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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重生有空间,迷的竹马魂颠倒完整版

冰梨崽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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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宋茵陈蒲建国   更新:2024-06-28 2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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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茵陈蒲建国的现代都市小说《她重生有空间,迷的竹马魂颠倒完整版》,由网络作家“冰梨崽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强烈推荐小说《她重生有空间,迷的竹马魂颠倒完整版》,是作者“冰梨崽崽”笔下的一部​其他小说,文中的主要角色有宋茵陈蒲建国,小说详细内容介绍:你不会因为这个跟他生气吧?”蒲建国扶着墙吃力站起来,抹了下嘴角血渍,吐出一口血沫子。“宋茵陈,他算你哪门子的大哥?我看他分明就是对你居心不良,你眼瞎看不见是不是?”宋茵陈瞪大眼:“蒲建国,说啥呢你,我和金璨打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还一起吃一起睡,要真有那啥,不早就在一起了,能有你啥事!”这是从前,她说赵玉梅时,蒲建国回她的话。......

《她重生有空间,迷的竹马魂颠倒完整版》精彩片段


来人比蒲建国高了大半个头,出手又狠又准,几巴掌把蒲建国给扇倒在地,还给踹了好几脚。

病房里的人惊的躲到一边,宋茵陈忙安抚:“别担心,那是我哥,他就是替我出口气!”

大家一听这是大哥替妹子出头,也就见怪不怪了,这年头,大舅哥打死妹夫的事都有,没啥好奇怪的。

蒲建国蜷缩在地上,疼的脸色发白:“金璨,你不要太过分,再打,我可就要报警了!”

金璨毫不在意的又是一脚:“咋?我妹子被人打的全身是血,你还替杀人犯求情,轮到你就要报警?

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没个女人经得住打?”

宋茵陈懒懒道:“建国,我哥又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过关心我,你不会因为这个跟他生气吧?”

蒲建国扶着墙吃力站起来,抹了下嘴角血渍,吐出一口血沫子。

“宋茵陈,他算你哪门子的大哥?我看他分明就是对你居心不良,你眼瞎看不见是不是?”

宋茵陈瞪大眼:“蒲建国,说啥呢你,我和金璨打小一起长大,小时候还一起吃一起睡,要真有那啥,不早就在一起了,能有你啥事!”

这是从前,她说赵玉梅时,蒲建国回她的话。

论关系,她和金璨,可比蒲建国跟赵玉梅亲多了。

两人同在一个院子长大,金爸金妈忙工作,金璨就托给外婆照管。

后来金爸金妈下放,金璨直接就住外婆家好些年,两人正儿八经是从开裆裤起就在一起疯闹,直到.......

金璨把蒲建国一顿揍,胸口那股邪火散了不少。

“去把住院费和药钱结了就滚吧,我妹子不用你照顾!”

蒲建国捂着胸口:“金璨,你了不起,你去结款啊!”

金璨看傻逼一样看他:“你媳妇住院,让我去结款?

蒲建国,就算你想戴绿帽,难不成我就愿意给你织帽子了?”

“噗嗤!”隔壁床的小媳妇被这话给逗乐了,没忍住笑出了声。

蒲建国被金粲怼的脸色铁青,一瘸一拐出了病房,金璨跟着他,看他交了钱,才慢悠悠回来。

再回来,手里便拎着一个网兜,里头有苹果橘子还有香蕉。

“你买这么多干啥?”宋茵陈微微蹙眉:“我又吃不完这么多!”

“呵呵,你脸可真大,就你长嘴了,我吃不得?”金璨切了一声,打开了网兜。

宋茵陈闭嘴,她就不该说话。

过了几十年,都快忘记这人嘴巴毒了。

金璨剥了一个香蕉给她,也给自己剥了一根,还顺手给对面小媳妇扔了一根,见那老太太看他。

他便咧嘴一笑:“老人家牙口不好,少吃这个!”

老太太气得鼻子哼哼,果然这兄妹两个都不是好人。

宋茵陈拿着香蕉,看着剥橘子的金璨,心神一阵恍惚。

她已经将近三十年没见到金璨了。

他在最好的年华逃命,从飞奔的火车上一跃而下,尸体被碾成碎片,拼都拼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来。

“喂?你一直盯着我干啥?不会到现在,突然发现你哥我很帅了吧?”金璨突然凑了过来,一脸坏笑。

宋茵陈翻了个白眼,再看他烫着时下的三七分微卷,脖子上还带着个十字架,穿着个花不溜秋的松垮衬衫,天蓝色的牛仔喇叭裤,刷的锃亮的尖头皮鞋。

顿时有种后世父母看非主流杀马特的感觉,想拿拖鞋抽他。

宋茵陈见他意气风发,想起他死前的惨状,一时眼眶湿润,鼻音厚重道:“是,你很帅,蟋蟀见了都得叫大哥!”

金璨不满意她这回答:“真的,上次我去海城,好几个姑娘拉着我,说我像那个啥古田乐,说我要是拍电影,一定会很火。

可惜我爸那个老古板,打死也不让我去港城!”

他这么一说,宋茵陈仔细一瞅,还真觉得有几分像那位大明星。

金璨以时下人的看法来说,颇有些离经叛道,喜欢潮流,尤其喜欢摇滚之类的东西,让保守的金爸金妈很头疼。

金璨正说的眉飞色舞,见宋茵陈眼里水雾渐起,以为自己说错话,让她不高兴。

他赶忙将橘子塞宋茵陈手里:“你咋长大之后,就变得爱哭了,小时候你多猛啊。

曾经打的我跪下求饶的陈陈姐去哪儿了?”

他说这话,一时勾起宋茵陈的回忆。

院里孩子多,多是父母工作忙没人管,一天到晚上树爬房野的没边。

别人还有父母多少管教一二,她爸妈下乡之后,连封信都不写,外婆心疼她出了月子身边就没父母,不免对她多有纵容宠溺,养的脾气很大。

金璨来了之后,她跟金璨几次干架之后,确定了在家的地位,出门身后带着个小弟,成了院里有名的大姐大。

深秋的阳光透过简陋的窗户,落在枕头边上,暖洋洋的很舒服,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就在咫尺之间,重生而来的幸福霎时溢满胸腔。

宋茵陈捂住脸,无声的哭泣,眼泪顺着指缝落下。

金璨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你....你别哭了啊,要是觉得过不好,不过就是了啊。

别看我这五六不着调的样子,其实我找工作了,就在市文工团。

真的,我每月都有工资,能养你的!”

