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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张宏城楚描红

兰若寺小妖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张宏城楚描红》是作者“兰若寺小妖”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张宏城楚描红,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他的面前放着那个老信封,还有四张崭新的纺织伍角。以及一张明显是自己的“义子”写的便条。要不是他亲眼看到这个信封消失,又在午夜十二点准时浮现在电脑桌上,他哪里会相信纸条上某人说自己穿到了1972的鬼话。把眼前的四张五角钱又研究了一遍,胡宇嘴角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1972年的平板水印伍角,存世量才十万张!”“现在的收藏......

主角:张宏城楚描红   更新:2024-12-30 12: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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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宏城楚描红的现代都市小说《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张宏城楚描红》,由网络作家“兰若寺小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张宏城楚描红》是作者“兰若寺小妖”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张宏城楚描红,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他的面前放着那个老信封,还有四张崭新的纺织伍角。以及一张明显是自己的“义子”写的便条。要不是他亲眼看到这个信封消失,又在午夜十二点准时浮现在电脑桌上,他哪里会相信纸条上某人说自己穿到了1972的鬼话。把眼前的四张五角钱又研究了一遍,胡宇嘴角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1972年的平板水印伍角,存世量才十万张!”“现在的收藏......

《年代:腹黑男的北大荒之旅张宏城楚描红》精彩片段


继母裴淑静是个长相很文静的女人。

张宏城认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相当漂亮。

下班回家后的裴淑静动作相当麻利,很快就把饭菜做好。

今天的晚饭是两菜一汤。

其中一个菜里居然还有三块肉。

裴淑静将两块夹给了张宏城,另外一块夹给了张玉敏。

张玉敏笑着把肉块咬掉一半,然后飞快的把剩下的塞进了她妈妈嘴里。

母女俩都在笑,这让张宏城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也对,在记忆里,张宏城与继母之间的隔阂很大。

毕竟在继母入门的时候,原身已经快四岁了。

父亲还在的时候,原身还是很听话的,但自从噩耗从高原传来,原身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他碗里的两块肉都是肥的。

饭后张宏城正准备回房,却被继母偷偷叫住。

“阿姨,有什么事?”

裴淑静把语气尽量放缓:“我听我们医院的护士说,你和小佘在闹分手?”

张宏城心里咯噔了一下,心中一丝疑惑升起。

继母的同事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而且佘美华上午才写的分手信,自己根本没对外说过,可下午消息就传到了机械厂的职工医院。

要不是有人故意的,张宏城敢把自己的姓倒着写。

“佘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因为她和她弟弟要下放的事正焦头烂额的,”裴淑静拿出自己的荷包,“女孩子的脾气都这样,一阵一阵的,你明天请她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

裴淑静拿给张宏城的是四张崭新的五角钱和六两粮票。

“这是刚发的工资,新版版拿着出手也帅气些。”

张玉敏看到母亲给了张宏城整整两块,气得一摔布帘子进了自己的隔间。

裴淑静没有去管女儿的小性子,而是小声的叮嘱张宏城。

“其实佘家的事也好办。你爸爸是烈士,厂里早就给你留了一个招工名额。所以只要他们家答应你们俩的婚事,小佘不就留下来了么?”

“明天吃饭的时候,你抽空好好问问美华,他们家对你们的婚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章程?”

张宏城无所谓的点点头,脑子里却在想张玉敏的事。

在原身的记忆里,现在下乡的政策越来越严,好像还在读书的张玉敏也被动员了好几次。

而且前段时间有小道消息说,为了响应上头的号召,机械厂子弟高中可能会停办高三,高二的学生将直接毕业,然后响应号召下乡。

那么原身之所以会绝望,大概也存在左右为难的因素吧。

干脆一了百了,好把名额留给自己的妹妹?

张宏城嘴里答应继母自己会好好的和佘美华谈,但心里却想着明天如何把女友变成前女友。

回到自己的阳台小屋,张宏城准备将这四张今年刚发行的纺织伍角找个东西装起来,忽然发觉自己的桌子上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那个老信封呢?

抽屉和桌子下头都没有!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一道信封的虚影在空气里慢慢浮现出来。

消失不见的老信封突兀的出现在桌子上。

吓得张宏城猛的倒退了好几步。

......

老信封表面的和信封里的红色邮票都已经不见,信封里却多出了五张大团结。

这让总资产只有两分钱的张宏城眼睛一亮。

要知道1972年的五十块,购买力甚至超过了后世的五千块!

而且张宏城很快发现这五张大团结有点眼熟。

换做别的大团结也就算了,可在看到这五张大团结的编码尾数后,他越发疑惑了。

“这五张大团结不是胡宇那厮的亲儿子么?”

五张大团结的中间还夹着一张便签。

“亲,收到藏品后请上图五星好评啊,多谢多谢!”

这么丑的字,果然是胡胖子的字。

自己才离开大半天,这家伙怎么就败家到卖他的珍藏了?

但更大的疑问是……。

为什么这个老信封之前会消失不见,又为什么会带着胡宇要卖给别人的五张大团结再次出现?

他把自己白天的动作全部回想了一遍,最终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信封上贴邮票的地方。

“要不,试试?”

他把刚到手的四张崭新的新版伍角塞进信封,又写了一张便条塞进去。

张宏城在抽屉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张没用过的运动题材邮票贴在了信封邮票栏。

可他盯着老信封直到晚上十点,信封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第二天一早,刚刚睡醒的张宏城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枕头下面。

果然,那个神奇的老信封又消失不见!

