今晚谁照顾妈?”

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四人面面相觑,没有人主动开口应承。

两个可以压榨的媳妇儿都跑了,剩下的人都心怀鬼胎。

“湘婷,你留下照顾。”最后傅国平厉声道:“我和家业都是男的,不方便伺候妈洗澡上厕所,筠筠又怀着孕,就你最适合。”

“我?”傅湘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晚上有重要的饭局,几百万的生意,谈不成你负责吗?”

“狗屁生意!”傅国平顿时暴躁起来。

兄妹俩吵的声音很大,隔壁两张床的病人和家属实在忍无可忍了。

“要吵出去吵!”

“有没有素质啊,影响病人休息了!”

傅国平被骂的面红耳赤,赶紧退出病房,顺手摸口袋找烟。

傅湘婷也跟着走出来,双手叉腰:“不行找护工呗!”

“行,钱你出。”傅国平冷冷道。

傅湘婷立马就急了:“我出?凭什么我出啊?”

“凭这些年你游手好闲,—分钱没给妈花过!”

“狗屁!爸死的时候,财产都给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笔财产就是给妈养老看病的,你用那笔钱,反正我不会出—个子!”

兄妹俩吵吵的声音隔着病房的门还是能听到。

刘春花坐在病床上如坐针毡。

她在想,要是阿平没在外面找女人,那现在伺候自己的人还是林月莲。


“妈,你再将就两天,她现在还在气头上。”电话那头,傅国平为难道。

刘春花根本听不进去:“她还在气头上?谁给她的脸?阿平,看到了吧,就是你惯的。”

“是是是,我惯的,妈,你再忍忍。”

刘春花气得把电话挂断。

忍?哪有让婆婆忍媳妇的道理?

她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受儿媳的气?

儿媳这是不孝顺!

“妈,我送你去康养院吧?那边包一日三餐,也不用点外卖不是?”傅湘婷眨巴着眼睛,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刘春花白了她一眼:“不去,康养院的护工没有林月莲伺候地舒服,你现在就去给家业打电话,让他妈赶紧回家伺候老人!”

……

晚饭林月莲和王菊一起下厨。

两人都是多年的资深家庭主妇,进到厨房,那就是强强联合。

半个钟头的时间,两人合力便搞定了八个菜。

王菊拿起二锅头,给自己和林月莲各倒了满满一杯。

闺蜜俩认识四十年,一起嫁人,一起遇到婚姻困境,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林月莲以前从来不敢喝酒,喝醉后就不能伺候婆婆和丈夫。

其实她的酒量很好,做女孩子的时候,一次干两斤白酒都没问题。

结婚后,为了夫家,她就戒酒了。

“一杯敬苍天,一杯敬未来!来,干杯!”林月莲晃着酒杯,状态微醺。

王菊眯着眼睛笑,跟她重重碰杯。

两人就要呷上一口酒时,家里的门铃忽然响起,叮咚叮咚的,按得很急促。

“谁啊,扫兴。”王菊不满地皱眉,按住林月莲:“我去开门。”

林月莲摆摆手,自顾自把杯子里的白酒一饮而尽。

她正要给自己重新满上酒时,王菊把大门打开了。

傅家业冲了进来。

梁甜跟在后面,看了王菊一眼:“王姨。”

王菊点点头,想招呼两个孩子吃饭:“正好,菜做的多。”

她转身要去厨房拿碗筷。

傅家业不容分说,来到林月莲面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奶奶在家里都快饿死了,你居然自己在这里大鱼大肉?”

“家业,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你知道这两天她受了多大的委屈吗?”王菊很不高兴,停下脚步,不准备给两人拿碗筷了。

傅家业杵着不动,伸手去拽林月莲:“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去给奶奶做饭去!”

林月莲喝了点酒,加上心里确实有委屈。

她最疼这个养子了,把早年的失子之痛,所有对亲生儿子的爱,都转嫁到了养子身上。

这些年,她不求养子理解自己,伺候养子和儿媳,甘之如饴。

正因为这样,傅家业越发不把林月莲放在眼里,甚至有恃无恐。

林月莲放下酒杯,手重重往餐桌上一拍。

她以前从不在养子面前发脾气,以至于让傅家业觉得,养母是个脾气好,好欺负的。

“我去给她做饭?她没有亲生儿子和女儿吗?他们不会做吗?”

傅家业有些猝不及防,拧了拧眉:“姑姑哪里会做饭?她一向好吃懒做。至于爸爸,他平时那么忙。再说了,哪有让教授下厨的?君子远庖厨!”

傅家业是大学生,每次跟林月莲讲道理的时候都振振有词。

林月莲抿了抿嘴,苦笑着摇摇头:“亲生儿子这不行那不行,我这个当儿媳的就行?我好欺负,就活该我要做牛做马吗?”

林月莲偏头,抬起眼帘看傅家业,眼神很冷。

傅家业心里有些虚:“这不是你们做女人的该做的吗?要侍奉公婆……要给小辈带娃……”

“女人该做?那你怎么不让梁甜做?她嫁进我们傅家,十指不沾阳春水,你怎么不说?”

傅家业闻言,激动起来:“甜甜和你怎么一样?甜甜她要上班,要赚钱!你又不能,要是还不做家务,谁养着你?”

梁甜很有眼力见,见老公和婆婆快要吵架,赶紧上前拽了拽傅家业:“妈,我说去给奶奶做饭的,但是奶奶她嫌我做的不好,还是妈妈你能干!”

林月莲听笑了。

这种捧杀,以前她很受用,现在不行。

“我跟傅国平准备离婚,他的老母,我肯定是不会再伺候了。”她淡淡道。

“什么?”傅家业和梁甜几乎是异口同声。

一室的寂静,小两口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林月莲重新拿起筷子吃饭,朝王菊招了招手:“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他们。”

王菊扁了扁嘴,白了小两口一眼。

傅家业缓了好一会儿,确定整理好了思绪后,才道:“又和爸吵架了?妈,你都多大岁数了,还学小年轻那一套?离婚是好玩的事吗?不负责任能随时挂在嘴上说吗?”

梁甜扯了扯傅家业:“妈,爸他脾气大,你让一让他嘛,总归都是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事,大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你看开点,别搭理他。”

都说儿子不会共情母亲。

以前林月莲不信,现在信了。

至少儿媳说的话会让她舒服一点,儿子的话,就像一把刀,扎的她心里很不舒服。

原本心情大好做了八个菜,被养子这么一番闹腾,林月莲半点胃口都没了。

再次放下筷子,她闷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一股脑儿的喝完,重重往餐桌上一放。

抬头,看养子:“你爸出轨了,找了个比他小了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两人孩子都有了。是一个儿子,今年有十岁的样子。”

她很平淡地说完,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这么一顶大绿帽戴我头上,我还要忍吗?”

“什么???”梁甜惊得瞪大眼睛,忍不住瞥向傅家业。

傅家业一时脑袋宕机,呆怔在原地不动。

小两口都做好继承傅国平家业的打算。

正因为如此,傅家业从领养过来后,才会取‘家业’这个名字。

现在半路杀出个亲生儿子,那这家产肯定要打折,甚至打骨折的程度。

傅家业哑巴了好一会儿,想到什么,忽然暴躁起来:“妈,我念叨过多少回,让你平时注重保养跟打扮,爸他是大学教授,身边围绕的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回家看到你这张黄脸婆的脸,能不厌烦吗?”

“我听奶奶说,你跟爸早就分房睡了,那方面你不能满足爸,怪不了他去外面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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