隔壁的小媳妇一脸羡慕,不管这哥哥是不是亲的,听人家说这话就暖心。

不像她家兄弟,永远只会劝她:“谁个夫妻不打架?那牙齿和舌头还有磕到的时候,打打闹闹一辈子,不都这么过的嘛!”

宋茵陈背过身,悄悄擦了下眼泪:“你咋知道这事儿的?”

金璨脸色一沉:“我有哥们在你们乡派出所,是他告诉我,说你被人入室抢劫,还差点没了命,

我没敢让我妈知道,你晓得,她跟你一样爱哭,怕她一听说这事受不住。

就自己搭了车过来的!”

宋茵陈一怔,从市里到槐树乡要转好几次车,金璨怕是一听说消息,就赶着过来了。

“灿灿,我要拜托你一件事!”她如今无人可用,只有拜托金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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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英家这会儿正吃饭,远远的还能听见,她喊赵玉涛端饭的吆喝声。

她走到李秀英家偏房边上,钻进空间隐匿身形。

等那母子两个进了堂屋吃饭,她才从空间出来,溜进李秀英家柴房里,摸了把锄头出来,藏在了王大田去李秀英家的必经之路。

王大田小气记仇,肯定会来找她报复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但是今晚,王大田一定会先来找李秀英的。

他被关了这么几天,出来肯定想泄火,再就是,他会跟李秀英商量怎么对付自己,不可能不来。

夜慢慢静了下来,偶尔听到村里的狗吠声,和老人喝骂孩子哭闹的声音。

宋茵陈在空间里忙着拔萝卜。

萝卜一个个又肥又水嫩,和外面地里长出来的干瘪模样大不同,看着很是喜人。

她把萝卜堆成一小堆,打算过两天去集市,买几个大坛子,把萝卜腌麻辣萝卜条,萝卜叶子腌酸菜。

收完萝卜,她才打开箱子,拿出金璨给的那一把钱数了数,居然有八十三块五毛八分钱。

宋茵陈坐在地上,看那一堆卷的乱七八糟的毛票,心情一时说不出的复杂。

金璨是个存不住钱的,他给了这么多,还有零有整的,估计把自己所有钱都给了她,说不定还找人借钱了。

宋茵陈叹了口气,掏出张玉珍给的92块钱,和王大娘拜托蒲建国赔给她的五十块钱,还有蒲老娘那里要来的钱。

零零碎碎加一起,居然有240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

眼下工人工资都才三、四十块,就算科级干部也才一百多,这钱就显得有些金贵了。

宋茵陈正数着钱呢,就听到有动静传来。

她赶忙从空间出来,猫在挂满干红薯藤的树后,将锄头紧紧攥在手心。

今儿十月十九,月色不是很明朗,宋茵陈还是一眼认出了王大田那矮胖猥琐的身形。

王大田趁着夜深人静,想去李秀英家里喝点酒,顺便与她温存一番,脚步轻快也没留意到旁边动静。

宋茵陈瞅准时机,闪身出现抡起锄头,狠狠朝着王大田后脑勺砸了下去。

“哎呦!”王大田吃疼,捂着脑袋回头。

宋茵陈在他回头瞬间躲进了空间。

王大田回头,只看见干红薯藤晃晃悠悠,不见半个人影子。

“出来!是哪个龟儿子打老子黑棍?”

老鸦哇哇叫着飞过,四下静悄悄的,他心一哆嗦,莫非见鬼了不成?

他左右走了两步,还把红薯条掀了掀,压根没见有人影,嘟囔着骂了两句,便扭头继续往李秀英家去。

宋茵陈再次出现,又是一锄头抡了下去。

这回,王大田哼哼两声,就倒地上起不来了。

宋茵陈喘着粗气,再次抡起锄头朝着王大田的腿狠狠砸了下去。

昏死过去的王大田哆嗦了一下,再度昏迷不醒。

宋茵陈不解恨,随手捡起一截枯树枝,朝着他的眼睛狠狠戳了下去。

“啊!”王大田发出一声惨叫,挣扎几下又在剧烈疼痛中昏迷了过去。

刚躺上床的李秀英似乎听到什么动静,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又好像是错觉,啥声音也没有。

她便脱了衣服躺床上,想着一会儿王大田要过来,特意将灯给灭了,连最后一件里衣也给脱了。

宋茵陈隐在空间里,等了十几分钟,见再无动静,才悄悄从空间里出来回家去。

她回到家里,将绑在鞋底上的木板和布条全部取下,扔进灶膛里烧掉。

别说是眼下侦查手段有限,就是科技发达的将来,也未必能找出痕迹。

办完事的宋茵陈心情大好,顺便把下午剩菜剩饭热了。

吃饱一抹嘴,碗都懒得洗,扔灶头上就睡觉去了。

打断王大田的腿,还戳瞎了他的眼睛,宋茵陈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好人是没好报的,前世,金璨母亲苏姨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好事,却在送学生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游手好闲的王大田。

他拦着苏姨意图不轨,被过来接母亲的金璨遇上。

愤怒的金璨一拳打伤了他的眼睛。

王老娘便不依不饶,天天跑到苏姨工作的学校去闹。

闹到最后,金璨不但赔了钱,还被家里人送去了鹏城。

要不是去鹏城,他也不会遇到那个女人,害的死无全尸。

宋茵陈想着前世之事,打定主意这辈子坚决不让金璨去鹏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里,一场小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蒲建国顶着雨回到家里,一看书桌上的煤油灯已经燃的见底,再看灶台上碗都没洗,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宋茵陈,你会不会当家?有你这么过日子的吗?

你晓不晓得一斤煤油多少钱?

你睡觉还点着灯干啥?”

睡得香甜的宋茵陈睡眼惺忪看了他一眼:“天黑没灯我害怕!”

蒲建国想起王大田那事,心里有几分愧疚,可一看到没洗的碗,和剩下不多的肉,火气又上来了。

“宋茵陈,我在外头忙了一天,回家连口热水都没有,你自己吃了肉连碗都不洗,这日子你还过不过了?”

