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酒肆中央,一群酒客围着一个说书匠,寂静无声。
“诸位,今日要讲之事,乃是关于摄政王燕承佑的往事,不知诸位可否愿意听啊?”说书匠摆着扇子,看着众人说道,“只不过世事难料,摄政王本已手握大权,却突然隐退,只留下一封传与世间的词赋。”
未等到众人开口,一名少年背着行囊便接过话来,昂首道,“世间红尘炼狱,天地轰雷滚滚。世事百般无奈,不过一缕云烟。”
“少侠所说不错,这几句正是出自摄政王退隐前的所做词赋,此赋名曰:
《过尘赋》,里面写到世间红尘为炼狱,世事百般无奈,或许摄政王是看清了世间种种纷扰才有了这退隐之心。”说书匠合上扇子,随即轻叹一声道,“只不过现在边疆难民流窜,战火纷飞,圣上又刚及笄,恐怕我们这清闲日子也不可多得了。”
“酒肆之中不谈这些,童老头,你还是给我们说说这摄政王的凡事吧。”一名身着锦衣的男子扔出一阙碎银,“那些战事与你我无关。”说罢,一饮而尽,却还有些意犹未尽。
被唤作童老头的说书匠捡过碎银,沉声说道,“诸位可听闻过五王乱政?”
三十年前,
乾清宫御书房内,
“圣上大事不妙,边关有急信传来。”贴身太监郑保脚步如飞,手紧紧攥着着一封插着羽毛的文书奔到皇帝秦安面前,面色慌张惨白。
正在画梅花的皇帝秦安手抖了一下,梅花墨水晕开,弄花了整幅画,秦安见状大声呵斥道:“何事慌慌张张,宫里规矩都不懂吗?.而且朕不是说过今天不理朝政吗?”
郑保那原本因快步行走的惨白脸色听到秦安这般言语,脸色再次巨变,但还是强忍着惧意,递上了这封羽毛飘摇的文书。
秦安见到如此一封文书,摊开瞧瞧,突然脸色大变,“朕这些皇叔看我坐这位子不顺心啊。” 秦安攥紧拳头,那份文书皱褶不堪,转头吩咐郑保道,“去传首辅来。”
正值冬日,皇宫内一片肃穆。那本应早早开来的梅花却迟迟不开。
秦安坐在龙椅上,单手扶着额头,时不时叹息轻咳
“陛下您要不要传御医来诊脉?”郑保上前问道
秦安摆摆手说道,“朕的身子自己有数,首辅到了吗?”
“回禀圣上,今日燕首辅正好在文渊阁内值勤,想是也快到了。”
未等郑保站回原位,就听道,“臣燕承佑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首辅就免礼吧,”秦安摆摆手说道,“可看过那篇奏折了没”
“圣上可问的是那五王作乱之事?”:燕佑起身答道,“臣见过了”
“那首辅可否有何见解啊?”秦安坐直了身子,恼火的说道,“朕看这帮犯上作乱的皇叔属实恼火。”
旁边郑保想要劝慰着,正当开口,秦安摆摆手,“无碍。”
燕承佑双手行礼,“陛下不知道是否记得,汉朝景帝时期的七国之乱。”
“朕自是记得的。但最后景帝还是以武定下的”
“圣上所言不错,七乱中清君侧乃是旗号,诛晁错虽是障眼法,但正巧是一个借口。待汉景帝诛杀晁错,七王却仍反叛妄图进军,此时百姓离心,动兵自然民心所向”燕承佑徐徐说道,“如今五王作乱,名不正言不顺,早与天下离心。”
“你的意思是,以武定乱?”秦安皱着眉头问道,“可如今北边边防局势紧张,蒙国不停骚扰,朕恐内外交困。”
“圣上所言不错,此番五王作乱,臣猜测,五王如今起兵目的不明,人心皆失,恐已联合敌国,以求内外夹击。”,燕承佑昂首说道,“如今京畿地区兵力不足,五王已行进至威州,下一步定是大河对岸的泗州。故臣恳求陛下御驾亲征,但您这一路只带多数人马,已达惑敌之效。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故下一步釜底抽薪,断其粮路。”
秦安思索片刻,“就照爱臣的计策去做。”
……
酒肆外风雪胡乱刮着,那斜方的屋顶早已堆满积雪,看起来摇摇欲坠。
一家小酒馆内,仿佛有人在讨论什么“听说了吗,当今圣上好像因五王作乱要御驾亲征去平乱了。”一家酒肆内几个衣着朴素的男子低头交谈着,“这南边五王真不是什么东西,大冬天的不好好过年,来作乱。”
“谁知道这帮反贼怎么想的,如今圣上也要亲征了,想是平乱之日也快了。”
“不知道开春的春闱能否举行了。”一名男子轻抚着额头,重重叹了口气。
“不论这些,不论这些,吃酒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