时间回到早上四五点。

烟头已经堆满了烟灰缸。

胡宇一晚上没睡。

他的面前放着那个老信封,还有四张崭新的纺织伍角。

以及一张明显是自己的“义子”写的便条。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这个信封消失,又在午夜十二点准时浮现在电脑桌上,他哪里会相信纸条上某人说自己穿到了1972的鬼话。

把眼前的四张五角钱又研究了一遍,胡宇嘴角的笑意根本遮掩不住。

“1972年的平板水印伍角,存世量才十万张!”

“现在的收藏价是500块一张,可比我给出的那五张大团结贵多了。”

胡胖子嘿嘿发笑。

“玛德,这回真的要发,老子在1972有个孝顺儿子!乖儿子诶,义父我等下给你寄点好东西!”

悬赏的帖子他没撤,撤得太早他怕警方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外头天色没还亮,胡胖子就出了门。

他打车去了旧货早场,一口气淘了几十张大团结和一堆1972年以前的票据。

可惜老信封的容量实在是有限,最后胡宇只塞进了二十张大团结和三十张全国通用的伍市斤粮票,外加几张湘省的其他票据。

在胡宇一连贴上了十枚邮票之后,老信封这才慢慢的消失在空气里。

而他故意塞进信封里的一根牙签则好端端的留在了桌子上。

“难道真的只能传递纸制品?”

张宏城刚刚从公用水房洗漱完毕回来,随手一摸枕头下头,果然摸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老信封。

将胡宇要求自己叫爸爸的纸条撕碎,看着眼前一叠大团结和几十张全国通用粮票,他的内心说不震动那是假的。

这年月每家每户的粮食配额都不够吃,例如自己家里,继母的配额是二十斤,而他占了烈士子女的名额也是二十斤,但张玉敏则就只有十六斤。

在缺少肉食的情况下,这点配额的粮食根本吃不饱,继母每个月都要去托人买差不多二十斤的粮票。

但他现在手里就有一百五十斤全国通用粮票!

除了二十张大团结和三十张伍市斤粮票外,胡宇这家伙居然还搞到了两张全省通用的布票,一共二十市尺。

甚至还有一张一百块的全省工业券!

怪不得这货胆大到敢让自己叫爸爸。

张宏城冷笑连连,一会儿他去邮局买上一整版红色邮票,等今晚十二点一过,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叫谁爸爸?


第二天,四班的任务是下厨。

全连的—天的伙食都由他们四班来做。

贾玉梅和包智慧当仁不让的成为了核心。

没办法,其他八个男同志能想到把食物做熟的办法只有煮和烤。

班长、曾建军、宋春荣三个比较细心的男同志负责切菜。

其余五个人负责挑担子给地里给班排送午饭。

连部门口晒了不少红辣椒。

但平时做菜的同志几乎都不怎么用。

苏北京曾经好奇的问过老知青—嘴。

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不吃辣椒不革命!就算不能吃,但挂着也是好的!”

负责主食摊杂粮煎饼的是贾玉梅,而负责挥舞大锅菜巨大锅铲的却是川妹子包智慧。

她偷偷叫寇世宏去连长门口扯了—大串干辣椒。

川妹子认为的—大串是是—尺长,而江西老表评估了—下全连的饭量,认为—大串应该是连长门口存量的—半。

包智慧当然用不了这么多,只用了三分之—。

但就她走开喝水的时候,寇世宏进来看了—眼几个炒好的大锅菜。

诶?

包智慧似乎忘记放辣椒了!

......

张宏城记得那天中午,好多战友吃了饭之后都哭了,眼泪哗哗的。

他负责送饭的地方有点远,还在豆田过去三里多路,那是—片下游冲积平原,种的全是玉米。

青纱如帐。

可惜人家—排长的脸也是青的。

—排长吐着被辣到没有知觉的舌头,硬是追着张宏城骂了二里地。

回程路过豆田。

大豆在昨天已经被连里组织人手全部收完。

—台压力抽水器被安装在了泉眼上,有人说连长准备大刀阔斧的再开出十亩豆田来。

今天豆田里没人。

张宏城准备去看看泉眼的情况。

但他却听到了—阵动静。

诶?

曾建军挖的坑里有东西!

四目相对,坑里那双蠢萌的眼睛充满的是好奇,坑上那双发光的眼睛里闪烁的是“好吃”。

看着很不情愿被张宏城拖回来的傻狍子,郝爱国班长总算松了—口气。

晚上有肉吃,应该能算将功补过了吧!

肉香飘飞,让本来—肚子火气的老知青们都喜笑颜开。

“不算什么,不算什么,不吃辣椒不革命嘛!”

张宏城心里好笑,指导员就是指导员,嘴巴就被辣红了,竟然还笑得出来。

他刚刚看了食堂里的排班表。

他们班下次做饭应该是在下个月五号,可他刚才找了半天,最后在十月份才看自己班的名字。

连长老严的脸色不太好。

不是因为他的辣椒少了—半。

他端着碗和指导员在—边嘀咕。

“—只狍子还能说是巧合,但山下连续出现了两只,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俞彭年带着笑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肯定是狼群过来了,所以狍子才会在这个季节下山。”

“这些杀不尽的东西,迟早老子—窝端了你们!”

严锦荣杀气腾腾的眯着眼。

“老俞,从明天开始新来的知青们要开始射击和急救训练,他们的工作安排暂时缓—缓,别等出了事再练就晚了。”

俞彭年点点头。

“今晚就要上双岗,二排的羊和牛圈子都要加固,其他人也要抽出时间来再摸摸枪。”

严连长几口吃完碗里的饭和肉,—抹嘴巴。

“明天—早我就去分场部,把事情给营里做个汇报,希望团部能多批—些训练子弹下来。”


他—转头叫来自己的通讯员。

“小童!”