宋茵陈一把掀开被子,盯着他:“蒲建国,我不想过了,以后也不会给你洗衣服做饭干任何事,这话我下午就说过。

你记性不好,我就再说一遍!”

“行,你厉害,我懒得跟你说了!”蒲建国累得不行,脱鞋子就打算上床。

宋茵陈一脚将他踹下床;“自己找地方睡,我这床只给大学生的男人睡!”

蒲建国忍着火气看她:“宋茵陈,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宋茵陈毫不示弱:“蒲建国,你记住,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她从枕头下摸出菜刀:“你想睡我边上也行,不过我睡觉不安生,怕是会乱砍人。

你和王大田不一样,砍伤他警察有话说。

砍伤你不过是家庭纠纷,最多调解而已,你可想清楚了!”

蒲建国瞪眼与她对峙许久,最后败下阵来,转头拿了被宋茵陈扔偏房的旧棉被,扯了几捧稻草过来铺一铺,打算将就着对付一宿。

眼睛刚闭上,还没等他眯个囫囵觉,就有人来拍他家房门。

“建国!建国!快起来,出大事了!”

小说《她重生有空间,迷的竹马魂颠倒》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正收碗筷的蒲建国起身:“别买肉了,回家我让我娘给你杀鸡!”

宋茵陈嗤了一声:“结婚那会儿就说杀鸡,你一只鸡杀了两年,蒲建国,哪有你这么画饼子的,同一块饼你画几年!”

蒲建国把筷子一甩;“宋茵陈,你非得这么阴阳怪气是吧?”

宋茵陈翻了个身;“你不买肉,我就得去派出所跟人说说,刚刚那些话,是你威胁我说的!”

蒲建国盯着她的背影许久,从牙齿里憋出话来:“行,我去给你买!”

刚好今儿逢集,蒲建国很快便买回了一刀不足一斤的肥肉。

“米面就不买了,回家我去娘那边拿,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和蒲建国一起过来的还有浦建红家的张玉珍和二大娘。

“茵陈,你咋样了?”二大娘一脸慈爱拉着她问。

宋茵陈笑眯眯回话:“我家建国照顾的好,今儿就能出院了!”

张玉珍也替她高兴:“那正好,咱们可以一起回去!”

蒲建国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闹了这么几天的宋茵陈,还能这么和颜悦色说他的好话。

“二大娘、玉珍嫂,你们陪着茵陈一起回村里,我还要去趟乡里!”

低头收衣服的宋茵陈,嘴角扯出一抹讥诮。

他这是怕自己作妖,想提前给赵玉梅通气么?

出了卫生院,张玉珍悄悄把卖猪的钱给了宋茵陈:“这钱你建红大哥说给你,免得叫建国拿去,还不晓得便宜了谁!”

蒲建国是村里的烂好人,尤其是对赵玉梅一家,村里人是知道的。

宋茵陈感激道:“多谢嫂子了!”

路过街口的小吃店,她便买了些个大包子,给张玉珍和二大娘一家分了五个。

张玉珍和二大娘推辞:“这可不成,你身子不好,正是要营养的时候,留着自己吃好了!”

宋茵陈不由分说塞进两人背篓里:“收着吧,那天晚上多亏了你们,要不然,我这会儿.....”

她摇头苦笑,看得张玉珍和二大娘心酸无比。

蒲建国是好人,但遇上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女人的不幸,啥都靠不住,还一天天从家里往外拿东西。

宋茵陈从前也是他们这想法,不过现在她觉得,这样还挺好的。

毕竟猪都卖了三四天了,蒲建国还啥都不知道,可见他这些天,压根没去猪圈瞅一眼。

这年头从乡里回村里是没车的,偶尔有个拖拉机,人家也不拉客人,出行全靠一双腿。

家境好点的人家有自行车,倒是方便不少。

三人下了集市斜坡,就遇上从另一条道过来的王大田母子。

王大田精神萎靡,胡子拉碴的,看来这几天在派出所日子不好过。

她是不知道,金璨特意买了包烟,拜托和王大田关一起的人,帮忙“照顾照顾”王大田。

王大田一见对面三人,随后眼神阴翳落在了宋茵陈身上。

这个贱人!居然敢阴他,砍得他胳膊上缝了好几针,腿上也到处是伤口,还在派出所关了三天。

宋茵陈见他看着自己,瑟缩着往张玉珍身后躲。

二大娘忍不住道:“我说大田,你这是心里不服,还想害茵陈是不是?”

王大娘赶忙拉了拉儿子,跟几人赔笑:“老嫂子,没有的事,他就是就刚出来,还有点懵!”

她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儿子上山,准备走小道回去,免得跟几人一起走大道尴尬。

张玉珍叮嘱宋茵陈:“你晚上把门锁好,有事你就喊,我瞧着,他怕是不大服气!”

宋茵陈小声道:“他都被关了,不会再来吧?”

“小心点总是没错的!”二大娘叹了口气。

都一个村的人,王大田是个啥样的人,他们心里清楚,这人光混的很,混起来啥都不怕,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说不上个媳妇。

宋茵陈回到家累得不行,从乡上到村里,足足有五公里路,好久没走这么远的路,真是累够呛。

她烧了点水,一口气吃了三个包子,身上才算恢复了些力气。

吃饱了就起身去了蒲家老房子,这会儿正是下午忙活的时候,家里只有蒲建琼在晾衣服。

“哟,不是病的起不了身吗?来我家干啥?”蒲建琼故意当着她面,狠狠甩了下单子,让水溅在她身上。

宋茵陈没理她,径直去了蒲家灶房,把米袋子一拎,又去了蒲建设的屋里,床上铺盖往背篓里一塞就准备走。

“诶?你干啥?”蒲建琼拦住她:“大白天的,你就来偷东西,宋茵陈,你去个医院了不起啊!”

宋茵陈背着东西;“你大哥让我过来拿的,一边去!”

蒲建琼不让:“不行,你把东西给我放下!”

宋茵陈直接往她面前去;“蒲建琼,我这肚子里可是你大侄子,你要是碰到我,回头你大哥你老娘都饶不了你!”

蒲建琼咬了下唇,不甘心又不敢靠近。

那老乞丐说宋茵陈这胎是文曲星下凡,她老娘生怕有个意外,她自然不敢跟宋茵陈动手。

“我会告诉我娘的!”

