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长卿谢雁宁的科幻灵异小说《云深不知处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小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着那张漂亮的面容,谢雁宁心里五味杂陈。攥着宣纸的手不由得收紧,转身上了马车。马车帘合上后,两道声音隐隐约约传进她的耳中。“太傅哥哥,刚刚那位是?”“府中表妹,来送衣裳的。”顾长卿轻描淡写的略过了她的身份,面向叶莺莺,素来冷淡的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温柔。听到里面那几近哄人的声音,谢雁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明明是发妻,却被说成是府中表妹?何时荒唐。他们成婚一事,除却双方高堂,无一人知晓,成亲那日,顾长卿甚至没有宴请求宾客,只同她简单的拜了一个堂,之后,整整三年他将她养在太傅府,外界却无一人知道,她就是太傅夫人。而隐婚,是他的决定。顾长卿身为公主太傅,素来清冷自持,寡淡凉薄,是京城内出了名的高岭之花。上元佳节夜,灯火阑珊处,谢慕宁对他一见钟...
《云深不知处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看着那张漂亮的面容,谢雁宁心里五味杂陈。
攥着宣纸的手不由得收紧,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帘合上后,两道声音隐隐约约传进她的耳中。
“太傅哥哥,刚刚那位是?”
“府中表妹,来送衣裳的。”顾长卿轻描淡写的略过了她的身份,面向叶莺莺,素来冷淡的声音中竟带着几分温柔。
听到里面那几近哄人的声音,谢雁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明明是发妻,却被说成是府中表妹?
何时荒唐。
他们成婚一事,除却双方高堂,无一人知晓,
成亲那日,顾长卿甚至没有宴请求宾客,只同她简单的拜了一个堂,之后,整整三年他将她养在太傅府,外界却无一人知道,她就是太傅夫人。
而隐婚,是他的决定。
顾长卿身为公主太傅,素来清冷自持,寡淡凉薄,是京城内出了名的高岭之花。
上元佳节夜,灯火阑珊处,谢慕宁对他一见钟情。
可因为传闻中的他不近女色,又身份尊贵,故而不仅是她,全京城都女子,都不敢向他表达心意。
直到三年前,顾长卿突然找到谢府,说要娶她为妻。
虽不知道他为何这么着急成婚,但多年夙愿有望达成,谢雁宁喜不自禁,只以为是他府中催得紧,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直到成婚后,她慢慢发现了他的秘密。
他似乎不是不近女色,而是心中有一个很喜欢,却不可能的人。
叶莺莺,盛朝九公主,也是他自幼教导的小姑娘。
他比她年长五岁,又是她的太傅,故而她一直把他当成哥哥,当成老师,却唯独不是心仪之人。
这段感情注定襄王有梦,神女有心。
叶莺莺并不知道他隐秘的爱意,及笄那年便远赴邻国,嫁给了一见钟情的邻国太子。
顾长卿痛苦自抑为了快速走出情伤,才想着随便找个人,仓促完婚。
而她,就是他随便找的那个人。
第二章
当初成婚,他只有一个要求,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八抬大轿,也没有凤冠霞帔,一切从简,成婚之事,也不可对外宣扬。
后来谢慕宁才知道,他瞒住成婚之事,不过是怕叶莺莺在邻国过得不好,所以他想为她兜底。
知道真相后,谢雁宁颓废了很久,但最后还是振作了起来。
她想着来日方长,只要她足够努力,一定能让他注意到自己的。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提这茬有意思吗?”
“是没什么意思,那我们说点最近的事吧。”
最近的事?什么事?
谢雁宁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正想问个明白,顾长卿淡然地开口。
“你不是说等和离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想和你聊什么你都奉陪吗?”
第十八章
谢雁宁含笑的嘴角轻颤了几下。
她好像的确说过这话。
但天地明鉴,她只是为了逼他早点和离罢了,绝没有想和他深聊的想法。
谁会想在和离后和前夫尬聊啊!
不都是拉着好姐妹喝酒庆祝新生吗!
虽说她一向言而有信,但在这个美好的时刻,她不想影响自己的心情,便找了个理由。
“我是说过这话,但我没说现在就要聊吧?下次吧,等我有空再说。”
顾长卿没有松手。
“经过上一次你拿白纸骗我签字,然后一声不吭消失的事情,我很难再相信你说的话。要是今天离开后又跑了,那我该去哪儿找你兑现承诺?”