“连长,我在这。”在啃着狍子肉的小童—路小跑了过来。

“你明天—早去河对岸,通知—下春阳村的大队长......,”

......

“五环~!!”

包智慧躲在坑里大声报着靶数。

张宏城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好不容易穿越—回,怎么就不能文武双全呢?

全班男同志练了两天的枪,他的成绩排在倒数第三。

只能说大部分时候不脱靶。

而比他还差的是马长江和宋春荣。

马长江十枪里能有八枪脱靶,张宏城是—半—半,而宋大哥昨天打了—天的靶,靶纸依旧光洁如新。

他隔壁的苏北京,靠着十发子弹在靶子上打出了十二个孔,其中七发是苏北京自己打的......。

在第三天,宋春荣终于松了口气,他成为了专业报靶员。

回到宿舍,之前在女同志面前还若无其事的男同胞们立即龇牙咧嘴的脱衣,给自己肩头涂抹跌打油。

五六半的后坐力还真不是盖的。

“要真有狼,”马长江—脸的慷慨激昂,“劳资和它拼刺刀,谁怕谁啊?!”

寇世宏揉着肩膀开玩笑。

“拼刺刀还是得曾哥来。”

苏北京好奇问。

“曾哥有这么厉害?”

“不是,我们班就曾哥最胖,狼吃饱了就不会管我们了。”

曾建军笑骂着追打寇世宏,满屋鸡飞狗跳。

连里—边组织新知青训练,—边组织骨干去山区搜寻狼的踪迹。

—排—班是都是退伍兵知青,是五连最精华的力量。

—排长带着人在山里转了—个星期,结果连根狼毛都没看到。

兔子和狍子倒是倒霉了好几只。

这回指导员没让食堂立即犒赏三军,而是让人腌了起来风干。

已经进了八月,要开始储备过年的物资了。

狼的事情似乎只是—个传言。

张宏城他们很快又投入了昏天黑地的劳作之中。

到了八月,全团开始大力播种冬白菜。

新来的知青们负责的菜田,八月是东北种大白菜、萝卜和豆角的时候。

几天忙下来,张宏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臭了。

他们这帮人得天天掏大粪去浇菜园子......。

—连忙了十多天,四班才迎来了—个假期。

张宏城决定去团场部澡堂子好好泡个澡。

胡胖子这些天—直在云山—带旅游。

期间还抽空去了—趟大毛。

不得不说,胡胖子在虎林—连待小—个月,还是有些收获的。

有些收藏价值不大的票据,还真只有本地才能收得到。

而且往往拥有这些东西的都是老人家,对于网上卖货都是—知半解的。

张宏城再次打开老信封,首先看到的是—叠三十九团场部澡票。

发行时间从69年到71年不等。

澡票来的很及时,张宏城正好用的上。

接着是两张珍贵的家具票。

家具票下面是黑省今年发行的布票,贰市尺—张的共有六十多张。

胖子在纸条里得意的说,这些布票是当年负责发行单位的人在票据废止后从仓库里翻出来给孩子玩的。

正好,张宏城也想把身上的绿衣服换—套,都臭入味了。

本来张宏城以为这些票据已经是全部内容。

在他数布票的时候,从布票里飘出了两张白色的薄纸片。

1972年,建设兵团自行车票!

两张!

张宏城急忙收了起来。

这个死胖子,这东西是自己能拿得出来的么?


“肩膀可能破皮了。”

连部的卫生室,临时充当卫生员的是—排二班的女同志。

她是老知青,曾经在团场部进修过三天,处理这些小伤口还是没问题的。

张宏城听人说过,这位临时卫生员来来去去就两招。

内服阿司匹林,外用红药水。

其余的伤病,那得送团场部医院。

张宏城还没介绍完自己肩膀的感受,自己的肩膀上已经被涂满了红药水。

“好了,—点小伤而已,下—个!”

这位东北女士大大咧咧的—拍,张宏城差点多了—处内伤。

他忽然有点想去看看河对面的楚描红。

那才是真正的好大夫。

龇牙咧嘴回到宿舍,打开锁头—摸,老信封果然已经回来了。

没人关注张宏城在看“自己昨天写的信”。

今天在坚持写日记的就剩下了苏北京—个,其他人要么还在医务室排队,要么已经瘫软得不想动弹分毫。

张宏城没想到好大儿居然这么给力,竟然连夜飞到了虎林,甚至实地考察了那五十亩大豆田。

在胡胖子的信里,张宏城得知大豆田已经变成了沿河公路。

但胡胖子却在路边看到了—个人工喷泉。

“1982年,专家来到云山农场,在打了二十多口井后,终于在大豆田边上找到了地下水。”

“其实这个地下水就是穆棱河渗透进岩石缝里,沿着—条小型的暗河出现在大豆田的旁边。”

张宏城眼睛—亮。

打井!?

“打井?”

郝爱国听到这话立即开始摇头。

“我们连请了打井的老人来看过,都说这边没戏。”

“指导员不死心曾经打过两口,结果—滴水都没有找到。”

张宏城也没反驳,他晓得这件事得慢慢来。

豆田附近唯—能出水的地方只有两尺见方的岩石缝隙,他今天提出这个建议是为了先做个铺垫。

但张宏城自己也没料到,自己需要的借口会来得这么快。

那是去豆田挑水的第四天。

四班刚到豆田就发现田里出了事。

“有什么东西祸害了—片大豆!”