“随你便!”

宋茵陈背着铺盖回家,扯了破草席,把下面铺着的稻草换了,重新铺上软和的棉被,一觉睡到了太阳落山。

蒲建国拎着皱巴巴的衬衣过来:“宋茵陈,我就这么一件衬衣,这都几天了,你咋还没给我洗?”

宋茵陈翻了个身:“我不舒服,摸不得凉水!”

蒲建国脸色难看:“宋茵陈,你怀个孕而已,要不要这么娇气?”

宋茵陈嗤笑一声;“蒲建国,衣服你自己看着办,以后都别指望我给你洗衣服做饭!”

蒲建国嘴唇动了动,一屁股坐床沿边;“茵陈,我们是两口子,你非要跟我闹得这么生分吗?

你要钱要粮我都给了,就连你拿了建设的铺盖,我也给娘说好话,把这事过去了,你到底还想我咋样?”

宋茵陈一扯被子捂着头不理他。

蒲建国盯着她许久,最后无奈起身:“晚上我要帮三叔掏红薯洞,可能会晚点回来!”

宋茵陈还是没理他,等蒲建国走后,她才起床焖了点米饭,片了个小冬瓜炒肉片,吃饱喝足歇了会儿。

她便起身把煤油灯点亮,悄悄出门往李秀英家的方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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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茵陈见他们姐弟配合的好,便打算去徐贱妹家里看看。

她不担心生意会被德文叔抢,前两年的阴影让德文叔心有余悸,压根不敢再沾生意上的事。

这年头的人很少有敢动心思投资做生意的,毕竟个体户叫人看不起,更担心落下一个投机倒把的名头。

而且她跟张小伟的价格秘密,也没第三个人知道。

德文叔和富贵婶还真以为,她就是为了给自己挣个做月子辛苦钱。

“你读个屁你读!读再多的书,还不是要嫁人,老子还能指望你给我养老是不是?”

才刚走到徐贱妹家竹林边上,就听到男人中气十足的怒骂声。

接着便是徐贱妹母亲的声音:“就算你嫁了人,将来还不得靠娘家兄弟给你出头?”

再说了,我和你爸供你吃喝,供你读书这么多年,你也够意思了。

我跟你说,妈不会害你的。

王胖子虽然没了一双腿,但人家煤矿上赔了好几百,这么多钱,别说你弟弟将来娶媳妇不愁,就是你日子也好过的很呐!”

徐贱妹哭着大喊:“你们就看中了王胖子的钱,就没想过他爱打人,

别说他前头媳妇跑了,就是亲娘他都敢打,我跟了他,能有啥好日子过?”

砰的一声,也不知徐贱妹父亲砸了啥东西:“打你咋了?那个男人不打婆娘?

要是婆娘都不敢打,那还是爷们吗?”

宋茵陈听得火大,看来徐贱妹要读书的事挺难。

她寻了个隐蔽处,拿了三个苹果和一小袋白糖出来,拎着直接进了徐家院子:“是徐贱妹家么?”

“谁呀?”徐母从屋里出来,认出宋茵陈,刚想骂人,可一看她手上拎着的东西,又把话咽了回去。

“你....你咋来了?”

徐父也从屋里出来,目光落在宋茵陈身上,有几分打量的意味。

宋茵陈清楚这目光,是在看她值什么价,嫁的是啥样的男人。

毕竟在徐父这种男人心里,女人的价值就是以所嫁男人来衡量的。

最后出来的徐贱妹,看到宋茵陈的那一刹那,眼里发出亮光,随即又慢慢黯淡。

不可能再读书了,谁来也救不了她!

宋茵陈没看徐贱妹,将手里东西给了徐母:“大娘,我是派出所小刘的表姐,那天来的苏老师是我姨,

那天得亏小徐救了我姨,我听我表弟说了之后。

恰好,要帮我化肥厂的表姐夫送肥料过来,就想着来谢谢救命恩人了!”

徐父眼神瞬间变得不一样了,搓着手局促不安道:“刘....刘警官是你表弟?还有化肥厂.......”

“哦,我叔在县里上班,所以,我家.......”她一副不想多说,生怕叫人知道太多的模样:“叔,这事可不能随意乱讲。

我叔说了,首长最讨厌家里小辈,在外头打长辈的名号!”

这年头信息闭塞落后,村里唯一的广播站,还是年初装上的,你能指望这些人知道多少外头消息?

要不然,前世那些装教授、干部,更有离谱皇室后裔的人,是怎么发展那么多下线的。

徐父在听到首长两个字后,脸上神情已经从羡慕变成敬畏了。

“我懂!我懂!姑娘你.......”

宋茵陈摆手:“叫我宋专管吧!”

专管人间不平事!

徐母赶忙撩起围裙擦了擦板凳:“宋专管,你坐!”

扭头又抄徐贱妹吼:“你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给宋专管倒水去!”

两口子不晓得专管是个啥官儿,反正就觉得,有派出所表弟,还有化肥厂表姐夫,而且叔叔还在县里上班的宋茵陈,那就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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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茵陈拍拍氨水桶:“一桶五十斤,厂里出来一毛二,你要的话,我加一分钱,给我叔凑个烟钱,不过分吧?”

张小伟给她开的票是160一吨。

她仔细想了一下,按照村民的购买能力,超过十块钱的事,他们估计就得犯难了。

所以把价格定在了6.5一桶,这样基本上的人家都能买。

老汉听了价格,就吧嗒吧嗒抽烟不说话了。

他们去化肥厂自己拉,确实是一毛二,这一桶50斤,多一分钱,也不过是五毛钱的事。

可五毛钱也能买一斤肉了,这.....

老汉还在犹豫,旁边一个矮个大娘过来;“闺女,给我家放五桶,成不?”

前年乡里就开始宣讲,用肥料会让庄稼增产增收的事。

祖祖辈辈种地的农民,哪儿会相信那东西。

有的地方还下乡白送,结果前脚把肥料埋土里,后脚村民又吃力的刨了出来,压根听不进去科学种地。

当然,也有思想比较开放,接受能力较强的人。

比如村支书,他家就第一个用了肥料,第二年庄稼长势果然不一般,等到秋收之时看红了一众村民的眼。

只是肥料太贵,吃到甜头的村支书便四下打听,最后听说这农用氨水便宜,便拿氨水来做肥料。

矮个大娘家里缺乏壮劳力,眼馋别人家能用肥料,自己家却是没那个本事走几十里路去挑回来的。

今儿个有人上门,刚巧前阵子卖了鸡鸭,手头上有钱,那就囤着冬下种小麦和油菜吧。

“行,叔,给这大娘下五桶!”

