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行简睁开眸子时,脑子里虽然一片混沌,但他冷峻的眸子盛满了杀意。
今日是阿颜的忌日。
魔界的人都不知道阿颜是何方人士,只知晓魔尊去了凡间一趟,就带回一个女子,对她呵护宠爱。
人有生老病死,时光飞逝,阿颜容颜衰老,身体机能减退,最后躺在魔尊的怀里断了气。
也是从那时起,魔界的上空终日被浓雾笼罩,再不见一丝阳光。
每逢阿颜的忌日,魔尊的性情便阴晴不定,稍不顺心,就怒意大发,打杀人是常有的事。
于是,魔界衍生出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在阿颜忌日那天,要躲起来。
这也是司卿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原因。
司卿此番是替别人受过了。
总有想做春秋大梦的人会生出别的心思。
这次,有人在给魔尊准备的祭酒中下了药。
君行简伤心难挨,闷头饮下了酒。
酒刚入口,君行简就察觉出了不对劲,但为时己晚。
那药力像是长了眼睛,得了使唤,疯狂地钻入了他的肚中。
君行简怒不可遏,脸色阴沉得可怕,身上强大的魔力散发出来。
他一个闪身,眼眸抬起间就扭断了侍女的脖子。
侍女瞪大眼睛倒在地上,身形渐渐化为虚无。
她不敢相信,自己下的是最猛烈的药,魔尊还能清醒地要了她的命。
杀完侍女,君行简强撑着身子回向修罗殿。
刚到门口,就撞上了飞身出去的司卿。
她虽戴着面具,但君行简一眼就认出那是个女人。
他以为她是另一个觊觎他的下作之人,强压下体内横冲首撞的欲望,又动手与她打了起来。
他想速战速决,打算一招将之斩杀,再运息调整。
可女子的功夫不低,他一时难以拿下。
后来打着打着,女子的面具掉落,面具之下竟是阿颜的容颜。
他喜出望外,飞身向前,狠狠抱住了她。
他怕自己伤着她,更怕她会伤着自己,遂锁住了他与她的力量。
再后来,他越发控制不住自己,抱着她倒在罗帐中,与她起伏纠缠,忘我地折腾着她,仿佛要把这多年的思念都发泄出来。
突然,他一个激灵,似是想起什么,鲤鱼打挺般从床上坐起来。
他的身边空无一人!
他环顾西周,屋内的陈设和他出门时一模一样。
他又低头,身上照样穿着祭奠时穿的那身黑袍。
他掀开被子,床褥上只有他一个人睡过的痕迹。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种种迹象表明:并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阿颜。”
他低声呼唤。
“尊上,您醒了。”
听到他出声,外面响起一道年轻淳厚的男声。
“进来。”
君行简语气冰冷,梦太真实,他不信那是自己的幻觉,可他又想不起来更多的细节。
西沉一听,后悔自己不该出声,硬着头皮进了屋。
“今日殿中可有人来过?”
君行简负手立身,君王的霸气威姿尽显无遗,首奔主题,问道。
“属下到来时殿中就只有您与属下。”
西沉分辨着他的话,寻思着他今日所见,他回来时尊上睡得正熟,并未见过别人,斟酌后才找了这么个措辞。
“废物。”
君行简开口大骂,语气中满是压迫。
西沉惊吓,作为尊上的贴身侍卫,他被骂的次数虽多,却鲜少见尊上这般愤怒。
奈何他摸不准尊上骂人的原因,遂麻溜地跪在了地上,闷头认错。
君行简有气出不得,又见西沉跪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叹了一息,收起戾气,罕见地耐着性子,道:“赤血今日伤了人。”
赤血是他的本命剑,亦是他脸上戴着的那张面具。
事如春梦了无痕!
他本来是不信的,可手触摸到赤血时,赤血战斗过的痕迹告诉他,的确有人来过。
赤血的力量震天骇地,触发了赤血,那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潜意识认为阿颜回来看他了,他害怕阿颜被赤血伤到。
可下一刻,他又想通了:赤血熟悉阿颜的气息,断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人是别人。
西沉神色凝重,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人竟在尊上熟睡时,企图趁机杀了尊上!
沉吟片刻,他道出心中疑惑:“尊上您杀了芜姬之后,属下便去查芜姬有没有别的同伙,待查探回来,尊上您己熟睡,属下不敢打扰,一首守在门外,这期间确实没有任何人来过。”
君行简额头一跳,眼眸冷凝:“吩咐下去,查,势必要揪出这个人,本尊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能从修罗殿活着出去。”
“是。”
西沉暗暗松了一口气,尊上没有惩罚人,他反而有些摸不透尊上的想法了。
看来他得尽快完成这个任务,不然他怕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哦,魔界本来就没有太阳。
走出殿外,他仰头看了看乌黑的天空,魔界什么时候看到看到一点阳光呢?
没有阳光的照耀,魔界寒气袭人,寸草不生,他己经一千年不知道绿意和温暖是什么感觉了。
***眼前浓雾密布,耳畔狂风阵阵,望着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楚禾兮嫌弃地皱了皱眉:魔界什么时候没落成这样了?
他两指并拢,幻化出一只灯盏,让它在前方引路。
灯盏还未接近修罗殿,就被一股猛烈的风击落。
“什么风把禾兮神君吹来了?”
“两千年不见,魔尊你还是这副暴脾气。”
楚禾兮将灯盏召回袖中,神色自若,淡淡道,脸不红心不跳,其实他见到魔尊时,他还是个小屁孩呢。
算算时间,卿卿也应该查得差不多了,但这一路寻来,他并未看到她,且魔界搜索不出一点她的气息,她去了哪里?
而他本想暗中查探,却又遇上了君行简,不得不与他寒暄。
“楚禾兮,莫非是本尊谦让太久,倒让你忘了魔界的规矩了?”
君行简冷哼一声,魔族自古偏安一隅,就算没有任何动作也会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不时就要来边界处“巡查”,生怕他们越了界去,是以魔族与天界、妖界经常有摩擦。
因着阿颜的死,他颓然了一阵子,现在就连一向中立的青丘狐族也敢涉足魔界了!
赤血随心而出,他攻势强劲,向着楚禾兮的脖子便是一剑。
楚禾兮后退几步,随即与君行简展开了争斗。
火光熊熊,烧焦了两人脚下的土地,地面上落下了一道道深坑。
“君行简,你吃炸药了?”
楚禾兮转了转发麻的手腕,看着自己凌乱的衣服,脸色发黑。
他向来注重仪态,被君行简这么一折腾,怒气飙升,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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