许是有太傅身份的加持,看着他义正言辞控诉的模样,谢雁宁莫名生出一丝心虚的感觉。
顾长卿敏锐地窥见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继续施展怀柔战术。
“你要和离,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你,中途拖延了一点时间,但结果还是如了你的心意。我这么尊重你的意愿,也没有追究你之前骗我的事情,只是想和你敞开心扉聊聊,你都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三年夫妻,你真要这么绝情吗?”
和离后,谢雁宁有些得意忘形,把之前坚决贯彻的心狠态度都忘了个干净。
而顾长卿在她面前这么低声下气的场面,她也是第一次遇到,不免心软了几分。
“那好吧,你可以给我寄信,我会认真看的。”
顾长卿怕她反应过来,连忙说:“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许一言不合的消失,也不许不理我,要信守承诺。”
谢雁宁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语气又不耐烦了起来。
“你只要恪守本分,不做出任何逾越底线的事情,我保证不删你!”
有了这句保证,顾长卿才彻底放下心。
他拉开马车帘,很是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雁宁直接假装没看见要去路边。
她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一阵幽怨的长叹。
“和离了,马车都都不搭了么?真是绝情啊。”
第十一章
简简单单两行字,在他刚平复下来的心湖中又掀起滔天巨浪。
他拿起笔,又写了一长段话想要寄过去。
但一想起那句太长,他只能泄愤般地揉碎了纸。
直至最后耐心终于耗尽,他才坐在长椅上,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混乱的脑海里又开始那封信里的一字一句。
在谢雁宁出走的第三十六个时辰,顾长卿终于找到了自己被和离的原因。
原来她知道自己和叶莺莺之间的事情了么?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顾长卿的心跳就漏了几拍。
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袭上心间。
他抱着头拼命回忆着,试图找出究竟是哪儿出了错漏。
往事一件件涌现,最后停在了她撒谎说要晒箱子那天。
在他去书房拿玉簪时候,叶莺莺和谢雁宁似乎独处过一段时间。
想起那天发生了什么后,顾长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彻夜难眠。
一整晚,他的脑海里都在回放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如果说前十几年里,他是在追逐着叶莺莺,那么她成婚后这三年里,他就是在学会放下她。
从她嫁人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以后只把她当成妹妹,徒弟看待。
而对谢雁宁,顾长卿娶了她,从一开始便是愧疚的。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份愧疚,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冷淡她,远离他。
可人的心,并不是铁做的。
婚后三年,谢雁宁对他的好,一点一滴,他全都放在了心里。
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他学着慢慢放下那份执念。
只是放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多年习惯使然,他的目光总会无意识地定格在她的身上,情绪也会不受控地因她波动。
尤其是在得知她和离后,他迫切地希望她能脱离苦海,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所以才如此尽心尽力帮助她。
到底是曾真心爱过的人,就算清楚知道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也会希望她余生顺遂。
可这一切都只是顾长卿心里的想法,他从没和任何人说起过。
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心事,他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却忘了谢雁宁也暗恋着他,所以轻易地就能窥破他的想法。
他却是在失去之后,才明白自己早就露馅了。
而真相大白时,他的愤怒也并不单单是因为被骗着和了离。
他气她问都不问就给他判了刑,气她不告而别走得如此绝然,气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他也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异常,气自己为什么总是习惯性地忽视她,气自己没有担负起夫君的指责。
更气自己没有早些看清谢雁宁在他心中的位置。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的朝夕相处,他早已习惯她陪在他身边的生活。
哪怕叶莺莺和离了,他也从没动过要和离的念头。
因为从拜堂那天起,他就认定了一件事。
要和谢雁宁携手走完这一生。
只花了片刻,谢雁宁就翻出了和离书。
她拿着和离书走出来,看见顾长卿瘫倒在门口后,不禁眯起了眼睛。
他这又是在演哪一出?
不会是打算装病拖延和离日期吧?
走到他身前后,谢雁宁心中十分警觉,语气里带着怀疑。
“身体不舒服?”
这句话并不是关心,而是质疑。
顾长卿自然能分辨出来。
他摇了摇头,撑着门站起来,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没事,走吧。”
看见他推开了门,谢雁宁这才慢慢放下戒备,跟了上去。
回家族祠堂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谢雁宁不停看着时辰,为了赶时间,一下马车甚至主动拉起他的手,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顾长卿记得成婚那天,大概是怕他反悔,她那天也是这么急不可耐。
那时他的心情算不上好,但在看见她着急的样子后,他忍不住笑出声,对成婚的恐惧也减轻了几分。
谁能想到三年后,他们再次踏入这个地方,会是为了和离呢?