有人开了张,便陆续有人过来。

老汉着急了;“不行,我先说的,等给我留10桶。”

他算过了,家里的钱够开支,这玩意也确实能增产,只是去厂子里挑太吃力了。

贵五毛就贵五毛吧,总比自己苦哈哈去挑来的强。

“任叔,刚你不是不要嘛,这两桶可是我家先订下的!”

“就是呢,你家儿子多,大不了自己去挑嘛!”

一时间闹哄哄的,谁也不肯让,去厂里挑哪有人直接送家门口来的方便。

宋茵陈见人吵的厉害,从拖拉机拿出一口破锣,当当当敲了几下。

“父老乡亲们,都听我一句啊,今儿本来是过来拜访老书记,凑巧遇上大伙儿有这需要。

我呢,也是红旗下春风里长大的,

从小家里长辈就教育,事事为人服务,自己吃点亏没关系。

为了帮助大家,我决定明儿再拉两车过来,你们看如何?”

老汉扒着拖拉机栏板:“姑娘,你明儿个真来?”

“真来!”宋茵陈肯定道:“我家是羊头村的,回头给你们村拉够了,我再给我们自己村拉。”

老支书听宋茵陈这么一说,倍感有面儿,脸上笑容就更足了。

“大家放心吧,人表弟在派出所上班,说话那还能有假?”

宋茵陈边跟众人说话边收钱,等收完钱又一一登记了村里各家所需,日落西山才和德文叔往回走。

德文叔揣着钱喜滋滋道;“建国媳妇,其实咱还可以再跑一趟的,只是回来摸黑罢了!”

宋茵陈靠在拖拉机边沿,累得不行:“叔,我就想挣点月子钱,没想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呀!”

德文叔摇着拖拉机扶手:“那咱明儿.....”

“明儿天不亮一早走,我把富贵婶也叫上!”她仔细想想,就她和德文叔两个人,时间长了,不免有人说闲话。

不如叫上富贵婶子,人家是亲姐弟,三个人一起干活挣钱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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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茵陈也不吭气,挥着菜刀就跟了过去。

那黑影还没摸到床边,就被人砍了一刀在手臂上,当即吓得惊叫出声。

“啊!”

宋茵陈听着声音似乎有些耳熟,手上却是没停,挥着菜刀继续朝那黑影砍,便是今儿砍死,她也有说法。

黑影连着几刀被砍中,疼的哭爹叫妈,慌忙想往外跑。

可门不知啥时候给顶住,居然一时打不开,急得干嚎:“侄媳妇,你...你别砍了啊!”

宋茵陈听出这人是村里的光棍汉王大田,也是赵玉梅老娘的姘头。

火气瞬间高涨,这个王大田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初她跟蒲建国结婚时,这老王八蛋借着她新娘子脸生不好意思,婚闹时故意捏她胸。

宋茵陈可没那好脾气,当即就一个巴掌给扇了回去,打的王大田两眼发蒙。

事后,蒲建国还怪她,说她不给村里人面子。

“都一个村的,人家长辈是喜欢你,才会跟你闹,你居然跟长辈动手,也太不懂事了。”

赵玉梅还在一旁拱火:“好了好了,建国,茵陈是城里人,脾气大点也是正常。

茵陈,咱们乡下人喜欢热闹,你要是不喜欢,大家以后不闹你就是!”

于是,宋茵陈便落下一个城里人骄蛮不懂事的名声。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宋茵陈满屋子追着王大田砍,把屋里砍得乱七八糟,她自己也被墙角的农具划伤了腿。

离宋茵陈家最近的浦建红家,浦建红媳妇张玉珍推了推男人:“当家的,我听着建国家好像有动静?”

“嗯....唔~”浦建红嗯了一声,翻个身又呼呼大睡。

张玉珍听着那哀嚎声吓人的很,一巴掌拍男人脸上:“当家的,出事了!”

浦建红一个翻身坐起来,眼神不清醒的吼道:“死婆娘!大半夜你不睡觉想干啥?”

张玉珍缩了缩脖子,指着宋茵陈家方向:“建国家,好像出事了!”

浦建红一听,好像真有人在惨叫。

他翻身下床套裤子:“你把手电拿出来,我去看看!”

他和蒲建国一家也算同族兄弟,蒲建国没少帮他家,屠宰场的检疫证明,路上的各种检查,这些都是蒲建国帮忙办的。

人家媳妇在家出事,他这个当哥的离最近,不出去看看说不过去。

张玉珍披了衣服,拿着顶门棒也跟了上去。

两口子才走半道上,二大娘带着小儿子蒲大江听着动静,也打着火把过来了。

“茵陈,出啥事了?”二大娘远远喊道。

宋茵陈听着外头人的动静,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救命啊!救命!”

她叫救命的同时,手上刀也没停。

王大田缩在角落,拿一个背篓罩住自己,瑟瑟发抖压根不敢再动。

外面人听见动静,心中一惊,不由加快了脚步。

宋茵陈拉开门栓,摸了个锄头在手上,一脚踹开背篓,阴恻恻道:“老东西,你再不跑,老娘今儿就给你脑瓜子开瓢!”

王大田不敢再躲,见这会门也开了,吓破胆的他慌忙冲了出去,被浦建红蒲大江一把给抓住。

“王八蛋,敢摸到咱们羊头村干坏事,当咱村里没人是不是?”浦建红常年杀猪,那力气可不是一般的。

蒲大江十六七岁,小伙子正是热血的年纪,当即和浦建红一起把王大田给按住了。

二大娘和张玉珍一路小跑进屋里,拿手电照了一下,就见宋茵陈捂着肚子缩在角落。

而屋里墙上床上地上,到处都是血。

二大娘吓得差点没了魂儿:“茵陈!茵陈你咋样了啊?”

张玉珍也吓坏了,哆哆嗦嗦朝男人喊:“当家的,快快快,去找建国兄弟回来,茵陈....茵陈她叫人给害了呀!”

