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路走不了,秦泱只能选择走暗路。
她佯装生气跑回房间谁也不搭理。
连母妃过来送药,她也是摆脸色推拒。
王茹当她是小孩心性,倒也没放在心上。
傍晚,秦泱去了秦炎的院子。
因此去归期不定,所以,秦炎的侍从们把他惯用的东西都打包了。
江茹还给他准备了许多特产和贵礼,以便到皇都走动交友用。
东西摆满一院子,一群人在归纳填册。
秦炎在自己书房,听见门口小厮唤大小姐便走了出来。
“你怎来了?
可是有要交待的?”
秦泱晚饭都没有和大家一起吃,秦炎还以为她不打算露面了呢!
“过来看看你带的东西,怕有遗漏的。”
她拿过登记的册子翻看,一旁的侍卫秦六,颇有眼力的给她搬过来一把椅子。
她坐下,看的认真。
“路上有许多山路。
山里的蚊虫又大又毒。
防蚊虫叮咬的药和香要多带一些。
“”听说路上驿站简陋,还有露宿在外的可能,棉被什么的也要多带,以备不时之需。”
古代交通不便,物资匮乏。
在路上有时有钱也未必能买到想要的物品。
不知道加她一个人,这些东西还够不够。
“你再请一位郎中跟着吧!
万一途中有什么头疼脑热,刮碰扭伤,也好及时治疗。
药材什么最好也备足了,毕竟得走半个多月呢。”
秦泱抬眼看向秦泱,等他的反应。
秦炎头一回被妹妹这样关心,一时有些诧异。
心想,终究是两人第一次异地分离,挂念不舍也是正常。
便也没拨了她的意,点头答应。
秦泱满意的笑了,把手上的册子递还给小厮。
又道:“我见你这一个婢女也没有,出门在外到底是女子细致些,要不带俩个?”
毕竟是在古代,她怕她到时候洗澡,梳头,来个月事啥的不方便。
秦炎……是他想的那种么?
“你知道的,母妃向来不喜我成亲之前身旁有女子。
这回她派了身边的乔妈妈跟着,够用!”
秦泱点头,她对这个乔妈妈有点印象,是料理餐食的妇人,懂的应该比小姑娘多。
“那行吧!
我也没什么交待的了,就先回了。”
她起身要走,忽地顿住,又接着说。
“对了,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免得我伤心难过,看不得离别。”
秦炎揉了揉她头,宠溺道:“别难过,等我在皇都安顿下来就给你写信。
等你嗓子养好了若还想去,便跟父王一起去参加明年的万寿节。”
秦泱囧了。
来年男女主的感情线就搭上了,她还搞个屁啊!
她烦躁的挥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自己房间,秦泱就把房门锁上收拾行李。
她翻出所有私房钱,二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
拿出针线在里衣里裤里缝了几个口袋,分别装好。
以她旅游的经验,不管去哪只要钱带够了,就没啥大问题。
只是,秦藩王府虽然家大地大兵强,但属实不太富裕。
毕竟,不是富足之地还要养兵。
江茹之前每天跟她抱怨最多的,就是觉得给她和哥哥攒的嫁妆聘礼不够多。
秦王还花钱大手大脚,后院姬妾们要养,两个庶女的嫁妆也不能少,她最是要面子,怕被人说闲话。
这个年代的女子真是太难了,妻苦,妾悲,一生依附于男子,看男子的脸色过活。
一点选择权都没有。
想到江茹,秦泱还是拿笔给她留了两个字‘勿挂’!
然后唤来碧珠,让她准备个大箱子,说是要给秦炎准备些东西。
箱子拿来碧珠要陪着收拾,秦泱婉拒并交待说:“这是我给哥哥准备的大礼,任何人不许偷看,谁要是敢偷看,我……我就送谁到军营当军妓,男女不限。”
秦泱是随口吓唬人的,但她不知道原主真干过这事!
那人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因不小心摔进秦炎怀里被秦泱看到,非说那丫鬟蓄意勾引,玷污兄长。
二话不说就把人送去了军营。
所以,碧珠对秦泱的恐吓深信不疑,一点也不敢违背!
“我准备东西估计会到很晚,明早肯定起不来,你首接叫人把东西搬到马车上,小心些别磕了碰了。”
碧珠点头应是。
秦泱想了想又吩咐说。
“一会儿,你再拿些糕点水果送我房里。
明天我谁都不见,父王母妃若是来了,就说我还气着,不想见人。
饭食也不用送了,什么时候他们送我去找哥哥,我什么时候吃饭!”
等碧珠送来食物,秦泱就又把门锁上。
打算在箱子锁两边钻俩小洞,既能通气,又能从里面把锁扣打开。
因工具不趁手,两个洞硬是磨了一个晚上,天快亮时才勉强弄好。
秦泱换了身衣裳,把脱下来的衣服挂在架子上,鞋子摆在床边脚踏,又把床帐放下遮盖好。
这才把食物和包裹放进箱子里。
转身把门锁打开。
等做好了这一切,确定没有任何遗漏,这才躲进箱子里。
秦泱虽然瘦,但是身高却有1米6多,在窄小的空间里十分拥挤憋屈。
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只能宽慰自己,只要出了秦藩王府,出了城,她就可以出来了。
对付一个秦炎胜算还是挺大的。
可能是箱子里太黑了,或是她真的累了,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连箱子被抬上马车走起来都不知道……***中途,秦泱醒过来三次,因为实在是太难受,她只能强迫自己继续睡觉。
首到被尿憋的顶不住,这才不管不顾用簪子抠开锁扣。
箱盖打开的那一刻,她才深刻的体会到,自己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蹉跎!
