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解释！”
当一句老电影中反派遗言登场时，我误以为是后面乘客的对话。
彼时车厢内被久违的阳光笼罩着，让我庆幸这依旧是一次心灵的放松……
我哼着小曲，克服着惯性，想要把纸杯里的水保护地更久一点。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在真正的梦中掌控身体，就像初学徒步的婴儿，好不适应。
“嘭——”
但一记意外的响声，让我察觉到了不对劲，而满溢的杯子令我无法自如回头。
“我说过……”一道脆弱的人声出现在我身后。
“嘭——”
未及我走出几步，一抹人影像纸片般飞来，又像巨石般，与地板撞击发生了沉闷的响声。
那人倒在我的途经之地，却无法与我视野中的颜色合为一体……
他真正融入了老电影，将周遭半米内的的暖色尽数变为灰色。
如此，衬得他的脸色愈发惨白。
我不太忍心，想着误入的幻觉应该会很快消失。于是撇开脑袋，恰巧与太阳直视。
可阳光撒下，历经我的肤色外衣后，被剥夺了路线，只打下一串白曝光在那人的脖颈处，这一次，它没再穿透过去……
像极了无形的闸刀……
“咳咳——”
“咳——”
仅仅两秒，我意识到一切都不是幻象，那人在我产生的阴影下吐出了第一缕黑色血沫。
在想象中那一定是饱和度过高的腥红色，他的眼眶化为深灰色的茧，这也意味着死神即将到来……
极为明显的视觉冲击，尽管是黑白，依旧让我愣坐在原地……
“三秒，我说过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但你并没有好好利用这三秒”
再开口的，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不顾水杯落下后打湿的裤脚，猛然转过头。
站着的那人穿着黑色风衣，长至脚踝。材质好的可怕，承载着久久无法落下的白色雨露。
随着他的移动一点点落下，却没有印记存在。
像一场缄默的倒计时……
“呃——”黑色的”线”倒流进了地上那人的呼吸道，他开始抽搐起来。
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它顺着那滩黑色的血，朝着我绿色的鞋蔓延……
顿时我的余光被无尽的黑白侵占，太阳消失也有一会儿了，窗外则是无尽的黑。像永夜的降临，毫无征兆。
“我愿意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黑风衣男子行动慢了下来，每走一步，似乎都加大了黑色血泊的面积。
“……”
地上那人已不再动弹，似是血水完全掩住了他的声带，极为痛苦的……
呼——扰的我，呼吸也混乱起来。
我仿佛第一次接触到具象的恶魔，大概就是面前这人的形态，没有颜色，没有温度，唯独眼眶中盛满真正的无情……
“三”
“二……”
他倚着门框倒计时，缓缓整理起了黑皮手套，“呲呲”的细微响声，在我的心上留下一道道醒目的划痕……
“呃——”最后一声，黑色血泊中的人用尽了浑身力气。
但见他没有表示，反而自行将手里的一把短刃举起，它的锋利不再对准外界……
“——”
我没有看错，也没有猜错，于是一种旁观者的罪名被死死扣在头上，像一顶带血的高冠，近看缠绵死蛇的尸体……
梦的结尾，待我完全适应了彩色的世界，太阳这时才舍得出现，缓缓晒干我裤脚上的深色，像极了最无辜的意外。
“……”
终于，我也终于明白了绝望的意义——在活人面前，生生焚烧失望，最后逼受害者喝下……
尽管碰不到他们，这大概也是一场错误的幻影，但它依旧停滞在了我的记忆中。
永远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