看着四周成群结队准备和离的夫妻,他突然觉得和离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既然谢雁宁说他们的婚姻是错误的,那就结束吧。
只有让错误在这里停止,他才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不会为了姻缘束缚住她的自由,离了,那他就换一种身份回到她身边。
这一次,轮到他从零开始向她证明他的心意。
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像他那样,给他一次机会,但顾长卿心中不再迷茫。
他愿意用七年乃至余生去追逐她。
不为其他,只为他成婚时许下的诺言。
他认定要和她携手一生,就绝不悔改。
办好所有后,谢雁宁走出家族祠堂,如释重负,再看顾长卿都觉得顺眼了几分。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轻快极了。
“好了,谢谢你这几年的关照,咱们两清了,拜拜!”
说完,她提步就要走,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谁说两清了?”
谢雁宁看了看手里的和离书,又看了看他的脸色,对他此刻底气十足的神情深表怀疑。
“家族祠堂都判定我们和离了,这还没有两清?”
“是,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但我们曾经是朋友的关系并不会改变。”
“那我就要提醒你,我们的关系算不上亲密,也没有什么值得深交下去的感情。”
顾长卿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不错,我那时候对你确实不热络,谁让你总是缠着我不放呢?给我做衣裳,刻玉佩,那些都是你偷偷放进我马车的,是么?”
谢雁宁还是第一次听他主动说她心仪他的那些旧事,还是在和离后这么尴尬的节点上,神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提这茬有意思吗?”
“是没什么意思,那我们说点最近的事吧。”
最近的事?什么事?
谢雁宁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正想问个明白,顾长卿淡然地开口。
“你不是说等和离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想和你聊什么你都奉陪吗?”
谢雁宁离开的第三日,顾长卿想尽办法还是联系不到她。
时间不停流逝着,他心中的恐慌日渐浓重。
这几天叶莺莺找了他很多次,他全部都推掉了。
所以等她找上门看到他憔悴不堪的模样时,吓了一大跳,眼里满是担忧。
“太傅哥哥,出什么事了?”
事到如今,再看见到叶莺莺出现在眼前,顾长卿心中的情绪非常复杂。
他已经把对她的爱意转换成了亲情,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说出口。
可在谢雁宁因为误解了他们的关系而出走后,他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找机会把一切都解释清楚。
“莺莺,我最近一直在联系阿宁。”
“你表妹?雁宁姐姐她怎么了?”
虽然上次只是一面之缘,可叶莺莺却十分喜欢谢雁宁。
看着叶莺莺脸上浮现出的紧张,顾长卿愈发羞愧。
“她消失了,我找不到她。”
“啊?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是因为和离的事情吗?和她夫君有关系吗?”
“是因为和离的事情,和她夫君也有关系,更准确来说,是和我有关系。”
叶莺莺愈发不解。
看着她满脸的疑惑,顾长卿鼓起勇气坦白了。
“我就是阿宁的夫君,我和她三年前成婚了,这些年一直瞒着你,对不起,莺莺。”
这个消息像一记重锤砸在了叶莺莺心上,她瞬间僵化在原地。
原来那些曾引起她注意的奇怪的第六感,原来都不是错觉。
她恍然大悟,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失声质问。
“为什么要瞒着?这对雁宁姐姐公平吗?”
顾长卿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
这沉默却让叶莺莺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
她回想起上一次和谢雁宁交谈的内容,满心都是愧疚和懊悔。
如果早知道雁宁姐姐的夫君就是顾长卿,她一定会把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全部掐灭,更不会在她面前提起这些。
一想起自己成了加速他们婚姻关系破裂的加速剂,尽管是无意的,叶莺莺还是觉得万分痛苦。
“你该说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雁宁姐姐!”
“我知道,可是她和离后就消失了,我根本找不到她。”
一听到这,叶莺莺就知道谢雁宁是彻底死心了,心里越发难受。
没有人比她更能理解雁宁姐姐的感受。
“太傅哥哥,人不可能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是你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雁宁姐姐,那只能证明你从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一句话戳开血淋淋的真相,让顾长卿心口生出绵密痛楚。
他颓丧地垂下头,鼻腔内酸涩难耐。
“这三年是我对不起她,无视了她的付出,忽略了她的感受……”
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趋近哽咽。
叶莺莺也终至无言。
她默默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顾长卿心中的悲痛和悔意愈盛。
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他的错,却把两个无辜的人都搅了进来。
他深感无颜,追悔莫及。
闻言,顾长卿目光沉沉地看向她。
“没有不满,如果你一定要和离,府内所有东西都可以给你。我也没有打算威胁你,我只是有很多问题还没弄明白,不甘心罢了。”
从顾长卿嘴里听见不甘心这三个字,谢雁宁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有什么不甘心的?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和离了不甘心?还是我抢先提出和离不甘心?”
