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由于我们的村子太过偏僻,进来一趟不容易,以至于那坏掉的路灯到现在还没有新零件能换上,电压也极其不稳定,到了晚上还得拿着油灯以防万一。
“姨奶,咱们是去汪奶奶家吗?”
“恩,看着点脚下。”
姨奶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别看她这把年纪了,可身体却健壮的很。
嘶嘶!嘶嘶!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我不由得心中一愣,想起了刚才见到的那条白蛇,赶紧快走两步靠近姨奶身边:“姨奶,有声音......”
“嘘!别开口说话,我没听见声音”姨奶的声音冷漠异常,每次要做法事的时候她都会摆出一副极其严肃的表情。
虽然跟姨奶生活少说也有十年,但她做法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今日倒是破天荒带上了我,回想起她刚才说的话,我的心中不由得打起了寒颤。
嘶嘶!嘶嘶!
又是一声响动,我赶紧私下张望:“姨奶,这声音......”
“别说话,当没听见,快走!”
说着,姨奶加快了脚步,我来不及思考搀扶着她也跟着加快了脚步。
转过弯来,汪奶奶的家出现在分叉路口的东南角上,白色的灯笼和挽联已经挂在了门头,屋里传出了妇女哭泣的声音。
迎面过来接姨奶的光头看见我十分诧异,他父亲此时也迎上前来:“姨,你可来了,我妈她突然就......你!你怎么也来了,快滚!”
光头父亲正眼瞧到了站在姨奶身后的我立马怒气横生,拽着我的胳膊就要把握往外扔!
我被吓了一跳,僵在原地手足无措,还好光头上前赶住了他父亲,这才没有对我动粗。
“这个晦气的丫头!”
光头的父亲很是激动,抬起腿来就想给我一脚,奶奶赶紧拦了下来:“汪小子!你在我面前打我孙女,那可不行!”
光头父亲顿了一下,心中余悸,只得委屈的开口:“姨你不知道,我妈就是被蛇给缠上了才会一时没看清摔下山坡,都是这晦气丫头带来的蛇,你忘了她出生的时候......”
“汪小子!”姨奶面色一愣,斜眼瞪着光头父亲:“一码归一码,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
见我姨奶生气,光头父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让开了道路,可他的那双眼睛却一直瞪着我,让我心里发毛的紧!
“什么味?”
还没进屋我就闻到了一股酸臭味道,像是烂肉的臭味,迫使我赶紧捂住鼻子。
姨奶见我模样有些惊讶:“你闻到味道了?”
我点了点头:“好臭啊,这么大味还闻不到啊!”
“哪有味道?我祖奶才刚去世一天而已,你个臭丫头别胡说八道!”光头斜眼瞥着我。
“我真的闻到了,一股子酸臭味!”可我的心中却一愣,这么大的味道他们闻不到?
姨奶打量了我一番,心中若有所思,转而看向光头父亲:“汪小子,去准备两斤白醋,一斤生姜,三根大葱和三斤白酒,生姜和大葱切末倒进白醋,混合着白酒加热滚烧十分钟关火,送到堂屋里来!”
光头父亲一愣,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姨奶说的去准备东西。
走到距离汪奶奶房间门口半米的位置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细细碎碎的声音突然从屋内传出,这让我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有......有蛇......屋里有蛇!”
自小我就对蛇十分敏.感,可今天这种感觉却越发强烈了起来,我明显听到了屋子里有蛇滑动的声音,而且还不止一只!
一听说屋子里有蛇,本来好好站在堂屋的人群瞬间都跑出了屋子,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和姨奶两个人!
“姨奶,里面有蛇,你别进去了!”我小声提醒着姨奶。
姨奶却突然对着我笑了起来:“哈哈,丫头啊,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今天带你来还真是对的!”
说着姨奶直接一脚踹开了汪奶奶的房间门,汪奶奶的尸体立即出现在了眼前,她面目苍白无血色,安详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姨奶接过我手里的权杖,突然用力向下撞击地面,权杖上的银铃铛立即响了起来,伴随着银铃铛的响声响起,那股酸臭味道越发愈烈起来,我赶紧捂住口鼻,再多一秒就能让我吐出来。
可反观姨奶,却一点事没有!
“啊!她动了!”
我突然一声喊叫,那是因为我明显看到汪奶奶的肚子猛地鼓了起来然后又瞬间瘪下去!
姨奶的权杖再次撞击地面,铃铛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姨奶,那是什么!”
只见汪奶奶的肚子再次隆了起来,而且越来越鼓,越来越鼓,眼看就要爆掉了,这让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突然砰地一声!
汪奶奶的肚子直接爆裂开来,无数条小花蛇竟然从她的肚子里钻了出来,顿时血肉横飞,我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些小花蛇行动速度飞快,没一会功夫布满了整个屋子,我一惊吓破了胆,姨奶却像没事人一般,只见她从包袱里抓了一把粉末向空中一撒,小花蛇立即往相反的方向滑动过去!
可它们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依旧徘徊在汪奶奶的尸体旁边,啃噬着汪奶奶肠子!
如果不是惊吓过度,我早就忍不住吐了!
“站起来!”
姨奶突然大喊一声,我一愣,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可还是止不住的脚软,这场面着实让我有点上头,迟迟不能缓过劲来!
“姨奶,我......”
没等我话说完,姨奶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一甩,我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了汪奶奶的尸体旁边!
“啊!哕......”
我,终于吐出来了!
“姨奶你干啥啊,我......”
“傻丫头,你再仔细看看!”姨奶笑吟吟道。
我忍住那恶心劲,侧眼一瞧,愣住了......
那些小花蛇不知道何时竟然从汪奶奶的尸体上消失了,而汪奶奶的尸体也完好如初丝毫没有损坏,就如我们刚进来那刻一般无二......
“这......这是......”
“看来,他已经选好了啊,总算没有白费你奶的苦心!”
姨奶自顾自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