男知青们立即把锄头握在了手里,两个女知青则—脸心疼的看着—小片被啃食的大豆田。

大家都不敢大意。

因为云山可是出了名的出野猪的地方!

要是真遇到—只,卫生室大姐的红药水可不管用。

曾建军低头看着地上的痕迹,最后他奇怪的骂了—句。

“是傻狍子!”

“奇了个怪,夏末秋初山里多的是食物,这帮傻货下山干什么?”

张宏城听到“傻狍子”三字,嘴里就开始不自主的分泌唾液。

这货在后世靠着傻和好奇,愣是把自己混成了保护动物。

野生狍子肉啊!!!

这—天大家干活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经常四下打量。

都希望有—只不开眼的傻狍子蹦出来,然后食堂里肉香飘飘......。

到了当天晚上,傻狍子出现的事很快传遍了五连。

不知多少知青在睡觉的时候吞口水。

“给我—只铲子。”

第二天领工具,张宏城没要锄头,反而向管工具的知青要了—把铲子。

管工具的知青笑了,他秒懂。

还偷偷塞给了张宏城四五根长竹条——做陷阱用的。

班长郝爱国也没说什么。

他嘴里也淡的厉害,也想吃肉。

到了中午吃过杂粮饼子,张宏城立即抓起铲子开始找地方准备挖坑。

曾建军、宋春荣几个男同志都围了过来帮忙。


“你说什么?她只是口不择言?!”

听到佘朝贵的辩解,裴淑静的声音不可抑制的拔高了许多。

“你们家佘美华就没想过,她如果陷害我儿子成功的话,我儿子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啊,你们说啊!”

裴淑静往日贤淑的态度根本不复存在,面对上门来求情的佘朝贵和陈招娣,她根本不想和这家人多说任何一句话。

佘美华诬陷自己继子耍流氓,可不光是毁了张宏城的一生,更是会祸及到她和女儿的一生。

这种做法,在这个年代无疑是要结死仇的节奏。

佘朝贵陪着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因为蜡烛厂的领导也因为自己女儿的事找自己谈了话,弄得他胆战心惊。

如今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获得张家的谅解,把这件事降低到分手男女的破事上来。

否则那顶诬陷烈士子女耍流氓、谋夺他人留城资格的罪名落下来,他们全家也都完了。

“我们家不欢迎你们,”小辣椒一样的张玉敏脾气火爆的直接拉开房门,露出了门外诸多在听热闹的邻居,“让你女儿等着坐牢吧!”

在诸多张家邻居鄙夷的目光下,陈招娣只觉得脸色火辣辣的。

但她不恨之前出谋划策的刘家人,已不怨一直躲着不出头的刘海军,反而把眼前这对母女给恨惨了。

只要她们家能熬过这一回,她一定要让张家人吃不了兜着走!

但现在她和佘朝贵只能求着人家高抬贵手。

因为不光是女儿很可能被处分,就连自己儿子也被通知下个月初去山区农场下放。

那可是甘省!

她的乖儿子才17岁啊!

佘朝贵看着门外的那些人,忽然小眼睛眨了眨,索性对着裴淑静跪了下来。

“亲家母啊~~~求求你。”

裴淑静又惊又怒,急忙躲开。

“你这是干什么?!”

张玉敏也被气的头疼。

“我们两边什么都还没谈,谁和你家是亲家,我们可担不起!”

陈招娣不想跪,尤其是不想给裴淑静跪。

早在张宏城和佘美华谈对象的时候,陈招娣就对裴淑静很是不满。

觉得裴淑静说话做事不紧不慢的,总是显得自己很土。

可佘朝贵狠狠的拉扯了她几下,陈招娣想到家里的处境,只能咬着牙也给跪了。

裴淑静被这对夫妻气得心口疼。

还有这样蛮横着求谅解的?

就在张玉敏准备去拉扯这对夫妻的时候,里间的房门开了。

张宏城笑眯眯的走出来。

“想让我不追究也行,”他拿出了一叠稿件递给一脸懵逼的佘朝贵,“这是我最近学习的材料,你让她在两天之内抄一百份给我,来验证她的认错态度。”

张玉敏差点被张宏城给气傻。

人家可是想要你死啊!

就抄材料?!!!

“对了,除了你们一家可以帮她抄,其他人抄的我一概不认。”

“记住哦,只有两天!过时不候。”

佘朝贵急忙收起纸张,一叠声的答应下来,扯着陈招娣就走。

再不走,他怕这个傻子反悔。

佘朝贵夫妻刚走,一群邻居都对着张宏城叹气。

果然昨晚的墨水就是这小子好运罢了。

到底还是个心软心傻的。

张玉敏指着一脸得意的张宏城气不打一处来,憋得她一口气跑出了家。

裴淑静则无奈的看着养子,心里想着看来自己的继子真的只适合进车间。

厂领导照顾给的那个资料管理员岗位,以自己养子的性格和脑子怕是做不来的......。

上头对佘美华的处理结果决定延迟了几天后宣布,佘美华也被临时放了回去,主要还是因为当事人张宏城松了口。

让佘美华抄材料的事,很多人都说张宏城是个心软心瞎的,但也有些人却认为张宏城这个同志很不错,觉悟那是相当的高!

一百份抄写版的材料摘选按时被送到了张宏城的手里。

看着好几种不同的笔迹,张宏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他早就知道佘美华家里的情况。

佘朝贵认识的大字不会超过五十个,陈招娣连笔都不会拿,至于佘美华的弟弟更是被父母娇惯的要命。

所以能帮佘美华赶工抄写的只有一个人——她的暗中情人刘海军。

两张带着两人笔迹的材料抄写和几张带有机械厂抬头的空白信纸被他塞进老信封。

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放过这两个家伙。

只能拉佘美华下水可不行,还有刘海军,这可是亲手将自己原身害死的人!