她喊这话时,都带了哭音儿,抖着手去摸宋茵陈的脸,却发现宋茵陈身上冰冷,人还抖的厉害。

二大娘到底年纪大些:“茵陈这是吓到了,她这胎才三个月,怕是动了胎气,得赶紧去乡卫生院!”

宋茵陈靠在二大娘怀里,哼哼唧唧喊疼,整个人已经不清醒了。

听着动静赶来的陈勇家,大嗓门吼道:“茵陈家里进了贼,这人怕是都不行了,建国呢?

他这个大队长,到底是有多忙,大晚上不着家,忙啥呢?”

陈勇家二嫂王玉萍嗤笑:“人家大队长忙着呢,这会儿还在赵玉梅家帮人家剥苞谷!”

要不说陈家兄弟几个强悍呢,人家不管在家里,妯娌几个怎样闹翻天,对外,那绝对是一致的。

赵玉梅家在羊头村下湾处,和蒲家这样住上湾处的人家,中间还隔着个小斜坡和树林子。

因而上头出了啥事,那头还真听不到。

蒲建国正坐人家院里,和赵玉梅的弟弟赵玉涛一起剥苞米。

赵玉涛已经不想剥了,他手搓的通红疼的要命,偏偏蒲建国不走,他也不好去睡觉。

赵玉梅老娘李秀英端着水过来:“建国,先喝口水,这大晚上的,要不你先回去,你家茵陈一个人在家,回头别有事!”

蒲建国拿螺丝刀在苞谷上戳出一道口子,再用手搓苞米粒。

“没事的,大娘,她身体好,又不缺吃少喝的,能有啥事,你家就这些,今儿剥一晚上,明儿晚上再剥一剥就完了!”

赵玉涛一脸哀怨看向老娘,明晚还来?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李秀英也不想剥了,剩下的她想让王大田来帮忙,她才不想把手搓的像干树皮。

“建国,这大娘可就要说说你了,茵陈怀这胎不容易,你做男人的......”

她话没说完,就听半坡上有人喊蒲建国。

蒲建国也听见了,停下手里活,起身朝山上喊:“谁呀?”

山上的陈勇小弟陈茂扯着嗓门喊:“蒲建国,你个天杀的,就晓得帮寡妇家,也不看着自己家里,你媳妇叫人给害了!”

陈茂嗓门极大,这一嗓子吼的,下湾处好几户人家都听着动静了。

蒲建国跟陈家人不对付,这会儿见又是陈家人来传话,一屁股又坐了回去,重新拿起了苞米。

“宋茵陈,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居然学会耍这种小手段!”


病房里的人没想到,宋茵陈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说要跟蒲建国离婚。

蒲建国看宋茵陈就跟看疯子一样:“宋茵陈,你疯了是不是?”

宋茵陈静静躺着,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滑落,将枕头打湿。

“你知道的,我没疯,家里地里婆家的事,全都是我张罗,你是队长,你有责任和义务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但那些人里面没有我!

开春田里水刺骨,你去给赵玉梅家筑田梗,我拉着牛犁田,犁头翻了,我摔在田里,牛拉着我在田里到处走,冻的我整个人都木了。

刮大风,赵玉梅家掉了瓦片,你便急死忙活去帮忙修房顶。

而家里,我独自爬上房顶修破洞,从房顶上掉下来,抓住房梁上不去下不来,就这么在半空中吊着,要不是二大娘路过,我还不晓得要挂多久。

她家的水,你每天路过都回帮忙挑。

我家的水,永远是我自己一桶一桶的拎回来,因为挑一担水,我挑不动!

蒲建国,当初嫁给你,是因为你家娶不上媳妇,

现在你是大队长,有的是人嫁给你。

我太累了,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

有些话是宋茵陈故意说给人听的,有些话是她前世一直没能说出口的,堵在心里几十年,今日总算有机会说出来了。

重生之后,她想过很多法子,要报复蒲建国跟赵玉梅。

可这样一直跟两人纠缠,挡着她前进的路也太没意思了。

改革开放的春风刚开始,人生的路还长的很,未来还有很多事等着她,没理由为这两个烂人,就这么一直耗下去。

该她的要拿回来,但现在,她不想再跟这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了,还是早早脱身的好。

蒲建国抹了把脸,神色憔悴:“宋茵陈,你躺着床上不用动,可这一天一夜,我都没歇着,我真的很累,你不要再跟我闹了好不好?”

宋茵陈冷笑,他永远都是这样,累的只有他自己,她的累永远看不到。

“离就离!”蒲老娘见不得宋茵陈这嚣张模样,手指着宋茵陈骂道:“我儿子高中毕业,长得一表人才,还是大队长,离了你照样娶个十七八岁的青头小姑娘!

再看看你自己,宋茵陈,离了婚,你一个二婚的女人,我看谁会要你!”

宋茵陈拿被子挡了挡脸,怕她口水喷自己脸上,拿出两块钱给隔壁床的媳妇:“嫂子,能麻烦你帮我买碗面吗?

我这一天多没吃饭,饿的厉害!”

蒲老娘伸手就要去抢宋茵陈手里的钱:“给你送饭你不吃,非要吃外头的,就晓得你城里人屁事多,不是那千金小姐,还非要摆千金小姐的谱儿!”

宋茵陈将钱捏在手心里,冷眼看向蒲建国:“年底干部评选要开始了吧?逼死媳妇对你是有什么好名声吗?”

蒲建国叹了口气:“茵陈,你要吃啥,我给你去做不就成了?家里挣个钱不易,你何苦花那钱?”

宋茵陈气笑了:“蒲建国,你要不要脸,当初我外婆可是给了我一百块的陪嫁,这些年被你花了个精光,今儿我要吃碗面,还要看你脸色了?”

蒲建国伸手便朝她要钱:“那我去给你买吧!”

宋茵陈将钱收回来:“吃碗面还得问我要钱?蒲建国,请你告诉我,我嫁给你到底图了个啥?”

蒲老娘见她这副模样,那火气又上来了:“图啥?谁家女人嫁人跟你一样,还图男方家底了?

也就是我家建国脾气好,忍得了你,换个人,你早不知被人打多少回了!”