“都不是,阿宁。”
看着她脸上的疑惑神色,顾长卿苦笑了两声,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喟叹意味。
“不甘心被你误会,不甘心你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不甘心和你就此划清界限。”
这一次,轮到谢雁宁沉默了。
她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心仪叶莺莺很多年吗?和离后不是应该直接去表白心意吗?
为什么要拉着她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语气还这么暧昧?
这沉默给了顾长卿袒露心意的机会。
“阿宁,我看完那封信后,已经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了,你是觉得我还喜欢莺莺,是吗?”
“难道不是吗?”
一句反问,又在顾长卿心头添上了几分愧疚。
他强压住那股涌动的酸涩感,声音轻轻的,却带着十二分诚恳和歉意。
“对不起,有些话我早该和你说清楚的,却一直拖延着,才让你误解了这么久,难过了这么久,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阿宁。”
在谢雁宁听来,他这句道歉没头没尾的,很是奇怪。
但她并不想深究这句话。
她心中只有赶紧结束这一切彻底获得自由这件事,没有耐心听他这些迟来的忏悔。
“你确实对不起我,所以要是你想补偿我,那不如赶紧答应和离,只要彻底和离,你犯的错我都能原谅你。”
那些准备了许久的心里话被这一句噎在了喉咙里。
顾长卿眼底的伤怀之色愈发浓烈。
“可我不想和离,阿宁,我是在挽留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谢雁宁怔住了,皱着眉看了过去,还揉了揉眼睛,有些疑心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顾长卿,还有些疑心他这话背后会不会又有什么陷阱。
“你为情所伤三年了都没有走出来,我一意孤行示好三年你都不为所动,那只能说明我和你这段婚姻本来就是一个草率而错误的决定,我之所以要和离,也不过是为了纠正这个错误。现在叶莺莺和离了又对你有意思,你不是应该支持我的举动,勇敢去追寻真爱吗?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在和离这件事上纠缠不休呢?”
“因为从莺莺成婚那天起,我就决定只把她当妹妹看待;因为在我的视角里,我们的婚姻不是一个错误,也并不草率,我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共度一生的。”
认识顾长卿这么多年,谢雁宁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么郑重其事、近乎于告白的话。
但她已经从那个长达七年的不切实际的幻梦里清醒过来了,不会再被这三言两语打动。
她合上眼,避开他那道灼热的视线,语气冷静而犀利。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从丫鬟那得知谢雁宁返京的消息后,顾长卿当即就要约她见面,又被无情拒绝了。
他心里有些失望,但又没什么办法,只能静候着,等她来找他。
期间,他把和离书仔仔细细看了无数遍,又买了很多东西。
他抱着一丝谢雁宁会原谅他的期待,试图复原她的所有东西,想要让一切都重回正规。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终于收到了谢雁宁的信。
谢雁宁约他见面。
可地点却是在家族祠堂。
顾长卿满心的期待瞬间扑空。
但他还是赴约了,什么也没带。
谢雁宁看着他两手空空地过来,瞬间就明白同意和离不过是他编造的一个谎言。
但她早有预料,所以也没有那么生气,只是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同意和离,又什么都不带,这就是你的诚意吗?”
大半个月不见,一开口就是和离,顾长卿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试图找出一些难过悲伤的情绪,这样他才有信心能留住她。
可她的脸色平静地如一潭湖水,神采奕奕,气色比和离前要好上无数倍。
原来这段时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难过吗?
顾长卿只觉得心头堵了块重石般,快要喘不过气了。
“我们可以聊聊吗?阿宁。”
“可以,办完和离后,你想聊什么我都奉陪。”
一句话,直接将顾长卿那点微乎其微的奢望彻底浇灭。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喉音变得无比沙哑。
“我没有带和离书来,你陪我回去取,好不好?”
谢雁宁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你自己去,我在这等你。”
见她不肯,顾长卿只能另找借口。
“家里很多东西都是你存放的,我不知道在哪,可能要找很久。”
这一句说的倒是实话。
但谢雁宁总觉得他还留有后手,差人告知许鸢息后,才答应跟他回去。
再坐上马车,两个人各怀心思。
顾长卿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上次两个人言笑晏晏准备去上元佳节的场景。
如果早知道那是和离前最后一次见面,他绝对不会擅自离开的。
他会陪着她一起回顾七年青春,然后告诉她他真实的想法,把她留在身边的。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吞下自作孽的苦果。
马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顾长卿试着找了个话题。
“这些天,你去哪了?”