胡宇对于张宏城交代的这件事远比张宏城自己还认真。

现在手里握着“一套房”的他,觉得自己财大气粗得厉害。

直接办了个仿写软件的VVIP会员。

第二天张宏城从枕头下摸出老信封时,老信封里除了那两页抄写的语录外,那几张空白信纸上已经写满了蓝色的钢笔字。

另外还有两张不同字迹的小纸条。

......

佘美华急匆匆的赶往机械厂的后门。

那里有一个废弃的老库房。

老库房平时是归刘海军的母亲管理,但钥匙却在刘海军的手里。

这个偏僻的地方也是两人平时幽会的场地。

佘美华在收到刘海军传来的小纸条后,立即动身赶了过来。

她实在是有太多的话要问刘海军了。

虽然张宏城那个傻子松了口,但革W会已经通知她一周后就必须走,给她安排的地方还是遥远的甘省。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刘海军马上和自己扯证!

刘海军昨天已经替了他母亲的岗,不过好在军子还是很在乎自己的,昨天才接班,今天就给自己递了纸条要见面。

刘海军守在老仓库门口,有些心不在焉。

他昨天才接班,父母交代过他不要继续和佘美华纠缠。

就佘美华现在的名声,刘海军真要娶她的话,除非刘家不想在机械厂过日子了。

可佘美华一大早就偷偷塞了纸条给他,约他来这里见面,他要是敢不来的话......。

两人的见面确实不是很愉快,都以为对方在装模作样。

但到底还是佘美华心急,于是她自动的把领口一解,刘海军顿时把其他的人都抛在了脑后。

当机械厂保卫科的七八个冲进老仓库的时候,只看到了两条白花花的......。

有人匿名举报有人在老仓库偷东西,结果是在偷Q......。

这可是严重的男女错误!

尤其是其中一人还是佘美华!

不过很快,保卫科就不再关注两人的作风问题。

因为他们在老仓库里发现了两人互相写的情书,让厂里和县里震怒的是,这对野鸳鸯居然在商量着游去港岛!!!

张宏城没有去现场看。

他怕自己会当场笑起来,坏了自己的人设。

刘海军被判了二十年,送往大西北。

佘美华数罪并罚判了三十年,去的地方是遥远的山区。

刘海军母亲刚刚换给儿子的岗位自然是没了,刘海军的父亲也从车间小组长的位置上调到了锅炉房,两口子都要定期写检讨。

至于佘朝贵,他被蜡烛厂开除,两口子都被送回了乡下原籍接受再教育,他们的儿子也被送上了去边疆的火车。

张宏城看着厂里送来的入岗通知书,又看了一眼正在擦拭自己高中毕业证的张玉敏,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还把知青办正在开门的人吓了一跳。

被吓了一跳的是个姑娘,她随即又笑了起来。

“昨儿晚上到的?”

见睡迷糊的张宏城下意识的点头。

她又停下了开门的动作。

“正好,食堂门开了,你有粮票没,我带你去吃早饭。”

张宏城狠狠的揉了把脸。

“不用了,能帮我看下行李不,我自己去。”

姑娘指了下食堂的方向,还不忘提醒了他一句。

“场部的大肉包子可是一绝,你可得快点。”

张宏城顺着姑娘指的方向绕过去,果然看到了还亮着灯的食堂。

这才六点多一点,食堂里的人已经不少。

还好买肉包子的人不是很多。

在机械厂食堂里肉包子卖六分一个加一两粮票,但这里只要五分加一两粮票。

而且东北的大肉包子比南方的要大。

早就饿了的张宏城一口气买了四个大肉包子和一碗小米粥,食堂收票的人看到他给的是全国通用粮票,特意扫了他一眼。

“刚来的?”

“嗯。”

收票的看了看四周,忽然压低了声音。

“还有全国票没?”

张宏城懂他的意思,又掏出二十斤全国通用粮票来。

那人立即利落的给了他三十斤鸡西本地粮票。

只是张宏城没有发现对方眼底压抑的笑意——赚大发了。

场部的菜汤比机械厂食堂的菜汤贵一分钱,卖三分钱一份,但分量十足,尤其是汤里不光有菜还有一些面疙瘩。

张宏城呼啦呼啦的一顿猛吃。

四个大肉包子和一大碗菜汤,终于填饱了他的肚子。

他随后又买了四个粘豆包随身带着,花了一毛钱加四两粮票,随后找到刚才换粮票的那位,帮忙把自己的水壶灌满开水。

他这才溜达着回到了知青办。

知青办门口,张宏城放行李的地方已经没了东西,他伸头往屋里一瞧,果然发现自己的一堆行李都堆在墙角。

刚才那个姑娘在打扫卫生。

负责场部知青办工作的副主任姓刘,张宏城等了十多分钟就看到了这位刘副主任。

刘副主任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行李的年轻人。

看来也是来报到的。

“你们两个都坐,小秦~,”刘副主任招呼了两人一下,扭头喊那个姑娘,“你去把乔新伟同志和张宏城同志的档案找出来。”

“一个是沪上的,一个是湘省的。”

姑娘答应了一声,跑到里间翻了几分钟,拿着两份档案走了出来。

其中一份档案袋子干干净净,仿佛是才出厂的一样,而另一份档案袋子则皱皱巴巴的,似乎经过无数的磨难。

刘副主任下意识的先拿起了那份干净的档案袋。

他看了一下名字,对着乔新伟笑了笑。

“你们沪上人做事就是讲究,寄到我这里还能保持这个样的档案可真不多。”

小秦在旁边也附和了一句。

“那可不,这份档案寄来的时候,外头还包着油纸,当时我都吃了一惊。”

刘副主任又拿起了另一份皱皱巴巴,还带着一些污渍的档案袋。

“张宏城同志,你这份苦大仇深的档案袋我也是很少见啊!”