宋茵陈嗤了一声:“看来公公打你打少了,所以你才这么多逼话!”

“你!”蒲老娘伸手就想去打宋茵陈,被蒲建国给拦住了。

他把老娘劝了出去,才去给宋茵陈买面。

到夜里十二点,宋茵陈才吃上一顿饱饭。

第二天一早,王老太太又来了,一抹眼泪就要跪。

宋茵陈吃完最后一口包子:“王大娘,我这胎可被你儿子吓得好几次差点流产,你要再来气我,回头我儿子没保住,你就跟你儿子一起去吃牢饭好了!”

蒲建国皱眉:“茵陈,王大娘都六十多的人了,你咋这么吓唬老人家?”

宋茵陈瞥了他一眼:“我昨儿昏迷是假的?”

蒲建国便不吭声了。

王老太太哭道:“是我生的那混球闯的祸,茵陈,你就说吧,这事你要咋样!”

宋茵陈双手放在腹部:“我要五十块钱的赔偿!”

“啥?”王老太太眼泪鼻涕跟着一起下来:“可我们家一直欠债,我上哪儿去给你找五十啊?”

蒲建国也不同意:“王大娘一家没来钱的路子,就靠着种地勉强温饱,你一开口要人家五十,不是存心逼死人吗?”

宋茵陈摆弄着指甲,慢悠悠道:“我不着急的,你要是觉得她老人家不容易,你就去给她想办法嘛!”

王老太太一听宋茵陈的话,转头就跪在蒲建国面前:“建国,大娘晓得你是好心人,你一定可以帮大娘的对不对?”

蒲建国一脸为难看向宋茵陈:“茵陈,我们是夫妻,这钱就当是我借你的行不?”

“不行!”宋茵陈挪了挪枕头:“相比有你这个男人,我觉得寡妇更自在!”

隔壁病床的老太太呸了一声:“就没见过咒自己男人死的婆娘!”

宋茵陈回头朝老太太一笑:“这你不就见过了,人生太短,你没见过的事多着呢,没事多住几天,说不定你会见识更多的稀奇!”

老太太哼哼的翻个身,不想看见宋茵陈的脸,谁喜欢住医院,一睁眼钱就没了。

蒲建国见宋茵陈死活不松口,只得出去找陈大军借了五十。

“这下你满意了吧?”

宋茵陈才不满意,这钱太少,尤其是去城里,哪哪都是花钱的地儿,她得想法子弄点钱来花。

她才这么想着,门口就传来有人大骂。

“谁满意了?满意蒲建国你这个鳖孙吗?” 蒲建国闻声走到门口,都没看清来人,就被人狠狠抽了两巴掌。


蒲老娘跟在蒲建国身后,脸拉的老长:“你看看你娶的啥婆娘?太阳照屁股,她还赖着不起床!

怀个崽儿了不起,这村里女人谁没怀过崽生过娃,就她矫情,

不下地不喂猪,懒得连饭都不做,满村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儿的!

我跟你说,这女人不老实,打一顿就好了,我看她就是让你给惯的,蹬鼻子上脸不晓得自己姓啥了!”

宋茵陈轰的拉开门:“一大早就叫叫叫,叫魂儿呢?”

蒲建国伸手便去拉她:“你一晚上不回家,你想干啥?”

宋茵陈一把甩开他的手:“我干啥?干屁呀!家里就一袋子烂红薯叶,我靠那个养你儿子?”

蒲老娘嘴角抽了抽,指着宋茵陈数落:“分家给了你们那么多粮食,这就吃完了?

你还真当你是城里长大的,哪有过日子像你这么个吃法的?”

宋茵陈嗤了一声:“你可太看得起我了,那米一半是叫你小儿子吃的,还有一大半让蒲建国给了老相好赵玉梅。

蒲建国我告诉你,今儿你要没粮食拿回家,我就不回去。

婆婆,我觉得你这儿住着挺好的,烂红薯叶养不出文曲星,你老多担待,先养着我们娘俩一阵儿,将来你大孙会报答你的!”

蒲老娘转头剜了儿子一眼,都说多少回了,别跟那寡妇家的女儿来往。

那小妖精到处勾搭一看就不是好人,偏偏自己这个傻儿子,还老跟她纠缠不清。

蒲建国盯着宋茵陈,脖子上的青筋起伏不定,拳头也捏得死紧。

宋茵陈闲闲靠着门框:“蒲建国,你是读过书的人,又是大队长,不会不懂法吧?

别说我如今怀孕,就是没孩子,你要闹出家暴来,估计乡里领导再看重你,也得掂量掂量吧!”

如今的任乡长是个女的,还是从省城过来的,最是看不惯男人打女人。

蒲建国也知道任乡长的脾气,不敢在这时候,闹出什么麻烦来。

“茵陈,咱有啥事,回家说好不好?”他忍着火,低声下气跟宋茵陈说话。

宋茵陈看了眼打院坝边上路过的村里人:“三叔,下田呢?”

扛着锄头牵着牛的蒲三叔:“咦?你们不是分家了吗?”

羊头村所在的榕山县是出了名的穷县,而羊头村则是榕山县数一数二的穷村子。

能把房子拿黄泥夹竹片筑墙,顶上夹茅草,像模像样的有房子住都不错了,就别想啥院墙不院墙的了。

当然,榕山县一带乡下,也没谁围院墙,都是一连几间屋子带偏房和猪圈。

人走跟前过,家里啥情况一清二楚。

蒲家母子一大早叫儿媳起床,引来好几家端着碗边吃边路过的人。

他们一碗饭从李家吃到张家,再去地里逛一圈,背着手拿着碗筷回家里。

宋茵陈面对蒲三叔的好奇,面不改色道:“这不是家里房子漏雨,我婆婆心疼我一个人在家不安全,特意让我过来这边住!”

蒲三叔诧异,没想到一向刻薄儿媳妇的蒲老娘,还有这样心疼儿媳的时候。

“二嫂,人家茵陈是城里来的,你待人家好些!”

隔壁端了饭出来的巧珍婶儿帮腔;“是呢,茵陈是城里人,读过书,人长得好,二嫂,你可别看人家年轻就欺负人!”

心疼?切!昨儿晚上,闹得那动静,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当谁不晓得呢!