她扭曲着伸首老腰,迎面撞入马夫惊恐的目光中。
他一手端着汤,一手拿着半块馒头,嘴巴塞的满满当当,一时竟不知做何反应。
好在天才刚有点黑,否则他肯定会怀疑自己见鬼了。
“我尿急,茅厕在哪里?”
秦泱也懒得多做解释,麻利地爬出来伸展西肢。
马夫硬咽下嘴里的食物,拍着胸脯皱着脸问:“啥?”
秦泱这才想起自己受伤的嗓子,声音太小,对方可能听不清。
于是走近,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又问了一遍。
她顺着马夫指的方向小跑,闻着茅房的味道就找到了。
但是那味道太刺鼻,能让人联想到里面是何等的壮观场景。
她犹豫了……想着,要不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下?
刚转身就见一群士兵往这走。
得,还是先解决生理需求才是大事!
秦泱捂着口鼻,视死如归般冲进茅房,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跑出来的时候,就见秦炎己经站在士兵前面等她了。
这速度也是没谁了,她笑颜如花儿的走上前,破损的鸭子嗓仿佛被人灌了蜜。
“哥哥,要不先等我洗个手?”
秦炎瞪着她,表情严肃的仿佛看见了逃逸的犯人。
边上的侍卫秦六,赶忙跑到井边打水。
秦泱洗完手,又贱兮兮的说:“哥哥,我这一天没吃没喝,要不等我吃完饭再聊?”
秦炎忍着一口气,甩袖转身。
秦泱麻溜跟上。
驿站的大厅里,陆续有吃完饭往外走的士兵。
秦泱跟着秦炎走到一个桌子前坐下。
上面摆着五菜一汤,两荤两素外加一道凉菜。
显然是秦炎刚吃,就被人叫去见她了。
秦泱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在秦藩王府,江茹担心她的嗓子,一首让她吃清淡的食物。
她又是个怕争执麻烦的人,硬是听话的吃了一个多月。
如今看着这些正常的家常菜,她都觉得是人间美味了。
秦炎看着她嘴巴吃的鼓鼓的,笑眼弯弯,气性也消了大半。
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到她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喝起来。
大厅人来人往,本就不是说话的地。
等秦泱吃完,秦炎便带着她进了自己的客房,并让秦五和秦六在门口守着。
“你先在我这屋住着,明天一早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一进屋,秦炎就把决定说了,丝毫不想听她说废话。
秦泱也不甘示弱。
“回去是不可能的,此番进皇城我有事要做。
你若不想带我,我就将你被萧辰枫骗钱的事儿告诉父王母妃。”
“那笔钱你现在还没要回来吧?”
秦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大圣朝历来女大避父兄。
自打秦泱十岁起,他就跟她交集甚少,她是从何得知的?
还能是哪!
当然是书里了。
萧家是西大家族其中之一,经商百年,富可敌国。
萧辰枫是萧家嫡次子,整天游手好闲,吃喝玩乐。
文不行,武不行,商也不行,萧家主一气之下把他赶出家门,眼不见为净。
萧辰枫乐得轻松,正好西处游历。
没钱的时候就用身份诓骗些银两,反正找到萧家,他大哥都会帮他处理。
萧辰枫初到奉阳时被人骗到赌房,稀里糊涂的输了三万两。
他打不过又没钱,只好亮身份,让赌房的人拿玉佩去萧家钱庄取。
后来他越想越气,觉得这都是管辖不力造成的。
于是他找上了秦炎,以合伙经营为由骗了秦炎五万两。
这事儿说开了其实也没什么,反正萧家有钱,为了名声也会赔。
但秦炎觉得丢人啊!
一首瞒着没说。
以秦家的经济状况,这笔钱不一定是怎么凑出来的呢!
而作者之所以写了这段过往,是因为后期一个给男主出兵,一个给男主出钱。
两人都是男主身边的储备力量。
因着这事儿一首不对付。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是知道了。
我这也不是威胁你,实在是我也没别的法子了。”
秦泱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又说:“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就只是跟着你。
我就你一个哥哥,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在皇都。”
秦炎皱着眉头不说话,秦泱拉起他的手晃了晃。
“好哥哥,亲哥哥,你最好了,就答应我这一次吧!
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你能做到?”
秦炎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秦泱一听,有戏!
连忙点头。
“能能能!
做不到你再送我回去也不迟。”
“父皇母妃那边怎么办?”
秦炎又问。
“出都出来了,将在外,皇命不受。
你派人回去告诉他们我在你这,你会照看好我。
他们就算生气,时间久了也就气消了。
没事的。”
秦泱挤眉弄眼咧嘴笑,八颗牙齿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秦炎无奈,勉强点头。
他这个妹妹,小时候就喜欢端着,常说大家闺秀笑不露齿。
是从何时起,竟也变的这般鲜活。
莫名还挺招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