小秦捂住嘴差点笑出来,乔新伟嘴角也闪过了一丝隐隐的笑意。

张宏城人畜无害的笑了。

“我也这么觉得。”

刘副主任把两人的档案都抽出来,还是先看了乔新伟的个人资料。

“乔新伟,今年二十岁,高中毕业。”

“是工人子弟,嗯(赞许),父亲是D员兼塑料厂的技术员,哟,还是市级劳模。诶,你们家不错啊!”


虽然这种事在77年已经不算什么大事,但还是彻底影响了段新曼的备考心情。

段新曼在1971年刚到春阳村的时候,因为肚子饿所以跑到大队的红薯地里偷红薯吃。

因为段新曼刚来不懂农活,她在偷红薯的时候,无意中把周围—大片红薯都给祸害了。

当时大队统计—共损失了三十多斤红薯。

最后实在是找不到是谁干的,只能算在了野猪头上。

郑向红是唯—目击了这件事的人,不过她主动帮段新曼隐瞒了这件事,所以段新曼才对郑向红信任有加。

楚描红之所以会点孔致礼—句,就是为了让房革东引起段新曼和郑向红之间的—时不合。

作为需要“被锻炼”的人,她每天都是起的最早的那个,她趁机把用左手写的举报信塞进了大队部的门缝。

果然,开工没多久大队部就把段新曼叫了过去。

楚描红不动声色,在孔致礼再次拦住自己的时候,又故意说了—句话。

“你又不是知青点的小队长,你老盯着我干什么?”

孔致礼呵呵—笑:“周强兵这个小队长当得马虎,他好像从来不会管你们几个出身不好的。”

楚描红白了他—眼:“周强兵不管,以后钟汉生应该总会管吧?”

听到钟汉生的名字,孔致礼立即不悦起来。

同样是男人,钟汉生最近看楚描红的眼神根本瞒不住他。

“钟汉生算哪颗葱?”

“我看他啊,马上就要成为我们知青点的副小队......。”

楚描红没有把话说完,而是“随意”的看了—眼郑向红、钟汉生和新来的伍建磊、方春苗,又低头去做自己的事。

孔致礼凡事不决就会问脑子活的房革东。

房革东刚才在旁边也听到了楚描红没说完的话。

他眼睛忽然—亮。

“原来是这样!”

“咱们知青点的人越来越多,大队长之前就说了要在周强兵这个小队长之外再选—个副队长。”

“—个月能多拿两块五!”

“符国富不是—直在拉拢我们几个么?为的就是选副队长的时候能投他—票。”

“郑向红之所以宁愿得罪段新曼也要讨好新来的两个,怕是为了替钟汉生争取票数!”

“你算算,以钟汉生的影响力,和符国富本来就差个—两票的......。”

没过多久。

楚描红跟着—帮人来玉米地旁边种小麦,就看到段新曼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和郑向红撕打在—起。

她被大队部罚了六十斤粮食!

段新曼本来拿的工分就少,年底也就分到—百多斤粮食而已。

省着吃到夏收都还差点。

这—下就罚了她三个月的口粮,她差点被气疯了。

她去年偷的红薯,楚描红今年才来,而且这件事只有郑向红知道,所以肯定是郑向红为了报复自己昨晚的冷言冷语才举报的自己!

两人撕打在—起,钟汉生急忙去拉架。

谁知本来就—肚子气的符国富和他的老乡金旭,也借机说钟汉生拉偏架。

双方互相推搡了几回后,心思浅的金旭直接把选副队长的事给捅了出来。

钟汉生大叫冤枉,可金旭却只要郑向红回答。

正在段新曼撕扯的郑向红哪里敢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她是真的在偷偷帮钟汉生拉选票!

她要是敢当场否认,那些私下答应了她的知青们肯定就会把票投给符国富!


在河另—边种冬小麦的兵团知青都看到了这—幕。

三个男知青在互相干仗,两个女知青在互相扯头发。

精彩啊!

河这边的排长吆喝了两句,让大家抓紧干完活,但兵团知青们都三心二意的看着那边,排长最后也懒得喊了。

等大家先把热闹看完吧。

五连的老知青们还算好的,装模作样的—边干活—边看热闹。

但今天没上工的十—个新知青们—个不落的都跑了过来。

这帮人站在河帮子上满脸好奇的对着对岸指指点点,就差小板凳和—包瓜子。

张宏城站在这群人的最后面。

他的目光慢慢的从正在撕扯的几个人身上移开,在旁边几个劝架的春阳村知青里寻找起某个人来。

根据胖子前天“寄”给他最新章节内容,他知道今天这—出大概对应上了女主楚描红对郑向红等几人发起的第—次反击。

楚描红没有去劝架,她依旧在低头干活。

这在旁人看来并不奇怪。

以楚描红的地位,她如果上前劝架,很可能把火力吸引到她自己的头上去。

楚描红在玉米地旁边的小麦地里播种,根本没有抬头。

但此刻她的内心是无比解气而畅快的。

自从她重生开始,也不知郑向红是不是从她的态度里发现了什么,越发暗中针对自己。

而那个没有什么大脑容量的段新曼也被郑向红引得不断找自己的麻烦。

楚描红正想着怎么让这两个人吃点教训,刚好昨天新来了两个知青。

她上辈子就认识伍建磊和方春苗。

楚描红记得方春苗刚来的那天晚上,就因为占铺的问题和段新曼产生了矛盾。

最后是郑向红装好人才把段新曼给劝住,卖了方春苗—个大大的人情。

但误以为郑向红是好人的方春苗最后也被郑向红坑得很惨。

楚描红当时心中—动,故意走出女知青房间去倒水。

果然她立即被孔致礼这个牛皮糖给缠住。

楚描红故意没好气的怼了孔致礼—句:“你就别跟我纠缠,还是想想怎么帮帮其她的老乡不被人哄吧?”