谢雁宁一直看着窗外,声音依然冷淡。
“都和离了,和你无关吧。”
简简单单两句话又深深刺痛了顾长卿的心,他抿了抿唇,满眼失落。
“我们只是结束了和离冷静期,还没有正式和离,如果三十天内没有去家族祠堂完成相关程序的话,和离申请就会作废的,阿宁。”
这几天,谢雁宁一直在研究圣上颁布的新规,几乎要吃透了。
她也猜到了顾长卿会拿这条规定威胁她,所以根本没有跳进他的逻辑里,直接换了个话题。
“不劳太傅大人告诉我,我只是好奇,太傅大人一直纠缠,是对我带走嫁妆不满吗?如果不满,我嫁妆也可以还回来。”
听到叶莺莺出了事,顾长卿脸色一变,披上外袍就要赶过去。
看着他急匆匆的身影,谢雁宁叫住了他。
“是九公主又出了什么事吗?”
顾长卿正要点头,又怕深夜她想太多,索性把情况往严重里说。
“是,她自幼体弱多病,如今刚回宫,梦魇又受寒,我是她的老师,必须要赶过去。”
谢雁宁没有再挽留,只嘱咐了两句注意安全。
顾长卿离开后,直到天色大亮,谢雁宁都未曾合过眼。
叶莺莺不过做噩梦睡不着,
顾长卿竟哄了她整整一夜。
如今叶莺莺和离回宫,那么想来过不了多久,顾长卿就会跟她提出和离,再跟叶莺莺表明心意。
都不用询问,谢雁宁就能预想到那个场景。
她脸上浮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心底一片凄然。
和离这件事,迟早都会发生,她只是把时间提前了而已。
与其被动地等着被抛弃,主动选择离开,至少还能保持一丝体面,不是吗?
谢雁宁起身,甚至来不及用早膳,便将府内属于自己的东西一点点整理好,然后放到一个大箱子里,一个人拖出府去。
正好回来的顾长卿看着她费力的模样,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亲自动手?要丢东西,让下人搬便好。”
让下人搬?
那岂不是告诉全府,她要和离离府了。
她只能每天一点点的搬离,才能离开得悄无声息。
她刚要开口,下一刻又听见顾长卿道:“怎么突然丢了这么多东西?”
谢雁宁垂下眼眸,“平时都用不上,扔了吧,免得占地方。”
顾长卿了然地点了点头,主动抬起了箱子。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谢雁宁眸色平静。
其实只要他打开箱子看一眼,就会知道即将要丢掉的,都是她在府内的用品。
以他的智商,肯定能从这不寻常的举动中窥见她想要离开的事实。
故事其实还有转折的机会。
但顾长卿什么也没做。
他直接把箱子扔出府,然后转过了身。
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两人一同回到府内。
刚走入院中,府内管家忽然上前,递过来一张请帖,“大人,夫人,这是东宫送来的。”
如今正值春日,太子又是个爱花如命的,故而举办了一场春日宴,邀请了京城内所有官宦世家前去赏花。
给太傅府的这封请柬,上面还特地标注,可携家眷前往。
管家看见顾长卿蹙眉,特地解释道:“大人,太子手下近日看见了您买花生酥,此乃女子爱吃之甜食,怕是猜出了您有心仪之人,才特地加此一句。”
难怪太子着急忙慌的要举办这春日宴。
怕是着急的想一睹顾长卿心仪之人的容颜了。
这一次,他会答应带她过去吗?
她不知道,也不敢奢望。
顾长卿闻言动作微僵,抬眸看了她一眼。
注意到他的视线后,谢雁宁微微露出一抹浅笑。
“你要带我去吗?”
言外之意,三年了,要公开吗?
顾长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不语,没有发出声音。
这一瞬的寂静仿佛利刃一样扎在谢雁宁的心口,生出一阵阵钝痛。
她强行压住这股心痛,露出一个不甚在意的表情,故作轻松。
“我那日有事需要出府一趟,就算大人想带我去,我估计也没有时间。”
顾长卿紧绷的心松懈了下来,面色恢复如常。
“嗯,等下一次,我再带你进宫。”
谢雁宁并没有接话。
她微微一笑,在心底默默回答了他。
下一次?
顾长卿啊,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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