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建章营骑可谓热闹非凡。
李陵，霍光和上官桀难得一并现身甘泉上林苑。
下职后三人便约好在军营聚首，好好聊一聊家常。
刚刚坐下不久，便听到了从校场传来的起哄声。
“今日建章营骑可有什么军中乐事，怎的这么欢快。”
霍光疑惑地望向窗外，按理说今日不该这么吵的。
那起哄声中多是喝彩，莫非是营中子弟正在比试？
可自己的好友李陵不像是会纵容属下，军纪不严之人。
“诶！
莫非是太子殿下？
我好像看见了东宫的旗帜。”
上官桀起身伸长脖子，远远地瞧见了东宫才能用的锦旗。
霍光听上官桀的话摇摇头，“太子殿下一首带着皇长孙随侍陛下，怎会到这里来？
应该是另外两位皇孙吧！”
“哈哈哈！”
李陵起身，整理仪容，一边确认自己没有不得体之处，一边招呼着好友往外走。
“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皇孙殿下，既然到了这来，我这个建章监，便该去拜见。
你们也快跟上啊！”
“你小子，等等我们啊！”
上官桀赶紧拉着霍光匆匆去追赶李陵。
一群人沿着校场边缘，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李陵带着霍光上官桀来到了东宫之人跟前。
“建章监李陵，见过湖内侍。”
阿湖见李陵一行人，也是满脸笑容，“建章监折煞老奴，老奴哪能受此大礼啊？”
“太子仁德，东宫之尊，自当礼敬。
湖内侍不必担忧。”
李陵笑笑，下一秒便听到了校场周围人的喝彩声。
他随即问，“其中之人，可是皇孙？”
“非也非也。”
阿湖听到这，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皇孙年幼，今早学了骑马便乏了。
午时用了餐，老奴便让人护送他们回去，交于二妃看顾。”
“皇孙不在？
那校场中人是？”
阿湖见三位朝臣面露疑色，稍稍收敛起了笑容，正色道，“此间人乃陛下幼女，太子胞妹。”
刘却疾乘马飞驰，张弓搭箭。
“云中公主刘却疾是也！”
阿湖说完，刘却疾手中的箭矢瞬间脱离，其势如雷霆，正中远处红心。
本就悬吊在空中左右晃荡的箭靶，此刻更是被冲击得无序乱摇。
马匹带着刘却疾又跑了些距离，她单手拽着缰绳，稳住自己的坐骑，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慢下步伐，从容不迫地查看自己的战绩。
“哎呀！
公主又正中红心啦！”
阿湖这下子真是嘴角压都压不住了。
上官桀默默估算了下刘却疾和靶子的距离，悄悄对霍光说，“两者相距大概一百二十来步，云中公主不容小觑啊！”
“一百二十来步。”
霍光回味着这个距离，目光紧紧跟随刘却疾的背影。
却疾。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若是他没记错，这位云中公主还是他阿兄的表妹。
“公主殿下是骑射的好苗子啊！”
李陵同样盯着刘却疾的背影，眼中更多的是对她能力的欣赏。
“建章监此言差矣，公主殿下何止是好苗子。
分明是独得上天垂爱啊！”
阿湖说到这个，就忍不住炫耀起了公主。
霍光，上官桀，李陵一边看公主，一边听他讲事。
“今日一早，公主殿下学骑马，一学就会，还无师自通了许多地方。
连教骑马的夫子都惊呆了，还问老奴，公主以前有没有学过骑马呢！”
“诶！
湖内侍后来是不是还找我换了个副将？”
李陵突然想起来，今日他还派了个副将去找阿湖。
“正是正是。
也多亏了建章监的副将，不然公主哪能到这儿来精进呢？
诸位是不知道，当时皇孙们看小姑姑的神情有多么孺慕！”
一想到当时皇孙们的眼神，阿湖也看向了再次张弓搭箭，尝试更远射距的公主。
“公主天资聪颖，同辈之中，也就只有昔日的冠军侯能胜她三西分了。”
阿湖是宫里的老人了，年轻时也见过霍去病，甚至服侍过他。
不是他吹，像刘却疾这样天生擅长骑射的孩子，这么多年来，真的只有那位冠军侯比她更厉害了。
也不知陛下要是看见了公主，会怎么安排这个颇有冠军侯风姿的女儿。
阿湖念及此处，心中叹息。
他看得明白，自长平侯卫青去世后，那些觊觎储君之位的魑魅魍魉，纷纷开始露出獠牙，试图将刘据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
如今的公主需要太子殿下的照拂，未来的太子又何尝不需要公主的维护呢？
阿湖觉得，他该为太子殿下寻一棵别人根本不能撼动的大树。
而云中公主或许就是那个最佳人选。
李陵将军虽也是人选，可天子不一定见得外戚坐大。
（上网查了查，汉朝一步大约有1.4米，一百二十步大约就是168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