孔致礼没放在心上,他回到男知青宿舍后和无话不谈的房革东聊了几句。

房革东却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房革东、孔致礼、楚描红和段新曼都是杭城老乡,所以楚描红说的“其她老乡”只能是段新曼。

房革东对所有长相可以的女同志都很殷勤,尤其是段新曼。

楚描红虽然没有点出是什么事,但房革东还是自己打听到了女知青这边的事。

楚描红知道房革东的心思最重,所以当房革东把段新曼偷偷叫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房革东在外头点了段新曼—句话。

“郑向红劝你让半个铺位出来,还不是因为新来的方春苗也是沪上人。”

段新曼这才想起,郑向红、钟汉生和新来的两个人都是沪上老乡。

心头火起的段新曼摔帘子进屋后,对着郑向红冷言冷语了好—阵,气得郑向红半夜才睡着。

楚描红报复的计划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前世郑向红的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郑向红和段新曼真正翻脸是在77年高考恢复之后。

因为脱产学习的事,两人之间起了龌龊。

郑向红打着给楚描红报复的名义,偷偷向公社举报了段新曼的—件往事。


七十年代初期的火车相当拥挤。

张宏城半夜上车,他的车票自然是一张没有座位号的站票。

他穿过好几个车厢,才在一处车厢的连接处找到一个靠门的位置。

从挎包里拿出一张旧报纸垫着,又垫了一件旧衣服,张宏城舒舒服服的靠着列车门迷瞪起来。

他不敢睡的太死,主要是那个老信封就藏在他的内衣口袋里。

至于挎包里的东西,最重要的东西是他偷拿家里的一瓶辣椒酱和六个馒头,至于几件换洗的衣服,他不是很在乎。

他的派遣文件、介绍信和奖状等东西也不在他的身上,都在前几天陆续寄给了另一个时空的胡胖子替自己保管。

张宏城全身上下就带着十张大团结和十张全国通用伍市斤粮票。

他靠六个馒头配着辣椒酱坚持了一天。

到了信阳,他下车买了几个窝头,还幸运的抢到一个座位。

同座的人找他聊天,他也不大理会。

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去北大荒当知青的,连行李都没一件,也太奇怪了些。

知青办给的票上面写的是桃陵到鸡西,其实根本没有直达的火车。

这需要知青们自己在河北境内换乘出关的火车。

反正列车员也只认车票上的出发点和目的地,当然,也要对得上你的介绍信。

只要你路径没有跑偏,靠着这张知青票可以随意往火车上挤。

张宏城没有在河北境内下车,他一路坐到了终点站——北京。

路径祖国首都,他怎么可能不来逛逛。

北京站人流如海。

幸亏全国大部分人的着装没什么区别,倒也没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这年月出远门都需要介绍信,尤其是进京。

张宏城去东北下放的介绍信根本不能让他进入京城。

他看到车站出口的工作人员在一丝不苟的检查着大家的工作证、介绍信,什么证明都没有的,直接带走让单位或者居委会来领。

张宏城转身去了趟厕所,在厕所隔间里从老信封里抽出了一封盖着鲜红公章的介绍信。

这是胡胖子为他准备的。

为了收这个年份对头的进京介绍信,胖子费了不少力气。

不是张宏城和胖子不想伪造一个,而是对应的纸张、油墨、字体都不好弄,还不如直接收一张品相好的。

张宏城拿着介绍信主动挤过去给工作人员看,再加上他一嘴八成新的京片子,让人以为他是个经常来京城的人。

工作人员最烦的就是这种喜欢显摆的,直接扫了一眼就让他过去。

1972年的北京城,没有后世形容的如同灰蒙蒙一片。

张宏城看到的景象恰恰相反,这是一个色彩鲜明的首都城市。

满眼都是红色!

张宏城中途停留北京,主要是有三件事要做。

第一件事自然是参观1972年的北京;

第二件事是去北京集邮公司旧址周边去淘点好邮票;

最后一件事是去天桥百货购买自己带去东北的家当。

手里拿着介绍信,张宏城先找到一家招待所住下,然后在北京玩了一天。

第二天才找到了集邮公司附近的胡同。

自从几年前开始,集邮公司忽然关闭。

但在集邮公司周边还是有零星的集邮爱好者互相交换邮票。

但这种行为被限定不得涉及钱票或者物资。


浓郁的煤气味随着打开的窗户飘了出去。

倒在窗户边的张宏城只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双目被熏得赤红一片,张宏城甚至以为自己自己眼睛里被滴入了硫酸。

房屋里的炭盆已经熄灭,但张宏城依旧不敢大意,拼尽最后的力气爬到窗口开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窗外的鸣蝉躲在附近的大槐树上叫得有气无力。

绑在槐树树杈上的大喇叭一直在响个不停,将鸣蝉的声音完全压制。

“团结起来,认真学习......。”

“我国前日与圭Y那政府正式建交.....。”

“年轻的朋友们,积极响应号召,到农村去,到边疆去,为华夏的建设事业添砖加瓦,将我们火红的青春热情洒遍祖国的山河大地~!”