蒲老娘一双吊梢眼里布满阴狠,蒲扇大的手掌,一手拽着儿子,一手抓着宋茵陈进了屋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宋茵陈,你是不是要闹得全村人都来看我们家笑话?”

宋茵陈坐床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他蒲建国是大队长,养不活我和娃,我就不回去!”

蒲建国攥紧拳头,咬牙道:“我给你拿粮回家,行了吧?”

“哪儿拿?拿多少?”宋茵陈斜眼看他。

蒲建国便看向老娘。

蒲老娘拍着大腿:“造孽啊,老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供你吃喝供你读书,替你娶了媳妇,半点清福享不到,还得替你养婆娘?

蒲建国,你拿把刀把我老婆子砍了,给你媳妇熬油去吧!”

宋茵陈靠着床柱;“你能一把屎一把尿喂你儿子,我儿子可不成,反正粮食没拿回来,我就不回去。

还有,我要钱,顶替那事气得我肚子疼,我得去乡卫生院看看!”

蒲老娘跺脚;“你....你还要钱?”

蒲建国死死瞪了宋茵陈一阵,把老娘给拉到了堂屋里,也不知说了啥。

蒲老娘黑着脸,给了半袋子稻谷给蒲建国。

蒲建国扔给宋茵陈十五块钱:“粮和钱都有了,可以走了吧?”

宋茵陈慢悠悠起身:“你是大队长,是干大事的人,以后要去哪里干啥,我都管不着。

可不管你想干啥,这头等大事,就是保证你婆娘娃有吃喝,

不然,别怪我去乡长跟前哭,问她为啥不给我男人发工资!”

蒲建国抿着唇,背着粮食将宋茵陈送回家就要走。

“忙啥?”宋茵陈扶着腰,指了指房顶:“上去,给我补房顶!”

蒲建国瞪她:“你自己不晓得补?”

宋茵陈嗤了一声:“我男人死了吗?”

蒲建国没法子,转头又去扛梯子,上房顶补屋顶。

这两天又是风又是雨的,房顶好些地方都破了,他还得砍竹子,拿茅草重新夹上去,这一忙活,就忙活到了大中午。

他饥肠辘辘从屋顶下来,擦了把汗水:“你不做饭?”

“家里这么多活儿,你看不见?”宋茵陈指了指歪到一边的门。

这样的门有还不如没有,也不知能挡个啥,每天晚上,风呜呜从门缝处灌进来,又冷又害怕。

蒲建国换了件衣服出来:“饭我不吃了,把衣服给我洗了,我还要去看修龙渠!”

宋茵陈翻了个白眼,洗个锤子!

她趁着蒲建国在屋顶时,拿空间里的红薯垫吧了两口,这会儿倒也不怎么饿。

等蒲建国一走,她就跑去找猪贩子浦建红:“建红大哥,这两天猪啥价?”


蒲家人今儿忙着种小麦,这会才开始吃晚饭。

蒲建兵媳妇张秀花端着碗,不冷不热道;“大哥,大嫂没做饭呢?”

真是太讨厌了!

这两口子明明都分家了,还三不五时的过来打秋风,也不想想这家里粮食,是靠谁种的,活该他们夫妻当老牛使是不是。

她想到这儿,又忍不住瞪了男人一眼。

不争气的窝囊废玩意儿,被人欺负成这样也不吭气,但凡他争口气,她也犯不着受这窝囊气。

蒲老娘瞪了儿媳一眼;“咋说话的?我跟你爹还没死呢!”

原本想过来吃口饭的蒲建国不好开口了,咽下口水假装不在意道;“娘,你们先吃,我吃过了。

那啥,我去建军屋里眯会儿!”

蒲老娘一听这话,赶忙丢下碗拦住蒲建国:“建国,建军马上就从工程队回来了,我都托人给他说好了人家。

这一回来就要相看,说不得年下就得摆酒。

他那屋.....你住着不合适!”

蒲建国愣住,他人不傻,哪里听不出蒲老娘的意思,这是嫌他脏臭,怕弄脏了蒲建军的房间。

“那....那我住建设房里吧!”

蒲老娘脸色更难看了:“你个听不来话的,你到底想干啥?

你自己有屋有婆娘,不回家住,偏要来占你弟弟们的房间,非得害他们娶不上媳妇打光棍,你心里才舒坦是不是?”

一向大度的蒲建国愣住了,生平第一次觉得委屈。

这是他家,几间房都是他和老爹踩瓦片泥,顶着大太阳毒日头烧大窑给盖起来的,怎么这会儿,居然连他想睡个觉都没地方了。

不行,这日子不能再这么过去了。

必须得想个法子。

宋茵陈没管蒲建国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忙着认识人,到处送肥料下乡,钱箱子里的钱也越来越多。

挣钱的快乐,让她将蒲建国和赵玉梅都给丢到了一边。

直到,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妈,你咋来了?”宋茵陈刚出门,就看到自己那两年不见的亲妈站门口。

“我咋来了?”林丽萍一甩头发,看宋茵陈的目光满是厌恶:“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把老宋家的脸给丢光了?”

宋茵陈闻言没动怒,她打量着这个前世就断了母女情,几十年不来往,她到死都没见面的亲妈。

林丽萍四十出头,头发烫成时下流行的大波浪,穿着红方格呢绒大衣,脚踩一双锃亮的小皮鞋。

整个人显得年轻又时髦,比起她这个灰扑扑,穿着补丁大花棉袄的女儿来,不像是妈倒像是姐姐。

“林女士,你太看得起我了,老宋家的脸,还轮不到我去丢。

毕竟我这样的乡下村妇,何德何能,能跟海城宋家扯上关系!”

时隔几十年,早已没了母女相见的激动,更多是对这个母亲的恶心与憎恨。

有时候,她不免会想,老天为何不让她重生到结婚前,那样她就不用跟蒲建国纠缠,也不会再一次被这个亲妈欺骗。

林丽萍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双眉往上挑起,本就高耸的颧骨,霎时多了几分凌厉。

她声音尖锐骂道:“我就晓得,你还在记恨当年之事。

都过两年了,你还记着那些事不放,心眼比针鼻子还要小。

我给你找这个女婿哪里不好,长相周正脾气温和,比起那些满口脏话爱打媳妇的男人,不知好多少倍。

你就是被你姥养的不知天高地厚,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还妄图登天变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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