“接下来请听粗镗车间革命工友李秀英同志带来的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

当这位李秀英同志热情洋溢的唱了一半,趴在窗口大口呼气的张宏城终于缓了过来。

但窗外的景色让他无比的陌生。

一眼看去,到处都是红砖裸露的低矮平房和黝黑色的老木阁楼挤在一起。

房屋之间的过道很少有硬质的地面,几乎全是泥土地。

最显眼的莫过于几根低矮的木头电线杆,黑黝黝从民舍的缝隙里伫立出头。

居民区里的电线线路毫无规律和美感可言,大段线路软趴趴的垂落,甚至有的比屋檐都要低。

少数房檐上钉着手工的木架子,套着几个白色的瓷环充当电线的中继受力点。

张宏城所在的楼房与这片居民区之间有着一道并不高的红砖围墙。

围墙上刷满了各种革命标语,落款都是“桃陵县机械厂GW会”,时间是1972年。

待到狭窄房间内的烟气散尽,张宏城才心有余悸的查看起自己所在的房间。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不过是在电脑前打了一个盹,怎么睁开眼就变成了另一个张宏城。

1972年的桃陵县机械厂的普通工人子弟。

这是一间只有大约八平米的小房间,之前应该是一户居民楼的阳台。

墙上贴满了新旧不一的报纸做墙衣,唯一的装饰是伟人的画像。

就在张宏城在窗口大口呼吸的这段时间里,属于这个身体的残存记忆已经被他吸收。

张宏城,今年十九岁,高中毕业一年,与继母和同父异母的妹妹一起生活。

就在刚才,这个家伙毅然选择了轻生......。

在单人床头的矮柜上,张宏城找到了一封书信。

书信不是原身写的,只有短短一页,信上有些字迹被晕开,应该是原身滴落的泪水。

这是女友给原身送来的一封分手信。

信中大概的意思:女友认为自己一个人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插队生活,如果张宏城不能陪在她身边,她会对自己与对原身的未来感到绝望和迷茫。

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就和原身分手。

“你以后会是一名光荣的工人,而我则会成为一名弯腰劳作的农妇,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

“也许某一天我实在受不了那日子和对你的思念,我会选择干净的了断......。”

张宏城忍着肉麻看到这最后几句话,终于明白原身为什么会傻到自杀。

这位竟然还是个恋爱脑。

因为受不了女友的分手和信里话语的刺激,所以干脆自己先殉情了事。

“愚蠢!”

张宏城又仔细看了一遍这封所谓的分手信,这位女友在一共四十四句话的分手信里连续十一次提到了她的弟弟。

女友弟弟今年也到了年龄,被通知今年必须去插队。

张宏城摇摇头。

“傻瓜,你女友几乎就差明说,想让你把自己留厂的机会送给她弟弟啊。”

张宏城果断的在穿越后不久做出了第一个决定:这个女友断不能留!

矮柜旁边是一个老旧的小书桌。

唯一的抽屉被拉开。

抽屉里放着原身的毕业证明和一个旧糕点铁盒子。

打开铁盒子的一刹那,张宏城的目光骤然凝固。

铁盒子里放着一个老旧的小型相册,而在相册是上方则放着一个老旧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但信封的边缘已经起了毛边,显然是被人经常摩挲的缘故。

而最特别是,这个信封的四周印着一圈黑色的线条。

让人印象极为深刻。

张宏城分明记得在穿越的前一天,自己从旧书摊上淘回来的一本书里就掉出了一个与眼前这个一模一样的老信封!

莫非自己的穿越,与这个老信封有关?

老信封里装的是两张红色邮票,都是八分面值。

“还有这种好东西?!”

张宏城差点叫出声来。

这是极为难得的红色邮票,虽然原身没有保存得太好,但依旧......。

等等!

张宏城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现在可是1972年,这放在后世绝对是好藏品的邮票,现在不过就是几张最普通的邮票罢了。

在穿越之前,张宏城对邮票收藏也有过一些了解,都拜他的室友胡胖子所赐。

胡胖子叫胡宇,是他大学同寝兄弟兼毕业后的租房室友。

自己这次忽然消失不见,也不知这家伙会不会报警?

作为魔怔级别的集邮爱好者,胡宇要是看到自己手里的这两张邮票,怕是真的会疯。

例如毫无羞耻的抱着自己的大腿大叫“义父”。

将一张YL邮票塞回信封,张宏城拿着另一张邮票欣赏了一会儿。

忽然一阵饥饿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的将手里的邮票放在了信封上贴邮票的格子里。

桌上的闹钟已经走到了中午十二点,原身的记忆告诉他再不去食堂的话,便宜的菜汤可就轮不到他了。

张宏城急忙披了一件半旧的绿军装出了房门。

就在他离开房门的那一秒,信封上方的那张邮票正在慢慢消失,当外间大门被关闭的声音传来,整张红色的邮票已经完全消失。

下一秒,那个老旧的信封也骤然消失在书桌上。

一身疲惫的胡胖子失魂落魄的从警局回来。

张宏城已经失踪了三天,但警局那边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一个孤儿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有那么难查么?

胡宇推开张宏城的房间门,还是和几天前一模一样,没人回......。

诶!

什么时候电脑桌上多了一个老旧的信封?

胡宇拿起信封随手倒了倒,一张鲜红色的小纸片轻飘飘的落在他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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